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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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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就是这样想了一想,对方问她话,她只拿一双天蓝冰雪眸盯着,并不回答。

    望月心中急切,又知晓棠小玉只听令于某人。她转头,正好某人就站在她身后。

    原映星瞥望月一眼后,对棠小玉说,“她是月芽儿。”

    棠小玉:“哦。”

    反应特别的平静,冷淡,丝毫没有初初得知望月身份的吃惊震撼感。

    太了解这位右护法为人,原映星在心中微笑:恐怕棠小玉是以为他找了个跟月芽儿长得像的替代品,根本没意识到这就是月芽儿。而仅仅是一个替代品,棠小玉也就这么接受了。

    一点都不想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教主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或者说,棠小玉本来也不在乎这些。

    原映星对她说,“月芽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也想知道你跟杨清谈了些什么。”

    棠小玉眼皮抬起,眸中光澜乍起波动,绵软的语调也因惊讶而变得更为奇怪了,“杨清?云门杨清?我不认识他啊。”

    望月深吸口气:“……”昨天杨清救了你哎,你说你不认识他!

    原映星但笑不语。

    棠小玉看他们两人都盯着自己,一副“你在搞什么”的神情,心中略委屈,抿了抿嘴,“教主,我常日跟您在一起。没有去过云门,也没有见过圣女的心上人。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望月等不下去了,“昨天下雨时,救你的那个白衣青年,眼睛特好看的那个,就是杨清。”

    顿了片刻,棠小玉恍然大悟,大悟半会儿后,脸色微变。

    望月紧盯她神情,“你们真的有谈过什么,对吧?”

    原映星声音同样凉凉的,“哦,他诈你什么了?”

    事已至此,原映星基本理清楚了。

    自己的右护法棠小玉不认识杨清,偏偏又被杨清所救。杨清这个人呢,并不是完全的圣人、圣光普照众生,他心机也是有的,恐怕这一次,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棠小玉用生硬软糯的语言,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娓娓道来:

    她执行完教主吩咐的任务,到这个镇上来找教主。因为之前受了伤,就去医馆换药,然后碰上杨清。对方当时只是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棠小玉在城东迷路,又碰上对方,对方好心地给她指路。

    两人聊了聊闲话,就分开了。

    最后一次见面,就是昨天下雨时自己被围堵,对方出手相救了。

    自始至终,棠小玉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望月难得用脑子想事情,“他怎么知道你是魔教右护法?”

    棠小玉想了想,之前没有放在心上的细节,现在想来都是有缘故的,“我在城东找教主留给我的记号时,出巷子时碰到了他。那时以为是无意遇到,现在想来,他该是专门等着我。看到我与圣教人说话,他大概有猜测吧。”

    望月再次抓住重点问,“那日你和他闲聊,你们都聊了什么?”

    棠小玉眸子闪一闪,回忆道,“我虽观他气质温雅,但也对陌生人有警惕,并不想跟他多聊。就是他跟我说话,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他问了问我是不是赶远路,一路天气如何,西南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一路上有没有遇到流民什么的……”

    原映星淡淡道,“他在诈你之前在哪里。”

    棠小玉惭愧低头,现在当然也明白了。

    而望月扭头就看原映星,语气古怪,“杨清为什么要诈棠小玉?你之前给棠小玉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原映星站在窗下,沉默半晌,在望月执拗地望着他、再问了一遍后,他似笑了一笑,语气何等的飘忽不在意,“也没有什么。刑长老他们不是一直派人在追杀我吗?我让小玉祸水东引,到时把人引来,杀了杨清和他云门的子侄们而已。”

    “……”望月抿了抿嘴,身为圣教圣女,她真没有立场质问原映星怎么可以这么做。

    原来他跟云门的人在一起,原来并不只是想带走她,还有为棠小玉引路的意思。给棠小玉引路,也就是给圣教现在当权的叛徒们引路,引他们来杀杨清等云门弟子。

    而杨清,自然是在城东时,有所察觉了。

    望月好久,才说出一句,“你不能杀杨清。”

    原映星嘲讽一笑,不回答她。

    望月心中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收回来,勉强让理智通行,整理这一切,然后喃喃,“他知道了……然后他会怎么做呢……”

    对啊,杨清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呢?

    一方面是原映星以自身为诱饵的祸水东引。

    一方面是望月尚在纠结是否该跟原映星回圣教,就此跟杨清断了联系。

    盛怒中的杨清,他会怎么做呢——“他为什么跟棠小玉聊那些天气地理呢?”

    因为他想知道棠小玉之前在哪里,把魔教的人都引到了什么地方。

    “昨天为什么要救棠小玉呢?”

    也许并不是救,而是在从双方的对话中进行判断,判断追杀的人都是些什么成色。

    “那他被我气到后,突然不告而别,是去了哪里呢?”

    当然是去寻那些追杀的魔教人了,他要主动入局,以一己之力,解决了这方人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态度气到他了。我的无法选择,伤到他了。他堵着一口气,想你们希望怎么就怎样,想我做到这般地步、你是否还要选择原映星。

    因为他受不了我的犹豫不决,他要我做决定。我要选择回圣教的话,他便用这种方式助我,也同时看我的反应。他在想,他未必输了原映星,输了圣教。他在赌,我是否向着他一分。

    我向着他啊……

    我当然向着他啊……

    望月脸色几变,最后定为苍白,定为失魂落魄。她抿着唇,一言不发,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几下跃上湖上长廊,很快看不见了行踪。原映星站在窗口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消失,面色黯了下去。

    右护法棠小玉小心看教主神情,见他如此沉默不语,心中惶恐又不解,“教主,您在难过吗?您不是让我引人来,杀了杨清吗?现在杨清不是如我们所愿,入了这个杀局吗?为什么您还是不高兴?”

    她那站在窗前的教主,淡淡道,“小玉,你不知道,被迫入局,和主动入局,造成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我引人杀了他,和他主动进杀局,是不一样的。

    前者死了也就死了,月芽儿救不了,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够好罢了;

    后者,却是在看,月芽儿是向着谁啊,是主动站到谁一方啊。

    我先用青梅竹马的感情,要月芽儿做选择,让月芽儿犹豫不定。然后杨清就出了后招,以自身为诱饵,把月芽儿拉向他那一边。我做了初一,不能怪他做十五。但我原本,想他为人如此端和,是不屑于用这种卑劣手段的。

    然则大概是我用力过猛,把他逼急了吧?

    原映星喃声,“小玉,我觉得我会输。”

    棠小玉从床上站起来,站在教主身后。看着教主平静的侧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其实并不太懂。她只能就这么站在他后面,陪着他一同静默,静默而不语。

    就像这些年的每一次一样。

    她是他的影子。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往东,哪怕那是悬崖,她也要跟着一起去的。

    做人影子,不需要太多的想法,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哪怕原映星求死呢,她也只会沉默地看着,沉默地跟随。

    有时候心中焦急,想要劝说。却因为言语不通,又无法说太多。每当这时候,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影子,不用说什么。

    精神交流之类的层面,是属于教主和圣女之间的。

    她只用躲在暗处看着就行了,多么简单。

    原映星是敏感的。

    敏感的人,直觉通常非常准。

    傍晚时,他等来了望月。望月刚见他面,就跪了下去,“教主,我有事求您。”

    不称他为“原映星”,而是喊“教主”了。自然是有事相求了。

    彼时原映星在院中亭子里抛鱼食喂鱼,看着一汪湖水,神想放空。已经能下地的右护法棠小玉,站在他右后侧,安安静静的,没有选择隐去行踪。因为原映星跟她说,“小玉,出来跟我说说话。”

    然而棠小玉站了出来,两人却依然只是沉默,谁也没主动开口。

    接着,原映星等来了跪他的望月。

    他扶着栏杆的手,以极微弱的力度,颤了一下。将最后几粒鱼食洒出来,才慢慢转过了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女。他垂目看她,好一会儿,嘴角才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问,“月芽儿何必这样?你知道,你求我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起来吧,说说你要求我什么。”

    “求您暂时庇护云门子弟。”望月仰脸。

    原映星没说话。

    望月眸子黑白分明,又很清澈。她咬了下唇,说,“杨清就这么走了,自然是将云门的子侄们托付给我了。他相信我,我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他在不在的时候,昏迷不醒的师侄们再发生意外。然而我想,我现在也庇护不了。我想您给我一个保证,在我……在杨清回来之前,不让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出事。可、可、可以吗?”

    她问到后面很结巴。

    原映星心中柔软,原想她求自己收回棋子、放过杨清。但她求的,竟只是这么一件、对自己来说不痛不痒的事情。

    原映星为什么非要杀云门的人呢?他只是泄愤而已,并不是真的和对方有深刻的仇恨。当时要杀,就是为月芽儿。现在月芽儿求他护,那就护吧。反正他本来,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心中的柔软,却被另一种悲凉笼罩。

    他太敏感了。

    通常别人说一句话,他就能猜出下一句来。别人往往露出那么一个意思,他就有感应。这种感应,昔日让他在杀戮场中,多少次死里逃生。然而现在,这种敏锐直觉,却让他宁可自己从没感觉到过。

    可是感觉不感觉到,望月都做出了她的选择。她站了起来,看着对面垂眼噙笑的青年许久。她用出神的眼神看着他,看他俊美,看他高大,看他邪魅,看他是这么的熟悉。

    她看着熟悉的他,一字一句道,“恕我要远行。叛徒为追杀您,派出的力量太强悍。我要去帮杨清,这边的事,请您照顾一二了。”

    原映星看着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点了下头。

    望月低下眼,半晌,扬起手臂,向他行了庄重一礼。是圣教,下属向上首行礼的最尊重手势。通常,望月只在每年祭祀时,对教主行个这么大的礼。平常她根本不这样。然而现在,为了一个杨清,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原映星闭了眼,听到渐远的脚步声。

    他说,“小玉。”

    “在。”

    “我在输……她对杨清的感情,比我想的深。”

    身后没有人回应,棠小玉素来不说话,原教主早已习惯。他喃喃自语,又略自嘲道,“我又怎么忍心她做选择?原来只是觉得她对杨清感情不过如此,我的胜面比较大。也许现在还是这样,但是杨清这意外一出,完全戳中月芽儿的死穴……这个敌人,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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