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2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屋外的屏风中,一众裁缝娘子抿着唇,拿着本子记录。听里面那对未婚夫妻的争执声,觉得甚是有趣。隔着屏风,扬高声音,指点里面的那位圣女,要怎么量,量些什么。
屋中,杨清被望月强硬地扒下衣裳。她怀着孕,趴在他旁边,他都怕反抗伤了她,僵硬地任她胡来,身子僵硬,手盖住脸,颇有些“你随意”的姿态。
青年侧身而躺,层层衣衫被妻子扒开。露出肩膀、锁骨、胸部,长发披散,乌黑如绸,覆在微红的耳尖上。
好容易量完了,望月又俯下身,捧着他俊秀的面孔细看,不得了般地叫一声,“啊!”
杨清忍着气:“你又怎么了?!”
“你脸上长了一颗痘……马上就是婚期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清:“……”他实在不理解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望月忧心忡忡,似乎一颗痘,能毁了她的婚事一样。
望月说:“挑破吧。”
杨清:“……”
上手就要碰他的脸。
杨清忍无可忍,把她搂抱在怀中,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一圈,与她交手几次。
外间屏风后的裁缝们正要被侍女领走时,听到里面床板咚咚咚的撞击上。隐约听到青年清如泉水的笑声,“阿月,你别把婚事弄得像丧偶一样。”
姑娘气息不稳,回骂,“你才丧偶呢!”
小夫妻间的情趣,外人听得面红耳赤,脑中想到些不便直观的画面,当即一个个低着头,也不敢再请示里面那位被夫君教训的圣女大人,心跳极快地出了屋子。出去后,几人感叹,“大人与她夫君,感情真是好呢。”
是啊。
若非感情好,杨清怎么会任由望月胡来,一场婚事,办得他头晕眼花,一个月的时间,差点被他那位散发出全部精力的妻子折腾得去了半条命;若非感情好,望月怎么敢散发出自己的全部狂热,用来对付杨清,旁人面对她的澎湃感情,都会被吓死的。
望月的感情太丰富。感情丰富的人,对于正常人来说,像是负担一样沉重。因为无法与她共鸣,无法跟上她的节奏,无法理解她的思维。只有杨清承受这么强烈的感情,还不会被望月吓住。
……
终是,万众期待,十月霜降之日,迎来了杨清与望月的婚事。
原本在定好日期,杨清和望月就该分开。然因为圣女的不同意,长老们就顺着圣女的意,改了流程。一直到婚前五日,长老们才不顾望月的反对,带走了杨清,禁止两人在婚前见面。
婚前前两天,圣女的宫殿也被置了起来。长老专程请了圣教某位德高望重、儿女双全的妇人,来为望月开脸挽面。屋中暖热,聆音因为望月怀孕、怕她来回忙碌出事,就一直站在旁边围观。
宫殿跟以前很不一样。到处是大红色。以前觉得俗气,现在看了这么多红色,倒真的生出几分喜庆意来。
妆台边摆着两盆万年青,以红纸缠绕,与窗上的囍字远远交映。铜镜前的姑娘,娇嫩的面孔被妇人捧着,两股丝线在她面上绞合,去掉她面上细小的绒毛。丝线紧贴着脸,开脸的过程,有些刺,却并不很疼。
望月闭着眼,心中升起奇妙的感觉来:原来,这才是成亲。
跟她之前过家家似的那样,一点都不一样。
难怪成亲被当成姑娘家一生最重大的事情来操办。
确实,没有走过这一遭,便不会清楚其中的意义。她之前,到底太小瞧这些了。
临婚宴两天,望月手中出了汗。前面那么兴奋,她到现在,才有恍惚之感,才迟钝地开始紧张——她要嫁杨清了啊。
真正的嫁。
是世人承认的嫁。
她从前世到今世,一直追着他。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到底如愿,有嫁他的一天!
浑浑噩噩中,这两日,身边聚起了很多人。围着她,把她当布娃娃一样打扮。望月平时多唯我啊,这时候,却是不管用的,一堆女人围着她,在她脸上涂抹脂粉,拉着她进进出出地换衣服,望月都生不起气来。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她怎能生气呢?
到了成亲那日,天未曾亮,望月便被外面的礼乐声吵醒。不等她完全清醒,一堆女人在门外敲了下门后,一拥而入,急急把她喊起来,开始折腾她。
凤衣凤冠,霞帔流苏,一件件,穿在了望月身上。鞭炮声、礼乐声,吵得望月几乎听不清身边人在说什么,只能僵硬含糊地点头。只有聆音仅仅地跟着她,一眼不敢错。
一时间,好几位年长的妇人过来看圣女大人。
往日在教中,见到圣女也要跪拜。倒是今日,作为圣女的娘家人,她们还诚惶诚恐地受了圣女伏身一欠。光是这一欠,就很好了,忙扶起,“您快起来,老身怎么敢受您的礼呢。”
望月已经装扮妥当,流苏下的凤眼扬了扬,笑答,“今天受的。”
殿中进进出出,欢声笑语,并无多少悲伤。实在没什么伤感的,圣女大人一直在这里。成亲前后的区别,除了多了位夫君,其他并没有什么。众人连吩咐,都没什么好吩咐的。
望月父母早在多年前的内乱中逝去,她连长辈都没有。整个圣教,有资格嘱咐她的,只有教主。然教主是男子,也不可能来这里,跟一群女人围观圣女。教主是要受他们这对新婚夫妻叩拜大礼的,教主在前堂等着他们……
时间一点点过去,吉时到,听到外头的礼炮声,众女忙给圣女盖上了盖头。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说,“新郎官来了。”
当是时,感觉像是有风入。
望月正襟危坐,秉着呼吸。她看不到前方,只低着头看。两边人扶她站起,搀着她向前,到一只修长的手骨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低头,看着他手腕凸出的骨头,手指长而允,碰着她手的手腹,有几处粗茧。
她的手上也有茧。
指尖相碰,似有汗意。不是第一次握手,但是比任何一次,都要心中盎然,欢喜无比。好像握着这双手,能走一生一世一样。责任压在身上,手心出了汗。
望月一愣,顿时不紧张了——杨清一紧张,她就往往比较放得开了。
青年握着她的手,初时有些松,后慢慢握住。
两人被领着出去,望月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忽然间,青年握着她的手轻动,一小块糕点,被他塞了过来。望月怔愣时,听他声音在一众喧嚣中很清晰地传到她耳边,“你吃吧。”微低头,与她轻说,“一整天呢,你忍忍。”
望月心中暖暖一荡。
同样低声问他,“哥哥,你头疼吗?”补充一句,“你不是听到吵闹声,头就疼吗?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杨清没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地将情绪传给她。好一会儿,望月才听到杨清柔声道,“没关系。我忍一忍,你也忍一忍。”
“好。”
“哎哟两位,你们就别说悄悄话了好不好?快点快点。”喜婆的调…笑声,惹得围观群众都乐了。
心口砰砰跳,望月难得脸红,低头不语。
之后一路,望月都是怀着淡定自若的心情,于细微处,观察到新婚夫君的紧张。
她多想掀开头盖,看一看他,看他今日是何等光华。
两人都是头一次,无头苍蝇一样,被人领着进进出出,过这个,拜那个,全是赞者让二人如何,两人便如何。
到进了正堂,给教主跪拜。
本也应该有云门掌门。然云门掌门根本没来,可见心中还是不认同的。
这个期间,望月一直担心出些什么事。比如原映星忽然发难,比如有正道弟子溜进来捣乱……但是并没有,一切如常。她和杨清跪下,给原映星叩拜时,虽盖着头盖,不知道原映星是什么反应,但原映星并没有为难他们,痛快放行,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有些松口气,又有些涩然。
两人拜完堂,接受了宾客们的恭贺,被众人送入洞房。
魔教弟子们兴趣盎然地全跑来围观。杨清真不太适应魔教这乱哄哄的风格,他才扶着望月在床边坐下,喝了用果子水替代酒的“合衾酒”,一众人就闹开了,嚷嚷道:“新郎官还等什么?掀头盖,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啊!”
“对啊对啊,不要磨蹭,快点快点!”
“我们要看圣女大人!”
吵得人头疼。
什么也瞧不见,声音倒是很大。望月欢喜,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以至于饿了一天肚子,被厚重繁复的喜服凤冠压着,她都觉得没什么。她在盖头下抿嘴乐,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要跟着人一起催促自家这位夫君了:还等什么?快点儿啊!
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等待着。
……
这边闹的时候,前堂那里,原教主坐在高位,神色淡淡,看着前来的宾客们过来向他行礼。人声鼎沸,他扶着额,已经坐了半天了,周身一阵冷一阵热,被一堂的欢笑声吵得脑仁子疼。
忽棠小玉凑过来,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映星睁开眼。
129|10043()
喜房气氛正热。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杨清拿过一旁喜婆端盘红绸上放置的喜秤,挑起对面的头盖。
洒线绣百子盖袱飞掀,他半俯着身,垂目去看她。
与望月抬起来的含笑清水眸平视。
望月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坐在红锦前,帐幔被牙钩掀着,她端端正正地坐着,颈上璎珞项圈闪着银光,手放在膝上,两汪碧水一样的玉镯,托着她骨节纤细、指如葱玉的手。一身大红,裙裾下露出翘头绣鞋。万般红霞明光下,她那张脸浮在光影中,艳若桃李,灼灼其华。云鬓凤钗压着清莹莹的凤眼,宛如三月春华,极有灵气,透着一股隐隐的艳色。
面容飞霞,眼睛却是大胆的。
乖巧坐在红帐下,翘着唇笑,是桃树上最好看的那朵花儿。
少有新娘子像她这样,害羞中夹杂着喜悦,喜悦中透着洒然。那种“我最美丽”“你好好欣赏”的气度,还要超越了她的小羞涩。
一种跃跃欲试、呼之欲出的美。
杨清眸心若水,他尚未眼中流露出什么来,望月与他平视时,眸子里就现出了惊艳之色。
杨清一声未吭,望月就先脱口而出,“哥哥,你真好看!”
杨清:“……”
围观众:“……”
哄堂大笑:新郎官磨蹭着还没怎么呢,就被他们的圣女大人调…戏啦。
不过众人往杨清一扫,也确实觉得这是位美人。世上大部分男人穿喜袍,都能穿出一身土掉渣的感觉来。红色最为考验人的容貌。望月这种本就明艳的颜色尚好,越是大红,她越是好看。杨清这种本身清淡的相貌,穿着喜袍,还没有被压下去,依旧的眉目悠宁、淡远清朗,气质真是独佳。
杨清自然是好看的。
望月与他低垂下来的眼睛凝视,像是忘了所有般,专注地看着他。他自然是好看的,世上好看的男人千千万,比杨清好看的也多的是,但她最心动的,从见到第一眼就开始心动的,只有杨清一个。
她心心念念,终不曾失望。
“亲一个呗!”他们两个看不停,围观人群中不知哪个多嘴,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