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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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的心头,瞬间冰冷一片。
他抿了抿唇:望月并没有跟他一样的感觉啊。她还是不想,不喜欢。
……怎么有这么固执的小姑娘呢?
杨清一时也没有了与她调…情的兴致,意兴阑珊地翻完了图。
两人闲坐半天,杨清推开了窗,看了看楼外,说,“外面很热闹啊。”
望月说,“当然热闹了,今晚是‘七夕’。”
杨清讶了一下,站在窗口,风吹衣袂。
望月被他清凉背影所吸引,忘了找那个晴姑娘,好奇向他走去,与他一同站到窗口,“‘七夕’怎么了?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惊讶?你没有过过‘七夕’?不至于吧,南北两边关于‘七夕’的风俗,都差不多啊。”
杨清笑了笑,“我是没有过过。”
望月挑下眉。
他望着幽黑中的灯海人影,桨声歌海,笑了笑,“我在云门时,是长老,是年轻弟子们的师叔。大家过节的时候,都把我当长辈看。长辈怎么能跟年轻人一起玩乐呢?没有人希望我过去,我过去他们又不自在,又很惊讶。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打扰别人了。”
望月仰头看他,“你过节时,是怎么过的?”
“跟师伯师婶、师兄师姐们一起。”
望月嗤笑,“一群老头子老太太里,就你一个年轻人吧?亏你耐得住。要我我早疯啦。”
杨清微微笑。
望月从后跃了下,跳到他背上,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搂他,温柔道,“杨清啊,你真可怜。”
她心中对他充满了怜意。
想他自小家破人亡,上了云门,才几岁的小孩啊,就被一群比他大许多的大人,恭敬地喊“师叔”。于是从小就只能乖乖巧巧的,压抑本性。想玩的时候不能玩,想乐的时候不能乐。
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么过来。
然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又被魔教圣女的追求给耽误。喜欢他的姑娘不少,辈分差不多、还有勇气顶着魔教圣女的压力嫁给他的,就没有了。
他就一直这么蹉跎下去了。
他真是被魔教给害惨了。
望月很不要脸地想:我这个昔日的圣女,就把自己赔给你了,高兴吧?
她意气风发,也不在意去找那个晴姑娘讨教床上的叫…床之事了,搂着杨清的脖颈,就把他往后拽,“走,清哥哥,阿妹带你去玩!”
“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这世上,还没有阿妹我玩不起的!”
杨清弯眸,被她给拽走了。想她果然是他的情劫。
不遇到多么可惜,遇到了多么幸运。
千躲万躲也躲不开,想到,要是早知道今日,他何必躲那么久,早早顺了她不就行了吗?
那样的话,到这个时候,他说不定能真正意义上做了长辈呢——有小孩子喊他“阿爹”,而不总是“师叔”“师叔伯”。
他问望月,“既然我们不打算在青楼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望月好正经,“我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反正我是迷路迷过来的。”
被杨清在头上敲了一下:出口就是谎话,真是当习惯了。
这个……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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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汉清如练,兰夜私语祭婵娟。”
七夕佳节也称兰夜,乃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古时青年男女相约之日。有拜月、晒衣、投针、夜话等庆祝方式。放到日常生活中,女孩子们都会染鲜红的指甲,用凤仙花染出的丹蔻最佳。
这些寻常家中都有备,外面也没人卖的。望月只跟杨清提了提,也没法让他看姑娘家怎么染丹蔻。她自己是不染的,指骨纤长指甲圆润,杨望月是个村姑,常做粗活,指腹上有薄茧,放到望月这里,常握刀横剑的,手注定不可能像大家闺秀一样柔弱无骨。然伸出手给杨清看,根根削如葱玉,也是很漂亮的。
杨清问她,“你爱美吗?”
望月想了想,“一般。有条件时会打扮,没条件时也不在意。”
杨清仍颇遗憾,“没看到你染丹蔻的样子。”
望月心想那怪谁呢,怪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太晚了。以前我呆在圣教总坛的时候,闲的没事的时候,也涂指甲,鲜亮嫣红的,你看不到而已。
她面上甜甜宽慰情郎,“以后我教你,你帮我染!”
灯火中面如冠玉的旁侧青年,就在等着她这话了,抿唇一乐,“好啊。”
两人在一街行人中穿梭,把剩下的钱袋子取出来,算了算剩下的铜板。因为之前在青楼花了大半,剩下的倒不多。杨清还好,他完全是靠脸入了晴姑娘的眼,没花多少银子,望月这边,钱袋子已经扁扁的了。
两人核算身上的银钱,望月当机立断,“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去玩吧,还能买好多小玩意儿呢。跟你们北方不一样,这边卖的,你们那里肯定没有的。你可别错过了。”
杨清说,“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之前在青楼,一楼的劣质胭脂水粉味,他连水都没有碰,早就饿了。
望月傍晚过来时,也只是在客栈中喝了口粥,并没有吃什么。但她对吃饭并没有太大兴趣,拽着杨清的手,把他往自己的目的地拖,“别吃了,先玩吧。”她突地在他肩上拍,指着他看河边卖的五色丝线,还有串着珍珠的,在粼粼波光和灯影中发着光,煞是好看。
望月很兴奋,“你看你看!我们去买那个!”
跑过去,就问摊主价钱。
都是廉价的丝线,也不值什么钱。摊主热情地招呼,说二十铜板一串。
然而杨清和望月身上,就只有五十铜板而已。
杨清:“我们没有钱,还是算了。”他说,“那头是小吃街……”
“……”这个没有情趣的男人!“所以今晚我们不要吃饭,就逛街好了!”
杨清“……”了半天:身为一个正常人,阿月妹妹居然能说出不要吃饭这种话来。
他心想: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种东西啊。
望月不理会身后那总嚷着要吃饭的男人,心里挤兑他真是饭桶、就知道吃,面上甜丝丝的,捧腮冲摊主抛媚眼撒娇,“阿哥,我身上钱不够……”
撒娇还没有撒完,就被杨清扯起来了。望月正要怒,就听杨清跟摊主笑道,“我们不买丝线,在这里帮你串串珠子好不好。免费劳动。”
摊主讶然:还有这种好事?
杨清回头看望月,望月笑嘻嘻地点了头。她本就是玩,又不是多稀罕什么珠子。蹲在这边编珠子,也过了瘾。
青年少女均是容貌出众之人,气质也好,一看便不是那种偷摸拐骗之人。杨清周身气度更为温和,容易讨得人的欢喜。他客客气气跟人说话,摊主连粗口都不好意思说,连称不敢。
望月如愿地跟着杨清蹲在河边小摊边,用五彩丝线编珠子玩了。
望月手指灵动,教杨清怎么编,还跟他说,“其实端午时也编五彩缕,跟这个很像。你们那边有么?”
杨清点头。
“你会吗?”
“会啊。”
望月眉目飞扬:情郎多才多艺,永远抱有好奇心,能跟她玩到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找情郎呢,就怕两人兴趣完全不同。除了情感,再没有别的共同话题。那样等爱情的热潮消退了,两人相顾无言,才是可怕的。能玩到一起去,就能一直有共同喜好,多好!
“教我!”
“嗯嗯……别离我这么近,挡着光了。”
少女扮个鬼脸,他不让自己离他近,自己偏要离他近。他就只能无奈地嗔她一眼,低头继续就着昏光,去应付手上的五色丝线了。望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么多人,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两人甜甜蜜蜜地帮摊主串了两刻钟,最后走的时候,摊主实在不好意思,追着两人,硬是送了两人两串珠子。
就着灯火,缠在手上,望月抬手看,惊讶道,“清哥哥你看,这是你编的吧?”是她刚从他那里学会的手法呢。
杨清笑而不语。
望月回头看他那个笑,挑眉疑问。杨清才说,“难得你能注意到这种细节,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不知道呢。”
“……”他的话,说得望月一下子脸红了。她的粗枝大叶,是给了杨清多深刻的印象啊。他做什么,又不喜欢说。于是总是自己默默在背后做很多事,想很多事,而望月一无所知。
哪像望月呢,对杨清一点点好,就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望月小声跟他说,“那时候我……魔教圣女满天下地向你示爱,给你带去了很多困扰吧?”
“你说呢?”他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杀她?你武功那么好。”
“你说呢?”他再次反问。
两次反问,反问得望月心情愉悦。看着青年的侧脸,又好想扑过去亲他了。她以前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烦恼,他都没说什么。做山秀的时候,身上也不带戾气。换位思考,若有男人如此对她,望月是肯定要满天下地追杀过去的……哎呀,这个男人太好了。即使一辈子不性…福,她也会幸福的。
运气太好了!
望月生了怜惜之情,“我们去小吃坊吃东西吧……别饿坏了你。”
两人便一路往小吃街晃过去。中途遇到许多好玩的,比如射箭啊、投壶啊,两个人都是好玩的,停下来玩了一把又一把。还有卖泥塑的,望月跟杨清说,这边七夕,也有做泥塑的风俗。两人又蹲在那里跟摊主商量,弄了一手泥,学做泥塑。
杨清做事认真,心思细腻,在老伯的指导下捏泥人。
听望月满是笑意地叫他,“杨清,看这是谁?”
一个小人儿,被强行插到了他眼前。
他怔了怔,看望月捏的是一个小童,有些眼熟,又不知道她捏的是谁。
望月看看自己的泥人,再看看杨清,咬着唇笑,又伸手,在尚未干化的泥人脸上抹了抹。颊畔戳上了两个小坑,小童的脸上表情一下子灵动了起来。
“这次看出来了没?”
杨清恍然大悟,眸中流光溢彩,看望月一眼。
望月说,“这是小杨清啊,像不像你?”
多像啊。
完全是缩小版的杨清。
她还偏偏不捏现在杨清的模样,非要去想象小时候的杨清去捏。
眉目间的清隽轮廓,颊畔的小酒窝,玉一般的漂亮小脸蛋……可不是和杨清一模一样吗?
杨清眸子闪烁,心中柔软无比,说,“挺像的。”
看他那副样子,望月忍着笑,跟摊主比划,买下了自己捏的这个小人。在摊主低头找铜板时,少女的耳际,被轻吻了一下。心口重跳一下,心脏要飞出来一样,她蓦地回头,看到杨清清亮的眼睛,湿润柔软的唇瓣,一脸坦然。
他眼睛里的星辰光河,照亮了望月一整个世界。觉得为了他这双眼睛不布满哀愁,不失去星光,刀山火海,披荆斩棘,她也在所不辞。
他就是那么让她心动,有什么办法呢?
恰恰,她也让他很心动吧?
望月唇角翘了翘:让杨清在外面街市上,这么多人的眼皮下,还能情难自禁地亲她,她多厉害啊。
等到了一长条的小吃街,又一路吃了过去。
香喷喷的油炸干、刚出锅的酥油饼、酥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