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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敌营太子一起重生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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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后,祁崇归被皇帝叫到书房。

    “怎么回事?”皇帝微微皱眉,面带不悦,“这才刚刚议和,设宴款待了没几日,你就把他们国师给打了?”

    那一身的伤,他坐在高高的御座上都能看得清楚,实在凄惨。

    祁崇归神色如常,淡声道:“那千娇楼确实有古怪,晋国国师暗地里来到丹阳,还不知是在密谋什么阴私之事,儿臣寻不到证据,只好先拷打一番,也算是给他们个教训。”

    皇帝唔了一声。“这样也好。”

    晋人自知理亏,也不会太过纠缠,双方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皇帝还不想现在就与晋国打起来,毕竟冀州还守着虎视眈眈的英王。若要此时动手,必然绕不开英王,事情一下子就会复杂很多。

    祁崇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直接要莫毅的命。把莫毅错当犯人抓起来拷打一番也就罢了,若是堂堂国师命丧此处,晋国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祁崇归退出书房,回到东宫,想起仍然在家养病的戚绵,又下令给她送了一堆药材补品过去。

    等到了午时,送晋国使团出城的礼部尚书孔兴甘到东宫求见,行了一礼后说:“晋国国师让臣给您带话,说……桃花谷。”

    祁崇归笔尖一顿,猛然抬头看去。

    桃花谷?!

19。出行() 
孔兴甘被祁崇归的反应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殿下……?”

    “侯凌,”祁崇归眉间带着一丝恼意,眯了眯眼,“立即出城,追上晋国使团,无论生死都务必把莫毅给我带回来!”

    侯凌连忙应下。

    然而还是晚了,侯凌在傍晚时追上晋国使团,却发现莫毅与秦王都不知所踪,队伍中剩下的,只有几个无足轻重的使臣。

    莫毅逃了。

    过了几日,戚绵在睡梦中被挽春叫醒,挽春在她耳边急道:“快醒醒!太子来了!”

    戚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惊道:“太子?!”

    挽春点头,要拉她起身:“太子在前厅等着呢,让你立即过去见他。”

    戚绵哦了一声,懵懵地由着挽春给她穿衣梳头,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察觉到不对:“我这会儿正卧床养伤,你拽我起身做什么?”

    还有祁崇归,他他他他……他怎么又来了!

    挽春要哭了:“太子说他知道你是装病,你要是再不起来见他,他就要治你的罪。”

    戚绵:“……”

    戚绵一头雾水,脑中一团乱麻,匆匆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便跑去前厅见人了。

    祁崇归负手而立,正望着墙上的挂画出神,戚博舟则垂手低头,立在一边,尴尬地沉默着作陪。

    瞧见戚绵进来,戚博舟及屋内仆婢就都识趣地退下了。

    祁崇归只轻飘飘地瞥她一眼,道了句:“跟着我。”

    便抬步出去了。

    祁崇归今日没有乘车,而是骑了马。昌进将一匹栗色马牵到戚绵眼前,示意她骑上去。戚绵照做,侧过头看见祁崇归跨上了另一匹白马。

    戚绵看着昌进站在地上,好奇地悄声问:“你怎么不上马?”

    昌进偷偷看一眼祁崇归,同样小声回答她:“殿下不带我。”

    “……”哦。

    戚绵暗暗翻了个白眼,刚点点头,余光就瞥见祁崇归催马往前去了,戚绵连忙跟上。

    由于还没出城,时辰虽早,街上却也有了百姓,二人驱马行的并不快,等过了半个时辰出了城门,祁崇归才扬起马鞭,催马在道上疾驰起来。

    戚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出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他这状态却实在是奇怪,戚绵心中忐忑,跟在他身后的时候,脑中已经想了好多种可能了。

    是跟她摊牌?揭露她的身份?还是抓住了她的把柄,逼她认罪?

    戚绵暗自思忖,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旁人跟着,他若要逼她认罪,她此时跑路倒也来得及吧?

    ……不行不行,挽春还在戚府呢。

    戚绵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终于等到祁崇归勒马停下,戚绵定睛看去,眼前是一座青山,高高的石阶从山脚延伸向上,尽头处竟然是一座寺庙!

    祁崇归翻身下马,戚绵赶紧跟着下来。二人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然后一前一后踏上了高耸的石阶。

    沉默了一路,戚绵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殿下,您带臣来这里做什么?”

    祁崇归突然停住步子,戚绵就跟在他身后,一个没留神差点撞上,然后就听到祁崇归温声说:“到我身边来。”

    戚绵:“?”这还不够近吗?

    “与我并行。”祁崇归道。

    “……”

    戚绵不情愿的又往上挪了一层石阶,祁崇归却又抬步向上了,走了几层,发觉戚绵没跟上,便停下步子,回头等她,戚绵只得跟上。

    二人上了有一刻钟,才走到最高处。到了寺院门前戚绵才发现,哪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东宫禁卫明明来了一大半,把这个寺院清场了!

    ……也是,他怎么会孤身出门,把自己至于险境。

    戚绵觉得自己之前跑路的想法是真的想多了。

    寺里的住持慧泽法师前来迎接,行至二人身前,先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将二人引入寺院中。

    戚绵不知道祁崇归来这里做什么,只乖乖跟着,却没想到慧泽法师直接把他们带到后殿去了。

    门匾上书“天宝殿”,戚绵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去的时候,正好一阵阴风从后颈刮过来,激得她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去,竟发现殿中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个个黑漆漆的牌位!

    戚绵:“……”

    青天白日的,戚绵怎么觉着这殿里有点昏暗,阴森森的?

    慧泽法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祁崇归看她一眼,解释道:“这些牌位,是晋国之前的七代皇帝。”

    晋朝五十三年间换了八位皇帝,前七个均已驾崩,第八任就是如今小晋国的皇帝吴争。

    戚绵听见“晋国”二字,对这些冷冰冰牌位的惊悚感就转变成了惊吓。

    她就知道,祁崇归带她出来的目的不单纯!

    “十年前丹阳城破,晋帝仓皇逃窜,匆忙之下连祖先的牌位都顾不及,父皇终究于心不忍,于是在这寺中专设一殿,安置这些牌位。”虽然也没什么人来参拜供奉罢了。

    戚绵紧张的手指都僵住了:“殿下与臣说这些做什么?”

    “戚绵,”祁崇归看向她,目光平静,“你也是经历过朝代更迭的人,对于前晋,你怎么看?”

    戚绵屏住呼吸,背上突地冒了一层冷汗,她垂下眼睑,睫毛颤动,眼珠子转了几转,一时失语。

    祁崇归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她,背着手朝殿门处踱了几步,“你不必紧张,只管道来,孤恕你无罪。”

    “臣未曾想过这些。”戚绵声音苦涩,低低的,有些沙哑,“若非要说,也只能叹一声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气数尽了,也便罢了。”

    “那你觉得,晋人气数尽了没有?”

    “北地极寒,荒凉闭塞,翻身无望,自然是将要尽了。”

    祁崇归沉默不语。

    将尽却未尽。

    而戚绵,就是那个变数。

    上一世,祁崇归中毒之后,又卧榻了半个多月,才彻底身亡。

    期间楚军由于失了统帅,士气大损,下面的人又因为戚绵的身份争论不休,对他颇有微词。

    对于楚军将士来说,戚绵先是一个蛊惑统帅的妖女,再是一个敌国派来的奸细,哪一桩都是罪过。祁崇归竟因她而中毒受伤,实在是一个污点。

    统帅失了威信,军心便大乱。莫毅带着晋军趁虚而入,持续了四个月之久的两国大战,终于以冀州城破,晋军大获全胜得以告终。

    而祁崇归也在城破的那一刻,来到了这一世。

    后来的事他不知道了,但晋人必定因此一役而翻身有望,楚国也必将因为失去太子而元气大伤。之后的较量,便都说不准了。

    戚绵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悄悄抬头看去,只见祁崇归神色凝重,似在出神,戚绵心中一慌,连忙拍马屁补充道:“殿下何需苦恼,以大楚如今的实力,打败小晋国,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

    她这……也算是间接表明了忠心了吧?

    希望祁崇归看在她前世砍掉莫毅一只耳朵的份上,不要太为难她。

    毕竟这一世她还没做出什么危害楚国的举动,就算当初不得已跟莫毅说了一些消息,也不是什么绝对的机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接触到核心。

    祁崇归哼笑一声。他前世怎么没发现,戚绵能这么会耍滑头?居然还会奉承这一套了。

    祁崇归睨她一眼,凉凉道:“到时候孤带你出征,让你做前锋。”

    就知她是何心思了。

    戚绵很上道儿的回答:“能建功立业,是臣求之不得的事。”

    “既然这样,”祁崇归瞥一眼那七个黑漆漆的牌位,“先把它们拿去烧了。”

    戚绵:“……”

    “烧、烧了?”戚绵一时惊讶,差点咬住舌头。

    祁崇归一挑眉:“不敢?”

    “……臣这就去办。”戚绵老老实实走到供桌前,伸手去够离得最近的那个,烧个物件而已,又没坏人家坟,没什么吧?

    算了算了,人都杀过,烧个牌位算什么。

    尽管这样想,戚绵看着这些木质牌位,心里还是发怵。毕竟都是曾经的皇帝啊,载入史册的人物,这就……说烧就烧了?

    “行了。”祁崇归看她真要动作,反而出声打断,“父皇都说了要留着,孤也不好公然抗旨。”

    毕竟曾是九五至尊,还是留些体面。

    祁崇归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试探她一二罢了。然而她刚刚竟然果真要去动作,倒是让他有些迷惑。

    戚绵对晋国皇帝,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敬意?

    戚绵赶紧缩回手,同时松了口气,让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这种事,她做不来。

    二人走出后殿,寺里备了斋饭,因为戚绵出来得急,还未曾用过早膳,就让戚绵去一边的厢房吃东西了。祁崇归另寻了慧泽法师,到后院的禅房议事。

    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二人才离开寺院。回城的时候乘了马车,戚绵看着侯凌都骑马守在外头,不是很想上去,但触到祁崇归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动了,车厢内一时安静,二人相对无话。

    祁崇归看着她的额注目良久,突然伸出手去,将一个小巧的瓷质圆盒递到她的面前,对上戚绵诧异的目光,解释说:“祛疤的。”

    戚绵:“……”

    她额上的伤又不严重,缓几个月保管一点痕迹都没有,哪儿用的上这个?

    还有还有,她这伤明明是为了骗他自己砸的,他都知道自己是装的了,居然不问罪,反而赐她药膏?

    见她迟疑,祁崇归干脆靠近了她一些,将盒盖打开,食指沾了一些透明的药膏,往她额上抹去。

    戚绵一惊,连忙侧头一避,他温热的指尖却还是触上了她的额,药膏是冰凉的,冷热交替,竟带来一种酥麻之感。

    戚绵有些不自在:“谢殿下,还是臣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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