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故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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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和我说话的时候那么洒脱，结果还是这么焦灼的心理吗？”佐佐木次郎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负责任的父母和早死掉的父母真的是孩子灾难的起源啊！”莫名其妙地发了这个感慨，次郎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个论断同样可以用于自己，他拍了拍脑袋，转过身来准备离开，突然之间又有些神经反射似的回过了头，视网膜上模糊地闪过一个闪光，像是有人在拍照片一样。

“怎么回事？”回过头来的次郎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周围依然是路灯灯光，街道，森森的树木，远远地巨大的大楼平静地耸立着，周围异常安静，汽车呼呼地在路上驶过。

“错觉吧？”次郎不自信地揉了揉眼睛，想在身后的远方找出可能的人影来，但是除去宫泽栩微小的背影，什么人影都没有看到。

“该死，最近眼花的时间太多了，一定是玩电脑玩得太多了，要节制啊！”咕咕噜噜一番之后，次郎向着自己家悠闲地晃了回去。

“自由啊自由！”次郎一路上自言自语不断，“这种自由一定没有多少人要，因为更多的人会被这种过分的自由带来的孤独感和恐惧感所压倒。勇敢的人是不惧怕魔鬼的，因为他过于自信……人是应该被超越的，这里的人的定义是什么呢？——人生总是在不能满足欲望的痛苦和满足了欲望的无聊中挣扎——叔本华忽视了过程，人生本来就不是目的。呃，”一直低着头走路的佐佐木次郎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过分深邃的天空。

“作为旁观者可以任用任何理论恣意地从完美的道德的标准以及其他的标准批判存在于历史中的事件，而旁观者本身是无为的，也就是说旁观者是不参与人和历史过程的，因为不参与，所以可以采用任意的标准，这种自由，是将自身从历史中隔离出来换来的吗？”

佐佐木敲着自己的脑袋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口掏出了钥匙，“不能够一直做这样的旁观者。”他对自己说道。

第九章　国中

　“虽然下定决心要开始融入社会，但是并不代表我要改变自己的本性去迎合他人。”次郎这样子对自己说道，然后转头就看到叫做岛本屿人的家伙正在努力约着班上的女同学去看电影。

“桃子，这周上演的《最终幻想》诶，《最终幻想》，我有票，你不和我一起去看吗？”

“秀子，《千与千寻》，我知道有家小电影院要放，怎么样，和我一起去看吧！”

“……”

次郎咂着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是大江健三郎的《性的人》。次郎一直在想，大江健三郎笔下那些人物冲动的精力到底是哪里来的呢？爱和恨都是剧烈消耗精力的运动。

“佐佐木同学，在看什么书？”突然之家传入耳朵的声音让次郎一惊，瞬间挺直了脊柱，偏头看去，扎着双马尾的坐在自己右前方的立花桃子正好奇地偏着头看着自己。

“哈，一般般的书，一般般。”次郎有些尴尬地咧着嘴笑着。

“我已经看到了，是大江先生的书吗？”立花桃子紧盯着次郎不放，“佐佐木同学，你太厉害了，居然读这种书！”

“呃，是吗？我一点也不觉得。”次郎摸了摸头，把书放了回去，想了想又从书包里面拿出了《银河英雄传说》，“你说这样是不是正常一点了？”

立花桃子的眼神里暴露出更加惊讶的火花，但是次郎没有看到。

下定决心开始融入集体的次郎继续陷入书海中不能自拔，这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女孩子看电影什么的，不过他和宫泽栩以及宫泽亚美的朋友关系倒是稳定了下来，亚美已经能够很自然的用你来称呼次郎了，又或者偶尔也叫叫次郎哥哥，或者次郎叫亚美小亚美。宫泽栩很多时候都称呼次郎作小次郎。

在和同学相处的问题上，次郎做得还不错，比他在小学的时候好上太多。由于过量的阅读，在很多人眼中，次郎是一个学习过于认真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和蔼的好好先生，和宫泽兄妹关系颇深，对于这种看上去似乎专心于学习的人，周围的同学虽然没有刻意去亲近但是也不至于抱有恶感。

“这个，不可知论永垂不朽和叔本华有什么关系？”宫城美幸老师头痛地看着被自己叫到办公室来的次郎，对方的作文在某种程度上讲是给自己添麻烦的事情，“这么一大堆的名词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用的真的是日语吗？为什么这些汉字和词我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呢？”

“较真你就输了，老师。”次郎露出严肃的神情，眯着眼睛说道，“要知道这是一个哲学论文都可以用电脑自动生成的社会，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好了。”

“不行，”宫城老师气呼呼地掏出笔来，摊开了笔记本，“被学生难倒实在是太丢脸了，给我讲讲，这都是什么意思。”

“好的，老师。”次郎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列宁同志在1909年发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驳斥说马赫仍然是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是从康德走向了休谟和柏克莱，并且他们本身并不是促进科学的发展，而是站在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角度给科学的发展设置阻碍。”

“啊？这是什么？”宫城老师有些惊讶地放下了笔。

“如果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已经全部被我们所解析的话，那么列宁同志就是对的，但是就人类本身而言，甚至于不能够完全了解自己，在佛洛依德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有性欲的肛门时期，未知的事物多如牛毛，人类还不断给自己创造文明的限度和维度，比如说计算机文化，电影文化等等。”次郎没有理会宫城老师的疑问，像是自动应答机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那是因为他没有视生命是一个过程，就用奢望永恒的大欲望来观察着这些小的欲望，相比较不能满足的痛苦，想必无聊是更加痛苦的事情，所以人类不能了解的事物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持人类旺盛的进取心，让他们在满足了自己的欲望的同时消耗掉他们的生命。所以经验主义和不可知论是人类生命最好的朋友，它们告诉人类——世界永远存在着并且一定存在着未知，这样人类将永远不会陷入无聊和完美的境地。那么就是说唯物主义是悲观的理念，它允诺了一个无聊的将来，不可知论在叔本华的对人类悲观的看法要求下，允诺了人类不能断绝的未来，不可知论永垂不朽！”

次郎的右手平斜举着，配合着自己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像极了高唱德意志高于一切的希特勒。

“嗯，是这样的吗？”虽然知道自己的学生纯属给自己开玩笑，但是宫城美幸老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样看起来，好像确实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老师，认真你就输了！”次郎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看，考试的时候的作文我就绝对不敢这么写。”

“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一个白痴吗？”宫城老师有点愤怒地叫道，突然之间变大的声音让办公室其他老师望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不对的宫城美幸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然后恶狠狠地瞪向佐佐木，“都怪你，看起来不能够相信你写的任何东西，从今天开始我只给你的作文打B，哪怕看不懂。”

“无所谓，老师，其实所有的文章都是文本，一切都是历史资料，都是被研究的对象，阅读者不应该对它们是否真实或者是否有道理作出判断，更多的时候是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样的效果，这才是研究的态度。”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宫城美幸老师用红笔在作文本上打了一个红红的C＋。

第十章　转

　佐佐木次郎和宫泽栩都喜欢偶尔打一打篮球，同时都打得很好，而且他们都不是校队的成员。在很多人眼中，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对于宫泽栩来说，喜欢篮球是受了《灌篮高手》的影响，之所以不参加校队，是因为害怕没有时间看动画了。宫泽栩一直认为次郎抱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只是为了锻炼身体而已，相比较足球，篮球更方便一点。”次郎心里面其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对于能够把球丢进篮筐里面，还是让次郎觉得满足。

“接住，小次郎！”宫泽栩的击地传球让篮球恰恰地飞到了次郎的怀里，接到球后他没怎么调整就在防守队员失位的情况下跳投了，唰地中的。

“好诶！”站在旁边看球的亚美啪啪地拍着掌，几个看球的同班同学也叫喊着拍着掌，次郎和宫泽栩带着几个同学和校队打着练习赛。

校队的教练平田一直知道有几个不是校队的学生球打得不错，但是没想到宫泽栩和次郎打得这么好。杂牌队和校队的比分交替着上升，虽然校队一直压着宫泽栩和次郎的球队，但是在平田教练看来，比分没有拉开到十分以上，校队就已经很失败了。作为积聚了全校最优秀的篮球选手的队伍，居然和临时凑起来的队伍打得旗鼓相当，真的是耻辱。不过平田教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板着脸在旁边静静观察着次郎和宫泽栩的配合。

这场比赛也是出于这个教练临时的兴趣，从操场拉了几个玩球的同学和自己的校队打热身赛找找状态，但是临时对手中次郎和宫泽栩的配合对校队造成了较大的困扰，其他的临时队员在以两人为核心的打法下，居然没有显露出乌合之众的本色，打得有模有样。当然，操场边上的女同学的加油声也是他们的动力。

匆匆打了二十来分钟，平田就吹着哨子宣布了比赛的结束，校队用四十比三十二取得了胜利，但是平田先生很不满意，校队的成员被罚跑圈和收拾篮球。

“有兴趣加入校队吗？”平田走到宫泽栩和次郎面前问道。

“呃，算了吧，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宫泽栩和次郎口吻如出一辙，所谓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看书、上网、看电视吧。

“好棒！”回家的一路上亚美不停地赞美，“可惜输了。”

“当然，他们是校队啊，好几个都是三年级的学生啊！”宫泽栩说道，“不过，看没看到，我小魔术师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哦，很厉害，话说我一直很奇怪，你这个宅男怎么打球打得这么好，而且体能也不错，今天打满了二十分钟诶！”次郎拍着手说道。

“对于你这个宅男，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宫泽栩说道，“你只不过每周陪我打几次篮球而已，也没看见你做特别地运动啊！”说着上前捏了捏次郎的胳膊，“肉质还不错，难道每天晚上睡前做俯卧撑？”

“一语中的！”次郎反拍了宫泽栩一下。

“彼此彼此！”宫泽栩嘿嘿笑道。

“哦，周六我姐姐想要请你们吃饭，说什么想要认识一下我的同学，我想不起来可以邀请谁，就说了你们了，拜托周六到我家来玩玩。”次郎挠挠头发说道。

“好啊，其实我很早就想认识雪菜姐姐的。”亚美已经积极地拍着手答应了。

于是周六，宫泽兄妹到佐佐木家做客，雪菜为了准备这顿饭，提前一个星期囤积食物，周五提前回来忙了半夜。

“雪菜姐姐很漂亮，又是京都大学的大学生，真是了不起呢！”亚美对宫泽栩说道。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做亚美的女孩子，或者那个叫做亚美的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你？”雪菜问自己的弟弟次郎道。

“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