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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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听见他们说什么,‘事成之后要给两千两银子’,最后一次见那个小丫鬟是前几日,夏明景嘴里嚷嚷着‘你们姨娘害我,这事我不干了’那丫鬟索要信物,他直接道‘早将腰牌当了换了银钱’”
“然后夏明景进了府,之后就将这腰牌扔进了井里,幸好那口井是枯井,小厮爬进去拿了出来,又给了四侄媳,今儿四侄媳给了我,让我看看是不是我们府里出来的。”
夏世敬在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之职,听老太太说到这里,心中隐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吃惊,如玉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母亲,会不会弄错了?这腰牌是我给如玉的,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他下意识的就想为颜氏辩解。
老太太冷哼一声,讥笑道:“你告诉我,这事情哪个地方出了错?腰牌是假的还是别人栽赃给她的?四侄媳跟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栽赃给她?”
“倒是颜氏,打的一手好算盘,自以为她有了身子,又将彻哥儿逼得去不了宗学,让你厌弃了彻哥儿,她再生个哥儿就能得个好,做梦!”
夏世敬目光一闪,手心紧握玉牌,豁然起身,“我去问清楚。”
老太太冷冷瞧了他一眼,“你那个姨娘惯会撒泼卖娇装可怜,可这一回不行,前几日她说保胎药里有红花,将晚晚派过去伺候她的家仆打的半条命去了,硬要栽给晚晚,说是晚晚指使那家仆要害她腹中孩儿,后来我让人搜屋子,在她的心腹婆子的屋子里发现了半匣子红花,我念着她是你欢喜的人,才只将她院子里的人给换了。”
“今儿故态萌发又上明月楼打砸了媳妇给赵姨娘镇宅子的摆件,都是媳妇自个的嫁妆,件件珍品,若不是给你做面子,媳妇用得着从自个嫁妆里拿东西?如今又出了这事,她是巴不得夏府的嫡子嫡女都死个干净,好给她的孩儿腾地方。”
“你自己想想,彻哥儿从小就聪明,若是他知道了自个被你的妾室陷害,而你却不闻不问,将来父子两个离了心,对夏府有什么好处?你除了辰哥儿跟彻哥儿,还有别的儿子不成?那贱人就是再生个哥儿,你放心让她这般德行有亏的带着?到时候毁的可是夏府,不是别人!”
夏世敬听着夏老太太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冷,枕边躺着的人,竟然是一副蛇蝎心肠,他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是自己亏待了她。
他沉声道:“儿自然省的,儿这就去问个明白,真是她做的,儿必容不得她!”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儿子还要去问个明白,那贱人怎么会承认?
想她要强了一辈子,临老了,儿子居然跟他老子一个样子,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如何能安心的闭眼去地底下找那贱人清算总账?
老太太气的一把抄起桌案上的花觚看也不看的往他身上砸过去。
“你是要整个夏府都赔在那贱人手里不成?你的儿子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不知轻重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气极了,病症才刚好没几日,又开始空空空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咳喘。
捻着佛珠的手指在袖子里发抖,看上去竟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无依无靠可怜的很。
见他愣怔在那里,抖着手指着他,声音微弱。
“滚滚出去”
夏世敬愣愣的看着夏老太太花白的鬓角,忽然想起早些年,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咳嗽的只剩了半条命,却硬是拖着病弱的身体,将他护的周全。
一转眼,母亲已经这样苍老了
他一时心头发酸,噗通跪倒在老太太脚下,声音带上了焦急:“母亲,您别生气,都是儿的错,儿这就去发落了她,等她生下孩子,儿就送她走,再不让她污了您的眼睛。”
张妈妈忙拉着老太太的手心用力搓按,直到老太太的咳喘不再那么急了,她摆摆手。
“你不再是小时候了有些事再不需要母亲去为你操心母亲也不想看你活得不欢喜可你想想,你当年是怎么从信阳逃出来的难道你要你的儿子跟你走一样的路子?”
那些艰难岁月,他每每回想起来,心中就满满的愤慨。
想到自己的次子彻哥儿从小就聪明,不止眉眼之间像极了他,性子更是沉稳,他就这么一个得意的儿子,而彻哥儿的前途差点被毁,他就忍不住后怕。
夏世敬跪在地上,眼角湿润,“儿知错了,母亲千万要保重身子,儿这就去西枫苑找她算账。”
颜氏在屋子里吃着桂圆肉,眼神怔愣的看着巧兰将床铺好,又往被子里塞了两个汤婆子进去,她用手撑着脸颊盯着墙上挂的春初图发呆。
夏世敬裹着一阵冷风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将玉牌扔到她面前,问道:“我给你的玉牌为何会在夏明景的手里?”
颜氏回过神,拿起面前的玉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她放到汇通钱庄的那一块,忍不住凉凉的笑了。
“老爷都已经在心里定了我的罪名了,还需要听我解释什么?”
夏世敬一阵憋气,“难道我还会错怪了你不成?”
颜氏转过头,轻声说道:“没错怪,是我做的,老爷可满意了?”
她捂着小腹苦笑连连,“到底是容不得我们母子,下这样的绊子来害我,不就是等着借老爷的手将我们母子铲除掉么,还给老爷纳了良妾,我自小也是从宅门出来的,这样的伎俩难道还不清楚么?可笑老爷只信旁人却不信我,我死了也罢了,肚子里头的这个,算是他投错了身,下辈子可莫投在妾室的肚子里了。”
夏世敬先前在老太太那里已经听过了老太太说她惯会撒泼卖娇,此时不为所动,冷声问道:“你说是别人害你,那你的玉牌是如何流出去的?难道府里还会有内贼不成?今儿四弟妹可说了,跟夏明景来往的那个丫鬟圆脸盘柳叶眉,还穿着秋香色的比甲,除了你身边的巧兰,还有谁时常穿秋香色比甲?而府里就没有其他十七八岁的丫鬟是圆脸盘柳叶眉,你还在这里狡辩!”
颜氏冷冷道:“找个相似的人何其容易,老爷既然已经认定了是我,我再如何解释老爷也是不会信的,那就当作是我做的吧。”
夏世敬大为恼火,她这么说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一般,最近家里的糟心事桩桩件件都让人头痛,而衙门里,年底了又有一大堆案子堆着要结,他百忙之中难免有疏漏,大理寺卿沈度竟然在众位同僚面前将他斥责一番,虽是告诫,却是没有留几分薄面的。
他心中积压的不快越涨越高,再开口时就没了之前那般的和颜悦色,指着颜氏痛心道:“我原本以为你善良乖巧,虽然时有小性儿,也是我欠你良多,却没想到你竟心思歹毒,之前是晚晚,现在又是彻哥儿,你一定要让我绝了后才高兴?这般的蛇蝎心肠,我竟然还将你当做珍宝一般呵护,我真是瞎了眼!”
颜氏却冷笑起来,看着夏世敬,眼中泪光闪动:“瞎了眼的是我才对,自打我从宫中带着意儿出来,你就百般欺骗,说日后一定会抬我做平妻,我才肯委身与你。”
“可你呢?竟让我在府外做了七年的外室!”
“好不容易进了府,却依然要看尽别人脸色,动不动就要承受老太太的谩骂,我也是要脸的,当初若不是被你哄骗,又怎么会将最好的年华白白的给了你?如今你厌了烦了,旁人踩到我脸面上你也全当是我的错,还说我蛇蝎心肠”
“夏世敬,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夏世敬听她倒打一耙的话,气的倒仰,恶狠狠的说道:“好,好,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你重你万事以你为先,如今你反倒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你觉得委身与我后悔了,那这个孩子你生下来便自去吧,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你。”
说完,他再不看她一眼,转身便往出走,气的颜氏将手中放着桂圆的瓷盘砸了个粉碎,嘤嘤嘤的俯身趴在床榻上直掉泪。
夏世敬听到她哭泣声,心中不忍,转过头去看她,却见她素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呼痛,陈妈妈忙拿了个暖手炉过来给她捂住小腹。
惊的他顾不得自己还在生气,几个跨步走到她身旁,急声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她脸色刷白,眼眶中含泪,傲然的抿着嘴,急的他忙道:“快去请陈御医来!”
颜氏见不得他这般,又作践自己又一副在意的样子,嘴里嘲讽道:“老爷不必如此惺惺作态,索性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省的老太太成日给我下绊子,你和我相互折磨。”
夏世敬皱起眉头,他关心她也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以前觉得她这样的小性儿是在意自己,可如今再看她这般,心中却止不住的烦腻起来。
他叹了口气,索性将话掰扯开,“你若当真觉得在夏府是折磨,等孩子生下来,你不愿意留在夏府,我自会送你离开。”
颜氏听得这样的话心中疼痛难忍,用力推搡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哽咽道:“你如今有了新人,就要赶我走”
夏世敬只觉得头大如斗,想解释安抚她,可脑子闪过母亲苍老的面容,硬起心肠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放到别的人家,早将你送去家庵了,我待你仁至义尽,你还这般执迷不悟,我只好如此。”
颜氏这才明白,男人狠起来,是半分情面都不顾的,可笑她一直以为无论她如何,他都会护着自己,她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只有颜氏低低的啜泣声。
陈御医来的时候便察觉了屋子里的低沉,小心翼翼的问脉。
这脉象
陈御医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他把了好几次,才敢相信。
取出银针,将颜氏的拇指上放了些血,灯光下,血珠的颜色红的发黑,而黑中又隐约的透着点紫,不仔细看绝辨别不出,陈御医抬头去看颜氏的神情
颜氏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叠声问道:“陈御医,我的身子可还好?”
陈御医心中大恨,这个颜氏根本就是吃了什么禁药,将脉象调的跟有孕的妇人一样,却不知会他一句,他好歹还能帮着隐瞒。如今药效散了,她的脉象也恢复了原先那般,要他如何帮她?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忍不住就冷了下来。
默然片刻,陈御医对夏世敬道:“不必担心,只是普通的风寒入体,注意保暖喝些红糖水便好了,下官还有其他急诊,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顾夏世敬与颜氏的挽留,拿上药箱径直走了。
夏世敬只当他今日是心情不佳,没有在意,转身吩咐陈妈妈,“好好照看如玉,这几日就安心在房中养胎吧,没事不必出来了。”
颜氏心中对他的期望化成了灰,趴在床上不理会他,直到他走了,陈妈妈端了红糖水给她,她才精神不济的起身,盯着门口苦笑连连,“男人心果真是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变化多端,我颜如玉一生要强,没想到会折在一个男人身上。”
陈妈妈跟随她多年,心中叹息,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将红糖水一勺一勺喂给她,哄道:“姨太太不必难过,老爷只是一时生气,过几日您再哄哄他就好了,只要有三爷在一天,您就不用担忧,他不敢对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