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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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水患已久,入秋之后泉州以南许多地方皆是雨水不断,田地房屋皆被洪水淹没,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仅泉州一地便有五十万流民,臣已在泉州各地设了粥厂善堂用于安置流民,但效果甚微”
谢砇宁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希望皇帝能够开仓赈灾。
皇帝略想了想,倒是没有拒了,只是说这事儿还要详细商议,便散了朝会,单独留了谢砇宁跟户部侍郎刘钰下来,想必是要亲自问询一些水患上头的事情。
安北候卫捷出了宫,被梁行庸一把拽住,二人相约在八仙楼的雅间之中。
卫捷手中端着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看着一脸焦躁的梁行庸,笑容淡然中带着些轻视。
“梁大人这般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梁行庸想到那封战报,分明就像是催命符似得,先不提战事如何,就单说大军过去也才不到半个月,这才小胜一场就张嘴跟皇上要军饷,这未免也有些太急切了些,若是惹得皇上猜忌,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他看着卫捷此时还笑的出来,心中怒意更甚。
“安北候这是何意?”
卫捷见梁行庸似乎眉毛都要烧着了的样子,暗自好笑,不知这人如何当上阁老的,遇见一点点小事便手忙脚乱的,一点儿也没有一个阁老的端稳沉着,实在令人忧心,若是他的儿子跟他的性子一般,岂不是害了斓儿?
这般想着,嘴里却不紧不慢的道:“大军交战,粮草自然是不可缺少的,和昶的这个折子也在情理之中,梁大人稍安勿躁为好。”
梁行庸如何听不出他这是在敷衍自己,想到自己已经交了投名状,悔意就有些泛了起来,原本他是看着卫家这般鲜花着锦之势,想与卫家联手一同趁着皇上有心提拔一批青年才俊之际,给自家儿子博一个好前程,哪里知道卫家竟然是深坑,一脚踏进去了,就拔不出来了,最近一些日子,皇上是越来越不给他面子了,从前还隐晦的敲打自己,近几日越发在明面儿上给自己难堪了,偏自己还无法反驳,这让他时常惊出一身的冷汗。
“侯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做臣子的还是要先给皇上分忧,再想其他才是,如今的政局,西北有卫将军跟太子守着,如同铁桶一般,眼下该在意的是东南的水患,若是能够将水患打理好了,皇上自然也就心情愉悦。”
梁行庸不想再被卫捷牵着鼻子走了,他入朝为官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如今五十七岁,却在阁老的位置上坐了不过七年,长子是他三十五岁之后妻子才生下的,所以他十分疼爱这个儿子,既然已经跟安北候绑在一起了,那他就得给儿子一个好前程才是。
安北候笑着点了点头,梁行庸既然想要给他儿子一个好前程,那便给他些好处就是了。
自那天庆了朱家的乔迁之喜回来,谢氏就将夏明彻去东南的事儿提上了议程。
夏老夫人跟夏世敬知道之后,也十分赞同此事,虽说东南那头水患确实严重,但越是这样的地方便越容易出政绩,只要稳住了局势,回来之后便能够加官进爵,这就好比是去战场上头拿功勋一般,所以这几日夏家也在忙着准备雨具打点行囊。
锦屏端了热茶跟点心进来,轻手轻脚的放在桌上,看了眼锦瑟,锦瑟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暖炕上头睡着的婵衣,锦屏点了点头。
婵衣自朱家回来之后就病了,大夫来诊脉,说是受了风,是风寒之症,日日煎了药来吃,却不大好,晚上时常惊醒,白天起床之后就特别没有精神,眼下才吃过午膳,她便支撑不住睡着了,这是往常没有过的事情,让两个侍候的丫鬟也十分着急。
锦屏见婵衣盖着一条薄被,怕她着凉,在箱笼里翻出一条羊毛织成的厚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两个丫鬟一边一个守着她,对着正午明亮的阳光开始做针线,是给婵衣的春衣绣花样子。
屋子里很安静,地龙烧的很旺,窗子外头的阳光正好,屋子里因为婵衣风寒未愈,也没有燃任何的香,清清静静的空气,倒也让人觉得舒适。
婵衣闭着眼睛浑身沉甸甸的,周身很暖,她感觉自己身上热,却流不出汗来,让人不舒服的紧,眼睛闭着一直睁不开,耳朵里听到有人在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她却依旧听了个仔细。
“二小姐这么下去,是不是要死了?”说话的是个略带些稚气的女声,听起来像是个小丫头。
“嘘,你别瞎说!”答话的声音有些尖利,却像是生生压低音量,怕吵着谁似得,“我之前偷偷的听四小姐说了一嘴,说是三皇子大胜回来,还缴获了太子通敌的证据,等太子倒了,三皇子就是最大的,以咱们四小姐跟三皇子幼年的情义在,四小姐以后的前程会差么?咱们听四小姐的,把二小姐看好了不让她给四小姐添乱,等四小姐的名声出去了,四小姐会做主给咱们个好前程的。”
稚气的女声轻呼一声:“思琪姐姐,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说是三皇子光缴获太子通敌的粮草,就拉了满满的八百车呢,全是上好的精米跟小麦,听说都是军粮呢”
思琪婵衣疑惑,思琪不是早就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头么?怎么还在她身边伺候?
另外那个小丫鬟又是谁?怎么听声音这般的耳熟?
而且,说到军粮楚少渊不是已经失踪了么?
婵衣心中一惊,猛然坐起身来,眼前守着自己的两人,只有锦屏跟锦瑟,哪里有思琪?
锦屏看着婵衣汗津津的样子,急忙拧了热巾子来给她擦汗。
锦瑟则是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婵衣,轻声道:“小姐,您又做恶梦了?”
婵衣端着热茶喝了好几口,才将那股子异样压下去,额头上的汗珠也被锦屏擦拭干净,锦屏又拿了袄子来给婵衣披到身上,劝道:“这都好几日了,小姐的风寒不能这样拖下去,不如将简公子请来诊诊脉看看,或许能好的快一些。”
婵衣点点头,“你吩咐夏琪去请安礼公子,锦瑟服侍我穿衣,我去一趟隐秋院。”
锦瑟见婵衣刚刚睡醒,就要出门,连忙制止道:“您的身子还没好,哪能出得门?若是有事,吩咐奴婢一声,奴婢跑一趟就成了,还用得着您亲自去。”
婵衣摇头,她刚刚在梦里听到的那两句对话,她很肯定一定是前世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只是她前世的这个时候心灰意冷,许多事情都不上心,导致一问三不知,最近风寒,脑子迷迷糊糊的,却总是能从梦里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似乎就是前一世的事情,可她总是无法睁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的听着,等到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发觉只是梦,让她头疼的很。
锦瑟见婵衣坚持,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一道去了隐秋院。
夏明彻吃过午膳在小书房里随手拿着几本政要在看,见到婵衣匆匆而来,愣了愣,他记得妹子得了风寒未愈,怎么这个时候过他这里来了?
他忍不住皱眉道:“晚晚,你生着病,天又这么冷,有事让人告诉我一声便行了,自己跑过来,要是病再严重了可怎么办?”
婵衣嗓子一痒,咳嗽了两声,道:“二哥,朝中局势可有什么变化?父亲近几日回来可有对你说起过什么?你能跟我说说么?”
夏明彻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似一般的闺秀,许多事情也不瞒着她,他思索片刻,道:“你想问的是西北那边的情况吧,听父亲说,太子已经去了西北,萧洌跟王珏小胜了一场,然后卫风传了战报来说军粮不够了,希望皇上拨动些军粮过去。”
婵衣眉头皱得更紧,看来果真是跟军粮有关了,这么说来,难道太子不是被冤枉的?
“二哥哥,我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大正常,虽说有十五万大军,但粮饷也不可能会用的这样快才是,这里头恐怕是有猫腻。”
战事()
夏明彻听自家妹子这番话,细细一想确实是有些不太对,之前王珏分明探听清楚了,此时的鞑子正处于新旧势力交替中,新的汗王还未曾定下,虽然部落中推举九王,但奈何老汗王留有一子,是名正言顺的汗位继承人,所以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内乱之中,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有十万人马来攻打雁门关呢?
他皱着眉毛将思路摆在明面儿上头一条一条的细细说着。92ks。
“塞外苦寒,田地也大都长不出粮食,鞑子这个时候应该是缺粮,才会来攻打雁门关,可跟往年相比,鞑子这一次却仿佛是要动真格的,屯兵十万,十万人每一日都是要吃要喝的,鞑子哪里来的那么大信心这一次就一定能攻下雁门关呢?”
雁门关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关,易守难攻,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下来,浮屠铁骑总是无法叩破雁门关直取云州呢?夏明彻不由的将手中的书本翻了翻,往前追溯十几年,鞑子的老汗王都是如何领兵作战,再来看看眼下的形势,他不由的沉思起来,往年的那些仗,也都是趁着新帝登基,政局不稳的时候来犯的,可如今皇上已经坐稳了江山,鞑子这个时候大举进犯,就不怕大伤元气?
婵衣想了想,提醒道:“除非有人许了鞑子什么好处,他们才这样有恃无恐”
夏明彻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光亮,看着婵衣轻声吐出两个字:“粮草!”
婵衣点头,现在唯一能够说的通的,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但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安北候世子是疯魔了么?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通敌的大罪,要满门抄斩的!西北的马市就已经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了,再加上这一条,卫家上下都可以死十回八回了!
“这件事儿虽然我们是这样猜测的,但到底事实是如何,谁也不知道,我觉得不如哥哥跟几个舅舅商议一下,去岁福建大半个省都糟了灾,总不能看着百姓都饿死街头吧,朝廷屯粮再多,用的也多,川贵那头,燕州,幽州,还有两江两广都驻扎着军队,不止是一个西北要军粮,就是这些地方也都要的,今年难保不会跟民间征粮”
说到征粮,婵衣顿了顿,看着夏明彻手上的那本政要,眼睛沉了沉,上一世云浮可是涌了不少流民进来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夏娴衣的名声才被打了出去,所以
她勾起嘴角笑得十分隐秘:“咱们在云浮这边也多屯一些粮食,说不准难民也会涌到云浮中,到时候咱们家跟着朝廷一起办几个粥厂,满云浮的世家也定然会跟着一起施粥,到时候民间的粮食都被收购了,即便是朝廷征粮,只要没有多余的粮草给西北,那这条路他们就走不通。”
这是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的,这一世掌管夏府中馈的人是她,这样能够放开手脚的地方就多了。
谢氏的嫁妆很丰,加上夏世敬从过世的祖父手中分了一半儿的家产到府里,府中能够被调用的银钱最少也有五万两,五万两用来屯粮能够屯不少,等到真的有难民过来了,夏家一定是头一份,只要用的米粮都是好的,再有始有终,便能够得到一个好名声,到时候夏家的势造起来了,对两位兄长的前程也是一份助力。
夏明彻听婵衣说完自个儿的打算,眼睛一亮,看着婵衣笑的像只小狐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真不知你这小脑瓜子都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