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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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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里燃起冲天的火光。

    李砚原本正专心看信,后来热风掀起马车帘子,他转眼一瞥瞧见了,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似是被热浪冲着了,李砚往后倒退两步,转头去问身边的苏相,声色沙哑:“他就……这么狠心走了?”

    “等闽中事了,就回来了。”这话也是陈恨教苏相说的。

    门前悬挂的忠义侯府牌匾,轰然落地。

    漫天的火光与烟尘里,陈猫猫从那边跳出来,要往躲在长街街尾的陈恨那边跑,陈恨一闪身就躲到了墙后边。

    于是陈猫猫摇着尾巴凑到李砚身边去,用爪子挠他的衣摆。

    作者有话要说:  恨恨又一次平叛去啦~可以注意一下陈猫猫(我是说那只真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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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南柯(4)() 
此后山高水长; 一个江南; 一个长安。

    陈恨在前线平叛,李砚在后方坐镇。

    朝里谁也不知道,他二人之间还闹过一出囚禁造反的戏。

    旁的人来看; 只是从前的皇爷与侯爷; 把后背与要害都交到对方手中的交情; 心意相通; 生死不渝。

    陈恨对他再不敢放肆; 一封一封正正经经的折子传回长安。有的时候用镇远府吴小将军的名义; 有的时候又用御史台徐御史的落款,却从来不用忠义侯的名头。

    折子最末,看模样好像是随口一说; 又好像是不愿意白白浪费那一两行空白,陈恨怀着一点点小心思; 问起李砚的饮食起居。

    李砚大概是怨他; 一句话也不回,一道道旨意规规矩矩地发下来。

    但是李砚在正经事情上从来不亏待他。

    江南发回去的折子; 不论是借谁的名儿,李砚事事允准;江南的军饷占了国库的一半,是李砚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换来的。

    江面上战船的桨声烛影,养居殿里的青灯壁冷,没有青鸟传信,只有马鞭扬起道上轻尘; 送去公文。

    就这么过了一年,到永嘉四年。

    陈恨用一年时间,以江南十八座城做饵,不知不觉地把闽中叛军分裂在几个地方——这是从前在吴端的军营里排列沙盘的结果,他想不出再好的法子。

    剩下最后一座城,他安排的是自个儿母家所在,舆图上连名字也没有的青陂。

    这一年来江南军队半守半退,一步一步将叛军往瓮中引。到了这时候,正是叛军气焰正盛的时候,青陂也是最凶险的所在。

    陈恨想着他得亲自走一遭。

    也不敢让吴端或是徐醒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命数的,怕一不留神害了他们。

    划了一小半的人到麾下,陈恨换下一年来常披的甲胄,趁着夜里,素衣渡江。

    只是他没想到,徐醒会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还不动声色地一路跟着他。

    那时候陈恨站在船板上吹风——在将士面前,他不能做出一副蔫蔫的模样,不能趴在栏杆上,所以他只是拍遍栏杆。

    徐醒背着手,踱着步子从他身后走近:“侯爷带着人,这是要去哪里?”

    陈恨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道:“你怎么……”

    “夜里江上风大,给侯爷送衣裳来。”

    陈恨却不理他,一转身撑手,坐到了栏杆上,晃悠着双脚道:“马上又要入冬了,你还是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罢。”

    “你也该……”徐醒顿了顿,约莫还是不大习惯说这样的话,“注意些才是。”

    陈恨显然是没听进去,随口应了一声:“嗯。”

    “其实一年多来,布置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徐醒还是顿了顿,才继续道,“让皇爷召你回去罢?”

    陈恨摇头。任务没有完成,这是他的命数。

    “你不想回去,还是皇爷不想让你回去?”

    “是我不想回去。”

    徐醒重弹几年之前的老调:“我早说过,你不该当这个忠义侯。”

    而陈恨竟点着头应了:“我也觉得。”

    “皇爷手里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徐醒抬眼看他,轻声道,“其实你要是辞爵……”

    陈恨没听太清他的话,从衣袖里随便摸出来一块随手捡的碎瓦片,往水里丢,打水漂玩儿。碎瓦片扑通扑通的响了好一阵,才终于落进水里。

    他说:“我就是在掖幽庭入奴籍,也比在这儿当忠义侯好。”

    在掖幽庭入奴籍,整日在宫里晃荡来晃荡去,高兴的时候给李砚磨墨,不高兴的时候把墨抹到李砚脸上。

    事情全不像现在这样,他多自在。

    陈恨原本坐在船舷栏杆上,猛地往后一翻,险些就掉进江水里。

    亏得徐醒反应快,迅速把住他的手,把他给拉回来了,颇恼怒地问他:“你做什么?”

    陈恨低头憋笑,卖乖道:“是风吹我。”

    徐醒皱了皱眉,把他从栏杆上拉下来:“天也不早了,侯爷回去睡罢。”

    *

    此处该是他的劫数所在。

    再有几世,他都该在青陂附近应劫。

    实在也是命里该有的对手,这回攻城的,是贺行。

    一步算错,陈恨错估了叛军来的时候,被东北边水面上来的贺行杀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是诱敌入城,现下贺行反客为主,一城都是来不及撤走的妇孺,紧闭城门,通外的水道也临时封了,只能仓促应战。就算得了机会,也绝不敢贸然出战,只是死守。

    因着时候算错,叛军围堵得水泄不通,外边的人全收不到信儿,里边的人也递不出去消息,谁也不清楚青陂的战局。

    城中军民苦守,勉强撑了两个月。

    贺行这家伙上战场也绝不披甲胄,跨着马,站在城墙那边,用平日里和着琵琶声唱曲儿的清朗声音——劝降陈恨。

    劝他不必苦苦支撑,说他一介文臣不该在这儿,不如安坐后方,乐得清闲。

    陈恨站在城墙上,右手扣紧了腰间长剑,面色苍白,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两边人靠小卒喊话,这时候贺行话毕,陈恨这边的人问他要回什么话。

    陈恨拧着眉,轻声道:“就跟他说:‘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两军阵前骂战,数这句话最好用。

    这边才传完话,下了贺行的面子,贺行一抬手,身后的军队便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陈恨反手抽出长剑:“守城。”

    这一场打得久,一直耗到大半夜的时候,两军才暂时歇了火。

    城墙下点了火把,陈恨正用咬着细布给自己包手上的伤口。徐醒从城楼上下来,借着火把的光看见他,脚步一顿,便走过去了,接过细布,帮他包扎伤口。

    “这样守下去不是个头儿。”陈恨也凑过去看自己的伤口,“我们这边没关系,就是没来得及撤出去的百姓。”

    “侯爷怎么想?”

    “到时候我让几个副将陪着你,你带着城中百姓,往循之那边走。”

    包好了伤口,徐醒抬眼,眼中映出火光,看着他道:“那侯爷呢?”

    “我断后。”

    “这件事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陈恨原本就没想着和他议,只道:“徐枕眠,当初我就没想要你跟着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徐醒忽然把住他的手,“你敢?”

    “好好好。”陈恨将手抽出来,往边上挪了两步,敷衍他道,“那就再说罢。”

    默了许久。

    大约是觉着方才说的话重了些,徐醒道:“我不是有意……”

    陈恨却想起自己扯着贺行掉进江里那一回,也是在这附近。他想着,此处恐怕就是他的劫数所在。

    一时心有所动,陈恨低声道:“徐枕眠,要是我死在这儿……”

    徐醒抬眼看他,只听见陈恨继续道:“别上折子告诉皇爷,别叫他知道。”

    “胡说什么?”徐醒强自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做安慰,“侯爷只等平了叛,回长安听赏罢。”

    陈恨却似全没听见他的话,垂着头,仍是道:“你、或是循之,或是苏元均,到时若是能帮我收个尸,那便再好不过了。”

    “我没太多的讲究。”陈恨抿了抿唇,“别让我一直泡在水里就行。烧成了灰,洒在哪片江河湖海里都好,就是别洒在黄河里,黄河水浊,你懂得的,这对文臣是轻侮。”

    “其实收不收尸没什么,最要紧的还是——”

    “别叫皇爷知道我死了。”陈恨似是自顾自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要是死了,这事情瞒不了皇爷多久。我只求瞒他到战乱结束,没得因为我,平白影响了战局。”

    徐醒不语。

    “枕眠。”陈恨用手肘碰碰他,“正巧你在,我再求你一件事行么?”

    徐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微微点头:“你说。”

    “要是哪天瞒不住皇爷,叫他知道我死了。别让我的什么东西落他手里。”陈恨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是把我的尸首烧成了灰,千万千万别落他手里。”

    “怎么?”徐醒轻笑一声,“你同皇爷原来不是同心?”

    “我是同皇爷一条心,但是死人没有心。”陈恨道,“我什么东西都不留,皇爷很快也就忘了我了。要是给他留下什么,他恨不能日日带着,那怎么行?”

    特别还是骨灰这种东西,李砚要敢随身带着,夜里睡觉还放在床头,李砚不嫌难受,他还觉着难受。

    他不愿意。

    不愿意总被李砚惦念。

    但是想想,李砚那人,恨不能拿条链子把他锁在榻上,要是给他知道人死了,留下什么东西,用什么手段也要弄到手里。

    “你要是让我落到他手里,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陈恨轻声道,“他要是非要,你就帮我跟他说——”

    “‘活着的时候,我把我自个儿都给他了。现下我死了,只求他还我个清净罢。’”

    陈恨再明白他不过,这话要是给李砚听见,李砚能气得拔剑杀人,也就顾不得别的什么了。

    *

    上回哄徐醒说日后再议,其实陈恨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

    城破那日,几个副将架着徐醒,把他一个从来都病蔫蔫的文人给拉走了,就算是为城里百姓,他也该走。

    而陈恨在城楼那边挥剑御敌,烟尘迷了眼睛,竟也不回头看一眼。

    在城中且战且退,青陂北面临水,后来便转了水战。

    陈恨立在船头,忽然想起因果命数,这就是他的命数。

    他合该死在此处。

    来不及再想别的,又是一场苦战。

    贺行死性不改,还想着招降他。步步紧逼,身边的将士一个一个的倒下去,陈恨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大概是贺行下命令要活捉他,战败之后,陈恨又一次被带上了贺行的船。

    那时已过了一夜,将将破晓。

    手中长剑被夺去丢进了江里,陈恨浑身带伤,站也站不稳,被人提着,丢到船板上。

    贺行在他面前蹲下,提着他的衣领,对上了目光,轻声唤他:“先生?”

    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是劝降。

    陈恨浑身都疼,双手撑着,支起半边身子,倒像是求他:“我能不能……拜别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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