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骨凰后-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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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必须受到惩罚。什么惩罚?军机处自有规矩,他只要依照规矩,主动去接受惩罚就好。当然,这种惩罚是很重的。
秋夜弦冷冷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的意思是,再有下一次,要么革职,要么处决,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后他摆手,示意谢魈退下。
谢魈只敢低声“是”了一声,就大气不敢出的退出去。
御书房安静下来。
秋夜弦往后一仰,靠在龙椅背上,阖上眼睛,陷入沉思。
黑无量在谊州见过一个戴面具的诡异男人,还见过面具下那张男人的脸,今天,杀手营的人又看到了一个戴着龙首面具的男人,这个男人还如此嚣张霸拽,与他为敌——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
会是那个男人吗?但是,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明明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死了。
他不能相信那个男人还活着!然而,现在这个龙首面具男,与那个男人的举止作派是何其相似!
他的额头隐隐作痛。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一直让他很是头痛,他一点都不希望再被那个男人影响。
所以他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想得太多,不如做些有实际意义的事情,那就是——找出龙首面具男,将其诛杀!
寂静之中,和远的声音传进来:“皇上,解大人求见——”
秋夜弦睁开眼睛:“让他进来。”
到目前为止,军机处情报营的统管解庸从未让他失望过。
这次,他让解庸调查秋流雪的下落,解庸总能快速且准确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第一时间便认定此事乃是重中之重,二话不说就亲自带上情报营最出色的探子,调动汗血宝马,日夜兼程前往莽山查个究竟。
不过二十来天,解庸就回来了,这说明他的调查有了结果,连秋夜弦都迫不及待地想听他的报告了。
解庸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利落的行过礼后,没有半字废话,开门见山:“属下认为,秋流雪没有死。”
他又黑又瘦,满眼红丝,胡子拉碴,衣服上全是灰尘,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若是按正常的行程,从天洲到莽山来回一趟要一个多月,可见他赶路之急。
虽然秋夜弦想过秋流雪还活着这种可能,而且种种迹象也表明了这一点,但亲耳听到解庸如此肯定的说出来,他还是深受震动,差点从龙椅上坐起来。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直到呼吸恢复平稳,他才沉声道:“详细说来。”
解庸道:“秋流雪是莽山年纪最小的矿奴,被安置在位置最偏远、劳作最艰苦的十号矿坑,编号为七六九号,全莽山只有黑无心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秋流雪失踪的具体时间为神佑元年六月初十的晚上……”
他将那天,黑无心为了取童子血作为药引,命人将七六九号带到房间里取血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事发当天,所有接触过“六七九”号的人,他全都事无巨细的盘问和调查过了,包括那些营妓的来历,等等。
没有放过任何人、没有放过任何细节的调查,终于让他确定:那个叫“云儿”的营妓利用守卫轮岗的时间差以及军营对矿奴的轻贱和疏忽管理,谎称“六七九”号已死并被抛尸,实则暗中将“六七九”号带走,瞒过了所有人!
而根据他手下的探子查证,那个叫“云儿”的女人根本不是营妓。
教司坊在带领众营妓前往莽山的途中,有数名营妓和侍卫病倒,无法前行,教司坊便在一家青楼中雇佣了几名青楼女子及护卫随行,“云儿”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莽山之后,“云儿”等人也离开教司坊,说是回原先的青楼去了,然而,探子去那家青楼调查后发现,“云儿”等人事先给老鸹塞钱,让老鸹向教司坊推荐自己,她们成功进入教司坊后就没再回来,无人知道她们的来历及下落。
显然,“云儿”等人的出现就是一个圈套,一个救走“六七九”号矿奴的圈套。
秋夜弦的表情始终很平静,但他的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现在,他终于可以认为,秋流雪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
他不需要再去怀疑这个问题,他现在在想的,已经变成是谁救了秋流雪?真的是凤惊华吗?
凤惊华怎么会知道秋流雪在莽山?她救秋流雪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扶持秋流雪登基,将自己拉下龙椅?
她是凤翔空的女儿,又即将嫁给阴九杀,她这是要借助凤、阴两家的势力将秋流雪推同帝位,就像她拼尽全力助自己称帝一样?
想到这里,秋夜弦猛然捂住胸口,只觉得喉间隐隐泛起血腥味,心脏的位置更是疼痛难忍。
背叛!有生以来最强烈、最意外的背叛!宛如彗星坠落,砸在他的身上,他生生的、刻骨的感受到了那种疼痛!
如果凤惊华只是想杀他,他反而不会那么意外,因为女人一旦妒忌起来就是那么冲动,但是,如果凤惊华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推翻他的政权,那么,这种报复方式,实在很恶毒,很冷血,他只是想想就觉得彻骨冰寒。
更要命的是,她真的拥有推举另一个皇子成为新帝的能力!
惊华,你怎可如此对我?我们曾经立下山盟海誓,曾经同甘共苦,曾经生死相依,你怎可如此对我?他捂着传遍全身的疼痛,在心里呐喊着。
“皇上,您是不是龙体不适?”解庸发现他的情况不对,出声问道。
秋夜弦回过神来,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朕无事,只是想到七弟还活着,有些激动罢了。”
解庸:“……”
他可不认为皇上的心情只是“激动”,但他不会去窥视皇上的心态。
秋夜弦忍下心痛:“你还有何事要禀报?”
解庸道“暂且没有。属下接下来将重点调查是何人救了六七九号,六七九号现在何处,以及戴龙首面具的男人究竟是何人。”
秋夜弦道:“情报营的任务极为艰巨,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切勿操劳过度,朕还等着你再立奇功。”
解庸退下去了,秋夜弦觉得头更痛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凤惊华与秋流雪的事情。
惊华,你真的不仅要委身其他男人,还要扶持其他男人成帝吗?
你就这么想毁掉我,还用最残酷的方式吗?
你好狠!
302 等你来杀
很久以后,秋夜弦终于从揪心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而他从中午到现在,却什么都没吃。
和远的声音传进来:“皇上,您该用晚膳了。您看是不是去哪位娘娘的宫里,让那位娘娘侍候您用膳?”
很多娘娘暗中给他塞钱,给他好处,只求他能在皇上面前提到她们的名字,最好还能推荐皇上去她们那里,他是收了不少好处,但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是半句不敢提到她们。
秋夜弦拿御医开出的膏药,抹在太阳穴上,缓缓的道:“朕就在御书房用膳。”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见任何女人,他只想将自己投入到国事之中,暂且忘记种种不快。
天色黑了。
月与星开始在夜空闪烁,而后慢慢增多,变成满天繁星。
秋夜弦疲惫的从奏折中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浩淼璀璨的夜空,一时间震撼被这种壮观绚丽的美景给震住了。
而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和远,召祝国师。”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祝巫走进御书房,下跪:“臣适才在观星台观天象,不便立时赶来,还请皇上恕罪。”
秋夜弦没心情训他,只是问:“紫徵星现在怎么样了?”
古来皆认为,紫徵星又名帝王星,通过微徵星的变化与四周的异动,能预测帝王的运势。
祝巫道:“臣说过,几个月前,紫徵星四周出现了两颗亮度不断增强的新星,并且不断向紫徵星靠近,这阵子,这两颗星的亮度再度增强,并且与紫徵星的距离更近了……”
他停住,思忖着该怎么形容才准确。
秋夜弦却问了:“这两颗星有多亮?与紫徵星又有多近?”
祝巫小心翼翼的道:“这两颗星还不足与紫徵星争光,但隐隐有三足鼎立之势。说到距离,几乎、几乎是近在咫尺……”
啪!秋夜弦拍案,惊得祝巫的眼皮子跳了三跳。
秋夜弦冷冷的道:“那么,如何灭了那两颗星?”
祝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臣觉得,这两颗星正处于上升之势,但又时隐时现,难觅其踪,想灭其光芒,暂无妙法。但,只要紫徵星的光芒不减弱,凭那颗星再嚣张,也难以撼紫徵星的地位。”
秋夜弦盯着他。
他的意思是说,与其去灭那两颗“星”,不如加强和巩固自己的权力与势力吗?
那两颗“星”,难道已成气候,很难予以致命打击?
还有,根据天象显示,是不是意味着秋流雪并没有死?谢魈亲眼看到秋流雪被杀,是否只是障眼法?
秋流雪也好,秋骨寒也罢,确实并没有死。
此时的阴府浮云阁里,刚刚处理完今天这场乱局的凤惊华对秋骨寒道:“你今天夜里就离开,在时机成熟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再出现。能做得到吗?”
秋骨寒知道自己数度在人前现身,已经给自己和她带来了太大的隐患和风险,这会儿也不敢有半分异议,表情乖乖的:“这次,我一定能做到。”
凤惊华道:“如果夏梨梨真的一病不起,或者自尽,你又该如何?”
原本,她是不赞成由秋骨寒亲自出面,觉得那样太危险,但秋骨寒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跟夏梨梨说个清楚,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秋骨寒告诉她:“我敢打赌,如果不是我亲身出面,夏梨梨一定会认出那是假货,如此,整个计划便会泡汤。”
这句话说服了她,她终于答应让秋骨寒去香肌堂见夏梨梨,只是她留了个心眼,让秋骨寒的替身也一起去,以防万一。
夏梨梨见到的秋骨寒是真的,但军机处逼她交出的“秋流雪”,却是那名替身。
她早就想过,如果“秋流雪”被秋夜弦的人发现,对方一定会立刻杀掉“秋流雪”,所以她让“秋流雪”事先在胸口和腹部安置了木板,木板外包血浆,今天军机处一看到“秋流雪”就动手,“秋流雪”事先已经演练过多次“被杀”的场景,很配合的倒下去,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厮杀过后,秋骨寒和“秋流雪”都平安归来。
她打算让假的秋流雪留在她身边,而让真正的秋骨寒彻底隐匿起来。
至于夏梨梨,她已经平安回到夏家,她能不能摆脱这段孽缘和心魔,就看她的造化了,但是,秋骨寒一定不能再跟夏梨梨接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秋骨寒的目光和口气都很决绝:“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不会收回我的话,更不会心软。”
世态炎凉,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他的良配,他也不再是她的良人,这段孽缘,早该结了。
也许,她觉得她今天所听到、看到的一切很残酷,宛如地狱,但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