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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射日神剑-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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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蓝田种玉

黎明前的一刹那,大地更深陷在黑夜的阴影里。

几颗残星在天边的一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亮已躲至云后……齐天岳手持神斧,默默地望着神力尊者鲁宾,眼中露出炯炯神光,良久方始沉声道:“人与人之间经常会起许多误会,当年令师与慧觉老尼之间所生之仇怨,刚才她说仅是一点小误会,若是你认为有可以考虑的地方,那么请看在我的面上,暂从此事撇开。”

神力尊者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家师当年从敦煌石洞中取得少林失传之易筋经及昔日唐三藏法师颈后之一颗舍利子。”

齐天岳呃了一声,想不到这里面尚有曲折之处,显然并非如慧觉老尼所说的那么简单,他双眉微微一皱,晓得这是有关少林与峨嵋之事,弄得不好,则将引起两派间的大风波,变成少林与峨嵋之争。

漠地黑龙倚在石柱上,楞楞地问了句:“喂!假和尚,什么叫做舍利子?莫不是还有颈前舍利子不成?”

鲁宾一瞪眼道:“蛮子,你少噜苏,小心洒家给你一铜棍!”

漠地黑龙道:“秃颅,你别神气,也不想想刚才那样子,说多窝囊就有多窝囊,现在倒来对我发起脾气?”他也两眼一瞪,喝道:“呸,你他XX的算什么?”

鲁宾勃然大怒,铜棍一挥,横扫过来,骂道:“蛮子别走,吃洒家一棍!”

洪鼎呸地一声,独脚铜人一举,迎了上去,喝道:“老子还怕你这假和尚?”

齐天岳一见这两个宝货没说几句话又要以兵戎相见,根本就忘了刚才同遭危厄、患难互助的经历。他怒喝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锵!”的一声大响,金星暴起,两种兵器在空中一撞,人影退了开去,立即又凑在一起。

余音缭绕於回廊之间,齐天岳身形一动斧影闪起,在鲁宾和洪鼎尚未相触之际,便已挥出一式,挡在两股兵器当中。

“锵!锵”两响,洪鼎闷哼一声,退出四步开外,被齐天岳一斧敲在铜人上,觉得手臂都为之发酸。

齐天岳斧刃一斜,反手又是一斧背砸在鲁宾铜棍之上,立时便将他震退出数步之远。

鲁宾楞楞地望着齐天岳,肩上披散的头发一阵波动,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齐天岳目中涌起冷漠犀利的光芒,寒声道:“你要干什么?”

鲁宾虽是混人一个,可是眼见齐天岳力劈九驼、怒掷五象,又独自一人将大力神君锷尔察打败,并杀死天竺矮仙。

这等功力岂是他所能比较的?眼见齐天岳那种神威凛凛的样子,他气势一馁,嗫嚅道:“我正在说话,他老插嘴……”洪鼎道:“我只不过问一问什么叫舍利子!”

齐天岳冷冷道:“你不能少说一句话?”

洪鼎话音一窒,摸了摸脸上扎扎的须髯,低声嘟囔道:“他XX的,这假和尚敢不听话,老子我今晚就跟他拚了。”

齐天岳皱了皱浓眉,侧首问道:“令师得到舍利子之后,到底为何会成了慈云所有?”

他斜眼瞥了垂眉盘坐於墙壁旁的慧觉老尼一眼,没有提及易筋经之事。

鲁宾拄棍於地,缓缓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家师虽是少林弟子,然而分支於川北法云寺为主持,当年自敦煌获得舍利子后,便返回川北……”他话声一顿,瞪了慧觉一眼,道:“就在他老人家走进川蜀境地时,便遇见慈云与慧觉两人结伴而行,他们虽然身着袈裟,可是却同宿同住,形状亲热如同夫妻。”

夏馥萍尖叫一声道:“你说谎,慧觉大师绝不会如此!”

鲁宾怒道:“你可以问一问慧觉,看看是否真的?”

慧觉老尼张开眼睛,安详地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鲁行者说的一点都不错。”

“啊?”夏馥萍睁大了眼睛,骇异地望着慧觉老尼,几乎不相信这佛门老尼会说出这种话来。

齐天岳虽然认为慧觉老尼所说的话有些刺耳,可是他却认为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在内,於是他嗯了一声道:“你继续说下去!”

鲁宾瞥了瞥夏馥萍,道:“家师当时一见,心中生起无限愤慨,没想到佛门清净,竟会发生这种污秽之事,所以当夜便持着佛门方便铲,到他们所住宿之客店内暗自侦探情形,眼见他们共卧於床……”洪鼎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他们既是佛门子弟,怎敢共同住宿於客店,这岂不是……”说着,斜望盘坐的慧觉,目中尽是询问之意。

慧觉老尼道:“当年贫尼年纪还轻,与慈云师兄装扮成俗家夫妻模样,自然可以投宿於客店。”

她说来坦然之极,但是听在夏馥萍耳中却像是巨雷一样,使她的心脉受到一击,全身微微打颤,惊叫一声,掩脸朝庵内奔去。

慧觉老尼两道灰眉一扬,厉声暍道:“馥萍!回来。”

夏馥萍惊悸地回过头来,凝望着慧觉老尼。

她的眼里满是鄙弃不屑之色,使得慧觉老尼痛心无比,她沉声道:“馥萍,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解释清楚方可离去,否则你不是我的师侄女,不是苦因的徒儿。”

夏馥萍犹豫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来。

齐天岳道:“夏姑娘,你就听完这段隐秘再走不迟。”

夏馥萍望着齐天岳,眼中尽是柔情密意,使得他赶忙掉转头去,不敢接触她眸子里那浓浓的情意。

鲁宾愤怒地道:“家师一见这两个佛门弟子光着秃颅,赤裸身子,共卧於一床,正像要做出那等无耻苟且之事,是以愤怒之极,将窗棂击破,跃了进去。”

他用力一顿手中铜棍,喝道:“谁知道这对臭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竟会在床边设有机关,家师一时不慎,坠入他们所设圈套之中,而被搜去囊中所藏之舍利子与易筋经。”

他怒目瞪视,大吼一声,赤铜棍一挥,便朝慧觉老尼当头砸去。

齐天岳一声疾喝,斧刃一横,快如电闪,截在鲁宾面前,大声道:“鲁宾!”

叮地一响,鲁宾当头砸下的一棍被齐天岳挥动的斧刀挡住,棍尾削去一截,整根赤铜棍弹起三尺,震得他立身不住,退后五步,背脊撞上石柱,他怒吼一声,反身便又是一棍。

“喀喳”大柱从中折断,廊檐上瓦片飞坠而下,灰层簌簌声响中,弥漫在回廊里。

漠地黑龙一个箭步窜出,将手中铜人往地上一掷,双臂一环,将那断去的石柱抱住,硬生生的托起,架在下半截石柱上。

鲁宾满头灰尘,楞楞地站立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

齐天岳看见夏馥萍却被吓得发呆的娇弱神情,心中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不由得柔声道:“你不用害怕,馥萍。”

夏馥萍瞪大两只乌黑的眼球,凝望着齐天岳好一会,脑海中萦绕的尽是昔日白长虹与自己共处的片片美景。她一时忘却自己身在何处,娇呼一声:“长虹!”像只乳燕投入林中一般,扑进齐天岳的怀里。

齐天岳心弦一颤,几乎要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可是他的理智立即又泛上脑际,那颗炽烈的心霎时便冷了下来。他脸色一寒,将夏馥萍推了开去,肃声道:“在下已言明多次是齐天岳,姑娘别误会了。”

夏馥萍哪会料到白长虹会如此冷酷,这轻轻的一推,就像是巨雷殛顶,使得她脸容惨变,全身发抖。她凝视了齐天岳良久,嘴唇不停颤抖,好一会才逼出几个字来:“白长虹,你好狠心!”

齐天岳心中一痛,可是脸色却依然冷酷,寒声道:“夏娘娘,你误会了,在下乃漠北神斧勇士齐天岳,并非白长虹……”他深吸一口气,平抑胸中激动的情绪,缓声道:“无情剑客白长虹飘逸脱俗,潇洒不群,岂是在下一个粗野鄙夫所能及的,姑娘的确是认错人了。”

夏馥萍满眶泪水颗颗滴落,流满苍白的双颊,颤声道:“白长虹,你不用瞒我了,就算你化成了灰土,我也会认出是你。”

齐天岳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所感动,几乎要承认自己便是白长虹来,可是一想到夏巩仞当年派毒门弟子与无量宗联合歼灭点苍之事,他的心中便是一痛。

他咬了咬牙,道:“在下齐天岳乃顶天立地的汉子,岂是冒名顶替之人?在下亦不愿藉白长虹之名而得到姑娘之垂爱!望姑娘能……”他话没说完,暴起两声好来,洪鼎竖起大拇指,赞道:“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之言,齐天岳,我老子交你这朋友!”

鲁宾瞪了洪鼎一眼,一拍屁股道:“洒家我也愿结识你这个朋友,让我们三人结伴天涯,打遍世间不平之事。”

他这话可正对上了洪鼎的味口,於是大声地道:“我们三人这就对天立誓,结为兄弟。”

齐天岳沉声道:“待此间事一了,在下决偕两位仁兄走遍天涯!”

夏馥萍只觉心痛如绞,脑中混混噩噩的再也想不到什么,眼前一黑,顿时晕倒过去。

慧觉挺身立了起来,看着齐天岳道:“齐施主当真不是白长虹?”

齐天岳肃容道:“在下虽与白长虹相识,但是却不敢自僭为忘情剑客白长虹。”

慧觉老尼垂首道:“阿弥陀佛,施主心肠之硬,足可与白长虹同齐,唉!忘情剑客、无情剑客都是无情之人,世人岂又知道他们内心深处?”

鲁宾暴喝一声道:“呸!老尼姑,你噜苏什么?”

慧觉老尼默然不吭,垂首呼了声佛号,低声道:“自古多情空惹恨,你又何必为此多情?

唉,多情女子负心汉,世间有多少恨事!”

她俯腰抱起夏馥萍,怜爱地抱着她走向墙边,然后盘膝坐了下。

洪鼎怒道:“我看到老尼姑这样子就讨厌,他XX的,竟敢说我们男人不是!”

鲁宾弯腰拾起赤铜棍,道:“慧觉,还不俯首挨我一棍?”

齐天岳伸手一拦,道:“鲁兄请慢来!”

鲁宾微怒道:“我师父被她和慈云秃驴设计陷於方圆不足四尺之石室里,遭受数十条毒蛇咬噬,以致满身伤痕没有完肤,像鬼魅一样无法见人,此仇岂能不报?”

齐天岳听得毛骨悚然,忖道:“我若是他,早就将慧觉斩为两段,还会说这么多话?”

慧觉老尼凄然笑道:“令师既遭数十条毒蛇之毒,那么当场就将死去,岂能活到传给你武功?”

鲁宾一楞,怒道:“他老人家逃离你们毒手后,立即医治,岂会当场死去?”

慧觉老尼苦笑道:“当年令师得以不死,正是贫尼施以放血,并给他服下药物所致。”

鲁宾不相信地道:“放屁,家师临终前叮嘱我一定要报此大仇,并没说出是你们所救冶……”他指了头上长发,道:“你知道我为何不剃渡?因为我师父太痛心了,他认为佛门弟子还能做出此种无耻之事,那么剃渡为僧又有何用?所以我也无需除去此三千烦恼之丝。”

齐天岳藉着挂在檐下的灯笼里那微弱的光芒,可看清慧觉老尼枯瘦的双颊上肌肉抽搐。

他忖思片刻道:“慧觉师太,如果鲁兄所言之事确实,那么……”洪鼎大吼一声接上去道:“那么老大我一铜人将这破庙子捣个粉碎。”

慧觉老尼双眉一扬,眼中射出两道冷芒,可是刹那间,锋芒敛去,两道灰眉又垂了下来。

她呼了声佛号道:“齐施主请听贫尼将中其因果说清,再决定是否该将本庙化为尘土。”

齐天岳咳了一声沉声道:“两位兄台请暂息怒,且听老师太将往事说出,再作定夺。”

慧觉老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此事已过十八年,我本来不愿再提起,就拿它当成一个恶梦,随着岁月消逝而影过无痕,谁知天道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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