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宋-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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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围之前,自己好像说过啊。
上前一步,道:“越国公,此举有些不妥,记得本官前一段时日,向越国公以及陆丞相已经说明了情况,琼州没有皇上的手谕,绝对不会拿出一粒粮食给咱们,这是铁律,大宋上下,特别是琼州的赵与珞,对皇上的旨意,可是看重的很。”
“岂有此理,大宋难道是他赵与珞的吗?难道我们麾下就不是大宋的将士,难道就算是文丞相亲自前去,也不行吗?”
张世杰还没有出生,左拾遗袁泰便蹦了出来,连续几个“难道”质问文天祥,丝毫没有在意官位上的差别,也没有给文天祥留半分情面。
陆秀夫眉头微皱,而张世杰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其他诸官,大都如此,文天祥心里不由一冷。
按照品级,除了陆秀夫,在场的官员,应该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自己,就连张世杰,也只是枢密副使,而自己却是丞相兼着枢密使。
但好像在场之人,却无人承认一般。
大家虽然同为大宋官员,自己却是被排除在外了,文天祥立即就想到了原因,首先是自己离开行朝太久,与诸位同僚的疏离,其次,就是自己没有经过中书门下,就接受了皇上赐予的丞相之职。
恐怕后者才是最为重要的吧,连自己的同乡兼好友邓光荐,此时都没有站出来支持自己,由此可见,自己已经得罪了士大夫阶层。
说的是“与士大夫共天下”,所以皇上的旨意,基本上都要经过门下中书省的通过,也就是必须要有丞相、参知政事等人的首肯,皇上的旨意才能执行,要是不符合大家的利益,中书门下省会给与封驳。
大概意思,就是你不经过中书省、门下省的同意,就连旨意都出不了皇城。
但也有意外,那就是中旨的存在,皇室发出亲笔命令或诏令,不正常通过中书门下,直接交付有关机构执行,称为中旨。
但是接到中旨的人,可以不去执行,打个比方,就算是皇帝给县令一道中旨,命令他赦免某个人,但是这个县令可以不去执行,那样就会有了刚正的名声,而中书门下会护着你,不让皇上降罪与你。
但是这个县令,若是接受了中旨,并按照中旨的意思去执行的话,那样就完了,这个县令一辈子的名声,就全完了,可以说就算是以后的升迁,也得不到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大概就是仕途到此为止的意思。
整个过程,其实是皇权与相权不见硝烟的战争,而文天祥,恰恰成了两者战争之中的牺牲者。
这与一个人的性格有关,文天祥的睿智,从来也没有用到勾心斗角的方面上去,再加上,事急从权,当初远离行朝,真的要等门下中书省批复,不知道是驴年马月的事情了。
更何况,文天祥从开始也没有接受这个丞相的称谓,不过在广州的日子长了,被人一句一声“丞相”的喊着,最后习惯成了自然,却是忘了许多细节。
也不是忘了这些细节,而是一直在匆忙中度过,潜入行朝、宣读旨意、协助清洗内奸、然后就是突围而出等等。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让文天祥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很多,但是他没有想到,刚刚冲出蒙元的包围,自己就受到了明显的排斥。
让自己去琼州,而张世杰带着行朝的其他人,还有一些精兵悍将去广州,这个举止,不由又让文天祥想起了自己半年前,一直被隔离在行朝之外的事情来。
他突然感到一阵阵的愤怒,扫视着周围正在漠视着的人,我深入虎穴,千辛万苦的刚刚将你们从包围圈中带出来,就连断后,也是皇上安排的苏刘义将军执行的,这才多久的功夫,你们就将我看成了外人。
向前走一步,刚想说话,却听到一声稚气的话语,道:“本王可以说一句话吗?”
大家猛然愣神了一下,转头看去,却是卫王赵昺,此时正在怯生生的看着大家,似乎很犹豫,又似乎鼓了大半天的勇气,加大声音说道:
“其实,本王认为,大家应该听哥哥的话!”
杨太妃吃了一惊,此时他恨不得立刻捂住卫王赵昺的嘴巴,将他拖到船舱后面去,现在大臣议事,那里轮得到一个闲散王爷说话。
更何况这个王爷才十岁。
本章完
第193章 差点没有失传的诗()
“卫王请慎言!”
张世杰脸色不由一变,没有想到整体如同瓷娃娃般的卫王,竟然今天开始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要和大家对着干。
他觉得不是个好兆头,更觉得卫王赵昺这个小孩子,肯定是说不出这种话来,不由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杨太妃一眼,但看见杨太妃一脸的无辜,又不像是她教的,不由稍显迷茫了一下。
“自顾天子无家事,所以哥哥这个称呼,还请卫王慎用,看来卫王的学问,要换个人教授才是,您说呢,陆丞相?”
陆秀夫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若是越国公不放心,明日起,本官亲自教授卫王也可。”
“那可有些屈才了,不如邓侍郎如何,身为礼部侍郎,教授皇子知书达理,是应尽的责任。”
邓光荐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此时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为官几十年,这点道理他还是清楚地。
赵昺不由委屈的撇撇嘴,也没有人教他如何说,但是他和各个赵昰一起长大,此时,真的是有些四年哥哥赵昰了。
从小,他就很听哥哥的话,另外一个哥哥先当了太子,后做了皇上,距离他们太远了,也只有哥哥赵昰,能够和他一起说话,一起玩耍。
今日听到几个人要违逆哥哥的话,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要听哥哥的话,却没有想到大家如此大的反应,连大母都不为自己说话,自己可是帮他的亲生儿子说话呢。
“臣妾与卫王去琼州,各位大臣,都要比我一个妇道人家有见识,所以臣妾就不多说了,诸位自便,文丞相留一下。”
张世杰没有理会这么多的事情,听到杨太妃说话后,便小声道:“文丞相啊,半个时辰后,本官在船尾等着文丞相,广州城的近况,本官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
文天祥看了张世杰一眼,越看越陌生,在行朝水寨被保卫的时候,你不问,就连我说,你也懒得听,现在倒是感兴趣了。
摇摇头,没有理会张世杰,径直留了下来,等待张世杰的离去。
两个人的矛盾已经是不能调和,谁也没有再给谁面子,张世杰站了片刻,冷哼一声,便自行离去,走时,连给杨太妃与卫王赵昺打个招呼的兴趣都没有了。
半个时辰不到,文天祥便从龙舟的船舱内出来,却也没有理会张世杰刚才的告诫,说什么在船尾等我,那你就等罢。
正月初八,不知道此时的广州城,到底是什么一个状况,文天祥站在船舷眺望,看着这黑沉的天。
老天啊,难道你也看不过去了吗?
眺望着远方,他似乎能够能看到停泊在崖山时大宋的行朝水寨,看到了那破损的战船,看到了那被赤血染红的海。
似乎还看见了,海面上漂浮着木片,漂浮着的一具具尸体,浑身浮肿,面目狰狞,就连那可怖的伤口,也被海水泡的通白通白。
腥味,好重。
往昔的画面,好像又清晰了。
入仕为官,然而江山已然崩坏。进元军大营谈和,却被扣留软禁,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连国都都已经沦陷了。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欣赏,却受到了所有同僚的质疑。
山河之大,文天祥不知道究竟该去哪。
他还能继续战斗,他不甘就这样结束!
三年的苦苦挣扎,从汀州到漳州,从漳州到龙岩,从龙岩又到梅州,各地的义军给了他希望,我们的百姓不曾屈服,我们还能再战!
他坚信着!
大宋一定会胜利。
进兵江西,一路高歌猛进,破雩都,破赣州,袭吉州,收复着失陷的州县,他要克复江西全境。
然而,李恒带着大军来了,在兴国县两军杀的天昏地暗,兴国河边的蒲苇滩上,倒着密密麻麻的尸体,鲜血浇灌着这一片土地,整条河流都被染的血红血红。
他败了,败的是那么地彻底,直接被打出了江西。
退往循州,退往潮阳,最后在海丰,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起点,找到了皇上,而皇上无以复加的信任,无以复加的重用,都让他欣喜不已。
文天祥以为自己可以一展抱负,可以以身报国,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事以愿违,他却遭受到了几乎所有同僚的排挤。
因为自己是一个异类,是士大夫阶层的异类。原来自己在世俗的惯性思维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难道,这就是上苍对自己不识时务惩罚吗?
起风了,天空中,乌云在滚动。
“给我拿笔墨来。”
文天祥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他身后的两个兵卒对看了一眼,点头示意后,一人走进了文天祥的住处,拿出了狼毫与装满墨水的砚台。
文天祥接过了狼毫,他闭上了眼,感觉自己的鲜血开始沸腾流淌,不止自己的,还有昔日袍泽的,虽已身死,但是他还能感受到那股温热,跟他们眼神一样,拥有着炙热的执念。
将士百战死,忠魂饶青云。
彭震龙、张汴、缪朝宗、吴文炳、林栋、刘洙、赵时赏、林栋、吴文炳、萧敬夫、萧焘夫。。。。。。
你们已经用自己的热血与生命来实现了你们的理想,而我的理想,又在哪里?
不,我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
我们不是曾经都有共同的执念与信仰吗?或许我的初衷此时已经改变,但是我文天祥保证,我即将走的路是一样的!
为天下百姓不再流连失所,为大宋上下不再饱受异族的欺辱!为了大汉民族不受异族压迫,为了山河不被异族践踏,为了每一个大宋子民都有一个温暖家,不需要在异族的屠刀下担惊受怕!
这就是我们的初衷,我们的理想!即使付出了生命又怎样!
我们,无所畏惧!
但是现在为什么好像变了味道呢?当初那些因志同道合而走到一起的人呢?难道他们白白牺牲了吗?
文天祥猛然地睁开了眼,先前的迷茫与无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
一首不再是感叹自己,而是为了纪念那些牺牲同僚的诗,跃然出现在纸上: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将狼毫抛入了海中,转过身向船尾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好像刚才那首诗,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本章完
第194章 到广州()
历史毕竟是开始走出了弯路,本来用于歌以咏志的《过零丁洋》。
虽然经历了历史的改变,但是砸特定的环境下还是诞生了,不过主要叙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感叹当年那些跟随自己抗击蒙元的那些人。
更是叹息自己经历的忐忑,被行朝众人的排斥,只能寄望于自己的是非功过,等待后人来评说时,才能证明自己的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