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九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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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风铃挂在床头,那是大火过后她在世间留下的唯一白色物体。”克里昂像一个老友,在凡妮莎的床边娓娓道来,但每一个字听在公主耳中都不啻钢针扎入脑海。
母亲死了?被残忍地谋杀了?
不,这不可能。科曼应该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道理,就算跟索兰达反目,留着女王只会使他的统治更加稳固,除非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使科曼不得不对母亲痛下杀手,否则他没理由做这样的蠢事。
尽管不愿相信,凡妮莎还是隐隐地感到不安,王宫内的权力之争瞬息万变,这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刚刚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举杯欢宴的朋友,下一秒就可能拔刀相向。面对权力,天真无邪的人可能会变得阴险狡诈,而阴险狡诈的人则变得更加危险。
没有什么是科曼做不出来的,凡妮莎无力地得出结论,只要消息传出,就说明母亲真的已经死了。
公主想为母亲悲伤哭泣,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母亲是自己黑暗道路上的指路明灯,自己的所有行为都在向母亲看齐,虽然从很小的时候起,母亲就整天忙于政事很少关心自己,但凡妮莎知道她不仅是自己的母亲,还是盛夏的女王,她爱她,尊敬她,以她为荣。她的子民也深爱着这位仁慈的女王,她保护弱者,把他人的性命放在自己的前面,她睿智聪颖,即便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顽强的斗击,然而如今,克萝伊女王却被大火活活烧死,不只是女王,任何人都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去,除了科曼。
凡妮莎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的肉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亲爱的公主,你的到来令酒谷之国蓬荜增辉!” 克里昂挥动双臂,仿佛把酒谷国尽数揽在怀中,“从此你的身份不再是盛夏之国的次女,我决定为你而战,帮你重回王座;而作为报答,你将下嫁给酒谷国未来的君王——也就是我,而非那个一无是处的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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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被忽略的细节
站在酒神殿最高的塔楼顶上,凡妮莎不禁找回了当年在绝冬城瞭望塔上的感觉,正是在同样的高度,自己被亲姐姐推入虚空,下坠、下坠,冰冷而迷茫、熟悉又困惑。死亡本是件容易的事,但假以亲人之手,便没有那么容易接受。那件事使登高远眺对于凡妮莎来说成为一种折磨,就如眼前的万家灯火在公主看来,简直就是死神脚下的无数怨灵,明明灭灭,无尽无休。
酒神殿紧依蜜酒河而建,奔流的河水带走王宫里的秽物,也带走了拿着伤心人偶的维克多。至少我救了雷纳,凡妮莎安慰自己。
公主被克里昂软禁在飞龙塔上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只见过送饭的侍女,而当她向她打听消息的时候,那可怜的侍女竟吓得扭头就跑,仿佛凡妮莎是张厄运蛛网,碰上就会倒大霉。
看着蜜酒河对岸的风车,和圣堂的镶铅玻璃上透出的牛油蜡烛光,凡妮莎心想,不知道布兰特怎么样了,他刚刚失去母亲,一定很悲痛,而我不确定在这件事上是否应该对他说实话。奥妮娅王后的死是因我而起,如果俱实相告,只怕他会永远恨我。
这时,对面钟楼里有钟声响起,钟声攸远绵长,沉重而缓慢,接着是低一些的主教大教堂、水手圣堂和七星圣堂。钟声由王宫向城市四周扩散,连绵不绝,最后,蜜酒河两岸的小教堂也响起高亢的钟声,错落的单音符形成一片奇妙的漩涡,把人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奥妮娅王后的葬礼开始了。
凡妮莎闭了闭眼睛,心知自己的罪孽不可饶恕。她转过头不去看王宫门口的浩浩长队,送葬队伍中最悲痛的那个人将会永远恨自己,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此刻自己也在经历丧母之痛。
同样被称作“女王陛下”,克萝伊女王是否也曾有一场如此体面的葬礼?她的女儿们是否在她的身侧悲伤哭泣?她的臣民会不会因她的死而惋惜?
凡妮莎不敢想象克里昂所描述的母亲的死状,她捂住耳朵,不让母亲的尖叫灌入脑海。一滴,两滴,冰凉的东西从天而降,下雨了。她应该哭的,但苍天业已在为她流泪,于是公主回到自己的塔内避雨,默默地坐在黑暗中。
德林家族人丁凋敝,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父亲于一年前不明不白摔死,姨妈远嫁冰沼之国;索兰达与科曼反目,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回来报仇,但死在科曼手里是迟早的事;伊丽娅生死未卜,但愿珀莉??高汶信守承诺,把她好好地藏起来;如今,虽然名义上我是盛夏之国的继承人,实权却掌握在科曼手里,一但我在绝冬城现身,走不上半里路就会被科曼作掉,德林家族的重任全在我一肩之上,真是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凡妮莎发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问题——科曼与索兰达反目、谋杀克萝伊女王、通缉妹妹伊丽娅,却从未对自己有所动作!
凡妮莎回忆自己跟雷纳的旅程,一路走来虽然惊险,但很少遇到关卡盘查,连离开盛夏之国登船渡海都那么顺利无阻。科曼为什么故意放过我呢?难道他被自己那番恐吓给震住了?作为绝冬城的代理城主和索兰达的御用军师,科曼将军可不像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啊。
凡妮莎努力想把事件的碎片拼凑起来,但总也分不清前因和后果,最后只好放弃,她在黑暗中躺倒身体,舒缓因伤痛而疲惫的神经。
克里昂在得知公主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把她送上了绝无人迹的飞龙塔,借以封锁消息。在拿走凡妮莎的自由的同时,他也拿走了她的华美裙服,公主只穿了一身衬裙就被送去睡草垫,每天以燕麦饼和一小瓮清水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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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酒神之殿
克里昂在得知公主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把她送上了绝无人迹的飞龙塔,借以封锁消息。在拿走凡妮莎的自由的同时,他也拿走了她的华美裙服,公主只穿了一身衬裙就被送去睡草垫,每天以燕麦饼和一小瓮清水为食。现在仆人们对自己的概念恐怕只是一个与王子闹别扭的小姑娘,被克里昂关在飞龙塔上冷静反思。
青条石阶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沉重,但不缓慢,凡妮莎知道自己有访客来了。
克里昂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塔顶的临时木门边,凡妮莎借着他手中火把的光看到,他的脸上不光有焦急,似乎还有着因暴怒而扭曲的神色。
“跟我走。”克里昂不带感情地一边解开门锁,一边过来拉公主。
“去哪儿?”凡妮莎把手伸给克里昂,任由他扶起自己。
“银国王要见你。”克里昂皱着眉说。
哈,看来克里昂这笨蛋还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老爹。克里奥这名字在上古时期就是“权力”的代称,而银国王更是把对权力的掌控发挥到了极致,他把兵权、财权全部集中在自己手里,即便在克里昂确立储君身份之后,银国王仍然把持着御林铁卫,而王子自己的近身护卫则削减得比国王脑袋上的头发还少。
这位视权如命的国王肯定是对自己的身份动了心思,否则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召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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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酒神殿高大而雄伟,视线所及,皆是三人合抱的白色立柱和豪华的达沃里奇拱顶,石基上镶嵌着色彩不断变幻的魔法水晶,把整个王宫照耀得如同梦幻中的宫殿。
凡妮莎从历史教师那里习得酒神殿的起源,三百年前这片高地完全被森林覆盖,只有零星的渔夫在水流湍急的蜜酒河两岸定居。后来开拓者索隆自麦酒城邦渡海而来,逆蜜酒河北上,他的军队最后在此处登陆,随后,索隆在最高的丘陵顶端用木材和泥土筑起了第一座粗糙的防御堡垒。战士们举杯庆祝与大自然的抗争,足足喝了三天三夜,后来,他们用远古传说中的酒神来命名他们的新城——狄奥尼索斯。
而今的酒神殿已成为酒谷之国的皇家宫殿,无数建筑物依附在其脚下,形成酒谷之国的王都。豪宅、凉亭、木屋旅店、市集摊位、酒馆、墓园和妓院,一座挨着一座,宽阔的林荫大道、蜿蜒的曲折小街,还有窄得无法容纳两人并肩通行的巷弄穿梭在建筑物之间。百余座码头罗列在酒神殿身后,港口里停泊着无数船只,深水渔船和河流渡筏络绎不绝,商船则源源不断卸下来自哈肯岛、温莎公爵堡和斯坎布雷城的货物。即使在夜里,凡妮莎仍可听到从码头渔市上传来的喧闹。
然而这些只是酒神殿的外表,真正走入王宫内部的时候,凡妮莎才发现来自海根家族的威压——王宫由八栋加固钢铁工事的巨大塔楼围绕,中间是一座硕大而冷酷的主堡。无数圆顶大厅之间由密闭桥梁连接,开满射箭口的厚重护墙将内城与外城分割开来,地面则上触目所及全是军营、地牢和谷仓,全部由谷地特有的浅红色石头砌成。现在还是夜晚,凡妮莎确信当太阳出来以后她会发现更多城防要塞。
什么样的君王会给自己的栖身之所套上层层护甲?安坐于铁王座之上的那个人到底在害怕什么?凡妮莎发现克里昂带着自己走在通往大殿的路上,也不时地在向四周张望。
他很少进出这座内堡!
凡妮莎眯起眼睛——银国王克里奥在害怕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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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银国王克里奥
如果传说属实,克里奥正值壮年,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相对于自己的储君,他更像战士而非国王。想来克里昂(意为“像父亲的人”)除了强大的魔法以外,没有任何地方能让这样一位国王感到害怕。
伤害转移,这种强力魔法在整个欧洛普斯大陆上也不多见。凡妮莎很小的时候听说过这种魔法,当时还没觉得它有多大威力,直到今日,自己亲身感受一个生命的离去,才发觉它的可怕。
据布兰特说,克里昂是在十四岁的一次狩猎当中发现了自己的魔法,和所有人的魔法一样,隐性魔法必须经由特殊事件触发才能被发现。当时一只受伤未死的野猪向克里昂冲来,他被众多侍从围在中心,依然没能逃脱野猪疯狂的突刺,野猪用锋利的尖牙挑翻正欲上马逃走的王子,并在他身上来回咆哮踩踏,等到近卫军将野猪制服,克里昂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了。
王子的侍卫长跪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却被突然睁开眼睛的克里昂一把纠住头发,王子的手按在侍卫长头顶,将自己身上的伤害源源不断地转移到他体内,最后,那可怜的男人哀号着倒地而亡。
凡妮莎有理由相信,从那以后,银国王就加强了酒神殿的防卫。
可是他依然没能阻止克里昂谋害妻子奥妮娅王后。
凡妮莎不由好奇,克里昂的魔法强大至此,那么银国王和布兰特的魔法又是什么呢?克里昂对布兰特又恨又怕,银国王对克里昂也怀有同样的情感,看起来这三个人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