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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凤乱九宫-第24章

小说: 凤乱九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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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到当时的情境当中,不能自拔。“母亲似乎刚刚放走了那个男人,而父亲则纠结于他给自己正在研制的武器带来的毁灭。他们越吵越激烈,见我进来也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连我也慢慢受到他们情绪的感染,最后,我们都勃然大怒,父亲抽出弯刀,而我则刚好长剑在手,我感觉愤怒已经贯穿长剑,除了杀戮别无选择——我杀了她,一刀了结,没给自己留有丝毫考虑的余地。”

    索兰达张大眼睛,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假模假式地叫道:“弑亲者!”老狼沃格森努力抬起一只手,恨恨地指向索兰达,嘴里却说不出话来,索兰达笑了,冲阿奇拉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所作所为唤醒了我的魔法——我当时就站在门外,站在离你不到十码的地方,是我放大了你们的情绪,激化了你们那些自以为是的愤怒,让你把心底里最阴暗最肮脏的东西发泄出来,是我们,合谋杀死了你那可怜的母亲!”索兰达哈哈大笑,然后凑到老狼眼前,“其实我当时希望你和阿奇拉中的一个杀死对方,遗憾的是我的魔法还不太熟练,抱歉。那天晚上我被阿奇拉的手下打得狠了,胸口没来由地像火烧一样难受,我热得受不了,就从剥皮架子上挣脱了出来。我解决掉沿途的看守,杀得性起,决定去找阿奇拉报复,”她看向砂骑公主,“其实我当时一直跟在你后头,伺机猎杀你。”

    “原来是你。”阿奇拉握手成拳,作势要砸向地面,却迟迟没有落下。

    “其实你一点也不为母亲的死而愧疚,是不是?”索兰达慢条斯理地把玩手中的匕首,“你所关心的只有杀了她之后所承受的诅咒。”她看了一眼菲尼克斯,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菲告诉我,梅格王后的男人在她身上绑了一个诅咒,谁杀了她都会受到严酷的惩罚。说说,你的惩罚是什么?”

    “我每天都在母亲死去的时间经历一遍她的死亡。”阿奇拉哽咽着说,“每天。”

    “怪不得这些天一到夜里你就叫得跟找不到狼群的独狼似的。”索兰达点点头,同时庆幸自己的父亲身上没有这种诅咒,“你不断求我杀了你,也是这个原因?”

    “可是我依然活到了现在,你不觉得奇怪吗?”阿奇拉的眼睛渐渐空洞灰暗,“这才是诅咒的真正可怕之处——我被诅咒永远活下去。”索兰达研究地看着她,砂骑公主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可是她说得对,她依然活着,卡图鲁的生命力已然消失,而她虽然半死不活,却依然在苟延残喘,这是怎么回事,谁的诅咒会如此强大?在索兰达的记忆中,只有奶妈威玛的睡前故事里有这样一个人——诅咒者伊凡。不过那根本不可能,伊凡家族早在一百年前就被灭族了,除非欧洛普斯大陆上又出生了一个新的诅咒者,否则没人能拥有诅咒系魔法。

    “永生,”菲尼克斯不无羡慕地说,“那可是有些人一辈子的无上追求啊。”

    “带着这身溃烂的脓疮和每晚一播的死亡体验吗?”阿奇拉逼视着菲尼克斯,后者明智地住了口,“你以为那个男人的诅咒就那么简单吗?他早就诅咒了我们沙德家族,他诅咒我们自相残杀,父亲杀儿子、姐姐杀弟弟,哈,只有女儿杀母亲是他没料到的,这一点倒是给了他那强大的魔法一记响亮耳光!”阿奇拉伸手指着老狼沃格森,“老家伙把我们派去狼牙堡,其实就是要借贡加图之手把我们除掉,哼,你比我聪明,嗅到危险就逃得远远的,我和沃尔夫则成了老狼的牺牲品!”

    “哎呀呀,我亲爱的老姐,你怎么能那么看我。”菲尼克斯咂着嘴,“你逃得算快,我就没那么幸运喽,被贡加图用魔法禁锢了好几天,不过好在诅咒削弱了你和老狼的魔法,把它们送到了我的身上,我这才能化险为夷,与我亲爱的索兰达胜利汇合。”

    “我的魔法转移到了你的身上,”阿奇拉品咂着这句话,忽然眼睛一亮,正要张口,却被菲尼克斯打断:“是啊,曾经,我因为没有魔法而被你和沃格森百般欺侮,现在你们的魔法都白送给了我,我当然应该开心,哦对了,我用起魔法来可比你有创意,”菲尼克斯不无得意,“你只能用看得见的水,而我什么水都能用。”

    事情总算搞清楚了,索兰达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要去哪儿?”阿奇拉急切地问。

    “回盛夏之国。”索兰达摊开双手,“你不会以为我来这儿是想统治这片沙漠吧。”

    “你的目的达到了,行行好,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阿奇拉指着老狼,他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断气。

    “是什么样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请求啊?”菲尼克斯摇着头叹气,“杀你,我们无能为力;杀他?呵,我是不会动手的,我可不想背上弑亲的诅咒,至于索兰达,亲爱的,”他伸手环住索兰达的腰,“你会动手杀我的好父亲吗?”

    “当然不会,”那样他就不是死于阿奇拉的血刀了,索兰达看向阿奇拉,“我很乐意你尝尝每天流血至死的滋味。”

    砂骑公主彻底愤怒了,她的嘴巴紧抿成一条线,双手绞握,拳头砰砰地砸在地上,嘴里吐出恶毒的咆哮:“你这个**!你以为他会爱你吗?瞧瞧你现在的德行,你被魔火烧过的脸!他从来没爱过你!将来也不会!”

    索兰达毕竟还是个女人,听到这些话不由顿了顿,她探寻的目光看向心上人。菲尼克斯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别理她,你是最美的。”

    “还有你!菲尼克斯!”阿奇拉拖着身体在地上爬,“你忘了我是怎么欺侮你的吗?我对你做过的那些残忍的事?我往你的汤里下毒,在比赛前弄断你的马鞍让你当不上砂骑,弥丝蒂,你的初恋小情人,我当着你的面割了她的嘴唇,还有科曼,那个阴沉的大个子,我剥了他脚趾上的皮,他向我求饶,哭得像个小姑娘。”

    “要不我们往她脖子上来一剑?”菲尼克斯征求索兰达的意见。

    索兰达摇摇头:“让她自生自灭吧,这对她来说最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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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残酷的真相

    “你指责我什么都可以,唯独没有资格指责我背叛。”弓箭手卸下肩头的长弓,连同箭袋放在脚边,他金子般沙哑的声音低沉而悲凉。

    森林里起了风,太阳下山后气温骤然降低,在经过了刚刚的对峙之后,身体好容易积聚的热量被刀子般的寒风吹散,让人血液冻结。凡妮莎双手环臂,声音故作慵懒倦怠:“哦是吗,那就是我们的好猎手盯错了猎物,寻不到正确的方向了?”

    “你的魔法,”雷纳果然上当,他被公主的态度激怒,脱口而出残酷的真相:“它与我的族人相连,你每用一次,我们就会死一个人!”说完,雷纳睫毛下垂,漂亮的蓝眼睛毫无表情地盯着地面。

    “什么?”凡妮莎万分震惊,难以消化如此大的信息量。

    “你以为逃避死亡不需要付出代价吗?”雷纳抬眼看着公主,“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有生就有死,你的魔法让你一次又一次逃脱了死亡的魔爪,可是你每死一次,我的族人就要代替你经历死亡的痛苦,从老人到壮汉,从铁匠到园丁,我们的族群在减少,每个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显然,这些话雷纳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才能一口气说得如此顺畅淋漓。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凡妮莎第一时间还是想到逃避,她不愿相信雷纳,但她知道雷纳不会骗自己——他说的是真的。然后她在心中给了自己一耳光,逼着自己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预言家闪烁的话语、弓箭手冰冷的眼神、死亡甬道里那些死法诡异的鬼魂,归根结底,原来都是因为自己!虽然从魔法师那里得知将有无数人为自己而死,但她终究还不清楚他们将以什么方式献出生命,一旦知悉,来自良心的压力竟如阿尔卑斯山一般沉重和不可逆转,谁会甘心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奉献自己的生命呢,而自己又怎能安然接受那些无辜者的鲜血,只为自己可以苟活于世?

    “我的魔法,怎么会跟你的族人扯上关系?”凡妮莎无助地望着雷纳,希望从他那儿获得轻松些的答案。

    “是一个诅咒,把你的魔法和我们联系起来。”雷纳说,“一开始我们没觉得自己受到了诅咒,生活还是老样子,直到有人离奇死亡——老麦尔逊先生,打猎的时候拌了一跤,摔得血肉模糊,像是从二十码高的高台上不小心掉下来。”凡妮莎立刻想到了死亡甬道里第一个扑向自己的鬼魂。“人们接二连三地死去,先是老人,渐渐地老人死光了,开始轮到中年人。”

    这不是对影子谷的诅咒,是对我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凡妮莎不能容忍这么无谓的死法,想到自己有几次甚至是有意为之,心里就更加深了对雷纳的愧疚。得想办法弥补,对,他一定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们就没去找过解开诅咒的方法吗?”

    “找过,我们先后派出了三拨人马,九个人,可他们没有一个回来。”雷纳神色黯然。

    “都死了?”公主皱紧了眉,“不对,我没死过那么多次,他们,”她对上雷纳的眼睛,“他们没有死!他们只是回不去了!”

    “或是不想回去,”雷纳了然地微笑,“离开,就不算影子谷的一员,也就不会受到诅咒的威胁,他们何必回来继续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这个诅咒的残忍之处在于,它让他们知道自己被诅咒了,让他们每天浸泡在对死亡的恐惧里,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触目惊心地死去却无能为力。在这种心理压力之下,很少有人会选择无私,这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但不能容忍。

    “你这么想?”凡妮莎研究地看着雷纳,不确定他的话是否出自真心,“那你呢?你会不会回去救你的族人?”

    “你在试探我吗?”雷纳笑了,他背靠在树干上,端起长弓,将沉重光滑的紫杉木拗弯,并在凹槽里挂上一根弓弦,“我想我肯定不是头一个找到答案的人,但能接触到你的却只有我。走吧,我们去新月城,格娄卜说那里有人能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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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普罗米修斯之笼

    新月城的规模不比绝冬城,但它在盛夏之国南部疆土上占有着都城的地位,处于各个领主城堡、石场、小镇和交易集市的中心,这座城市干净整洁、井然有序,宽阔笔直的青条石街道行走自如。城中的房子也是用刷白的石头修筑的,陡峭的斜屋顶上辅了黑灰色瓦片。

    凡妮莎每年春季都会随母亲的仪仗来访新月城,她记得那时的新月城繁花似锦,每家每户的房檐和窗台上都插着德林家的飞龙玫瑰旗帜,而今物是人非,玫瑰王冠被滴血长剑取代,曾经的新月城主高汶爵士信誓旦旦宣布永远效忠克萝伊女王,但亲眼所见,凡妮莎没见到一面飞龙玫瑰旗。

    街道上的人群行色匆匆,而凡妮莎记得曾经的“新月广场”人声鼎沸,叫卖的商贩、杂耍艺人,远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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