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田园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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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圆这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摇了摇头说:“娘,我没发烧,我在思考。”
“小屁孩,懂得啥叫思考。”
听她这么一说,姜氏瞬间就乐了,用一块块碎布缝成的围裙帮她擦干了手,牵着出了灶屋。
田雨辰和姜文轩趴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写着那几个字,从一开始的歪歪斜斜,终于写得横平竖直中规中矩了。
“小圆儿,过来,过来。”
看到田圆从灶屋出来,田雨辰对着她摆了摆手,一副有大事要商量的感觉,等她走近,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圆儿,文轩说你认识很多字,我的名字咋写?”
“哥,我就偷偷学了几个字,好像有你的名字在里面。”
田圆说完之后,嗔怪地瞪了姜文轩一眼,刚好四目相对,姜文轩立马低下了头。
“小圆儿,你别怪文轩,我们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田雨辰信誓旦旦地说,“先生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是让人家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识字,肯定又指指点点说你德行不好。”说着,他停下来,作思考状,“要不这样吧,以后就说是我和文轩教你的。”
“就算是观音菩萨教的,我识字不还是德行不好嘛。”
田圆小声嘟囔了一句,接过田雨辰手中的小棍儿,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田、雨、辰。写完之后,一边庆幸这几个字繁简体都一样,一边指着念了一遍。
旁边“拭目以待”、“洗耳恭听”的田雨辰和姜文轩,连忙小和尚念经似地,呜呜嗡嗡重复个不停,还在地上不停地画着。
“小圆儿,别走啊,多教我们几个呗。”
看到田圆站起来转身想走的样子,田雨辰连忙停下来,拉住她的手,眼神非常炽热。
“既然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你先告诉我什么是三从四德。”
田圆有些义愤填膺,但声音仍旧甜美清澈。
“这啊,是个男的都知道。”
田雨辰扭头看了看姜文轩,骄傲地说,“‘三从’就是未嫁从夫、在家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男人啊,说到底还是嫉妒有才华的女人,害怕女人比他们强,所以才弄出来这些所谓的封建lun理道德体系来约束女性,连小孩子的思想上都被深深地打上了这种烙印。
“那如果我要是有才,你们会不会说我德行不好?”
田圆嘟着小嘴儿,嘴里说着,心里想着,多多少少不是滋味。
“小圆儿有才便是德我是你哥,怎么会说自己的妹妹没徳。”田雨辰又看了一眼姜文轩,“文轩,你说对不对?”
“恩恩,对。”姜文轩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田圆直接被逗得哈哈大笑,果然还都是小孩子,再次蹲下,写下了四个字:油腔滑调。
念了几遍之后,她站起来说道:“一天学几个就行,贪多嚼不烂。”说完便进了屋。
两个当哥的都欣喜于四个生字,聚精会神地念着写着,也没有心思再拦她。
唧唧复唧唧,纺车的声音节奏鲜明,一块砖头当凳子,姜氏在上面坐着,一寸一寸地织布。
“雨辰哥得来的文房四宝以及那本《诗经》,应该就是娘卖掉了最心爱的耳坠得来的钱吧。”
田圆扶着门框,趴着,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有些湿润。
“小圆儿,眼不舒服吗?咋那么红,让娘来看看。”
感觉到门口有人,姜氏转头,看到趴着的田圆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心疼地摆手示意她进来。
“娘,小圆儿没事,刚才不小心,眼睛里进了沙子。”
田圆进去,站在姜氏的身边,揉了揉眼睛。
“咱院子里被你爹扫得这么干净,哪里来的沙子。”
姜氏停下纺车上的活儿,喃喃说道,把田圆放在腿上,打量着她的眼睛,“来,娘给你吹下。哪个眼?”
“左眼,哦,不,右眼。”
田圆装模作样地指了指眼睛,模样乖巧。
“那两个都吹吹。”
说着,姜氏轻轻撑着她的上下眼皮,分别吹了吹。
“好了,娘,沙子出来了,不咯了。”
田圆赶紧低下头,被姜氏这么一吹,本来还在眼里打转的泪水,簌簌地流淌下来,“娘,我去西间了,你忙吧。”说完,便撒欢似的跑了出去。看着她离去,姜氏满脸慈祥地地摇摇头。
“饿了,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冷了,一身温暖舒适的衣服;困了,不好看但结实耐用的床和被子;没钱读书,卖掉心爱的饰物买下笔墨纸砚;眼睛里进了沙子,为你轻轻地吹下……这点点滴滴看似平凡渺小的关怀,应该就是父母无私的大爱吧。”
田圆躺在床上,拿出枕头下的河蚌壳,抚摸镶嵌着的眼泪一样的“瘤子”,泪水在脸颊弯弯曲曲流淌,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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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私塾先生
第016章:私塾先生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其他人都在沉沉睡梦之中,田有余和姜氏已经起来,准备去赶集了。
田圆睡觉一向很浅,听到外面的动静,揉着眼睛好奇地走了出来。
“爹,娘,你们干啥去?”
跨过门槛,来到院里,看到田有余和姜氏正在井边擦脸,田圆打了个哈欠,伸伸小懒腰,慵懒地问道。
“小圆儿,我跟你爹趁早去赶集。”姜氏说着,接过田有余递过来的毛巾,抹了一把脸的水,“饭做锅里了,你们起来收拾下就可以吃了,不用等我们。”
“爹,娘,那你们去吧,我和哥哥弟弟在家不乱跑。”
田圆乖巧地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再次揉着眼睛走进了堂屋,来到条几旁,心怀敬畏地怔怔看了一会儿祖先灵位,这才踮着脚尖双手捧下那本《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打开书的第一页,便是这首千古流传的名篇,周南《关雎》,一首诗,从右往左,从上至下,竖排整齐,没有注解,没有翻译,雕版印刷,和现代激光排印的质量显然是没法比的。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看着这些熟悉的文字,田圆小声读了出来,心想着刚好可以适应繁体字。
“姐你在干嘛?”
看到田圆在堂屋里蹲着叨叨咕咕的样子,田浩然蹑手蹑脚从背后骤然拍了一下。
田圆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顺着气,还大口喘息着,扭身瞪着田浩然,说不上话来。
“好啊,姐,你在偷偷读书。”
田浩然一副抓到了把柄似的神情和语气,小腿儿得瑟地抖了两下,“我去告诉爹和娘。”
说完,他小步跑到东间门口,轻轻推开一个缝,伸头进去,看了看,有点失望地关上,又趴在堂屋门口往院里看,随后沮丧地低头,眼睛偷瞄着田圆,活像一颗被太阳晒蔫了的小草。
“这小屁孩,不大点就学会打小报告了。”
田圆想着,站起来,坏坏地看着田浩然,“浩然,刚才你说啥?要把我偷偷读书的事儿告诉谁?”
“姐,我要告诉爹和娘,你没有偷偷读书。”
田浩然跑过来,抱住田圆的胳膊,蹭了蹭,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解释。
这个时候田雨辰和姜文轩也都走出东间,进了堂屋,看到田圆手中拿着《诗经》,也听到了田浩然刚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讨好。
“小圆儿,书里面的字儿你也认识?”
田雨辰眨巴着眼睛,语气中带着点怀疑,又带着点期待。
“一定认识我听到姐念了。”
田圆正支支吾吾,默默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回答,田浩然已经抢答成功,还“见风使舵”,赶紧放开田圆,跑上来抱住田雨辰的胳膊,找到了救星似的,得意忘形。
“爹娘说饭已经做锅里了,吃罢饭,我教你们第一篇。”
看到田雨辰和姜文轩张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田圆顾左右而言他,踮着脚尖把书放在条几那沓劣质宣纸上,出了堂屋,来到井边,倒水洗脸。
待到田有余和姜氏回来的时候,一首《关雎》已经被两个人反反复复不知读写了多少遍。
“姐,哥,又要打牙祭了”
看到田有余手中提着一块肉,比上次打牙祭的时候足足大了好几倍,而且都是瘦肉,一旁无聊玩石子的田浩然,顿时来了精神,跑上来叫道。
“这次不是咱们打牙祭了。”姜氏蹲下抱起田浩然,“这是给你哥读书的。”
“雨辰,来,跟爹到先生家走一趟。”
田有余对着田雨辰摆了摆手,“如果先生答应,往后你就得去学堂读书了。”
“爹,我也去。”
田圆上来抱住田有余的大腿,肉块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连忙闭嘴屏气。
“小闺女家读什么书?”
姜氏赶紧上来拉着田圆说道,“长大了嫁不出去。”
“爹,小圆儿不是去学堂读书,是想跟你和哥哥去先生家里。”
田园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的要求也可能被拒绝,只好飙演技,毕竟小屁孩有资本装萌卖乖扮可爱。
她咬咬牙,眼圈一红,掉下泪来,抽噎了两下,嗓音被她故意压低,有点嘶哑,“小圆儿很乖,知道这辈子都不能读书,但去学堂先生家里走一趟,至少不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他爹,闺女小是小,不过懂事,就带她去吧。”
听了这话,姜氏无奈地看了看田有余,眼神中尽是怜悯和疼惜。
“好,跟着去也好,雨辰可能会有点怯生。”
田有余点点头,说完就往外面走,田圆拉着田雨辰热乎乎的小手紧紧跟在背后,迈出了大门。
先生名叫戚永才,是毛塚村里唯一的秀才,年近六十花甲之年,实在考不动举人了,这才荣归故里,办起了私塾学堂,当起了教书先生。
毛塚学堂旁边,门楼建筑,雕梁画栋,看起来极其豪华,人称“毛塚第一大户”,便是戚永才的家。
经门口小厮通禀之后,三人这才进了院子,假山怪石做屏风,梅兰竹菊等各色花草林立于小湖四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田圆看在眼里,暗生鄙夷,心想这戚永才家不愧是毛塚第一大户,却也不知从乡人手中捞了多少钱。
“幸会,幸会。”
三人来到堂屋前,里面走出来一个微微胖,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子,捏着下巴上花白稀疏的胡子,瞥了一眼田圆,在田雨辰身上打量了几下,最后把目光落在提着“见面礼”的田有余脸上。
“幸会,幸会。”田有余也跟着说了两遍,弯腰作揖,“戚先生,这是犬子田雨辰,这是犬女田圆。”说着分别指了指两个人。
“咳咳,闺女家,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学点妇功为妙。”
戚永才装模作样地请咳了两声,“田雨辰,名字甚好,只是……”他忽然停下来,摩挲着手。
“哦,呵呵,先生说的是。这点小意思希望先生收下。”
田有余先是把肉递到戚永才手里,随后又从袖筒里拿出一吊铜钱来,陪着笑脸递上去。
“你看,这个多不好意思。雨辰这孩子看起来很懂事,又聪明,入学的事,老朽再考虑一下。先回吧,恕不远送。”
戚永才嘴角勉强微微动动,笑了一下,山羊胡须翘了翘,接过肉和铜钱,毫不客气的说道,颇有点不屑一顾的味道,说完便头也不回,两步进了堂屋。
“以学问之名,行敛财之实,这样无节操没下限的老师,真不知道以后田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