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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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三他们作为装卸工,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家过年的。没到初十,就来上班了。
袁鸢一到码头,苏老二就急忙带着她去找到丁黑痣,他们三人就一起去窑厂认人。好在冬天穿着厚实,袁鸢再用围巾包住了大半个脸,就连眼睛都被围巾遮了不少。
这样一来,就是和那阮扁头迎面撞上,他也认不出来。当三人来到窑厂,袁鸢看到那个正在推着运砖的独轮车的阮银时,她的浑身颤栗不已。
有多么深的爱,就有多么深的恨。更何况这个人,曾经那么深深的伤害过她,这叫她怎能释怀?
苏老二见到袁鸢情形不对,赶忙上前扶住她。
“是他吗?”
“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苏老二见袁鸢的眼里充满怒火,生怕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赶紧把她劝离了窑厂。这时候人多眼杂,还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万一惊动他,被他跑了,在想找到就难了。
苏老二在和丁黑痣商量一番之后,就先带着袁鸢回到码头。苏老三一听二哥说就是那人,他立即就要前去为未来的二嫂报仇。
苏老三这样的冲动,被老大老二一顿臭骂给浇灭了。苏老二告诉老三和老大,他和丁黑痣商量好了,最好是今晚就行动,不要惊动任何人。就他们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阮扁头拖出来一顿胖揍完事。
老大也征求老二和老三的意见,问他俩要不要通知肖尧,毕竟这件事,肖尧一直在关心。可苏老三一口就回绝了,只说这么点小事,哪里需要惊动小师父?
而老二的意思更明确,袁鸢这个仇,必须他来报,他不想假手与任何人,何况现在也不知道肖尧在哪,想太子爷来不及。袁鸢也说,肖尧快开学了,不宜让他过来参与。
四人决定当晚行动不变,以免夜长梦多。按照苏家三兄弟的意思,他们是不想让袁鸢晚上一同前去的,可是袁鸢报仇心切,她说即使自己不露面,也要在暗处看到对那家伙报仇的场景。
三兄弟执拗不过袁鸢,只得同意她前往,但一再声明,要求她不要露面。
晚饭后,几人等到天黑才坐车来到窑厂,苏老二直接先去找丁黑痣,问明事情安排好后,这才回来叫上兄弟二人,让袁鸢在窑厂门外树林里等着。
“你一个人在这害怕吗?”
苏老二临行前,有点担心的问袁鸢。
“不怕。”
袁鸢是不怕,只不过她现在有点激动,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紧。苏老二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传递了对她的安慰。一转身,就带着两兄弟走了进去。
窑厂深处,也就是小爱父母原来所住的一排工棚,在满月月光下,萧条的横在窑厂围墙的边缘。在其中的一间工棚里,阮银正独自一人躺在昏暗的灯光下休息。
他自从家里被肖尧带人抄家后,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东躲西藏的在城里讨生活,生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暴露行踪。就连原先和他相好的郊区女孩,也不明原因的弃他而去。
其他的工友,都被约去玩耍了,他不合群,也不敢向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像这样孤苦伶仃的独守工棚也属常事。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门外进来三个人,还没来得及问话,他的嘴就被一只强劲的大手捂住了。三人也不说话,也没给他穿衣服,直接就把单衣薄裳的他,从床上捂着嘴抬了出去。
他奋力挣扎,一双受到惊吓的眼睛瞪得老大。可是,那三人的力量奇大,任他如何反抗,也不能撼动分毫那抓住他身体的三双手。
阮银此时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几人进来就动手,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认准了自己。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挣扎毫无效果,小命业已难保,善恶到头终有报。想到这里,阮银一下就心如死灰,他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三人把他抬出窑厂。来到树林深处。
“再远点,这里离大门和马路还近了。”
窑厂本就在省城的最西北角,这里已经属于人迹罕至之地,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阮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远点,就是抛尸在那地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人发现。
袁鸢站在树林边,他们兄弟三人一出窑厂大门,她就看到了三人抬着的阮银,她恨不得立马上前给他几脚,咬他几口。可她见三人抬着阮银,马不停蹄的继续往树林深处走去,也就跟在后面前行。
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三人才停了下来。
“就这吧,把他的嘴堵起来。”
“没没带东西啊。”
苏老三傻眼了,早知道就带条毛巾来了。
“你把袜子脱下来,不够再脱我的。”
苏老三气得在暗里对着二哥翻白眼,他在心里腹诽,为啥要先脱我的?这大冷天,光着脚穿鞋好受吗?
第五百一十二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苏老三心里不服,可手上并没有怠慢。他把穿了好几年,扔了都没人捡的帆布球鞋脱下,扯下不知道多少天都没洗过的,放在地上都能直立的一双袜子,在手里揉了揉。
在苏老二松开捂住阮银嘴的手,苏老三趁他张口大吸气之时,一把将团成球状的袜子,塞进阮扁头的嘴里,还拍拍手上揉袜子余留的杂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呕呕殴。”
袜子一进嘴,阮银比刚被捂住嘴之时,还要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随后,他就连续打起干呕。他不挣扎受不了啊,这袜子还没进嘴,那股说不出的酸臭怪味,就充满了鼻腔。
还有那干硬了不知多少天的脚汗,被口腔里的吐液化解,湿滑湿滑的非常恶心。
长时间不洗,粘附在在袜子上的细沙和杂物,随着阮银舌头的搅动,掉落到舌根和咽喉,随着吐液混进肚里,麻麻的、痒痒的,像小虫子一样爬进食道,这感觉,比一刀一刀宰了他还要难受。
就在他终于忍耐不住,把晚间吃的食物呕吐在嘴里,塞满整个口腔之时,他的腹部受到重重的一击,一股极其强烈的气流,从胃里直冲上来。
“噗。”
无处宣泄的气流,顶开了堵住阮银口腔的臭袜子,带着尚未消化的呕吐物,呈放射状喷涌而出。随着臭袜子和呕吐物离开口腔,阮银一下就感觉痛快多了,那一拳重击的剧痛,他甚至没能体会得到。
“呸,呸。卧槽,你特么还敢喷我?”
阮银这一痛快,迫不及待打了他一拳的苏老三就遭殃了,他一边吐着嘴里的异物,一边用手在脸上乱摸,差点也把晚餐退赔出来。
苏老二在苏老三塞住阮银口腔之时,正把他双手后挽,正是阮银头部后仰之际,这一下喷出,从半空带着弧线而落,把个自高大的苏老三喷了个满脸满胸。
这下苏老三不但受到自己袜子砸脸,还被乱七八糟的污物弄得一身都是,他气急大骂,手上又连续给了阮扁头几拳,打得他“嗷嗷”直叫。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我怎么做都行。”
苏老二见阮银被三弟几拳都打软了,也就不再抓着他,任他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老三,还把他嘴堵上,别让人听见。”
“别别别,我不叫,我不叫,我保证,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叫,我。”
阮银一听苏老大还让堵他的嘴,连忙求饶,说话时,也压住喘息,降低声音,以示自己真的不会再叫唤。就是被活活打死,也比被臭袜子堵嘴强百倍。
“咔嚓”
“哦呜呜呜。”
可没等他说完,苏老二一脚跺在他的小腿上,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疼得他不由得张大嘴巴,大叫一声并直吸冷气,他在痛晕之前反应过来,立马闭上嘴,只从鼻孔里发出痛楚的声音。
这一切,站在不远处的袁鸢,在树林里斑驳的月光下,看得很清楚。阮银那痛苦的求饶声和呜鸣,不断的刺激着她那充满仇恨而又柔软的心。
这个和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的男人,也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更是她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仇人。可见到他眼前这般惨景,她的心又受不了了。
当苏老二硬生生跺断她的腿骨,阮扁头痛晕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你你过来干嘛。”
苏老二见到袁鸢过来,赶忙前来阻拦,他不知道阮银是不是还能听见,就没敢叫袁鸢的名字。
“大哥,三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样算了,饶了他吧。”
袁鸢没有回答苏老二的话,而是对着他的兄弟为阮银讨饶。说完,她又缓缓的退了回去。
“这畜牲弄了老子一身脏,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苏老三余怒未消,也心有不甘,他再次对着阮银的腰部连踢几脚,一脚更比一脚狠,苏老大见三弟像是疯了一样的猛踢阮银,他至少听到了三次的肋骨断裂声,他赶紧上前拽开苏老三。
“还不住手?你想踢死他啊?”
晕晕乎乎的阮银,朦胧中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为他求饶。随之接连而来的剧痛,又使他一阵清醒,一阵晕厥。
“我告诉你,在省城,不管是车站、码头还是在窑厂、工地,都有我们的兄弟,你要是想活命,趁早给我乖乖的回家种地,老子以后看到你一次,就断你几根骨头,不信你就走着瞧。”
苏老三被大哥阻止,还是忿忿不平的对着阮银恐吓起来。
“滚回家后给我老实点,再敢出什么幺蛾子,就把你全家一锅端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去你家看看,你要不老实,再找你算账。”
苏老二担心阮银还会找人报复,跟着又补充了几句。说完,三人丢下阮扁头扬长而去。
“该,那样的人,就是把他活剐了也活该。”
在场的人,都知道袁鸢的经历,听到阮银的下场,没有一人会同情。
“原来你们是在正月十五动的手。”
“袁鸢姐,十五那天,我们都还这里呢。”
随着袁鸢说完,肖尧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袁鸢的事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至于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他回去问问苏老三兄弟就知道了。
“你们还不抓紧洗洗早点睡?明天一早,迎亲的队伍就到,谁也别想着有懒觉睡。”
小惠阿姨见没人去洗,她自己把脸上的油彩狠命的洗了半天,但也没有洗尽,只是把原先的大红色,洗成了粉红,看起来更加妖娆。
听到阿姨如此一说,众人纷纷行动起来。该洗去洗,该走的只好依依不舍的回到晓晴家。等肖尧最后一个洗漱完毕过来,阿姨已经在静儿房间的地上,打好了地铺。
“阿姨,你带静儿和芳菲姐睡床上吧,我和小雅、小爱就睡这地上。”
“这不合适,她俩都是客人,就让她们三个人睡床上,我们娘仨睡地上,这才是待客之道。”
阿姨的话,直接就把肖尧归纳在自己孩子的范围,这让刚刚听到肖尧的安排,还满心欢喜的小爱着急了。
“阿姨,我们哪里是什么客人啊,您是长辈,静儿又最小,这尊老爱幼,不是您们长辈经常教导我们的吗?我们俩今晚就和肖尧哥哥睡地铺。”
“是啊,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