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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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杀死她!杀死她!割断她上方的藤蔓,用箭射死她!”
用并一截一截结成的绳索垂吊下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就算可以射箭,又该怎么固定身形呢?
众人保持沉默,纷纷觉得女人简直是疯了。
一个将士提议道:“殿下,也许我们可以用火攻。这些藤蔓都枯了,上面也没多少雪,此刻风大,只要把油泼上去,再点燃,很快就能烧到那里。”
女人嘶声道:“火攻?那她身上的图纸怎么办?我们跑这一趟,不就是为了那张图吗?”
众人不敢再言,认命地继续往下。
靖中人就像是蝗虫一样,总也杀不完。
禾苗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梭镖也在一次攻击之中失手被敌人抓住,为了不让他们把她拽出去,她主动松了手。
这样的后果是凄惨的。
暂时保住不被拽出去,却给对方提供了一个趁手的武器。
靖中人总是往她扔梭镖,割断了她头顶和身边的好几根藤蔓,有一次甚至刺伤了她。
仿佛她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了,力竭摔下山崖,或者是被对方杀死。
怎么办呢?
禾苗掏出羊皮图纸,准备烧掉它。
好可惜,还没来得及什么都不想的和圆子一起花前月下呢。
突然,尖锐的响箭声穿透了厚重的乌云。
一个靖中人跌跌撞撞而来:“许南来了!”
裹着玄色狐裘的女人眯眼看向远方。
看到无数身着白色衣服的虎贲军潮水一样地往这边而来,一面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斗大一个“许”字。
是许南来了。
他在她意料不到的时间,出其不意、迅捷无比地赶到了这里。
功亏一篑。
女人咬牙切齿:“撤!”
手指向一个小头领:“带着你手下的人留守垫后,火烧藤蔓,务必弄死何苗苗!”
响箭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
禾苗手一抖,火折子掉下了山崖。
她仰头看向天边,有阳光穿透重重乌云,直射出来,刺得她眼眶发酸流泪。
救兵来了。
还有,开雪眼了,暴风雪就要到来。
可是,靖中人再次向她挥刀而来,她真的没有力气躲避了,这一次。
早不死晚不死,死在这种时候真糟心啊!
禾苗大声唱歌,唱的是郦国的军歌:“……带长剑兮挟长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歌声回荡在崖间,无数个声音在唱:“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袭击她的靖中人突然停止继续攻击她。
禾苗立刻不唱了:“莫非你被我的气节感动了?快扔了刀,我会重重酬谢你的。”
靖中人松开绳索,朝她狂扑过来,哦,不,朝她身边的藤蔓扑过来。
禾苗毫不犹豫地抬脚把人踹了出去,然后她看到,靖中人的绳索飘飘荡荡地掉下了崖。
是有人在上方砍断了绳索,刚才那个靖中人自然也不是有感于她的气节,而是为了求生逃命。
有人在上方嘶喊:“何苗苗,坚持住,我来了!”
是许南。
禾苗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放心大胆地瘫靠在崖壁上,抱着她亲爱的藤蔓兄,流下了欣喜的泪水。
崖顶。
许南带着一队人马,与靖中人对峙。
玄色狐裘裹着的女人、背她的巨人、还有大部分靖中人已经不知去向,只余下十多个靖中人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守在悬崖边上。
“就算你们砍断了绳索,也没办法改变有些事情,这些藤蔓都浇上了油。”
为首的人说,“我们只需将火把扔过去,它就会咻地一下燃烧起来,然后一直烧到下面,让何苗苗自动跳崖。许南,你要不要试试?”
许南冷静地看着他:“说条件。”
“你们后退十丈,放我们走。”
“好像是个不错的买卖。”许南猛地跃出,长刀划出一道流利华美冰凉的弧线,将那人的头一刀斩落。
与此同时,虎贲军的将士狂奔而至,大肆收割靖中人的性命。
真正聪明勇敢的战士,是能正确判断形势的战士。
此刻多耽搁一个呼吸的时间,死亡距离何苗苗就会更近一步。
靖中人既然泼了油,就不会放过何苗苗。
果然,靖中人拼死扔出了火把。
火苗沾到油,火焰腾空而起,整个崖边变成了火海。
火光照亮将士们的脸颊和眼睛,没有一个人退缩或是露出懊恼、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们跳下马,用毡子扑打火苗,用刀砍断藤蔓,把带来的绳索打结续长。
藤蔓虽然上下相连纠缠,其实并不是一根,它们长不到那么长。
只要把上面的藤蔓砍断,断了火源,火势就不会蔓延到下面。
他们不顾一切地努力着,与火焰赛跑。
终于,开辟出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区域。
许南在腰间系好绳索,抓着绳索要往崖下去。
好几个人拦住他:“将军,让我们去。”
许南面无表情:“男女授受不亲。”
众将士:“……”
他们一定是听错了,就好像将军本人不是男人似的。
有人据理力争:“军中只有同袍手足兄弟,没有男女之分!”
许南拔刀:“你觉得你比我更厉害?耽搁了时间要你的狗命!”
掐死最后一个瞎眼的家伙,许南系着绳索一直往下。
何苗苗满头冷汗,全身颤抖,头晕眼花,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幸亏缠绕在她腰间的藤蔓挽救了她的性命,她在悬崖边上飘飘荡荡,来回撞击,直到许南朝她伸出手。
第80章 反正他不是男人嘛
暴风雪扑打着帐篷,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可怕。
禾苗蜷缩在被窝里,牙关紧咬,紧闭双眼,脸色煞白,看上去非常可怜。
军医摇着头叹气:“烧得太厉害了,那么多伤口,能撑到现在算她命大,也幸好是她懂医,先处理了一下,不然早就没了。”
许南黑着脸道:“治病就是了,这么多废话,你想怎么样?”
军医看着心情严重不好的许将军,向他提出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需要处理伤口,有些地方必须脱衣服,怎么办?”
虽是在危急关头,随行的将士们还是忍不住挤眉弄眼。
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将军大人上啦,反正他不是男人嘛。
许南反而沉默了。
他握紧双拳,看着昏迷的禾苗沉默不语。
最终,他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沉声道:“不用脱,直接把伤口处的衣服割开就好。”
君子之风总是让人格外敬重,军医说道:“不用刀,属下这里有剪子,这个更方便,还不会扯到她的伤口。”
许南退到后面,不经意抬眸,看到同伴们的表情,冷着脸道:“她是我们的同袍手足,她放心地把后背交给我们,我们便要对得起她!”
众人肃然,都有些惭愧。
许南注视着他们:“记住她是个女人,也别把她当成女人!她是何苗苗!甲字队的何校尉!这一次,她以一己之身,换取了几十个虎贲军将士的性命;以一己之身,保住了我们的秘密。”
尊重她女性的身份,同时也要忘记男女之别,服从她的领导。
这是许南要说的话。
将士们都听明白了,也知道禾苗这回一定会升职,但他们没有谁嫉妒她,而是敬佩和认为理所应当。
她的表现够优秀,够勇敢,早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圆子?圆子?娘,爹爹……”高烧的禾苗无意识地呓语着,把她所想念的人依次念叨了一遍。
许南坐在一旁,默默给她擦拭额头和手脚降温,火光扬起,把他的脸照得格外坚毅,也,更黑。
她没有念叨过他,他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他在她的心目中,其实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吧?
他有些绝望地想。
“许南,我没丢虎贲军的脸,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禾苗喃喃地道,声音小得不能更小,许南却敏捷地听到了。
他愣住,手微微有些颤抖,竟然有点拿不稳帕子。
他索性站起来,深呼吸,然而还是不能平静。
他大步走出帐外,迎着暴风雪勾起唇角笑了。
喜悦激荡着他的胸臆,他就像一个初谙情事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想要大声呐喊。
但是他不能,他必须在手下面前保持高冷威严的模样。
于是他迎着暴风雪,吃了一肚子冷风和一嘴的雪。
几个巡逻的虎贲军将士被吓坏了,将军跑到这外头来吹冷风淋雪,是因为何校尉不行了吗?
将军这是悲痛欲绝,无处发泄,所以自虐?
他们一起扑上去:“将军,何校尉她怎样了?”
许南眨眨眼睛,睫毛上掉落一堆雪渣,他面无表情地说:“她很好。”
将士们集体鄙视他,既然很好,为什么要做出这副鬼样子?
但是他们打不过许南,只好说:“呵呵……那就好。”然后看着许南高冷地走进了帐篷,当着他们的面把门帘封好。
军医已经自动接替了照顾禾苗的工作,他絮絮叨叨地说:“将军,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何校尉到底是个女子,诸多不便,这身衣裳不可能一直穿着,必须找个女人来照顾她才行呀。”
许南有些发愁,这样的天气,就算肯出钱,也找不到人;就算找到山民,山民也不见得乐意呀。
天亮时分,禾苗终于脱险。
疲倦的军医就地躺在地上和衣而眠,许南却不能睡,他既兴奋又担忧,皱着眉头走出帐篷,严令手下做好巡逻等工作,同时派人前去寻找可以伺候禾苗的女人。
走了一圈回来,禾苗还昏迷着,一点没醒。
他粗鲁地踢了军医一脚:“不是说脱险了吗?为什么不醒?不醒就不能吃东西,会饿死的。”
军医困死被打醒,气疯了,换了别人他能一刀给对方插上去,但是遇到许将军,他也只好温柔地说:“她明天能醒就不错了,汤药之类的只能灌。”
那就是必须有人喂了,这活儿自然也是许将军来做。
军医决定尽职尽责地一直守着,什么都不让许将军多做。
风雪乍停,禾苗在氤氲的药味里睁开了眼睛。
入眼看到的是瘫在地上,睡得手脚朝天,嘴巴微张,嘴角流着口水的军医。
再抬头,就看到许南青黑的眼眶,满是胡茬的脸。
他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炽热。
禾苗的心跳慢了半拍,她直愣愣地看着许南,忘记出声,就连他问她话,她也呆呆的没回答。
又是他救了她的命,她当时已经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可是他神兵天降,救了她的命。
许南皱起眉头,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莫非是撞到头傻了?”
禾苗突然“嗷呜”一声,猛地朝他的手咬去。
许南反射性地迅速收回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被山鼠咬了,所以疯了?你是人,不是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