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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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堇帝姬眼里闪着泪花,使劲跺了一下脚,往太后的宫里跑去。
如此这般地把话说给太后知道,只是歪缠:“我不管,她凭什么回来就抓咱们的人?一定是替那个人出气!她从前就很喜欢那个人的。”
真堇帝姬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东岭那位被赶下去的前太子。
太后姓宋,长得慈眉善目的,听到女儿抱怨也只是微笑:
“胡说八道,圣女宫地位超然,那个人是你父皇的亲生儿子,你皇兄也是你父皇的亲生儿子,只要对她尊崇,是谁都一样。你姑姑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真堇帝姬哭了起来:“我当初说要嫁给那个人,你们拦着不让。我这次说要嫁过去,皇兄原本已经答应了的,现在又改口说要再想想。
如今随便一个人就敢当着我的面抓走张大伴,你们还都不管,你们对我一点都不好,不然怎么忍心这样气我……”
宋太后被她哭得没办法,同时张太监也的确和其他宫人不一样,便让人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然而谦阳帝姬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这个太后,派去询问事由的宫人被骂得灰头土脸,什么都没问到就被赶了出去。
宋太后被气坏了,就让人给她儿子传信:“恐怕只有陛下的面子她才给,我这个老不死的老太婆和你妹妹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东岭皇帝李澹苦笑一回,让手下的首领大太监去问,问了回来,十分惊讶:
“说是张大伴被昆仑殿的人下了心魔,谦阳姑姑是想帮他解除心魔,并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涉及到昆仑殿,宋太后和真堇帝姬都懵了,不敢再多话,由着谦阳帝姬去查,这一查,就查了好几天。
安京是温暖湿润的气候,虽然已是初冬,却并不怎么寒冷,因此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离内城最近的地方,有一家云岫茶馆,这里更是热闹非凡。
只因这里靠近内城,有许多有权势的人在此出入,那些要寻人办事的通常都会在这里堵人,所以云岫茶馆人满为患。
何蓑衣已经在这里盘桓三天之久了,为的就是等待张太监。
一壶茶喝得见了底,送上来的糕点也冷了,夏栀小跑着进来,脸色十分难看:“张太监出事了。”
何蓑衣放在桌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起身,将茶钱放在桌上,不急不慌地带着夏栀走出了茶馆。
他刚离开茶馆没多久,就见一队御林军冲入云岫茶馆,翻箱倒柜、抓人核对口音和关牒,然后把一堆他们认为有问题的人推搡着带走。
“出事了!”夏栀害怕得脸色发白,一定是张太监那里出了事,把他们供出来了。
何蓑衣冷静地握一握他的手,沉声道:“不要怕,有我在,我会护得你周全。”
夏栀勉强定了定神,跟在何蓑衣身后一直往前走,几次忍不住想要往前跑,都被何蓑衣紧紧拉着。
主仆二人不急不忙地走回客栈,不急不忙地结了账,拿着包裹走出去,在街上兜了一圈,住进了另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不同凡响,乃是宋太后的娘家人开的,没人敢轻易来查。
安置妥当后,夏栀才敢对何蓑衣说起刚才的事。
他奉了何蓑衣之命去内城外头守张太监,好不容易看到张太监身边的小宦官出来,他原本立刻就要迎上去的。
但是看到那个小宦官虽然衣着整洁,人却和霜打了似的没精神,就多长了个心眼,躲起来偷偷观察,没过去搭讪。
像这样的小宦官,是不能轻易出宫门的,除非是有差事在身,或者是跟着张太监这样的人才能出门,更不可能在宫门外一直这样站着。
偏偏这个小宦官就是哪儿都不去,就这样一直站在宫门外发呆,时不时地还抬起手擦一下眼睛,俨然是在哭的样子。
夏栀就觉得不对劲了,换了个角度仔细观察,赫然发现附近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这个小宦官,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准备熘走。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走过去狠狠打了那个小宦官一嘴巴,低声骂了几句,小宦官不敢哭,使劲擦眼泪,站得更直了。
“我就觉着,张太监一定出了大事,我记得这个小宦官曾经和我夸口,自己是张太监的义子,可得宠了,我看着张太监对他的确也是不错,若不是张太监出了大事,没人敢这么欺负他。”
夏栀小心翼翼地问何蓑衣:“会不会,张太监已经死了?”
何蓑衣许久没有言语,不论死或是没死,通过张太监这条路寻药是不行了。
躲过这阵风头,还得另寻他途才行。
要从哪里下手呢?
他冥思苦想,始终不得要领,总不能潜入东岭皇宫,直接去翻宋太后的药库吧。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门,何蓑衣和夏栀都紧张起来。
夏栀摸出一把刀,慢吞吞往门口走去,只听外面有人低声说道:“是我。”
是温长老的声音。
夏栀松一口气,看向何蓑衣,何蓑衣微微点头,这才开了门:“您怎么来了?”
温长老走进来,先扫视了一遍屋子里的光景,再将目光落到何蓑衣身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10章 我像任人摆布的傻子吗
“听说少主遇到了点麻烦。”
温长老给何蓑衣行个礼,毕恭毕敬:“我们在东岭还算有点人手,只要您开口,没有办不到的事。”
夏栀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生恐何蓑衣会一口回绝了温长老。
东岭不比郦国,这些人基本只听温长老等人的话,若是激怒了温长老等人,恐怕真的不好收场。
何蓑衣淡淡瞥了温长老一眼,道:“上次的事就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温长老叹口气:“少主为何总是这样生分?慕夕那个逆贼胆敢大逆不道,就该让他死无全尸,让他跑了是属下失职,再有下一次,定然不会让他逃走了。”
何蓑衣不置可否:“坐吧。”
温长老见他态度有所缓和,心情大好,关心地道:“少主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上一次使用摄魂术心力耗损太大,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夏栀就又绷紧了背嵴,温长老给的药,他没能给何蓑衣吃下去。
若是让温长老知道,说不定又要剥了他的皮。
却听何蓑衣淡淡地道:“还行,多亏了上次长老送来的药。”
温长老大吃一惊,看向夏栀,不是说这个药不要让何蓑衣知道的吗?
怎么就说出来了?
夏栀也是无所适从,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他。
讪讪地对着温长老一笑:“少主不舒服得很,拿来就吃了,吃了之后觉得舒服,就问从哪里来的,我就都说了。”
何蓑衣挑眉:“莫非这个药另有说法?”
“没有,没有。”
温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搓着手道:“既然少主已经知道,那属下就不隐瞒了。
摄魂之术最好是从小练起,像少主这个年纪才接触的,已然是有些迟了。
初始使用,不能太过用力的,不然会引起反噬……您那天对着张太监,是太心急了些。”
何蓑衣索性坦承:“是,我很着急。”
温长老道:“您很着急弄到那味药吧?其实您做得很好,只是心太急了点。
用的香稍许多了些,然后运气不怎么好,张太监第二天去取药时,刚好遇到了圣女宫的那个老妖婆。
谦阳老妖婆鼻子灵,嗅到了味儿,所以张太监就倒了霉……”
何蓑衣不动声色:“所以宫里知道是我做的了?”
“是的,您也看到了,外头搜捕得厉害,若不是少主选了这家客栈,此时恐怕也是麻烦在身。
谦阳老妖婆性子古怪,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她找不到人,定然还会往这里来搜,此地不安全,少主不如与我去总舵吧。
寻药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一准儿很快给您办妥。”
温长老慈眉善目,忠心耿直,看上去可靠又老实。
夏栀被说动了心,眼巴巴地看着何蓑衣,希望他快些答应下来。
何蓑衣却只是淡淡一笑:“药不寻了,我仔细想过了,她就这样也挺好的,真的治好了她,她便飞了,能让她留在九君山下,最好。”
温长老阴沉了脸,强忍着没有发作,起身道:“既然少主不肯走,属下也不能勉强。只是因为少主暴露一事,殿里很多人遭了殃,属下得赶紧去处理才行。”
何蓑衣似是根本没看到他不高兴,轻描淡写地道:“你忙你的。夏栀,送一送温长老。”
夏栀应了一声,送温长老出去。
温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我给少主带了些吃的用的来,方才门口人多,太扎眼,不好拿进来,你随我到门口去取。”
夏栀胆战心惊,却不敢不从。
二人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温长老突然站住脚,伸手就捏住了夏栀的脖子。
夏栀害怕得浑身发抖,但是想到何蓑衣那句“你别怕,有我在,我会护得你周全”就又壮起了胆子:“你干什么?我可是少主的人!”
温长老冷笑一声:“少主若是不听话,尚且自身难保,还顾得上你?”
夏栀怒道:“难道你们也想大逆不道?”
温长老冷冰冰地道:“恰恰相反,我们是在维系昔日的荣光。”
他压低声音,在夏栀耳边低声道:“昆仑殿,阎罗殿,进的来,出不去。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呢?殿主又如何?若是不为殿中做事,便不该占着这位子。”
夏栀咬着牙道:“可是何爷他从来就不想……”
“是啊,但他是老殿主唯一的嫡子,他不想,那就只有死了。你可听说过,当过殿主,后来下位,然后还活着的殿主?昆仑殿只能有一个主人,他不做,有的是人做。”
温长老松开夏栀的脖子,阴测测地问:“我让你给他吃的药,他真的吃下去了?”
夏栀豁出去地点了头:“吃了。”
温长老诡异一笑:“那就好,老老实实的,不然谁也救不得你,我很久没有做人皮灯笼了。”
随手将一个盒子塞过去:“每天化一丸给他吃,别让他知道。”
不等夏栀反应过来,温长老已经消失不见。
夏栀只觉得全身发寒,瑟瑟发抖,索性跑到太阳底下去站着。
“你怎么了?”何蓑衣见他许久都不回去,找了出来,见他站在太阳地底下一动不动,便上前去摸他的额头。
夏栀看着何蓑衣担忧的眼神,眼睛一红,差点哭出了声:“爷,我对不起您。”
何蓑衣平静地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大堂说。”
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说话,难保隔墙有耳。
还不如去到人来人往的大堂,点上几个热乎乎的菜吃饭,边吃边说,只要压好声音,便无人能听见。
夏栀悄悄把温长老给他的药盒递给何蓑衣,闷闷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哭丧着脸道:“上次他让我给您吃那个药,是说对您有好处,我才给您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