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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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笑道:“回姑娘的话,花木之事不是小的专长,这个要问十六。姑娘要让十六过来吗?”
得到钟唯唯首肯之后,站在北边警戒的十六走进来,彪悍的黑脸汉子,有一双蒲扇一样的大手,眼神温和,略带羞涩。
说起花木如数家珍:“这树叫做流苏树,又叫四月雪,如密花,糯米花,乌金子……夏初开花,花白色,覆霜盖雪一样好看,秋天结果,果实蓝紫,如同宝石。
这树的花和嫩叶可以泡茶喝,芽和叶可以入药,还是金桂的砧木……种在这亭子边再合适不过了。”
钟唯唯目瞪口呆,果然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相信这铁塔一样的汉子居然懂得这个。
她不死心:“知道这个亭子是什么做的吗?”
之十六笑道:“是白檀木做的,很珍贵,整个郦国,也就只有姑娘这里有了。”
钟唯唯赞叹一声,亲手端一杯茶过去。
之十六谢过,姿势优雅地饮了茶,叹道:“人家都说钟姑娘茶道无双,早就有心想求赐茶,奈何身份低微,不敢开口。
没想到今天居然得到您亲自赐茶,实乃三生有幸。”
文绉绉的。
钟唯唯大笑出声,兴致勃勃地问之十三:“你擅长什么?”
之十三一本正经地道:“小的是个铁匠,专长打制各种兵器刀兵,以后菜刀不快、斧子不好使,都请交给小的来办。”
钟唯唯再把另外两个侍卫请进来,询问他们的专长,一个说是自己擅长做菜,一个说自己是木匠。
她越听越觉得压力大,把人打发走之后,坐立不安,想要赶紧找到许翰,把这个了不起的卫队退回去。
何蓑衣知道她的心事,起身告辞:“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钟唯唯叫住他:“师兄,谢谢你提点我。不然我欠了别人这么大个人情都不知道。”
何蓑衣淡淡一笑:“自家兄妹,不用这么客气。”
顿一顿,说道:“许将军轻易不会送人礼物,一旦出手,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有了这队侍卫,如虎添翼,再有陛下给你派的暗卫,轻易不会有什么人能动得你了。
我答应过简五,要帮着她把这里建起来,让东岭使团顺利入住,把茶道交流会顺利办完。之后,我便要离开此地。说与你知晓,你心里有数。”
何蓑衣说这话之时,心情颇有几分黯然。
他算是亲眼目睹钟唯唯的变化,从起居郎、大茶师、芳茗馆的钟老大,现在她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未来的西京女主人的风范。
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出击,被人暗算,再到昨天夜里的引蛇出洞,排查清算,她没有找他商量,也没有向他提过半个字,做得滴水不漏。
等到火光四起之时,他才知道她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原本还担心她会被护国大长公主与韦氏前后夹击,从而导致更坏的后果,现在看到这情形,他也没那么担心了。
这样的情形下,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多的价值和意义,不如从另一个方向,换一条路,也许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比如说,许翰送给钟唯唯的这个珍贵礼物,可不是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就能让许翰心甘情愿送出去的。
还有,钟唯唯的药方里所缺的最后一味药,算来也该去取了,现在出发,正当时候。
何蓑衣飘然而去,钟唯唯十分不舍,却知道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她坐车回了小镇,直奔将军府。
恰逢许翰送陈俊卿出来,陈俊卿神色灰败,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的样子,看到她,半死不活地拱一拱手,什么都没说,就由小厮扶了回去。
钟唯唯以目相询,问许翰是怎么回事。
许翰笑笑,请她往里去:“那两个属官,一口咬定就是他指使他们的,说他嫉恨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你病重之时,曾经拜求神佛,让你再也好不起来。”
钟唯唯本人对这个事儿不太在意,若真是咒她就能让她死,韦太后等人不知咒死她多少次了。
可是她病病歪歪的,遇到那么多的艰险,始终也没有死,反而好像越活越好的样子。
但是重华肯定会非常在意,看陈俊卿的样子,这事儿多半是真的,钟唯唯道:“找出证据来了?”
许翰道:“陈俊卿没胆子参与指使纵火害你,咒怨这种事却是说不清的,一查就能查出来。”
“暂且不要外传,东岭人立刻就要来了,不好听。且……”
钟唯唯压低声音:“陛下最近心情想必不会太好,让他知道,不过徒添烦恼,我来处理这事吧。”
许翰挑眉:“你是要放过他了?”
钟唯唯道:“有何不可?多少总要为陈少明想一想,就算不为了他,也要为郦国、为陛下多想想。”
她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下一辈的茶师要起来,至少需要十年以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少明是下一任大司茶的最佳人选。
许翰笑着叹气:“难怪会有那样的胸襟。”
钟唯唯没听清:“什么?”
许翰道:“没什么,钟彤史去而复返,是为何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80章 师徒缘
钟唯唯把来意说到:“……无功不受禄,这样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还请将军收回成命,让之一他们回来吧。”
许翰轻笑一声:“许某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收回来的。钟彤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陛下。老夫既然让他们跟着你,自有老夫的道理。”
钟唯唯窘然:“可是我担不起……”
“凡事有因有果,这天下,若是你都担不起这份礼物,再没有人能担得起了。”
许翰不由分说,就要送客:“我已年迈,他们跟着我没什么好日子过,跟着你前途更远大。”
钟唯唯还要推辞,许翰的副将劝她:“钟彤史忙了一天,也该回去歇息了,不然陛下知道,会斥骂我们将军不懂事的。”
连说带劝,把钟唯唯送出了门。
钟唯唯百思不得其解,回头看去,瞧见许翰独自坐在椅子上,神色寂然,目光温柔,唇角微带笑意,名将的威武之气里,深藏着的是儒雅温和。
这样的许翰……钟唯唯恍惚觉得有些眼熟,就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样。
思来想去,却始终想不起来,便问之一:“许将军的家眷呢?”
之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许夫人三年前病逝,许姑娘远嫁,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那么,许翰的儿子呢?
难道他家里和义父家中的情形一样,只有一妻一女,再无他人?
所以才把精心调教出来的亲卫送给她?
那也不对啊,许翰说有因有果,那么,那个因,又是什么呢?
钟唯唯好奇得不得了,可是继续追问实在太不礼貌,硬生生忍住,决意以后要对许翰更多关照一些。
曾柳柳和杨露等着给她赔礼认错,另外几个女孩子也一并来了,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
因为胭脂已经惩罚过了她们,又都经了排查的惊吓,钟唯唯只是板着脸把人训斥了一顿,重新给她们分配了屋子,留下杨露,就让她们散了。
杨露脖子上还留着血痕,倔强地梗着脖子:“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死了就是犯蠢,只会让我爹娘伤心,白白便宜她们了。”
钟唯唯直叹气:“既然你知道死了是犯蠢,只会让你爹娘伤心,那关于生死的事儿我不就提了,想必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儿,你再不会随意寻死。
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这胸襟气魄,你觉得做一个天下闻名的大茶师,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杨露掰着手指说给她听:“要有天赋,要刻苦,要有见识,还要运气……”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钟唯唯都点头:“你说得不错,的确,这些都是必要条件,缺一不可,但你说漏了一点,胸襟和气魄。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所不能为。
这个忍字,不是简单的忍,忍得太多而不得纾解,不是助力,反而是阻力,会让人变得心胸狭窄,锱铢必较,目光短浅。
成为大茶师赚钱赚名是可以,想成为一代宗师流芳千古就难了。”
杨露将懂未懂:“那是要怎么办呢?”
钟唯唯道:“胸襟,眼界开阔,该放下的要放下,该忘记的要忘记,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
杨露沉默许久,低声问她:“彤史,那您恨那些害您的人吗?”
钟唯唯失笑:“我是人,有七情六欲,所以当然是恨的,但我不会因为痛恨他们就夙夜难眠,因此折磨我自己,我会正大光明的反击,让他们害不到我。明白么?”
杨露皱起眉头,盯着地上的青砖,陷入沉思。
钟唯唯也不管她,自顾自起身盥洗更衣,吃饭休息。
杨露这一站就站到了天黑,胭脂几次去看,都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胭脂生恐她会走火入魔,跑去和钟唯唯说道:“要不要去问问她怎么了啊?瞧着不大对劲。”
钟唯唯让胭脂点了灯,隔着门看了一回,见杨露虽然在发呆,表情却是沉静的,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便放了心。
“没事儿,由着她去,让厨房里给她留饭,留热水,说不定过了今晚,咱们郦国又多了一个了不起的茶师呢。”
胭脂应下,小心照料。
钟唯唯自去歇息,次日清早起床,问起杨露。
胭脂笑眯眯地道:“一直站到三更时分才醒过神来,非得要给您磕头,听说您睡了,就在门外给您磕了三个响头。问您有没有收过亲传弟子。”
钟唯唯失笑,这丫头果然心大,想拜师呢。
钟袤没有天赋,她这一身本领难免失传,若是杨露真的不错,那是值得考虑。
才用过早饭,杨露又来了,规规矩矩站在外面,也不说要自己做什么。
看到胭脂做事儿就去帮忙,端水研墨,收拾屋子,伺候钟唯唯服药,什么都做。
钟唯唯也不提昨天的事,由着她去忙,只看她能坚持多久。
下午,钟唯唯从给东岭使团住的驿馆回来,就听说几个青云班的女孩子把杨露给围了,问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撇开大伙儿吃独食。
又骂她不要脸,为了上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不惜去做丫头奴仆干的活儿。
女孩子争宠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这样粗浅的手段都不够钟唯唯看的。
胭脂很气愤:“亏得姑娘对她们这样关照,不知道努力学习茶道,尽把心思歪到这上头了,要不要去管教一下?”
钟唯唯道:“还不到时候,杨露怎么应付的?”
负责照料女孩子起居的婆子笑道:“哭……没回骂,但是有人动手推搡她的时候,还手了,她从小干粗活儿的,力气可大,把其他人都打哭了,她自己也吃了不小的亏。”
钟唯唯点头:“既然没再闹了,就不用管了。”
吩咐胭脂:“稍后她肯定还会过来,你仔细看看她的表现,看她会不会和你抱怨告状。她若是不提,你也假装没这回事儿。”
过了没多久,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