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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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终于明白,在这貌似太平康安的大唐水波之下,一层又一层的惊涛艰险正缓缓袭来。
当日,处理完一切祝寿的准备事宜,阡陌就赶回了魏府,进门正碰见贤之帮洪荒搬运物件。她迎上前去,此时的她了解到这个家肩负的使命,便没有了往日的欢脱。
“洪荒此次外出,时日不短,我们甚是挂念,魏卜君已经好几日不去后院鸽笼,想必是你该到家了,果不其然。”阡陌边说边帮洪荒整理。
“诶?阡陌姐姐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洪荒一贯的俏皮,以往没见阡陌这么关注自己,贴心的有点突兀。
“你能帮我几分?我才不稀罕呢,小孩子。”
“哟?还说没有事。明明是话里有话。”贤之这时已经去书房送书简。
“贤之,你告诉魏卜君,我换了衣服,马上就去见他。”
“好!”贤之乖乖地去回话。
洪荒把目光从窗外抽回,“阡陌姐姐,你可以说了吗?”阡陌缓缓坐下,她并不想从洪荒这里打探到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洪荒是不是丽竞门的人,如果他仅仅是一个跑腿的探子,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坏了魏卜的正事。
“我只是想叮嘱你一句,上次的飞鸽传书,有人可能在魏卜君之前查看过。”
洪荒眉头一紧,“真有此事,魏卜君知晓了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你是知道的,魏卜君的公事我向来很少过问,一直都是匿冥君他们二人商榷定夺,我怕和他说这些又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会恼火,毕竟他是很排斥我参与公务事。”
洪荒舒了一口气,“那你可曾看到,有什么人来过府中动过这信鸽?”
“这个我倒没有,只是那日鸽子并不进食落羽较多,定是有什么人惊扰过。”
“我这就去找魏卜君,你暂且不要声张。”阡陌点点头,觉得这话还是洪荒去提更为妥当,毕竟传信一事是他本职,而匿冥一直以来不爱掺和他人之事,她也不喜欢他孤傲的性格。
书房内,魏卜正在书写着什么。
“回来了。”他放下毛笔。
“恩,这一趟途中大雨耽搁了两日。”洪荒的确不知情魏卜的朝廷身份,他是魏卜捡回来的,多年习武虽说赶不上匿冥的功夫了得,却也是技艺超群。
这几年奔走于各州郡只管发展下线搜集各类魏卜所需讯息,并不多问半句,他探访的这些人足以说明魏卜做的绝非小事,但执行者就是执行,不需多言。
“还有一事,上次的飞鸽传书有何异样?”
这一句问出,魏卜便抬起了头盯向了洪荒,“何出此言?”
洪荒知道这不该是自己问的,但他不想魏卜这边出现任何纰漏,事倍功半。“最近赤金坛那方行动密集,我担心他们盯上我们。”洪荒委婉地表达。
魏卜明白他是担心赤金坛的人已经开始渗入洛阳,打乱自己的局面。
但即便是有所隐患,以往都是自己叮嘱洪荒,如今这般反常他倒有些许担忧。他不是担忧他的忠诚,他是担忧阡陌已经卷进来了。
匿冥是绝对不会多话的,初念尔的处境怕是避之不及,这些年把阡陌隔离在一个简单的世界,就是不想她和自己一样血雨腥风。
佛爷啊,到底还是把实情告知了她,魏卜心想我是个相士,你们做起事来隐秘与否又何以轻易逃出我的判断?
“你回去休息吧!”魏卜并未作答,他心中早已有数,这样做这孩子以后就不会多问什么了。
晚饭过后,魏卜把阡陌叫到后院亭间。他没有转弯抹角,只一句:“你都知道了?”
阡陌自知是瞒不过他的,便也就招了个干净。“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指我接任职务?”魏卜并不看他。
“不是。”阡陌斩钉截铁。
“瞒你自至今?”
“不是。”同样的回复。
“你为什么不让宗伯大师收我也为徒?那时你还那么小,怎知这中间的险恶?”
“我虽不知这事有这般凶险,但我却知道它绝非好事,或许这就是感知天意吧!总之,我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你。”阡陌听了这话,除了满满的感动之情,并不想再问什么了,更是从背后环住魏卜,他越是这般为她打算,她越想跟他同苦共甘。
亭廊转角,一抹素白,匿冥转身消失在一片静谧中。
魏卜心里自有打算,虽说阡陌已经得知自己另一层身份,但他并不想许她半点承诺,毕竟师父身在京师,现在邪教祸乱,朝内各方势力纵横,此消彼长,他着实没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头一桩就是铲除赤金坛。
圣上这几日已经密旨各部:进来赤金横行,广络权臣,蛊惑人心,危及朝纲。
另有消息称,赤金坛已经开始各地安插眼线,搅乱一切“攻坛”行动。
肆:寿宴之名 长线钓鱼
京师长安。
宗伯手执信笺匆匆赶进书房,“袁天师,消息来了,你看。”
袁淳厚接过洛阳来信,半晌,“看来,宫内也有一封相同的信摆在圣上的案台前。”袁淳厚明白以他的资历又如何稳得住宗伯这位大佛,如今他甘愿隐姓埋名藏于此处,不过是帮爱徒指路。
自己这方,处境艰难,落得一二协助,也是好事,毕竟宗伯也是精通推演堪舆之士,虽然这两年他不再推演,这样的能人志士倒也实属难得。
再说这个魏卜还真是不可小觑,短短三载,已经撑起洛阳一带三郡五州的密报任务。抄送袁府这一份,不过是上报圣上之余,把进展令其师父知晓罢了。
“邪教异动,魏卜既已上报圣上,就不必我们纠结禀奏与否,关于汴州卦象有异大抵是此事所致,赤金坛这个邪恶组织也该不久于世了,圣上一向憎恶歪邪教派,这几年赤金坛作恶多端,殃及百姓,更试图撼动朝廷权威,是该杀他个干干净净了!”宗伯气愤不已,他的愤慨令袁淳厚都为之一惊。
“怕就怕后边有更大的麻烦呀,这几日我夜观天象,谈相论命,风鉴识人,你猜怎么着?”袁淳厚刻意卖关子。
“有何不妥?”宗伯回过神来。
“北边恐有动荡之势。”
宗伯略有一愣,瞬时收起迟疑。“现今,你还是不能去启禀圣上,圣上对他的信任根深蒂固,你这是在害自己!”
“他在朝野着实是深得圣上和贵妃的赏识,那些信口雌黄的宦人不过是卑贱小人,说尽他的好话,蒙蔽圣上。”说了这句,袁淳厚竟气得连茶也喝不下了。
宗伯一脸愁容,无言以对。
兴庆宫内,慵懒的圣上哄逗着杨贵妃,晚年的圣上纵情酒色对待朝政已失去了年轻时期的勤勉、果敢。
宦官呈上急报奏折被他连声呵斥,说是怕惊扰了贵妃的回笼旧梦。
时过半晌,才被大臣催促着阅了洛阳的密报,虽说他玩乐怠政,但帝王的排他性还是根深骨子里,当即下令:地方长吏稽查为主,诸司使臣巡按。如有邪教顽固不化者,一个字:杀!不必上报。
老佛爷的寿宴当日,大伙儿早早来到府上。
匿冥还特意选了一把绝世宝剑作为贺礼,魏卜前一日试图劝阻,原话是,“匿冥君,祝寿都是送些字画玉器,送这样的宝剑不是说不好,只是佛爷他花甲之年,舞刀弄枪的可不合适。”
这话说的委婉,其意也就是匿冥的情商不高,不通晓人情世故之类,太不适合左右逢源混于官场。
大抵这也就是为何师父不叫他自立门户,二人自始绑于一处的缘由了。
匿冥并不听劝,执意如此,魏卜便也作罢,老佛爷本非尘世那般俗人,做事极好另辟蹊径,他会偏好此番也说不定。
老佛爷一袭华丽绸袍,喜上眉梢,府内外热闹非凡,高朋满座,自是一番喜庆模样。
席间,他举杯同祝,谢过在场宾朋,不出所料还当众展示了匿冥的贺礼,想来是真好这口。
“今日,老朽喜不自胜!过多的感激之言就不一一赘述了,匿冥君这寿礼甚得我心,哈哈哈……魏卜君,这次寿诞你和阡陌费心尽力了!”说着,老佛爷转向魏卜。
“哪里的话,这些年来,我们承蒙佛爷教诲照顾,做这一点都是应该的事情,况且家师与佛爷交情匪浅,我们所做的也是家师的意思。”魏卜先干为敬。
“匿冥君,你师父去年寿诞并未庆贺,我深感不安,如果此刻他老人家也在场就更好了。”
“佛爷,师父向来喜静,这样热闹的场合怕是躲之不及,我二人本想过几日进京探望,不巧魏卜君七月闭关整月只得作罢。”魏卜见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就望向了在场的诸位看是否有何异常。
“这么说,魏卜君就要上山清修了,也好也好,闭关数日为的也是更好的术业专攻。”
酒过三巡,有陌生面孔穿梭院中,因是喜事当前府内小役并未留意。
魏卜早就叮嘱匿冥盯紧初念尔,对方还真是诡计多端,并未有何明显端倪。
看来,他们传递消息还真是隐秘,常人不易察觉。
这些日子初念尔和赤金坛的人照旧联络。魏卜闭关的消息早已传到邪教,他们正想借此时机掳走这个疑点重重的相士,加以控制。
通过初念尔这边的多年卧探,他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半年,他们组织已经杀害了十余位仁人志士,这次祭祀也是蛊惑更多的邪教人士不得二心,巩固邪念,从而更进一步破坏东都治安。
“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失手,坛主是不会留你活口了,免得日后断送了我坛在东都的名望,你可明白?”赤金坛二坛主言辞犀利。
“属下无能辜负坛主厚望,此次行动若不能完成,念尔当自行了断。”初念尔单膝跪地,视死如归般地坚毅。
初四,魏卜以闭关之名一早登上北郊的邙山,赤金坛第二天于此举办秘密祭祀,他们计划是祭祀前把他们一网打尽,避免百姓恐慌,影响恶劣,这也是洛阳刺史张寅的意思。
他故意来这当鱼饵,然后待张寅带兵前来,内呼外应杀他个干脆利落。
初念尔与阡陌谎称自己出城探友,一路追踪进了山。匿冥随后也悄悄上了山,除了魏卜其他人并不知此事。
今日一早,匿冥质问魏卜,“你不必冒险深入虎穴,你想要的我自有办法帮你获取。”
魏卜摇了摇头,“不可,赤金这些年来根深蒂固,戒备森严,你只身前往硬碰硬只怕是凶险极大。”
“难道你就不是只身一人?”
“不一样,我对于他们而言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他们不会轻易杀我,可你不一样!我不允许你去拼死冒险。”魏卜掷地有声。
“那我至多给你两个时辰,时间一到,我就算杀条血路,也要救你回来。”魏卜未回声,微微一笑。
傍晚,初念尔派人在魏卜餐中下了迷药。有那么一刻,她试想匿冥如果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迟疑了一秒。
此时,匿冥在藏匿于梁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匿冥不知道魏卜想如何感化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原本单纯的姑娘令自己陌生。
匿冥一路尾随初念尔一行人到达了一处山麓。这里地势隐蔽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