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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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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之打量了案子上的碎纸片拼凑而成的书信,上面写了一首诗:

    胡地玄芳陀罗曼

    洛阳凛野寺乌檀

    莫道共侍一王储

    同朝分生不同禅

    沙场远在天涯畔

    暗夜亦有剑影幻

    绝杀似有城郭阻

    原是心墙纵横衔

    “佛爷,你看呢?”

    “这信你何处所得!”老佛爷似有疑虑,“是不是那城门外的叛党手里,你出去了?”

    “佛爷,我出不去,这信我在圣上手里取来的,你说这是何意,圣上会怎么理解这首诗?”

    老佛头又看了一遍那破碎的纸张上点点殷红,“依我看啊,圣上怕是要抓出那见不得光的卧底了。”

    “说的没错,这儿写的明确,一个是曼陀罗,一个是乌檀寺,佛爷你觉得谁会是那乌檀寺的叛党卧底呢?”

    老佛爷把那纸片一点点收拾起来,“你们这段时间的遭遇我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了,还用问吗,李辅国几次三番要致你们于死地,除了他还会有谁?”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想不通为何十字谷那叛党疏离子要杀了李府的下人,和他势不两立?”贤之心内波澜不惊,“难道他们是窝里斗?”

    “那安禄山也不是什么神仙,难保他的部下不会明争暗斗,我现在担忧的,李辅国如果就是叛党,他会不会假意抗敌,暗中放了他们进城,这下岂不是全完了?”

    贤之一脸的惶恐,“佛爷,这可怎么办啊!”

    “你还是把圣上请到闲人斋来吧,起码不要让他再在行宫里了!”

    “你说得对,远我也想找他们商榷这事,只可惜啊,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晚了一步?”老佛爷追问。

    贤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圣上……他……驾崩了!”

    老佛爷异常地平静,连半句话也没有,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贤之。

    贤之前脚出了闲人斋的门,还没走到路口就撞到了一个健硕的胸口,他慌里慌张地抬首,“谁呀?”

    匿冥一把拉过他,“你疯了!”

    “什么疯了?”贤之大喊着。

    “你跟佛爷是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匿冥刨根问底。

    贤之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意,“保证不给你吃,还不可?”

    “你别毒死了好人就成!”

    “放心,我只对坏人下药,拭目以待吧,疏离子就要来了,他来了,一般的药都力道不够。”

    匿冥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斗不过他,就寄希望于保命,天子是谁你都是个小小草民。”

    贤之却不能苟同,“来灵武前或许是,如今已没有退路,圣上不在了,安禄山如何能留着我们的命,如今我是为了活下去!”

    “这是你选的路!”

    “也是你选的路!”

    “什么时候会攻城?”匿冥询着。

    “晚不了多时,七郎,你能帮我给义父报个信儿嘛,你只告诉他圣上动了疑心,叮嘱他务必待在府内,静观其变,万不可出头,外边就算天塌了也不要出面。”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他反问。

    “这年岁,多活一时赚一时!”

壹佰伍拾柒:大闹城楼 众兵无首

    城墙之上,李辅国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疲累自不必说,可恨的是,此时那大半的野兽已然越河而过,正一层层扑向城门。

    眼看,城门内侧的横木几近扛不住了,他立即下令将街坊内集会时搭台子用的圆木全部搬了过来,抵在门后。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豺狼正一个叠一个往城墙上攀爬,不多时就怕……”士兵上气不接下气。

    “废物!我不是让你们去取炉中炭火,给我往墙下扔!”

    “是!大人,我这就去催,刚刚,下边有个老头子吵嚷着说了些疯话!”

    “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

    士兵被呵斥了一通,冲下城楼见到那胡诌得老头儿,“去!去!去,别在这废话,小心我揍你!”

    这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老佛爷,他就一遍遍重复着,“狼来了!快逃命,狼来了!死的早!”

    匿冥把贤之的劝诫之语送到了岐王耳边,岐王听完前因后果,不禁拍案而起,“我这就去城门楼!”

    “王爷,这个时候,还是听一句贤之的劝!万不可一时意气。”

    “你回去吧,且转告贤之,我不会连累于他,让他不日便把侯督灵接到闲人斋,只说我这里顾之不及。”说完,岐王夺门而出。

    匿冥只时常听闻他们几个夸这个岐贤王如何如何冷静睿智,怕是自己听错了。

    回到闲人斋,匿冥第一时间去跟贤之回馈岐王的反应,这个更是心急,话还没听完就冲出了门。

    等赶到城门楼时,岐王已经站在李辅国身边了。

    现在去顾不得多想,找到门洞楼梯,正欲往上爬,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他一抬眼,嘴里不禁发问,“佛爷,你怎么进来的?”

    “兵荒马乱的,谁还有功夫管我,我是怕李辅国祸国殃民,于是守在这等着发觉异样好立即通知你,谁知却等来了气鼓鼓的岐王爷。”

    “我先不和你说了,我上去看看怎么样了!”

    “不用去了!”老佛爷语出惊人,“李辅国已经把岐王扣起来了!”

    “你刚才为何不拦下他啊,我就差了这一步!”贤之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应对。

    老佛爷却气定神闲,“不要胡闹,那是堂堂当朝重臣,皇亲国戚,也是我能拦得住的?”

    贤之心里明白,鹤引都说服不了,何况一个身份卑微的老佛爷。

    “听闻是岐王破坏军纪,扰乱战事,被李辅国控制在了城门楼上,他们两个势如水火,正针锋相对呢!”

    “唉!”贤之叹了口气,就往上边爬去。

    城门楼上,岐王被捆在圆柱上,李辅国脸色阴沉,背着手,背对着他,看着城下的情形。

    贤之扫了一眼岐王,对李辅国躬身一拜,“李大人,草民魏贤之受圣上之命前来查探战况!”

    “哦!我倒不知魏大人也对这战场上的事颇为挂心,两军胶着,围城之势迫在眉睫,你倒是有何指教啊?”

    “论起打仗,草民实属不及大人,大人见笑了,如此看来,我们还不到出城攻打的时机,对吗?”

    “全在圣上的一句令下,虽说叛党有野兽助力,真要拼杀还不见得孰胜孰负!”

    “哦!大人威武,那小的告退了,这就去回禀圣上,便不打搅大人应战了。”

    李辅国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观察着城下的情况。

    岐王识时务地不接话,这个时候他倒是无比顺从,贤之在心里不禁感叹。

    贤之下了城楼,马不停蹄进了宫,面圣直接一句话,“圣上,开城门吧!”

    “放肆!这城门一开,岂不是置我朔方城全部百姓于死地?”

    “圣上,不开门,如若僵持下去,我们城内的粮食储备怕是最多坚持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不见得他们不会攻进城来,我今日去了那城楼之上,叛党人数有增,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打算打持久战。”

    “李辅国什么想法?”

    “他现在一心敌对岐王,哪还有心思抗敌?”贤之有意提及。

    圣上不明所以,“你说什么?这跟岐王有什么关系!”

    “岐王只是去城楼之上给李大人一些建议,希望他能领得头功,不成想二人你言我语,话不投机,他就一气之下把岐王绑在了门楼柱子上,有失皇家体统!”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把皇叔给捆了,他这还没居功就开始自傲了?来人啊,把李辅国给我叫回来。”

    贤之心里清楚,这边李辅国一给叫回,那边将士就好比无头苍蝇,用不了半日就会乱作一团,正好可以把疏离子放进来。

    “叛贼不可进城,违令者杀无赦!”圣上连连下令。

    这时,贤之不会听老佛爷的劝解,把圣上秘密藏在闲人斋,他坚持让圣上留在行宫,叛党绝对会以为出了那次勤政殿的爆炸之事,圣上便会胆战心惊,吓跑无影无踪。

    谁承想,圣上还在行宫,不仅没有藏,还大明大摆地处理政事。

    “圣上,还有一事,如今城内那幕后叛党以为您……”贤之不太敢往下继续说。

    “你继续说,担心什么,我恕你无罪!”

    “他以为您已经被埋在那勤政殿之下,所以还请圣上准许草民继续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对你格外开恩,你说吧,朕可以配合你。”

    “需要圣上假装遇害,您只需要在张淑妃宫内静候,另外对朝野内臣下令,都统一口径您已葬身废墟,只是战事当前,秘不……发丧!”

    “……这样,就能铲除叛党吗?”原本要发作的圣上,思虑片刻还是应了声。

    “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将计就计,草民担心他们对圣上不利!”

    “就按你说的办!”

    随即圣上开始安排鹤引把这个消息各处秘密传递下去,很快一场大戏拉开帷幕。

    李辅国前脚给召回,后脚圣上的人就把岐王送回了王府,按照以往的处事风格,圣上是一定会召见岐王,加以安抚,可如今,只让他回去听命。

    “圣上,老奴惶恐不安!”李辅国匍匐在地。

    “自古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些目无皇威之辈自作主张,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敢对皇叔动粗?”圣上口气凶悍。

    “圣上,是岐王他状如泼妇,扰乱军纪,老奴无可奈何,方才暂时控制了他,老奴也是别无他法啊!”

    “他不是去给你支招的嘛?”圣上不解。

    “老奴并不知晓岐王要给我支什么招,他上去之后,对我百般诬陷,说……”李辅国突然语塞。

    “说了什么!”圣上催促。

    李辅国抬起眼睛盯着圣上,“他说老奴居心叵测,陷害他于不忠不义。”

    “荒唐!”

    此时的鹤引不得闲,被圣上安排继续在后宫保护妃嫔安危,而鹿游园才一得空听闻贤之还在宫内就来寻他。

    “勤政殿死的人是谁?”

    贤之也不想兜圈子,“南平萃,这时候那个暗中的叛党以为圣上已经归西,所以我的意思是此时打开城门,疏离子也不会大开杀戮!”

    “怎么可能,他一心进城诛杀圣上,如今城门紧闭,他如何知晓圣上假死。”

    “我伪造了一封叛党之间的求和信,这信黑面人只要识不破,很快疏离子就会知晓城内的秘密‘国丧’!”

    “只要公开假的死讯,不必瞒着掖着,疏离子还需那叛党暗中传秘?”

    贤之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能让百姓得知,不然就真的大乱,圣上归西,人心惶惶,难免就有人叛逃,反而输得彻底。”

壹佰伍拾捌:秘不发丧 请君入瓮

    疏离子这几日的围城,他也看透了自己精心巴结维护的棋子李辅国,此时翻脸不认人,一方面迫于朝廷压力,还有一方面怕是有人挑拨。

    如此局面,再指望他能回心转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疏离子的人夜半逮到了一只白鸽,“洪荒啊,他得手了!狗皇帝死在了勤政殿,他们怕民心动荡,自然密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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