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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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原本以为上官寒是为了分化白家势力才同意白墨倾回归墨家。
但在得知福淳已经同意和亲后,牧洛笛就知道这背后少不了她的求情,甚至于,不是求情,而是交易,是逼迫。她用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心爱之人的性命无忧。
得知此事之后,牧洛笛又回想起自己曾经对福淳的防备,不禁有些羞愧。
是她将这个皇家女子看轻了,想当然以为飞扬跋扈的福淳公主必是一心想着二哥恢复身份就能嫁过去,却不料这个女人有如此的气魄和胸襟,为了换取心爱之人的平安,宁可将自己的一生作为筹码。
这等气度,就连牧洛笛也是自愧不如,对福淳既刮目相看,钦佩有加,却也叹其身不由己,令人唏嘘。
此事原本算是尘埃落定,纵是白家有难,也不至于多累一个下水。而且白墨倾既然已经脱离白家,那要抓白家的把柄也不至于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如此,对他,对白家都好。
能保一个是一个,这是白宇炜的想法。而牧洛笛的想法则是先保一个再保其余。虽说在这种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为君者要顾忌的因素却也不少,给不了致命一击,所以也还不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当夜,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原本了了一桩心事,本就嗜睡的牧洛笛以为自己能睡个好觉,偏偏是迟迟不能入睡,心里头莫名发慌。就在她辗转再三,恍恍惚惚之时,突然见一个黑影不动声色地闯了进来。
正要尖叫出声时,她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兮儿,别叫,是我。”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牧洛笛的讶异溢于言表,匆匆披了件外衣下了床。聪慧如她也根本料想不到这个时辰竟会在自己的闺房见到白墨倾。
“兮儿,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海阔天空,自在逍遥,如何?”白墨倾有些急切地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却压低了声音,认真道。
显然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出,牧洛笛也是处于蒙圈的状态,连声问道:“二哥,你说什么胡话?别说白家如今危在旦夕,纵是白家安好,你我这等身份也不能说走就走啊。”
“我不是你二哥,你也不是我妹妹。如今你我留在此处,对白家也没有任何帮助,我已在西北有所布防,如今我更担心的是你,我们不如先脱离此处再做打算。”早就听够了二哥这个称呼,白墨倾语气里更是急切。
其实在他从白宇炜那里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便是狂喜不已,一心只想着带牧洛笛逃离这个困住了她也绑住了他的牢笼。尽管白家的境况不容乐观,但他们先前的计划已铺好后路,已足以应对形势变化。
可那毕竟只是白家的后路,而不是已经嫁入逸王府的白翳兮的后路。所以,他选择亲自来带她离开,哪怕这会是一次冒险。
突如其来的机会,让牧洛笛的心跳也不由加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自由这两个字,对她的诱惑超过了一切。
虽然因为血脉上的联系,以及自己内心的执念,让她对白家的生死存亡异常关心。但她终究是牧洛笛,不是白翳兮,这个世界并没有她真正的亲人。所以,原本就喜欢自由的牧洛笛,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又如何拒绝得了自由二字呢?
而这白墨倾也不是个喜欢信口开河、有勇无谋的人,他从小在白家长大,对白家的情感远不是她能及的,又怎么会不关心白家的死活?他既然敢来带她走,必然是有所准备了。
既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走呢?尽管这么一走,或许就再无机会见到十三和十七了。毕竟十三为她的知己,知道她自由了,只会祝福。而十七年纪尚轻,等他长大也会明白的。
思及此,牧洛笛立马穿好了衣裳,收拾了细软,果断选择了和白墨倾一起离开。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她的心脏怦怦跳得异常欢快,被白墨倾握住的手心也浸出了涔涔冷汗。但逸王府戒备森严,他一人闯入可以不惊动暗卫,此时多了一个牧洛笛,自然要加倍小心。
谁料,两人刚踏出揽月阁的大门,就被逸王府的暗卫团团围住了。紧接着一道剑光极速抹来,白墨倾第一反应便是将牧洛笛推到了一边,接着才举剑迎上,两条人影瞬间打成一团。
看着那个突然杀来的身影,牧洛笛原本因为自由而变得颇为疯狂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局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这种时候,她若还想不到其中的枝节,就枉费白墨倾曾给予过她那么高的评价了。
“你先走,别管我了。”牧洛笛无暇顾及其他,只能如此喊道。
这白墨倾既然有能力躲过暗卫出现在她房间,那他若是一个人,要逃出这里虽非易事,但完全可行。但如果他非要带她一起走,那两个人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此时他蒙着面,能逃脱自然不会累及白家。可倘若被擒,非但说不过这个理,就连他的真身也可能被扒个底朝天。到了那时,谁也救不了白家,救不了他,就连她也可能因此殒命。
牧洛笛只恨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一看到有重获自由的机会就不管不顾了,也不想想自己身边有多少他人的眼线,也不想想以他的功夫是不是真能带上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她顺利离开戒备森严的王府。
这种时候,她纵是再恼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只能让白墨倾先离开。剩下的事情也只能另作他谋了。至于她自己,上官逸再是恼怒,十三还在,不至于真让他要了她的命。
从得知身世就头脑一直处于发热状态的白墨倾此时也稍微清醒了一些,想要自己若是继续莽撞下去,坚持要带走她,最终只能害了她,害了白家。
思及此,他便隐隐有了退意。两剑相撞,他便顺势退开,几个起落间,已飞上了房顶。眼瞧着就要飞离,暗卫们立时追上,可与之交手的上官逸却身形一退,落到了院子里。
离开之前,白墨倾回眸,与牧洛笛的眸光遥遥相对。他知道她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退却是最好的选择。
正是这一回眸,他发现上官逸的剑尖泛着寒光,直指仍在望着他的牧洛笛,吓得他肝胆俱裂,再也顾不上逃离,而是直接从房顶落回院中,一把将牧洛笛揽过。
冰冷的剑尖就此刺进了白墨倾的胸口,留下牧洛笛一脸震惊与无措,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口中呢喃道:“不要,不要”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牧洛笛哪里有过这种体验,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上一次看到阿荷死就让她痛苦不堪了,更何况这一次人就在她怀里,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样。
而那个举剑相向的人,是她的夫君,是之前还曾温情许诺会一世护她周全的人。这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第52章 2 …真实身份被查出()
就在牧洛笛手足无措之际,突然有数道人影从天而降,瞬间与暗卫们战成一团。
上官逸自然不是真的要对她下手,他纵是再冷情,可他们之间存在过的那些温馨却是不假,更何况十三、十四和十七与她关系交好,纵然他有多恼怒,又怎么会真的对她下杀手呢?
可当那个男人如他所愿飞回来以身挡剑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震惊和无措,她茫然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着深切的绝望。就在这一瞬间,他满心的怒火,立马被浇灭了,心里头仿佛有人拿着锤子不停敲打却又麻木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若不是这一刻的失神,上官逸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莫名出现的人把受到重创的白墨倾带出了逸王府?
此刻,他的眸光落在狼狈不堪的牧洛笛身上,却语气冰冷叮嘱道:“今日之事莫要再提,若是让本王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杀无赦。”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王府其他院落的人姑且不论,揽月阁的丫头小厮们是彻底被惊动了,不少都围在院子里。眼下被上官逸这么一威吓,顿时跪倒一片。
只有阿来和阿兰这两个大丫鬟顶着上官逸身上发出的寒气,上前将傻傻地跪坐在地上的福晋扶起,往房间走去。
眼看着牧洛笛亦步亦趋地走回房间,上官逸上前两步想要扶一扶,却终究收回了手,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眸光落在那一群跪倒在地的丫鬟身上,却是骤然一顿,却很快被他掩去。
实际上除了面对白翳兮时,上官逸的表情丰富了一点之外,其他时候他基本都是冷着脸的。倒也没人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与惊讶。
回到房间的牧洛笛仍然有些恍惚,眸光在两个丫鬟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阿兰,你先回去歇着。我留下来给福晋守夜,明早你再来接手吧。”阿来却抿了抿唇,一边替牧洛笛拢了拢被子,一边神色肃然地说道。她坚持的态度,让阿兰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先回房休息了。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见阿兰走了,牧洛笛一把抓住阿来的手,急切地问道。她知道那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家的暗卫,倘若不是白墨倾约好接应时辰,那就只能是阿来见情况不对,悄悄传了消息。
见她如此,阿来心里头也不好受,只能点点头,安抚道:“请主子安心,白墨两家都不会让少主出事的。”继而,却是话锋一转,疑惑道,“只是,少主要来带走主子这件事,就连奴婢都不知道,王爷怎么会就到的这般及时呢?”
“呵,这又有什么稀奇呢?”得到白墨倾还有救的消息,牧洛笛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听到阿来的疑惑,不由嘲讽一笑,“自然是揽月阁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了。”
如果是白墨倾闯入时就被暗卫发现了,必然是要先动手拦下的。毕竟,贸然闯入的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刺客,等他们上报上去,得到命令再开始围捕,怕是刺杀对象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更何况,如果真觉得是刺客,上官逸是有多大的自信,大半夜亲自起来抓刺客?他必然是知道她要逃,推断出了来人是白墨倾,才亲自动手。
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收拾细软的时候,无意中被上官逸的人发现了。那时白墨倾在客厅等她,独自在房间的她没有功夫,只要对方小心不发出动静,她又如何会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一听这话,阿来立马有了怀疑对象:“难道是”
话至此处,一瞧牧洛笛脸上那悲戚的神色,“阿兰”这两字便再也说不出口。
“罢了,今夜就先这样吧,待明日确认了二哥平安无恙,再做新的打算吧!”知道阿来在怀疑什么,牧洛笛苦笑一声,挥了挥手,不愿继续谈论下去,只是叹息道,“只愿,这件事不要拖累了白家。”
虽然上官逸要封锁消息,可这揽月阁人多眼杂,还不知有多人的眼线在,要想不传出去,多少有些困难。好在那些人并不知道黑衣人是白墨倾,真传了出去,不过一句“七福晋要与人私奔”罢了,远好过“七福晋要和白太傅私奔”。
可事到如今,她又真的能相信上官逸的话吗?她倒是想,可惜再也不敢了。就算清楚他并非真的要杀她,只是利用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