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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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警告他不许再犯春之乡同样的错误,这分明是针对他对再世仙子的行为而发……
他的心起了一阵痉挛。
这一段奇而艳的情能抛得开么?
许久,许久……
“咯、咯!”房门上响起了敲击声。
“什么人?”余宏从沉思中醒来。
“是我!”
“哦,姐夫!”余宏镇定了一下心神,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打开房门,惊喜地道,“姐夫请进。”
丁浩进入房中,房门再关上,两人落座。
“姐夫怎会找到这里来?”
“我见你进店,向柜上打听你的房号。”
“噢!有事么?”
“我们面对的敌人太可怕!”丁浩的脸色一片沉重。
“怎么说?”
“家里传来急讯,有人潜入离尘岛留书要我急速找到黑儒,要他出面谈判,否则的话要炸毁离尘岛。”
“鼠子敢尔!”余宏怒叫出声。
“岛上进出的密道已经重新安排过,这秘密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而对方依然来去自如,这不是太可怕了么?”
“这……这怎么会?”
“我一直想之不透。”
“莫非岛上有内奸?”
“不可能,全是自家人,一些下人也都忠诚可靠。”
“会不会……我们那天在翠云峰的谈话被人窃听?”
“这是唯一的可能。”
“姐夫的意思……该怎么办?”
“对方掳劫小强逼我找出黑儒,不知目的何在?照情理判断,多份是黑儒当年的仇家所为,可是……黑儒已经归隐,无从找起,现在苦的是不知道敌人是谁,想独力了断也不成,这……唉。”
“对方没再跟姐夫接触?”
“没有!”
“要是有接触,以姐夫的能耐逮住传话之人应该不是难事,能问出些眉目,行动起来才有目标可循。”
“我非常后悔那天在翠云峰失策,不该顾虑太多。”
“无头公案,无从着手……”余宏深深想了想,“姐夫,我有个很不近情理的想法,不知道……”
“宏弟想到什么?”
“醉书生!”
“醉书生,宏弟怎么会想到他?”
“他来路不明,行事暧昧,而且他还夸下海口要斗一斗你,放眼江胡只有你才配他拔剑,说不定他是敌人方面派在此地的密探。”余宏凝望着丁浩静待反应。
丁浩迟疑了好一阵才开口。
“宏弟跟他不是好朋友么?”
“小强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会找机会加以试探。”丁浩想想又道,“请宏弟特别留意一件事,就是会使无影飞芒之人。”
“无影飞芒?”余宏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嗯!一种歹毒的暗器杀人于无形,是五年前金龙帮帮主云龙三现赵元生的独门暗器,能使灾种暗器的必与赵元生有相当渊源,不是传人便是同门,你那好友无羽鹤便是毁在这暗器之下。”
“啊!”余宏陡地从椅子上蹦起,“这么说,我非要找到此人把他劈在刀下不可。可是……姐夫,这与小强被掳有关么?”
“有!”丁浩以断然的口吻说。
“怎么说?”
“黑儒也是金龙帮的仇家,而我被人怀疑是黑儒的传人,劫持小强迫我找出黑儒是因果关系。”
“小弟明白了,会特别加以注意。”
“我走了!”
“怎不留……”
“你我的关系最好不要公开。”
“唔!”
丁浩开门朝外探了探,见没人才快步离去。
余宏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
丁浩径直出城。
地厢人来人往,没有人认出他便是曾经震颤了整座武林的酸秀才,所以他现在只是无数行人之中的一个。
他是有意亮相的,他以身作饵,一般人认不出他,但有心人绝对不会放松他,他必须要从没有任何线索之中找出线索,把敌人从暗中拉出来。对方掳劫了爱子小强自的是要道黑儒出面,黑儒能再度出现么?他决心要凭自己的能力解决这桩公案,只有在万不得已之时才到威灵宫请示师尊。黑儒的行头已由师父亲自销毁,表示黑儒将永不再现,然而江湖人有太多的无奈,往往身不由己,这是莫大的悲哀。
来往的人逐渐稀少,坦荡的宫道在望。
就在路口,突地有个声音道:“当心后面的狗!”
丁浩心中一动,他转动目光,没发现任何特殊的人,只有一个小货郎摇着小鼓,冲着他咧嘴一笑。
这小货郎是何许人。
现在他当然不能去和这小货郎搭讪,那会惊动所谓“后面的狗”,他照直前行,上了官道顺路朝西。
他感觉到了,身后果然有人钉梢。
小货郎的摇鼓声已远远落在身后,渐至示可闻。
他不想摆脱,这正是他所要的。
没多久,路边出现一片小树林,有条小路贯林而入,他毫不迟疑地步上小路,没回头,凭感觉有人仁在小路口。入林数丈,一个急转弯这处,正好有蓬茂密的荆棘,他迅快地掩了进去,静待下文。
一个拘倭的乡下老头带着个二十在右的村女别进了小树林,村女手弯下还勾了个包袱,像是赶路的父女。
丁浩大诧,这永是跟踪自己的所谓“狗”么?
少女东张西望了一阵,指着身边一块石头道。“爹,您在这儿歇会,我方便一下就来!”说完朝里走去。
老头吃力地坐了下来。
丁浩有些啼笑皆非,人家是进林子方便的。钉梢的人呢?多份是不敢闯进林子,真后悔刚才入林时没回头瞧一眼。
约莫盏茶工夫,少女回到老人身边。
“怎么样?”
“没影子!”
“会不会顺小路溜了?”
“看来是如此!”
“怎么办?”
“追下去。”
“不必费事了,区区在此!”丁浩现身出来,他从两人的对话中证实了就是跟踪自己的人,着装扮无疑是密探。
老者虎地直身站起,女的退了一步。
两人脸色立呈灰败,扑簌簌发起抖来。这一漏了底后果不问可知,酸秀才丁浩这名头放眼江湖还没几人惹得起。
“你两个装的还真像!”丁浩冷冷地说。
“酸秀才,你……”老头的牙齿在打战。
“为什么要跟踪区区?”
老者陡地一扬手,一蓬黑砂罩向丁浩。
丁浩随手一挥,黑砂反卷回射。
同一时间,一老一少闪电般分朝两个方向射去。老者是朝出林方向,少女则朝里奔。老者一起一落,丁浩已站在他身前,登时亡魂大冒,既然逃不掉,反抗是白费,僵立着,除了认命别无他途。
“现在可以说话了?”
“奉命行事,没什么可说。”老头似已豁出去了。
“奉谁之命?”
“老夫晃会告诉你。”
“你想死?”
“老夫认了!”
“如果你死不了呢?”丁浩已经准备用非常手段逼供。
“没有的事!”老者努力一咬牙,老脸立起抽搐。
丁浩心念才一动,老者已栽了下去,登时断气,他分明是以牙套藏毒自裁,好厉害的毒,转眼便能夺命。这老者只不过是奉命钉踪,身分败露竟然不惜以命殉职,由此看来,那发令之人岂非比这种毒更毒?
如果拦截那名少女放过这老者,结果会不会如此?
丁浩心里在想,转过脸去不由又是一震,意想不到的情况,那少女竟然又回到原地,她分明已经脱身,这是为什么?
少女走了过来,停住,脸色凄厉得怕人。
她有什么图谋?
丁浩经历过太多诡谲的怪事,但这种情况的确是不可思议,已经侥幸逃生,又回头来送死,依情依理全说不过去,除非是来了得力的援手,可是看她的神情却又不像,这到底是为什么?心念之间,他提高了警觉。
“你为什么不逃命?”
“逃不了!”
“什么意思?”丁浩大奇。
“不必问,你可以杀了我,死在酸秀才手下应该是一种光荣!”少女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丁浩凝视了对方片刻。
“你的同伴是自裁的……”
“我当然知道。”
“你为什么不像他一样?”
“我不够资格!”
“自裁也要谈资格?”丁浩更加地惊诧。
“不错!”
“何不说明白些?”
“如果你给我一个痛快,我就告诉你。”
丁浩简直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离奇了。
“好,你说吧!”
“我是一名低级弟子,配合他行动,毫无身份地位可言,所以也没有自我了断的装备,事实就是如此,现在你可以下手杀我了,我会感激你成全。”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完全不在乎生死,而她只是个少女?
丁浩怔住了。
第三章春乡醉客
“我想,我该称你一声丁大侠。”少女又开口。“你晃必希望从我口里得到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受人控制的小工具,而像我这等小工具除了接受命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权利,只许有纵的关系,不许有横的联络,所以我们自己人之间彼此并不认识。领导的也分许多层次,层层节制,地位越高权限越大,控制的层面也越广。”
丁浩的心随着这些话抽紧。
这是控制手段中最残忍的一种,已无人性二字可言。
毫无疑问,这少女是所属门户是密探组织中的一个小密探,所知当然极为有限,可是她说的可信么?最大的疑点是她居然要求成全她,人要是想死方法太多,投水、吊颈、服毒、跳岩,以利器自裁等等,不胜枚举。
“你要求区区成全你?”
“是的!”
“你自己不会想办法死?”
“会,但……我不能。”少女猛挫牙。
“这令人费解,为什么?”
少女窒了片刻,两眼发红。
“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暴露了身份,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所以……”
“你可以自己选择几较安然的了断方式?”
“不能,头目以上的有自裁的装备,我没有,也不许以其他的方式了断,除非死在敌人手下。”
“什么理由?”
“我还有亲人,我不能连累他们。”目光已经泫然,脸上的神情由无奈而变为愤恨,她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丁浩深深想了想。
“你既然摆脱不了残酷的控制决心求死,就没有再替控制者保守秘密的必要,多说几句又何妨?”
“不错,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有两件事你一定知道。”
“哪两件?”少女两修建瞪大。
“第一,你所属的门户。”
“不知道!”少女摇头,“我被强迫变成工具之后,没有人告诉我,也不许问,只知道唯命是从。”
天下竟然会有这等怪事,作为一个弟子不知道自己的门户,这不是怪而是恐怖了,这门户如此作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情况江湖中还前未之闻,简直是魔鬼行径,那统治者定然是一个极端可怕的人物。
丁浩轻轻吐了口气。
“好,算你不知道。第二,问你们直接发令的是谁?”
“这……”少女犹豫了一阵。“春之乡!”
“春之乡?”丁浩惊叫出声,这太出乎意料之外,“春之乡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每一次命令都从那里发出。”
“是桃花公主么?”
“不知道,我没见过。”少女顿了顿,“现在大侠可以下手了。”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缝里渗了出来。
丁浩实际上是第二代黑儒,师训是剑下不许杀无事之人。这少女只是个无辜的可怜虫,能下手么?当然不。她并非不怕死,只是接受早已排定的命运,纵使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有逆来顺受一途,她别无选择。
“我不能杀你!”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