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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书生-第4章

小说: 醉书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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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醉书生狂笑一声。“朋友,如果是如此,你岂不已经倒下,在下又何必多费唇舌?你出剑在下不还手,要是想走谅你也拦不住,要反击也未见得不是你对手,用得着搪塞么?”

年轻人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对方说的合情合理,无法反驳,单只从对方闪避攻击的身法而论,功力高低已见,而自己现身时对方并未逃避……

“死者是朋友的什么人?”醉书生又开口。

“同门!”

“那贵门是……”

“没有奉闻的必要。”

“至少……,朋友的名号……”

“也用不着!”

“既然朋友如此守口,在下从无羽鹤口中间出的最后一句也就没必要奉闻了。”说完,举步就待离开。

“慢着,本人外号掌空剑!”

“掌空剑?唔!相当别致的名号,不管真假,反正是你朋友的代号,至于姓名,看来朋友不愿说,在下也就不问了!”这几句话像是醉话,但其中似有某种含意,换句话说是话中有话,听的人心里有数。

掌空剑面色微微一变,但没有深究。

“无羽鹤临终说了什么?”

“在下闻声而来时,以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检视之下人已无救但有一线游丝未断,追问凶手下之,他勉强挣出三个字‘半月教’!”

“半月教?”掌空剑皱起了眉头。“从没听说过有这门户,不知是新崛起的还是原本就有的秘密门户,这……”想了想又沉疑十分地道:“很可能是他发现了这江湖上尚未公开传名的秘密门户被对方察觉而杀人灭口。”

醉书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知道掌空刻的身份,只是故装不知。连掌空剑这等身份都不清楚半月教的路数,看来要查究相当困难,说不定自己要办的大事跟这神秘门户有关,从无影飞芒可以见其端倪,这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以掌空剑的立场,同门被杀,他是不会甘休的,双方携手合作是最好不过的事。

“朋友,在下很不幸已经卷入这场是非之中,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我们分头追查保持联系如何?”

“可以!”掌空剑沉吟了片刻才回答。

“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一弹身风飘而去。

翠云峰。

峰峦滴翠,毓秀钟灵,置身其间,俗尘尽消。

这时,峰顶平阳之上,兀立着一个文士装束的接近中年的青衫客,腰恳长剑,仰首云天,大有超尘出出之概。

他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姿态始终不变,他是在等人,还是探幽觅胜?傍着危石虬松,颇具诗情画意。

然而在江湖人的感受中,美景不美,胜境不胜。

现在,已经有人出现,是一个锦衣蒙面人。

青衫客缓缓转身面对锦衣人。

“酸秀才,你很守信!”锦衣蒙面人开了口,听声音年纪并不大,应该是个年轻人。

青衫客赫然就是第二代黑糯,现今的离尘岛主人酸秀才丁浩,五年前他就已打算从此退出江湖,然而残酷的现实迫使他重作冯妇,再次进入了险恶的风涛中,江湖人,有太多的无奈,身不由已。

“嗯!”丁浩冷哼一声,目芒已如锋利的白刃。如果说目芒真能杀人,他现在就已经杀了人,而目不止一次。“你是谁?”

“只是个传话的!”锦衣蒙面人阴声回答。

“好,你说吧!”

“你那宝贝儿子小强受到很好的照顾,这点你尽可放心。当然,你现在还见不到他。”

“绑架一个无知的幼童,你们不怕人神共愤?”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无比的怨毒,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在下只是个传话的。”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麻烦你请黑儒出山。”

丁浩全身的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对方绑架了爱儿小强,竟然是要迫使黑儒出山,这种手段可以说是邪恶卑鄙的极致。他有一股杀人流血的冲动,但他硬忍住了,他的心在滴血,恨毒在心里和着血凝固成形。

“迫使黑儒出山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这不在传活的范围内。”

“发令之人是准?”

“目前是秘密。”

丁浩忍了又忍,他明白用口头是问不出来的,那非得凭本领挖根刨底不可,他有太多的经验,但又不能不问。

“为什么要区区请他出山?”

“因为你是他的传人!”

“不是,区区郑重否认。”

“至少你们同路?”

“黑儒早已归隐,不知所踪。”

“酸秀才,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如果你不想骨肉永远分离,就尽力履行这条件吧,我们会等。”

丁浩眸子里迸出栗人的杀光。

“酸秀才!”锦衣蒙面人已然觉察出丁浩的心意。“你最好冷静些,别打算动武,那对你的小宝贝非常不利。要传的话就这么一句,你估量着办,我们会随时主动跟你联络,在下告辞!”一晃身电闪而逝。

丁浩木在当场,有一种被支解的痛苦。

他本来可以逮住锦衣蒙面人通问口供,但那并非上策,爱子小强在对方手上,鲁莽行事可能会铸成终生之憾,他必须以当年师父所琢磨的忍耐心冷静工夫按照自己原先拟订的计划去做,无边的怨毒只有暂时埋在心底。

忍字心上一把刀,这是“忍”的代价。

人似已僵化,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姐夫,我跑遍了整个北邙在找你!”

“是你……”丁浩从僵化中醒,“宏弟!”

不速而至的赫然是流云刀客余宏。

“姐夫,我在城外听人说发现你的行踪在郊山,便急急追了来,想不到你上了翠云峰,你不是说永远遁迹……”

“发生了意外!”丁浩咬咬牙。

“噢!什么意外?”

“你甥儿小强失踪了!”

“有这种事?”余宏栗叫出声,双眼瞪大。

“就在你离开离尘岛的第三天。”

“这……这怎么可能,岛上的布置可以说固若金汤,别说人,雀鸟也难进出。姐夫,事件的经过……”

“唉!”丁浩喘了口大气,愤愤然地道:“那天下午我跟你文兰姐姐在花园凉亭里小酌,丫头突然来报到处找不到小强,我和你文兰姐大急,发动家中所有的人搜索,搜遍了岛上每寸地就是没影子,最后管家方萍发现渡湖的小舟少了一只,寻到对岸,在小舟里找到字条,说小强已被带走,要我今日此时到翠云峰头见面……”

“什么人干的?”余宏迫不及待地问。

“字条上没具名。”

“姐夫见到了对方?”

“刚才跟对方见了面,是一个锦衣蒙面人,不肯报来路,只说是奉命传活,听声音对方年纪不大。”

“传什么话?”

“说是……要我请黑儒出面,见人放人。”

“黑儒!”余宏瞪了半天眼。“百年来中原道上首屈一指的人物。小弟我在东瀛时便已耳熟他的大名,姐夫跟他……是什么关系?”目光紧盯在丁浩脸上,似乎在期待这一个非常重要的答复。

“关系……其实也不怎么深,只是五年前偶然遇上,蒙他的青睐,对我颇有好感,多接触了几次而已。”丁浩不能说实话,这师门秘辛他必须终生奉守。

“可是……中原道上传言姐夫是他的传人?”

“以讹传讹,根本没有的事。”

“那姐夫打算怎么办?”

“要找黑儒恐怕是难如登天。”

“那……如何救小强呢?”

“尽力而为,设法查出绑架者的来路再看事应事。”

“小弟我誓尽全力,这种手段太以邪恶,该杀!”余宏义愤填膺,激动非凡。

“宏弟,我以为你已经回南方?”

“这……姐夫,我是在东瀛长大的,对中原武林陌生又好奇,蒙大伯收留,要我作齐云庄的继承人,齐云在是南方武林的领袖门户,小弟我……想多历练历练,以免辜负大伯的期望,所以留了下来,已经驰函禀报了。”

“也好!”丁浩点点头。

“对了,姐夫,你知道醉书生其人么?”

“哦!我听说有这么个酒狂好手,没见过,怎样?”

“小弟我倒是跟他碰过头,还受过他一点好处,人的确是相当狂,也相当怪,双方没正式较量过,不知道他的功力深浅,从表面观察,绝非泛泛。姐夫,你以后可能有机会跟他碰面,无妨伸量一下他。”

“呃!”丁浩微微一笑,“我早已没有跟人争长竞短的豪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笑容敛去,沉重之色又上脸,“只要救回小强,再不涉足江湖了。”

“姐夫,酸秀才的大名能让它埋没么?”

“唉!什么大名,想穿了还不是一个‘空’字。”

“我不这么想,人生一世,草逢一春,尤其是江湖人,应该在武林中轰轰烈烈创一番事业,扬名立万!”余宏眉飞色舞,一副自负的样子,“不谈黑儒,至少也要像姐夫一样,在中原道上叱咤风云。”

“我……算什么,一个武林小卒而已!当然,宏弟是新发于硎的利刃,自应大放光芒,有所作为。”

“姐夫过誉了!言传正传,小强是在岛上被人带走,这证明岛上的机关布设已被外人识破。这安全……”

“这个……”丁浩四下里一阵扫瞄,才以极低的声音道:“宏弟,你记住,上岛的水下桩道已经重新整顿过,改为左八右七中六,你以后走时不可踏错,空档之间布了钩网,一失足便难脱身。”

“左八右七中六,小弟记下了!”余宏深深点头。

“宏弟,你落脚何处?”

“不一定,总是几家大客栈,随兴之所至,姐夫呢!”

“我也是一样,不过,我不可能长留洛阳。”

“那……以后如何联络?”

“我会找你,反正流云刀客不是无名之辈。”

“哈!怎能跟姐夫相比。”

“宏弟,我得下山了,你我在一道不太妥当,就此分手,关于小强的下落,我们谁得到线索彼此呼应,别单独采用行动,我判断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很可能是意想不到的巨憨大擘。”想想又道:“宏弟,你听过‘半月教’这名称么?”

“半月教?”余宏皱了皱眉头。“从没听说过,怎样?”

“我也是无意听说,随便问问。”

“半月教……”余宏吐了口气,“好古怪的名称,想来一定是个新门户,或者是个神秘门户,哪儿听来的?”

“是在酒楼中,有酒客提起,不相干,闲话一句。”

“既有人提及,谅来知道的人已经不少,说不定很快就会公开在江湖亮牌子,要了解应该不难。”

“说的也是,宏弟,我走了!”

“姐夫请便,别忘随时联络!”

“好!那我就走了!”

身形一起,如巨鸟般飞掠下峰。

英雄酒店。

龙蛇杂处,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俱全,光顾这里的可能都自命是英雄,当然,其中是会有些真正的英雄。凡是江湖朋友聚集的场所,有其一定的特色,说好听点是豪迈不羁,说难听点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如果你趁过墟,赶过集,参与过庙会,那味道便差不多了,嗓门不大便甭想开口,耳朵不尖就免交谈。

时方近午,酒店里已经座无虚席。

临窗靠门的座头,被一个看似潦倒的书生独占,说他潦倒,桌上的菜可不少,四碗六盘,足够四五个大汉撑饱肚子,这书生喝酒的方式很特别,不用杯不用碗,用的是一个小酒葫芦。喝光了再从坛子里舀了灌。

他,正是名气不小的醉书生。

整间店喧闹得只差没掀翻瓦,但他却怡然自得,保持安静,仿佛座间只有他一个人,夹菜喝酒有板有眼,想来是要维持斯文一脉,配上他那身古里古怪的行头,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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