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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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宫女盈香穿着银灰地素菊纹锦缎罗裙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低头给盈袖和沈遇乐行礼。
盈袖抬了抬手。虚扶了她一下,淡淡地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大宫女抬头,飞快地睃了盈袖一眼,道:“我们殿下给谢夫人和小王爷道恼来着,还请谢夫人和小王爷节哀顺变。”
盈袖微微一笑,颔首道:“多谢皇太孙殿下。”
说完见那大宫女还是不动弹,盈袖有些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大宫女只好说:“是这样的,我们殿下昨天去白塔大狱看了北齐县主,那县主托我们殿下给谢夫人带话,说想见一见谢夫人,有要紧的话说。”
盈袖想起被关在白塔大狱的夏暗香和她的两个婢女,心里还真是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想亲口问问她,自己一家人待她不薄,她为何要使出这样的诡计害她爹娘?
盈袖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那大宫女笑着摇头,“不麻烦。我们殿下说了,北齐县主跟谢夫人姐妹一场,也是缘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盈袖本来是忍着怒气跟这宫女说话,此时见她越来越倨傲,明显是把自己的礼遇当成了懦弱好欺负,心里开始烦躁起来,握了握拳,不接这宫女的话茬,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道:“刚才已经通传过了。谢夫人不知道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盈袖一字一句问道,眯了眯眼,脸色淡了下来,声音却是更加肃穆。
那宫女只好道:“奴婢盈香。”
“你以前就叫这个名字?”盈袖追问道。
“不,奴婢以前名叫柳絮,奴婢被皇太孙收房之后,皇太孙专门给奴婢改名叫盈香。”那宫女不卑不亢地道,脖子挺得更直了。
那宫女是皇太孙元应佳身边刚刚得宠的宫女,皇太孙已经许诺她如果有了身孕,就要封为良娣,在皇太孙的东宫很有地位。
“哪个盈?哪个香?”沈遇乐心里一动,也跟着追问。
盈袖和沈遇乐这样不留情面地追问她的姓名,这宫女心里也有气,硬邦邦地道:“充盈的盈,香气的香。”
盈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恼道:“皇太孙好大的架子!一个奴婢,故意起这个名字,是要给我好看吧?”
中州大陆等级森严,很讲究“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就是要在起名字的时候避开上位者,或者亲戚朋友,贤才大能们的名字。
而奴婢下人之流的名字,更是不能跟主子的名字相冲。
盈袖名字里的两个字,家里的仆役都要避开。
别的人家,如果知事,也会主动避开。
而皇太孙元应佳,跟盈袖和小磊也算比较亲近的亲戚,却给自己收房的奴婢专门取了一个跟自己名字相近的字……
盈袖怎么也不信,皇太孙此举是无意的。
那宫女见盈袖变了脸,吓得扑通一声又给她跪下了,连连磕头道:“谢夫人息怒!谢夫人息怒!奴婢回去就求皇太孙改名!”
还挺有眼力价儿。
盈袖的气消了一些。
她本来也不是性子狭隘,一定要穷追猛打的人。
“嗯,那你记得回去提醒皇太孙给你改名。”盈袖挥手让她出去,自己转头对沈遇乐道:“我要去白塔大狱走一趟,你去不去?”
沈遇乐跃跃欲试:“当然要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盈袖笑着应了,命人备车,又使人跟谢东篱说了一声。
谢东篱抽了空进来,说:“我陪你一起去。”
盈袖巴不得,忙道:“表妹也要去,你自己骑马好不好?”
谢东篱笑着应了。
刚才盛青蒿在外院跟他说了,两天之后,他们就要启程去药王谷。
这两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盈袖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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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颠倒 (加更求推荐票)
盈袖和沈遇乐坐着谢家的马车,身边有谢东篱骑马相随,带着十来个侍卫,一起来到白塔大狱前。
白塔大狱是东元国关押犯过最严重罪行的罪犯的地方。
盈袖上一世,就是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坐在马车里,撂开车帘,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白塔,微微一笑,再也没有了看见这座白塔就惶恐畏缩的心态。
因为师父谢东篱已经将这个心结彻彻底底帮她解开了。
谢东篱下了马,负手等着盈袖和沈遇乐从马车里出来。
“谢副相。”白塔大狱底层看门的狱卒忙过来行礼。
谢东篱目不斜视,眼望着盈袖的方向,漫不经心地问那狱卒:“这两天都有谁来探望过北齐县主和她的两个婢女?”
北齐县主夏暗香和她的两个婢女云秀和云筝是白塔大狱最近半年来关押的罪行最严重的罪犯了。
那狱卒忙道:“昨儿皇太孙殿下来过一趟,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过来探望北齐县主。”
谢东篱点了点头,“都说了些什么?”
谢东篱这个副相主管刑狱,白塔大狱说起来也能算他的属下,当然,不算是直属的属下。
白塔大狱直属的是皇帝陛下。
而这件事跟元亲王,也就是谢东篱的岳父有关,因此那狱卒很爽快地将皇太孙元应佳来探视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道:“……那北齐县主很是委屈。一直哭。皇太孙殿下已经答应要给北齐锦衣卫督主传讯。”
谢东篱听到这里,回头瞥了他一眼,“皇太孙殿下真的这么说?”
“这还有假?又不是小的一个人听到!再说。皇太孙殿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人,那一层牢房里很多人都听见了。”那狱卒忙拱手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谢东篱觉得有些悲哀。
堂堂的一国皇太孙,好像丝毫没有国的概念。
在他心里,东元国的任何事情,都要请示北齐国才算正经吧?
不过转念一想。皇太孙元应佳本来就是由皇后齐雪筠亲手养大的,他要能以东元国为重就有鬼了!
其实这又何苦呢?
元应佳如果能做东元国皇帝,难道还要对北齐国俯首称臣?
谢东篱摇了摇头。真不知道皇后齐雪筠和皇太孙元应佳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真的有“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短视想法?
盈袖和沈遇乐这时走了过来,笑着看向谢东篱。
谢东篱对她们点了点头,对那狱卒道:“我夫人和她表妹跟北齐县主曾经姐妹一场。如今结下生死大仇。要去送她最后一程。”
那狱卒忙点头哈腰道:“谢夫人,这边请。”
盈袖和沈遇乐携手往白塔大狱里面行去。
谢东篱跟在她们身后,也迈步走进去。
夏暗香和云筝、云秀被关押在白塔大狱第三十层的地方。
这里并不是最高层,只是中间偏下的塔层。
盈袖走进去的时候,夏暗香正抱腿坐在墙角,盯着地上的草席发呆。
云秀在她左面的铁笼子里,侧身躺在地上的草席上,一动不动。
云筝则在她右面的铁笼子里。不过和她坐得近,在她们进来之前。云筝似乎正在劝夏暗香什么话。
见盈袖和沈遇乐进来,后面还跟着谢东篱,夏暗香眼前一亮,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冲到铁栅栏前惊喜地道:“姐姐!姐夫!表姐!你们是来看我的吗?”
盈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打量了夏暗香一眼。
夏暗香此时的状况无疑是很糟糕的,头发早就乱成一团,钗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上的衣衫还是那身盈袖命人给她穿上的丫鬟衣衫,脸上都是尘土,鼻尖还有黑灰,双眸哭得红肿,小脸嘟了起来,看上去楚楚可怜。
沈遇乐抱着胳膊看向云秀那边,当没听见夏暗香叫她“表姐”。
虽然她很想还夏暗香一句话:“特么谁是你表姐?我们家从来没有认过你娘张兰莺是司徒家的媳妇!”
谢东篱面色平静,负手立在盈袖身后,目光从右面铁笼子里的云筝面上掠过,落在左面铁笼子里背对着他们躺在地上草席上的云秀身上,不由一怔。
只有盈袖搭理夏暗香,她见夏暗香这幅样子,心里的那股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她叹口气,问道:“皇太孙殿下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所以我来看看你。”
夏暗香双眸紧紧盯着盈袖,眼里又涌出泪水:“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盈袖暗忖,你杀了我爹,难不成我还要叫一声“杀的好”?!何止生你气,还要要你的命呢……
这些话她当然不好说出口,遂微笑着看着夏暗香。
夏暗香等了一会儿,见盈袖还是不说话,只好抹了抹眼泪,又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应该听云秀的主意,让她给爹的屋子里下药,我识人不明,你应该生我的气。但是,我是真心想让沈夫人和爹和好如初的。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应该从一而终,对自己的男人忠贞不渝。我知道沈夫人是想跟爹和好的……”
盈袖皱了皱眉,打断夏暗香的话:“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我看你不必说了。你对我娘做的事,险些毁了她的下半辈子。这个错,绝对不可饶恕。你被判绞刑,也是罪有应得。”
夏暗香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线条分明但又薄又细的双唇颤抖着,慢慢地道:“姐姐,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么?”盈袖有些不耐烦地抱起双臂。“你如果是要后悔、道歉的话,我就不后悔我白来一趟了。”
夏暗香抓着牢房的铁栅栏,咬了咬唇。颤声道:“姐姐,你娘弄死我娘,我也没有怪你,你为什么一定不肯原谅我?”
盈袖几乎被夏暗香的话呛了个跟斗,她眯了双眸,一字一句地道:“凡春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娘弄死你娘?我娘什么时候弄死你娘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夏暗香又红了眼,眼泪滚滚而下:“……姐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我娘……我娘……也是不得已。她对爹一片深情,沈夫人容不下她,我不怪沈夫人!”顿了顿。她又凄楚地道:“姐姐。你还没看出来?沈夫人心里只有爹啊?!我帮她和爹破镜重圆,有什么错呢?!”
盈袖冷笑一声,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两手紧紧握着裙边的丝带,恨声道:“凡春运,你娘张兰莺,是北齐锦衣卫的间者!她为了北齐锦衣卫,危害东元国的利益。才被处于死刑!跟我娘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娘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