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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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去?怎么可能会有傻瓜攀上悬崖峭壁?而且是大雨天?他这么想着,却是突然怔了怔,心情有些动摇。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那一幅画面,仓皇失措地逃离,最终走上那一线的陡壁,整个身子贴着石壁而走,又恐身后有人追来,雨水打湿她整个娇小身子,脚下一滑,然后——
他蓦地随手抄起手边的茶杯了,狠狠摔向墙壁,瓷片飞溅出来,碎裂一地。
他过激的反应,让一干人等都不敢大口喘气,那一段时间,彼此沉默着,周遭的气温仿佛一瞬间结了冰一般寒冷。
最终站出来调节的人,还是老于世故见惯世面的金管家,他淡淡开口。
“王爷,你请息怒,这些兄弟也是不敢放松懈怠,整整一夜没有合过眼,没有喝过一口水,是很辛苦的。”
南烈羲压下胸口的愤怒,转过身去,面色铁青,许久没说一句话。
金管家看了南烈羲一眼,幽幽地说下去,“天已经放晴了,白天更好找,过一会再让兄弟们出去找一遍就是了,也许这回有消息也不一定,王爷不必过度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出事的。”
他说的过度圆滑平静,更显得原本的世故和漠然。
“马上韩王府的人就到了,我的手下自然会去找,你先带他们出去。”南烈羲的嗓音清冷无绪,跟方才勃然大怒的姿态,判若两人。
“是,王爷。”
金管家眼神一转,示意侍卫们先行离开,直到他走出了韩王的庭院,走到大厅内室,他才停下来,神色不耐。
“够了,现在说说,解决掉了没?”
侍卫有些为难,“我们方才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找到。”
金管家面色大变,方才他为他们说话开脱,他以为他们早就完成了任务,在韩王面前不过是合伙演一出戏罢了。这下子,事态变得严重了,超出他的想象。“怎么可能?”
其中一个侍卫叹了口气,韩王要找活人,主子要找死尸,可惜没有一方如愿以偿。他们夹在中间原本就很是为难,忙活了一整夜什么都没找到,居然主子还不信。“我们几乎把整个山头都翻遍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在哪里去了,反正就是一无所获。”
还有一个侍卫面色灰白,突然有些怜悯:“我经过山林的时候,还隐约听到狼嚎声,或许也有被野兽吞吃的可能吧。”
“是有可能,但至少也不可能啃光了,一根骨头都不剩吧。”听了这么久,老人家貌似仁慈的面孔上,却浮现一抹及其诡谲的笑容。他冷冷望向眼前几个高壮的男人,眼底灰暗无光:“你们连一块布料都没见着?”
“如今怎么办?韩王找了自己的人来,那——”侍卫领头人短暂沉默着,终于问了这一句。
金管家满是皱纹的面孔一派肃杀,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吐出来,那其中的决绝味道,异常浓烈。“从韩王府赶来也要几个时辰,你们再给我去利索地找,就算翻遍整个山头,烧掉整个林子,势必赶在韩王手下找到她之前找到。”
绝不,放虎归山,这次一定要,赶尽杀绝。
“找到的话,也别费力埋了,一把火烧掉。”
他表情冰冷,下了最狠毒的命令。
。。。。。。。。
075 琥珀活下来
邹国。
城郊外一个宽敞的院子内,隐秘于一片桃花林之后,约莫四五个房间,中央是一个偌大的花园。花园内,栽种着很多品种的花卉,颜色缤纷。
如今正是五月,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花香萦绕,引来不少蝴蝶,翩翩起舞。
雪白的墙面,灰色屋檐,雕花木栏,悠长走廊,布置古朴庄重,这儿颇有几分古风,宛若世外桃源。虽然比不上皇族府邸,却也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天井下,一个老妇人坐在椅子内,面前摆放着暖炉,上面的器具盛放着汤药,火舌舔着,水开始沸腾,渐渐弥漫着白烟。
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即便满园花香浓郁,似乎也无法掩盖那气味,多少让人有些恶心想吐。
这老妇人却依旧神色自如,宛若她丝毫嗅不到那难闻气味,手中执着一把白色羽扇,轻轻拂动,那火舌愈发炽热滚烫起来。
温暖的光线,铺撒在这老妇人的身上,她一身紫灰色的华服,端庄大方,约莫五十开外的年纪,梳着妇髻,头发早已斑白,银丝闪耀着淡淡光华,却依旧美丽。簪着普通的金钗,面容平和,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眼角唇边,纹路无法逃匿,但她一举手,一抬足,神色从容,整个人显得很大气,宛若不是一般的身份。但细看之下,却又仿佛只是一个一般的妇人。
她缓缓煽动羽扇,望着那舔着药罐子的火光,微微怔了怔,眸光暗沉,不禁暗暗低声咒骂。“这毒药,可真够狠的。”
滚烫的药汁,终于掀动了药罐子的盖子,溢出一些浅黄色的液体,水珠滚落,与火苗想触碰,水火不容地自生自灭,发出滋滋的声响。妇人不急不慢地起身,盖着帕子,将药罐子中的药汁,轻轻倒入手边的瓷碗之内,依旧自顾自,喃喃自语,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看来他已经不耐烦了,索性一次除去,免得后患无穷。”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岁左右,很高,很壮,一看就是学武之人,却不显得过分魁梧。他的身子轮廓粗犷毫不尔雅,但面容却是跟粗人毫不相关。浓眉,细长眼眸微微上挑,带些许戾气,薄唇挺鼻有寒意,刀削般的下颚强而有力,拼凑出一张与俊美无缘的容颜──并不是指他丑陋,他只是不如贵族男子文质彬彬,温煦俊秀,特别是在他习惯了出入都是一身黑衣,而如今匆匆赶来,手里扶着一柄利剑,黑发散乱在肩头,因为走动的关系,左边脸上的残缺,隐约拂动。
老妇人默默端着药碗,一步步,走向屋子,看着尾随其后的楚炎,笑了笑,算是抚慰。“小子,这一回,辛苦你了。”
楚炎的神色依旧凝重,这两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狭长眼眸下是一片黑晕,显得憔悴极了。若不是今日老妇人吩咐他去休息,他也不敢离开,不过睡得并不踏实,所以他匆匆睡了一觉又赶了回来。“这都是我该做的。”
老妇人没有看他,独自走入房内,低低喟叹一声:“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今日天气这么好,也该醒来了。”
“冷大夫走了吗?”楚炎站在门口,屋内很安静,他淡淡问了句,却没有踏入其中。
妇人将碗放置在圆桌上,扶着桌檐坐了下来,“我让丫鬟带他先去吃点东西。”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看得出来是女子的闺房,这是妇人两年前就派人布置的,每日都派人来打扫,光线明亮,家具整齐,称不上奢华,却是让人看着很舒服。
柔软的铺着被褥的床上,粉色帐幔垂到地上,清风吹动,隐约看得到那后面的纤细身影,一个少女,安静地平躺着,宛若还陷入在梦中。
“这一次,多亏了楚炎你了,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可就见不到她了。”老妇人挑眉,瞥向门边的年轻男人,神情感慨,不胜唏嘘。
“是楚炎无能,如果再早一点找到秀姑,早一点了解了实情,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而她……已经是这样模样。”楚炎满心自责,始终没有走入屋子,仿佛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他潜入韩王府,因为这里的食客人脉最多,整整一年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他没料到,那个人,早已经走入他的生命之中,甚至,就在他咫尺之间。
这大半个月,他总算找到一条有力的线索,一发现当事人秀姑居然还活在人间,他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立即从塞外赶回京城,却得知一个消息,她已经跟着韩王去了幽兰山庄。
他当下就调转方向,急着赶赴幽兰山庄,潜入庄内却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只能就近寻找,走入那幽深的山林,天色渐黑,雨势越大,他原本就快要放弃,直到——他踩到一块被雨水浸湿的帕子。
上面绣着莲花纹样,原本柔软好看,如今却凄惨地躺在泥淖之中。他俯下身子,拾起来,那上面的淡淡血色,却让他猝然皱紧眉头,往一旁望去,这山坡之上很显然有脚印滑落的痕迹。
他曾经记得那个少女,用这块手帕,替他擦拭脸上雨水,一点也没有被他丑陋的疤痕吓坏,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好安稳,也好温暖,就像是四月的阳光和春风。
五指一收,他紧紧收住那帕子,在夜色苍茫的恶劣天气,冲向坡地,等看清楚那坡地下的光景,不禁呼吸一滞。
那厚实的落叶之上,躺着一个少女,瓢泼雨势密密交织,飘落山谷底下,那娇小身躯之上。
他微微怔了怔,不敢置信,这是真实的。胡乱地抹了把脸,再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却还是存在,而且,更加清晰了。
那个少女,一身柔软娇美的纱裙,躺在崎岖乱石与落叶堆之中,以极不协调的姿势仰卧其间,双腿从纱裙上露出,白皙的腿上尽是道道细小的血痕,似乎是奔跑之间被野草还是藤蔓割伤的痕迹。
她不若往日光鲜亮丽,长发凌乱,覆住巴掌大的小脸,面色惨白,毫无动静,仿佛熟睡,让雨水打得浑身湿透也不知道要去躲雨——
她一定是失足从坡上摔下去,受了伤。
她似乎半睁着眼眸,长睫毛上挂着雨珠,他以为她还睁着眼看着自己,猝然有些心疼。她身下一洼血红,混着雨水,色泽已淡,但他却清晰地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气。
她口鼻之上,原本粘稠的血水,如今被雨水带走,只剩下那眼角淡淡的红,刺伤了楚炎的眼眸。
那是,一道血泪。
跟胭脂一般,朱砂一般,凝结在她眼角,其实颜色已经很浅,但烙印在楚炎的眼眸内,那颜色红得浓郁,化不开,冲不散。
“你千万别动。”楚炎一口苦涩,面色仓惶,嘱咐她一句。猝然走到她的身边,蓄足了力道,聚齐一道真气,想要为她愈伤,但是当他将其击入她体内,真气却分散碎开,像是被雨水熄灭一般,无声无息,邮箱是如天际的烟花绽放,瞬间绚烂,又消失无踪。
他愣住了,望着自己的手掌,贴住她脖颈的脉搏,她的气息很浅很浅,浅的几乎就快要消失。她半睁着眼,也并不是因为她看得到自己,而是,她早已失去任何一个动作的力气。
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是嫁给了本朝最有权势的韩王,一辈子都可以享用荣华富贵吗?好好的在山庄散心过好日子,为什么会跌落在深山老林,这样无知无觉狼狈不堪读躺在坡底?
楚炎不敢迟疑,替她点上止血穴道,生怕她摔碎了手脚筋骨,不敢妄自把她抱起来,他又检查了一番,才发觉致命的不是她摔下,还好这里是厚厚的落叶,她不过是擦伤,致命的原因是——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她的粉唇,不知道是因为雨水带来的寒意还是其他关系,渐渐发紫发青,雨水冲刷着她领口上脖颈上的银色精巧富贵锁,偶尔传来铃铛波动的细微声响,宛若她还活着一般。
他痛苦的闭上眼眸,几天前,她还在庭院拨动着一枝桃花,笑靥如花,明媚动人,那个她,跟这个几乎失去生命的女子,是一个人吗?
他轻轻落下她的裙摆,遮盖她满是伤痕的小腿,她身上的伤痕太多,他来不及细看检查,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破败的娃娃,是被主人遗弃在这山林,再也不要。她是在何等的剧痛之中,缓缓流逝了一分一毫的力气,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