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1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的手指因为贵族关系,养尊处优,纤细白皙,看上去就是拨的一手好琴弦的丽质天生,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是啊……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少女愣了愣,嘴角的笑意闪过一抹诡谲的颜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明艳色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不一定是真的。”
轩辕睿负手而立,她就在自己面前,面目清晰,但不知为何,他眼底的少女,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居然,有那样一刻间,觉得她好辛苦。
这样的情绪,万分不该有。
觉得被迫洗清所有痛苦的记忆,茫茫然然无忧无虑活在人世间的她,辛苦极了。但太医说过,决不能轻易触及她空白的那段记忆,否则,她可能崩溃疯掉。
那么,他到底从何而知,她离开的半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受到南烈羲的折磨,不堪忍受而离开吗?因为被南烈羲的手下追赶逼迫,所以在途中,发生了意外?
他记得,曾经劝诫她背叛南烈羲,过来他身边,当下的她的眼神复杂,心情莫名纠结,他是看在眼底的。
毕竟,南烈羲这个男人,心狠手辣,任何人的叛离,都会换来异常惨重的代价。
她为何要离开南烈羲?
会……因为他吗?
难道,是因为他吗?
“轩辕睿。”她突然的一声轻轻呼唤,却蓦地打破了轩辕睿的径自揣摩沉思,他挑眉看她,她却是回以一笑。
她灿烂俏皮的表情,透露出她的无心,她不过是在念念他的名字,熟悉一下而已。
他却无言以对。
要念出她的名字,他很为难,比她这么轻松惬意地呼唤他,要来的为难许多。
“好了,先洗个澡吧…。。”他的神色一柔,卸下了方才沉重的过往和情绪,如今面对她,面对没有任何记忆的她,他只觉得整个人,也像是重生一般。
他们之间,就像是一首曲子,才刚刚开始,起了头,却不得不被迫中断,听不到结局如何。
如今,总算可以继续下去。
这样的奇迹,虽然有些遗憾,有些出乎意外,但他却并不厌恶。
毕竟他无法隐瞒自己,看到她站在南烈羲的身边,他的心,有些不好过。
他也曾经迷惑,那是否,就是嫉妒的毒药,在心口里,慢慢蔓延,游离,燃烧每一寸肌肤和血脉,让他无法继续袖手旁观。
“你不会马上就走吧。”琥珀的眼底满是美丽微光,像是无数细小的宝石,闪闪发光,她对他依赖太重太重,几乎无法忍耐他的长时间离开。她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应该,垂着眼眸,却又无法隐瞒不说:“你要等我……”
即使,那语气算不上是女子的娇嗔撒娇,但带着天生而来的淡淡稚嫩嗓音,柔和美妙,不是天籁之音,却有种迷惑人心的意味。
他点头,算是答应,转过身去,听到细碎脚步声,走去那屏风之后。
轩辕睿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回过头去,不禁微微怔了怔。
那书画屏风,不过一张薄纸遮挡,在阳光下,似乎无法遮盖她周身剪影。
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白嫩的肩头,她弯下身子,趴在木桶边沿,衣袖拉高到纤细手臂,双手探入温热水下,波动水纹,黑发挡住她的鬓角,只露出一小片侧脸。
轩辕睿微微眯起清亮眼眸,视线中的少女,长睫毛垂着,眼神无人看得清,她望着那水面浮动,看着自己的倒影,双手缓缓波动着清水,似乎在探索者水温。到最后,越来越慢,双手索性就扎在水下,一动不动,身子也趴在木桶旁,无力地发着呆,一点也不动弹了。
她在想什么?
那是他无法走进去的世界。
轩辕睿终于走出去了,门口被合上的声响,落入琥珀的耳边,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沉默,宛若依旧神游天外。
琥珀安静地凝视着水中的倒影,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望着水面上的少女,望着那个跟自己拥有同样面貌的女子,缓缓的,幽幽地,抬起眼眸,抬起手臂,那晶莹水滴整颗整颗落下,将那水面上的倒影,全部打碎。
过去的上官琥珀,请你暂时离开吧,因为你,无法战胜整个世界。
她的眼底,蓦地覆上满满的哀愁,她沉默了许久,耳边似乎听到暗潮汹涌,那是一场异常盛大疯狂的暴风雨,将她心底的那个渺小自我,最终吞噬淹没。
她终将走入那幽沉大海,潮水漫上她的白净玉足,她一个人越走越远,冰冷的海水漫上她的白嫩脚踝,然后,翻滚在她的腰际,继而,是胸前,是脖颈,最后……到了她的唇边,在她口鼻处汹涌肆意,带走她的所有呼吸,她一闭眼,任由整个身子,沉下去。
在海底,她张开眼睛,就在她已经快要沉入海底的时候,她却蓦地张开双臂,宛若鱼儿一般,气定神闲游上去——
那张白皙小脸,猝然冲出水面束缚,琥珀双手抹了抹脸,洗去一身尘土疲惫,安静地依靠在木桶边。
她将手边白色布料,轻轻擦拭过自己的白玉一般光滑细致的肌肤,如果忘却一切回忆,是否就轻松过活了呢?
她的视线,停在这个屋子某一个角落,然后,漠然的表情上有了及其细微的生动。
她,微弱的笑了。
她,不想看到自己逃脱,她面对再凶狠残酷的野兽,这回,也要正面迎战。
轩辕睿,我们都半年没见了吧,你知不知道,这半年对我而言,漫长的几乎像是十年呢?她闭上眼去,眼前瞬间浮现,那一夜,轩辕睿看到她,看清楚她的脸,那一向冷静沉着应对的俊颜上,居然也会出现的一抹——疼惜。
看到她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居然也会同情怜悯吗?就好似看到因为实力悬殊而被迫沦为野兽猎物的动物,他也会皱皱眉头,觉得可怜可惜吗?
真是个笑话。
他拥抱自己的那一瞬,呼唤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的情绪,藏在内心最深处,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那不是被触动,被感化,而是——暗暗的亢奋。
他的默认,又让自己,离按部就班的计划,向前走了一步。
琥珀想到这里,眸光一灭,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整个人从木桶之中起身,从屏风上拉扯下白色里衣,套上纤细玲珑的娇躯。
就用这个别院,试图困住她吗?她这么想着,歪着头,轻轻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嘴角轻扬,隐约可见笑容弧度,那女子娇美的气质,愈发强烈。
她让冷大夫找了不少药材,最终选出一味清蒌子,服下两个月时间,每天早晚不断,最终让自己的脉搏,从表面看来,有些不清不楚的异样。
看起来,像极了神志不清,心绪紊乱之症。
否则,如何骗过看似温和,实则精明的睿王爷?!她不下点重本,怎么赢得了轩辕睿,这一场仗道路曲折,她可是怕极了要亏本呢……
因为,她一无所有,已经没有可以输掉的东西了。
她曾经不懂伪装,厌恶伪善,直接单纯的像是一片天际的浮云,但如今,她可要步步小心,谨慎行事。
她低下头,望着胸襟之下,那一个细小伤口,她的指腹轻柔拂过,那里只剩下一小片伤痕,伤口早已愈合,但不知为何,她的手触碰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那里,微微的疼。
曾经,那一只箭,从背后贯穿入体,血花绽放在胸前。
就当是,那个时候,上官琥珀就死在箭下了吧。
轩辕睿救了自己一回,也杀了自己一次,他们两人,就算扯平了,两讫了,互不相欠。
她接下来要讨的,是他的无情无义。
还有——轩辕淙,轩辕睿是你最得意最看重的儿子,不是怕我纠缠他吗?不是怕我勾引他吗?不是怕我毁掉他吗?
我也好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无心无情,是否连人的感情,都可以计算,可以谋略,可以控制呢。
她眼神一沉,双手一扯,拉紧胸前白色衣襟,方才身上的暖意,刺激了血脉的流通,让她的脸庞上浮现些许妩媚的红晕。
五日之后。
轩辕睿从一顶轻轿之内停下,他的脚步才走到庭院门口,已然听到了一连串笑声。那笑声,不矫揉造作,很洒脱,很开怀。
他,突然有些沉迷。
循着那笑声,他望向不远方,视线胶结在那个身影上,她并未换上麻烦的女子裙衫,依旧做少年的打扮,今天换了套浅紫色白绣的软袍子,头系紫色发带,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神采奕奕。
她正坐在秋千上,衣袍盈动,跟身边的丫鬟说话,也不知说着什么,如今神采飞扬,笑声不断。
轩辕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地望着她,在她的身上,他找寻不到一分寂寞孤单的阴影。
整幅画面,都平和,温暖。
“小少爷你这些故事都从哪里听来的?”一个方脸的丫鬟总算憋不住了,捂着嘴儿,嘻嘻笑着。
琥珀虽然让丫鬟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却不曾过分亲密,加上一直穿着男装,面容又是宜男宜女的精致细腻,所以这六天来,两个丫鬟倒也没有察觉她身上的古怪。
丫鬟在身边好几天也没发觉自己是女儿身,看来,轩辕睿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在意。否则,无心之人,怎么会看到她细小的耳洞?虽然是一句万分寻常的话语,却提醒自己,不可大意。
琥珀闻言,淡淡一笑,神色自然:“天桥上有个说书人,他走遍很多国家,常常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好多人都去听,你们不知道吗?”
这一番话,琥珀说的确实实情,她不爱枯燥乏味的书籍,却热爱听说书,方才百无聊赖说的故事,却是自己听过数百个之一。
“什么故事,也说来我听听。”轩辕睿大步走到她们面前,笑着开了口,俊扬的男子棱角,没有跋扈阴沉味道,光明正大,一身端正,所以在女子的眼光看来,更是可以依靠的良人模样。
“王爷——”
两个丫鬟因为听故事太过入迷,居然发现错过了主子的到来,直到那俊长身影闪过眼前,她们才蓦地愣了愣,忙不迭朝着轩辕睿低头行礼,但这个称谓,却让坐在秋千上的紫衣少年,几乎要踉跄了一下。
“下去吧。”轩辕睿下巴一点,丫鬟们低头,慢慢离开。
她,在沉默。
轩辕睿,也一同没说话,只是扶着秋千架,坐在她身边空白的位置。不曾出手晃动摇曳,只是两个人坐在一道,过了半响,他才侧过俊颜,仔细凝视她眉眼之处的细微更改,她安安静静在别院过活,像是身处鸟巢的小雀,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个何等样的世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等样的身份。
主动打破沉默的人是她,其实,或许是他在等待她第一个开口。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少女的眼底,尽是懊恼,还有一些复杂的难以辩驳的情绪,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悲。
“现在知道,也不晚。”他的眉宇之间,闪过一抹从容笑意,似乎这个丫鬟的疏忽,并不让他觉得坏事的突如其来,他全部接受,也不欺骗她,这一切,不过是任其自然。
她听着,却又沉默不语了。她脸上再无任何笑容,方才璀璨的光华,也消失一大半,如今整张小脸有些茫然若失的无措。
“我以为,你……”她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刚刚得到的事实,几乎让她错过了什么。
“王爷也是人,不是吗?”他莞尔,气质不凡。说话的态度,却异常鲜明,没有不置可否的推脱,也没有一分毫不耐烦的情绪,他对待她,总是很有耐性。
她眉头一蹙,万般黯然在那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