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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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纳九爷转身奔了二进院子,相有豹却是朝着正打算出门抓药的纳兰低声叫道:“师妹,你再多抓一副药!甭去同仁堂,寻那些个小一些的药房,野药摊子也成。。。。。。”
几乎是凑到了纳兰的耳边,相有豹一口气说出了二十来味药名,这才朝着已经开始低声复述着药名的纳兰说道:“师妹你可记住了,每家药房和药摊上你只能买一样,可千万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买!”
轻轻咬着嘴唇,纳兰顺从地点了点头:“那我还得跟水先生告个假,这几天就不去水先生家里伺候他做学问了!你也小心着些,听说定福庄那地方的鸡瘟挺吓人的,你可别马马虎虎的。。。。。。”
朝着纳兰露出个坦然的笑脸,相有豹一拍厚实的胸脯:“就你师哥这身板,别说是鸡瘟,那就是吃了二斤耗子药,也不过就是放个屁。。。。。。。。哎唷。。。。。。。”
不闪不避地挨了纳兰踹过来的一脚,相有豹借势几步跨出了门外,径直朝着火正门附近一处骡马行走去,花钱雇了头走骡,径直奔了定福庄。
定福庄这地方,打从骨子里就多少透着些许的邪行。从满清那会儿开始,皇宫大内里不少老死宫中的太监,全都是搭到定福庄周遭地界,把入宫净身时割下来的玩意再给缝上,这才算是全须全尾的入土为安,也求来世还能托生成个囫囵人,免得再遭今生的罪过。
可皇宫大内里,眼看着是金碧辉煌、贵气盈门,骨子里却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混迹其间,有时候多看了一眼不该看的,多说了半句不当说的,一条小命也就从此了账。
更有那倒霉悲催的,仗着皇宫大内里自己伺候着的主子宠爱,下棋的时候多嘴说了句——奴才杀老佛爷这匹马,换回来的就是慈禧太后老佛爷赏的一句话——我杀你一家!
像是这种冤死、屈死、莫名死的太监,能有人搭出来用一领破席子裹了入土,那都算是有人可怜的主儿。更多的就是随便找个坑朝里一扔,撒两把浮土枯枝应付了事。不出半宿的功夫,那刚扔进坑里的尸首就是狼吃狗叼的下场。
天长月久的,就有人传说在定福庄一带夜夜都能听见有人哭叫。那声音听着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活脱脱的就是那些个在皇宫里的太监才有的嗓门!
这一传十、十传百,直到那大清国倒了灶断了香烟,定福庄有太监冤魂出现的故事,却还是口口相传,甚至是越传越邪乎!
就像是这回定福庄一带闹鸡瘟,就很有些人传说这是那些个屈死的太监缺了香烟、血食,这些个绝了后裔的孤魂野鬼才会自己动手把那些个鸡鸭弄死来享用!
有了这说法,为求个平安也好,为图个干净也罢,那些家里头瘟死了鸡鸭的人家,全都把瘟死的鸡鸭集中扔到了一个老坟坑里。有些心里头害怕的人,甚至还在那老坟坑前面点了些许香烛,也算是个祭奠的意思。
都不必打听,循着那股子夹杂着香烟味道的恶臭,相有豹异常轻松地找到了那个差不多快要扔满了瘟死鸡鸭的老坟坑。
用一块干净大手巾蒙住了口鼻,相有豹远远地把那头走骡拴在了一棵枯树下,这才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个小巧的麂皮口袋,掏出来一颗散发着麝香雄黄味道的小药丸扔进了自己嘴里。
火正门徒在野外寻找合适驯养的斗兽时,钻山越岭是家常便饭,穷山恶水的地方更是司空见惯。而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稍微一个不留神,那些数百年积累的枯枝败叶、动物尸体沤烂后形成的瘴气便能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在身上备着能驱瘴辟瘟的药丸,也就成了每个在外面行走的火正门徒必然的习惯。
只有半颗蚕豆大小的药丸一入口,相有豹顿时觉得精神一振,原本充斥在鼻子里的那股混合着香烛味道的腐臭气味顿时消散了不少,甚至连那些绕着老坟坑飞舞着的绿头苍蝇,也远远地避开了相有豹。
随手从身边的枯树上折了根树枝,相有豹正打算凑近那老坟坑翻弄那些瘟死的鸡鸭,身后却猛地传来了个沙哑的声音:“嘿。。。。。。。说你呢,嘬死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人躲都躲不及的地方,你个外路人倒是朝着前面凑?”
第六十二章 祛瘟神通(下)
第六十二章 祛瘟神通(下)
转过头去,相有豹上下打量着身后不远处出声吆喝的那半老男人,扬声叫道:“您是定福庄里的住家?”
穿着件破旧翻花的陈旧夹袄,腿上套着条补丁摞着补丁的黑布老棉裤,腰里头还扎着根牵丝绊线的腰带,那朝着相有豹出声吆喝的半老男人举了举手里头提着的个破麻袋,哑着嗓门吆喝道:“左近方圆五十里,也就定福庄闹鸡瘟!不是定福庄的住家,谁还乐意朝着这老坟坑面前凑?”
一边说着,那半老男人一边走到了老坟坑旁边,把提在手中的破麻袋扔到了地上,这才上下打量着相有豹说道:“倒是你。。。。。。一个外路人,跑这老坟坑来干啥?这鸡瘟可厉害,闹不好就过人!庄子里好几家都出了病人,你这可是给自己招灾呢?!”
扔了手里头的枯枝,相有豹朝着那半老男人略一抱拳:“劳您关照,我这也是家里头有些个不好开口的事儿,这才要寻些得了瘟病的鸡鸭。有得罪的地方,您多包涵!”
很有些狐疑地转悠着眼珠子,那半老男人犹豫片刻,却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相有豹大叫起来:“你这是要。。。。。。散瘟?!这可是缺大德的事儿!”
几乎是不由分说地,那半老汉子几乎是合身扑到了相有豹面前,伸出双手一把保住了猝不及防的相有豹,扯着嗓门叫嚷起来:“快来人啊。。。。。。这儿有人要散瘟啊!庄子里的老少爷们,快来。。。。。。”
还没等相有豹回过神来,不远处的野地里,几个手里头捧着香烛纸钱来老坟坑烧香拜祭的定福庄住家已然听到了那半老男人的叫喊,纷纷叫嚷着朝老坟坑冲了过来:“老福叔,可千万别撒手!”
“逮住了这家伙,可不能叫他跑了!”
“回庄子叫人去!多叫几个人来,有黄表纸、老铜钱也都踅摸些来,好镇住这散瘟的邪门路数!”
“没准咱们庄子上的鸡瘟,就是这家伙给散的!”
叫嚷声中,几个朝着老坟坑走来的定福庄住家已然兵分两路,一个腿脚快些的径直跑回定福庄叫人,另外四五个壮棒汉子却是放下了手里头捧着的香烛纸钱,从地上抄起几块石头径直朝着相有豹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被那半老男人抱得死死的相有豹也挣扎不开。真要是使上火正门里那些功架来崩开搂住了自己身子的两条胳膊,却又怕伤了那半老男人。无可奈何之下,相有豹也只能朝着那不管不顾抱住了自己的半老汉子苦笑着叫道:“您这是干什么。。。。。。您先撒手,有啥话,您先撒手了咱们再说?”
两条胳膊铁箍般地锁住了相有豹的身子,那被人叫做老福叔的半老男人重重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叫嚷道:“不撒手!说啥也不撒手!散瘟这么缺德的事儿你都敢做下,你知道这得坑死多少人?!”
眼瞅着那几个手里握着石块的壮棒汉子越冲越近,相有豹微微叹了口气,身子猛地一拧一缩,两条胳膊也高高抬起来一抽,一个漂亮的霸王卸甲,整个人泥鳅般地从衣裳里脱了出来。
怀里头死死抱住的人猛地甩掉衣裳跳了出去,老福叔一股子气力骤然没了去处,抱着怀里那件衣裳一个趔趄,好悬一脑袋杵进了那扔满了瘟死鸡鸭的老坟坑里。
伸出两只巴掌,相有豹一把扶住了踉踉跄跄的老福叔,借势闪到了老福叔的身后,刻意放开了嗓门朝着老福叔吆喝道:“您可加小心!这要是真摔下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狠狠喘了几口气,老福叔好歹算是定住了心神,心有余悸地瞅着身边那个老坟坑叫道:“不用你假好心!散瘟这么缺德的事儿你都做得出来。。。。。。你这辈子生儿子没**!下辈子生出来没天灵盖!”
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相有豹不着痕迹地拽着老福叔挡住了自己半个身子,朝着那几个冲到了老福叔跟前、手里头攥着石块、朝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壮棒汉子摇头叹道:“各位爷们,您几位这就打算不问个青红皂白的上手揍我一顿狠的?那就是菜市口砍头的时候,监斩官还能容死囚喊一嗓子冤枉不是?我这儿动问一句——这散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右晃悠着身子,老福叔一边想要挣脱出相有豹的掌控,一边扯开嗓门破口大骂:“还在这儿装蒜?!四九城周遭十里八乡,是个孩子都能知道散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还想着装傻充愣?!”
估摸着那几个壮棒汉子还不是自己对手,相有豹索性乐的大方地放开了老福叔:“我刚从关外来北平城,这还没俩月光景呢!这北平城里有啥讲究,我是真不知道。。。。。。”
气哼哼地打量着相有豹那一脸坦然的模样,老福叔依旧是没好气地哼道:“外乡人?那就是外乡人不懂规矩,总该懂得死活吧?!没事儿要从这老坟坑里取瘟死的鸡鸭,你还能干出来啥好事?”
张了张嘴巴,相有豹转悠着眼珠子,吭哧着朝老福叔应道:“这不是。。。。。。这瘟死的鸡鸭。。。。。。”
眼看着相有豹吞吞吐吐的犹豫模样,老福叔更是一蹦老高,把从相有豹身上撕扯下来的衣裳朝着地上一摔,指着相有豹的鼻子叫骂起来:“编不出瞎话了不是?说,你想上哪儿散瘟?定福庄的鸡瘟病,是不是你散出来的?!”
一眼看着从衣裳里甩出来的那个麂皮口袋,相有豹顿时扯开了嗓门叫嚷起来:“您这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刚听说了定福庄闹鸡瘟,我这啥都没顾上就赶紧从四九城里赶过来祛瘟,怎么到您这儿,倒成了我是来散瘟的了?!”
也不等老福叔开口,相有豹伸手一指那掉落在地上的麂皮口袋,扯着嗓门吆喝道:“这老坟坑里堆了这么多瘟死的鸡鸭,你们倒还敢朝着跟前凑?赶紧把我那药口袋里的药每人含上一丸,要不然。。。。。。回头染上病了可别怨我!”
张大了嘴巴,相有豹让近在咫尺的老福叔看清了自己含在嘴里的药丸,这才接茬朝着愣怔在自己面前的老福叔说道:“您老在四九城里常来常往的,听说过火正门的字号么?我是火正门里学徒,奉掌门人纳九爷的令来定福庄祛瘟!您老仔细想想看,我火正门里专门就是调教各路飞禽走兽,最忌讳的就是这飞禽走兽犯的瘟病,怎么还能做出来您说的那。。。。。。散瘟?”
眨巴着有些昏黄的眼睛,老福叔将信将疑地捡起了地上那麂皮口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扭头盯着相有豹说道:“倒是听说过四九城里有火正门这字号,也还真是伺候各路飞禽走兽的!不过这药。。。。。。。”
壮着胆子,老福叔从麂皮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药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再凑到鼻尖上用力闻了闻,这才像是下了多大狠心一般将那药丸放进了口中。
药丸才一入口,老福叔的眼睛顿时一亮,脱口朝着几个面带担心神色的壮棒汉子叫道:“这药。。。。。。还真灵验!含着这药就闻不着这些瘟死的鸡鸭臭味,脑子里也清楚不少!”
也不必老福叔再多说些什么,那几个手里头抓着石块的壮棒汉子顿时拥到了老福叔身边,争先恐后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