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门-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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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静修半个时辰,修为便可恢复三成。”那日的口音中还带着沉重的西北味道,“我自去些许,你在这里若是不出洞**,便很安全。”
老夫子苦笑一声,“你”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一开始便隐伏在文峰镇中,可是最后的解局之人,却是日一脉。他虽然欣慰自己夫子道做得很好,但此时老夫子还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苦涩。
“老夫子,你我双肩所负仅是互有轻重而已。”那日笑了笑,似是猜到了老夫子心中所想,“现在便该是我日出面之时了。”
老夫子迟疑了一下,“日,请问此局何解?”
“解局?”那日的笑容有些落寞,“莫非夫子真以为此局是你我可解的么?”
老夫子不由得也是自嘲一笑,夫子道在文峰镇潜忍了那么久,可是他对文峰镇的秘密,仍然还是代代传承下来的那些,对于这个布局的前因后果,他并没有深知多少,或许在岁月的长河之中,有些东西已被渐渐的忽视和遗忘,“日下步如何进行?”
那日的目光向着洞**外看去,“一切都还只刚刚开始,夫子,这局已不再是当年的那局了”他慢慢转身,快要走入通道中之时,那日忽然肩头一抖,“老夫子,还不施术?”随着他的一声暴喝,那枚日之术的法器,腾空而起,一团光亮凭空闪现,青木小鼎便仿佛一滴水在阳光下分散开来,细细幽幽的点点亮光四下飞射,一道道银色的光轨形成了一幅由线条组成的山河社稷图。
老夫子还没有动,一声冷笑却从幽深的地道中传来,“八百里秦川?我竟不知日一脉何时修习了夫子道的心法,只是可惜,夫子道文功的意境秘诀虽然玄奥无比,但你却选错了心法,须知天下间尽数牵扯到地脉之气的法诀,俱都在我门下所控之内”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整个地下的通道内,响起一阵轻啸之声,厚重的土壁上,沙尘簌簌而落,一道神秘而又恐怖的力量,从洞壁中从黄土中,狂涌而出,无形无影无踪。只是那日祭出的青木方鼎所化的银光山河社稷图,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你这不是夫子道的文功!”那声音微惊,被他称为“八百里秦川”的山河图,的确是突然间没了踪影,但那道图形却仿佛某种奇怪的波纹一般,穿越了厚厚的黄土,在文峰镇的某一条街道上的某一个墙角,无声的喷射而出。八百里秦川的印记,很是牢固的从地下冲带了地面。
“呵呵,日一脉,还有我夫子道”老夫子终于站了起来,“既然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为什么你却没有想过,文峰镇中你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了呢?”
老夫子淡淡的说着,向前行了几步,夫子道的心法变幻莫测,此刻的老夫子看起来,空灵深远,一种不同于那日,来自道门之中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出来,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却似乎任何人都不能轻视他,夫子道心法有着无限种可能,“这位方术门下,却不知你是哪一脉呢?”
“啪”的一声轻响,日之术的那枚青木鼎落在了地上,上面几道清晰可见的裂纹,那日的脸色未变,眼角微不可查的**了一下,过来一会儿,他忽然松了口气,“他走了,想不到果然是方术一脉,可是十打方术之中,日、风角、七政,却似乎并无哪一门可以操控地脉之气的”
“嗯!”老夫子也跟着松了下来,他与那日的配合无间,但两人实际的状况却还是没有改观。那人若是留下来,也许只需轻轻一击,便可以将他和日永远的埋葬在这地下洞**之内。老夫子的眉毛皱了皱,“日,那八百里秦川图你送往了何处?”不知为何,他的语气竟显得有些生硬起来。
那日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夫子明知故问,如今的文峰镇中,除了那个姑娘外,还有谁能引导局势的展”看到老夫子的面色微变,日老农般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她能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夫子的教导么?”
八十一、传承(下)()
老夫子阴沉的扫了一眼日,没有接口。是的,那日说的没错,那个女孩子还有沈郎,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己确实在有意无意的点醒着他们,文峰镇的隐乱根源何在。同时不可否认的是,老夫子有着自己的私心,沈郎看上去飞扬跳脱,可却更适合传承夫子道,所以那个心智更加坚强的女孩子,便成了他的选择。
“她非短命之相。”看着老夫子阴晴不定的脸色,那日忽然有些诡秘的笑了笑,“她生机无限,且命宫刚启,而且,这是宿命。”日之术乃是十大方术之一,他的断言,似乎没有怀疑的地方。
轻风伴着细雨,入秋之后的天气,无论江南还是西北,愁绪依然。沈文起关上院门后,便坐在了他一直在坐的位置上。在这个西北的大院里,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坐在那里的,但是今夜似乎不同。
沈知非自从思月离开后,便孤独的坐了堂屋中,仿佛便如文峰镇外,那厚重的黄土一般。院子里风起叶飘,堂屋的门上悬挂这一块门帘,此刻那门帘半卷着,一根细绳上吊了个黄铜的钩子,卷起来的门帘便被这铜钩挂着。
沈文起看着那门帘,看着门帘后的族长沈知非,忽然觉得那门帘有些奇怪。风势不算大,但足以卷起落叶,可是那门帘却在风中丝毫也不见飘动。沈文起怔怔的看着,脑子里有些迷乱起来。
“文起”沈知非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沈文起的遐思,他慌忙应了一声,同时站起身来。堂屋内的沈知非抬起头来,沈文起不由得又是一怔,他从未在自己族长的脸上,看到如此沉重如此肃穆的表情,即便是思月的弟弟章同祖考上了大学,而东祠依然后继无人时,沈知非也没有那么慎重过。
站在堂屋的门口,沈文起双手下垂,躬身静立,可是心神竟又不可控制的落在那卷起的门帘上,他下意识的眼角的余光便扫了过去,然后惊讶的现,那门帘已不是平日里挂着那块藏青色的粗布,而在不知何时,换成了仿佛是由片片某种飞禽的羽毛串成的帘子。沈文起鼻子抽了抽,一股乡下人都很熟悉的味道传来,那帘子是用鸡毛串成的。
就在这恍惚的瞬间,沈文起没有看到沈知非的面色变化,“文起,你去跟着思月”
沈文起惊了一下,但他马上醒悟过来,“族长,莫非思月有什么危险?”这是他理所当然的反应。此刻的文峰镇中风云暗涌,虽然思月方才的举动,对族长大有冒犯之意,但是不管怎么说,思月都还是东祠的人,而且以思月的性子,既然她怀疑章同祖的死另有别情,便保不准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沈知非微微眯起了双眼,叹了口气,“思月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然后说道,“文起,莫要被人觉了才好。”
沈文起心神激荡,禁不住一挺胸膛,“是,我会暗中护着思月的,断不让西祠有所口舌,只是,族长,莫非西祠当真别有用心?”
沈知非眼中历芒一闪,沈文起顿时心中一寒,垂下头来,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也知道思月的举动会给她自己带来多大的凶险,东西两祠之间的矛盾,此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自从章同祖考上大学后,双方积累起来的怨气,也是不得不爆了。东祠人最无法忍受的便是,西祠对文峰镇传承的不断背叛,沈知非数次不惜在公告场合与章天如翻脸,可以说是形同水火,尤其是在西祠连遭变故后,他们第一个死去的是状元章同祖,第二个则是族长章天如的次子。
不能说西祠完全不顾及文峰镇的传承,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只怕他们会越来越的不将祖训放在心上。如果西祠不做出什么反击的行为,沈文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他无时不在期望着族长沈知非以正文峰镇的传统。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若是没有了这些传承,文峰镇也将不再是昔日的状元镇。
沈知非端起茶杯,同时低下头,“思月还在西祠的时候嗯,她还无法理解祖先传承下来的千年之统。这祖先之名是万不可负了的。”他喝了口茶,依然低着头,“文起,对你来说,传承,实在是过于沉重了些记得不可妄动。”
沈文起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秋夜之中,沈知非起身走到门前,注视着那用鸡毛串起来的奇怪的门帘,仿佛那上面隐藏着什么天地玄理一般。良久过后,忽然院中秋风骤紧,一片鸡毛突地便从门帘上脱落下来,随着落叶在空中飘荡。
沈知非双眉一皱,紧接着面色也是一变,他目光盯着那片轻飘飘正向院墙外飞去的鸡毛,口中似在喃喃着什么,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却只见就在同一时刻,东边的内室里,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疾步而出。
这人无论相貌气质均与沈知非有着几分相近,只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却是,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鸡毛毯子,只见他一脸的焦急之色,“父亲,生了什么事?为何羽杖有异?”
沈知非的脸色异常严峻,那年轻人不由得更加紧张,将手中的鸡毛毯子立了起来,“风羽无端有落,然而然而我却辨不出此竟不在十二风之中。”
沈知非的双手对接,居然是掐了个奇异的手诀,只见那年轻人手中的鸡毛毯子,突然暗红色的光芒一闪,很诡异的比方才大了数倍,看上去便似一根丈八蛇矛上,裹了块暗红色的大旗一般。
院子里的风声呼啸起来。“不在十二风中”沈知非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与先前那个指着章天如鼻子怒喝的小老头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他阴郁沉稳,直让人感到这才该是东祠族长应有的气势,“镇中形势有变,文典,现在你去”沈知非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说道,“不管思月和文起做了什么,或是生了什么,你去把他们两个杀了!”
“父亲”沈文典大吃一惊,“你是说你是说”他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年轻的脸上无法掩饰住的震惊,“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我们要对付的是西祠”
“你没有听错,我是要你去杀了思月和文起。”沈知非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儿子沈文典,厉声喝道,“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东祠的族长,而你沈文典,却是我的儿子。还有”他冷漠的接着说道,“在文峰镇,没有什么东祠西祠之分,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传承!”
八十二、方术之风角(上)()
“巽为风,申明号令,阴阳之使也。示休咎,动彰神教,春官保章氏,以十二风察天地之妖祥,故金縢未启,表拔木之徵;玉帛方交,起偃禾之异。宋襄失德,六鷁退飞,仰武将焚,异鸟先唱,此皆一时之事。且兴师十万,相持数年,日费千金,而争一旦之胜负。乡导之说、间谍之词,取之於人,尚犹不信,岂一风动叶、独鸟鸣空,而举六军投不测之国,欲幸全胜,未或可知,谋既在人,风鸟参验,亦存而不弃。
夫占风角,取鸡羽八两,悬于五丈竿上,置营中,以候八风之云。凡风起,初迟後疾,则远来;风初疾後迟,则近来。风动叶十里,摇枝百里,鸣枝二百里,坠叶三百里,折小枝四百里,折大枝五百里,飞石千里,拔木五千里。三日三夜,遍天下;二日二夜,半天下;一日一夜,及千里;半日半夜,五百里。”
“传承!”沈文典呆呆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