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门-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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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之制,一般分为四级。院试只在当地的县府举行,中即为生元,可成为相公秀才,此后是三年一考的乡试,所中便为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了,一等之名成为解元。此时便是只有举人才能参加的全国会考刚刚结束,普天下的举子们,齐聚京师,等待放榜中贡,最后才能入殿亲圣,升为进士,并由圣上御点出头名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
因此,除了那些自有门路,舍得出钱财之人,多数举子都会到此来卜算一卦,就算有平日里不敬鬼神的,也想借此讨个吉言来,求个心安。那沈兄一拉章姓书生,“章兄,不如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说不定便是个上上签么。”说着便往人群中挤去。
章姓书生无奈的摇头苦笑,只好跟上。但一路走来,竟然找不到一个空位。卦摊前全部都有人相侯。但见相师们有的摇头晃脑,口若悬河,有的挥袖抚髯,不泄天机。听却是有的微笑点头,有人苦叹不止,更有甚,嚎啕大哭起来。
二、星变之奇梦(中)收藏啊!()
直走到街头尽处,才看见两个卦摊前空无一人,但这两人却颇多怪异之处。其他卦师都是一张方桌,有拆字的便笔墨陈列,行六爻玉盘铜钱,断签竹筒竹签。惟有这两人,其中一个手捧着一卷书读得入神,也是身儒巾长袍,看不出年龄来,身后的墙壁上,写着一行字,“唯疑方问,既求便开。”笔迹无形无体,便和那八个字一般,透出一股古怪来。
另一人则更直接,眯着眼靠在墙角,身前只有一个高如笔架,宽如砚台的小小方鼎,青色斑杂,难辨质地。
那沈兄一怔,在这两人身上实是找不出来半分的仙风道骨,踌躇了一下,觉得还是那手捧书卷之人,更有游戏风尘之相,便走了过去。
章姓书生站在旁边,不绝再次恍惚起来。“同祖,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夺得殿奎,宗祠里的先人们,还有咱们这一支的兴旺,都在你肩上呢!”临行前,父亲的话犹自响在耳边,自己省试考中解元,此番会试会元之名,也大有把握,但是状元
青年学生迷迷糊糊中,双眼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来,同祖!那不是自己的名字么?可是自己正在从学校返回老家镇子上的列车上呢,什么时候又要哪里去考取没状元了?他睫毛只是抖动了一下,却并没有从那个离奇的梦中醒过来。
这时,青年学生对面那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年轻人,忽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另一个年轻人交叉的双手上,“原来是披甲护身诀,怪不得我只能微弱的感应到外面一点。”
“披甲护身诀?”那年轻人一怔,“这法诀莫非还有什么来头不成?车一进隧道,我刚感到有些古怪,就不由自主的使了出来。”
“这是密种之中除开消灾、增益、降伏、敬爱之爱的,五大根本法诀之一。你的通灵从一开始便与众不同,遇到危险,灵性会自相应,但是感应出藏密根本的护身法诀来卫飞,这次来西北,恐怕要比上几次要凶险的多。”口中说着危险,但他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忧心的意思。
这两人正是离开山城后的陈枫和卫飞。在山城中,卫飞苏基业老马,都还没有从山城抗日纪念馆的幻阵中出来时,幻阵之外,突然有一人现身抓走了,身有祝由法器“九天轩辕针”的曹亮。这个人虽然在最后并没有拿到“九天轩辕针”,但却与陈枫约下了西北此行,而且此人似乎也知道一些旗门的秘密,山城纪念馆中幻阵的突然小时,也极有可能和这人有关,陈枫和卫飞便因此决定西北一行。
不过此人却没有明确指出到西北的具体地点,卫飞和陈枫便一路游山玩水般的,直到古城西安,才搭上这次慢车,就是想看看在沿途之中,会生什么事。
列车仍然没有驶出隧道,时空仿佛是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披甲护身诀”是卫飞灵性遇险自而出的,在情形不明之下,不敢轻易的收起法诀,但被这法诀笼罩在内,两个人的神识感应,却又只能微弱的探察到一丝气息,因此也无法判断出,究竟怎么会出现这诡异的一幕来。
卫飞不禁皱起眉头,“这一带夹在两省的交界之处,资源贫瘠,如果是那人出手搞鬼的话,那他所图为何?把一列车困在隧道之中,疯子,他这是什么功法?也太夸张了吧!”
铁轨不同于公路,能有足够的空间来布置奇门阵法,汽车毕竟是要由人来集中注意力驾驶的,高手很容易就可以让驾驶,开着车在路上团团转,还自以为是一马平川。但铁轨上却不好做什么手脚,要动便只有在两边的地方。不过列车是在山体之被的隧道里,根本便没有可以借来布阵的所在。
陈枫也有些摸不准,“荒野之中多精灵,越是荒芜人烟的地方,越是会有难解的异事出现,或许这是自然而的也说不定。”
卫飞点点头,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很简单”
说着他突然双手一分一合,“披甲护身诀”的最后一个手印,是双手十指交叉,掌心空虚,卫飞十指一分便即合上,就在这刹那之间,两个人浑身都是一震,一股绵和淳厚的阴柔之力,茫茫中汹涌而来,随即两个人的大脑之中,便是一阵的迷蒙,意识不由得渐渐模糊起来。不过,同时列车外的真实状况,也反映到了两人的脑海里。这条隧道只有一百多米长,但奇怪的却是,不管列车怎么往前,就是出不了隧道,这似乎不是幻觉那么简单了。
“疯子,我没有感觉错吧?”卫飞一脸的震惊之色,双手交叉,再也不敢松动半分,只能用眉毛挑了一挑,“这股力量,好象是来自来自上面!”
陈枫也是满面惊诧,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我也希望是你错了。”他抬起头向上看去,“明明是大白天,怎么会有一股星辰之力动呢?”
刚刚在卫飞松开“披甲护身诀”的一瞬,那股汹涌而来的阴柔力量,竟然是来自于本该在夜空中,才能闪闪生辉的星体,而且这股星辰之力,似乎还与那一道道一座座无边无际的,黄土山脉之力相连起来了。绵绵不绝的使得列车诡异的行驶在隧道之内。否则,经历了数个奇门大阵的陈枫和卫飞,也不至于如此吃惊了。
“我你个我!”卫飞忍不住鸟语了一句,正午过后的未时,星辰之力忽然从天而降,要不是两个人亲身体验到了那股力量,根本就无法相信会有这种事出现。所谓“一阴一阳谓之道也”,阴阳乃是天道循演的根本,阴消阳长,阳长阴消,日长则夜短,日短则夜长,日为阳为白,阴为夜为月有星,但是青天白日之下,那星象之上的星力,却是如何动起来的呢?
“阴阳互交,如此的天象,不知道对应的会是什么?”陈枫无奈的摇摇头,“星相之学以紫薇斗数为尊,可惜当初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一下老头子,没有仔细的研习,不然的话到了晚上,看看星相,也能大致的推断一番。”
三、星变之奇梦(下)收藏!()
卫飞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要是千机万变的文子俊在这里,凭他的千机术应该能推算出什么来,这个小子行踪倒是诡秘,在凤鸣山上又露了一次面后,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陈枫眯起眼睛,“千机万变号称穷奇门遁甲、风角、七证等十种方术为大成,探寻的是天机,最是神秘不过,文子俊在这里恐怕也不会轻易的推算,即使推算出来,也不会泄露的。不过,也并非只有千机万变,才懂得论断天机之道。”
“对啊!”卫飞似乎很认真的说道,“比如山城万法归宗的那位青莲前辈,就使过一种周天玄机术,以我看千机万变文子俊,也未必能到她那份功力,疯子,不如你用周天玄机术推算推算。”
“周天玄机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陈枫吓了一跳,青莲就是因为使用“周天玄机术”,而一夜白头,耗尽了心力,随后便坐化而去,“不用千机万变,更不用周天玄机术,照样可以窥探天机。”
卫飞不由得好奇起来,“你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术法?”
却见陈枫微微摇头,“天下间的各种方术,尽在千机万变之中,哪里还来得什么此类术法,而周天玄机术,是以神通之力,强自感应天机,大耗本元之气,倒是你此时的境界,灵力已经跃升为慧力,慧眼三诀中的判眼诀,可以试上一试的,但是慧眼三诀不同于灵力,是最讲究心境上的修为,你恐怕还是根基不够稳”
卫飞听他三句话不到,便绕到了自己身上,禁不住便又是一句鸟语扔了过去,“我你个我,早知道你一肚子的草,就是没有料的。现在怎么办?”识破了陈枫的伎俩后,他便立刻失去了兴趣。
“静观其变吧!不管是什么原因引了星力,现在总还是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持续太久,而且看来这股力量除了会影响人的意识外,大概对身体也没有伤害之处。”陈枫看了一眼对面,尚还在沉睡之中的青年学生和那个列车服务员,“没想到披甲护身诀,还有这样的功效,你正好趁此机会熟悉一下。”
那青年学生奇怪的梦境还在继续着——
“这位公子,我看你乃是连中三元之相,如若在下所料不差,这位公子定是解元之身,此时正值运至华盖的旺势。”
章姓书生一怔,寻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乃是那面前只放了一个小青鼎的方士。章姓书生微微一笑,随手自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扔给了那人。身为方士,自然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些举子们心中的所想所盼。章姓书生却也不会将他这番话放在心上的。
谁知那名方士捡起碎银,在手中掂了一掂,忽然又抛还给了章姓书生,却不知从身上何处,小心翼翼的亮出一根香来,“这位公子,可否劳驾将此香点燃?”
章姓书生不觉被他的举动吸引过去,从那方士的手中接过细香火石,点燃后依言插在上的小方鼎中,但见那柱香头上缓缓升起一道烟来,盘旋无方,在日头之下,映出一团飘渺的影子。
章姓书生愈加的奇怪,忽听得那名方士问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章姓书生目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在下姓章,草字同祖。”
“想必章公子家学渊源,乃是世家子弟,只不过到了章公子这一支”那名方士嘴角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怕是章公子肩有重负啊!”
章同祖微笑不语,着急是看着那名方士,只听那方士继续说道:“章公子此番会考,都当一帆风顺,定不负公子同祖之名,御笔钦点的状元郎,只不过”
听到这里,章同祖一拂衣袖,站起身来,无意再听下去。喜忧参半,待得问事之人落入圈套之中,再提如何破解之法,借机大肆索要钱财,此乃是方士常用的方法了。
章同祖扭头向旁边的沈兄看去,不禁哑然失笑。只见那手捧书卷的方士,目光不离书卷,口中淡淡的问道:“求问功名?”
“正是!”那沈兄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请问先生有何说教之处?”
“没有。”那人轻轻摇头,没有多说,只是伸手一指身后,那写在墙上的八个字。过了半晌,不见有声,那人方才好象现眼前有人求卦一般,“咦?你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