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女情刀定江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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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振聋发聩,撼天动地。
旁边的士兵忙又往他身上补了几刀。张生终于倒地不起,再无声息。
人群中许多人湿润了眼睛,秋荻早已经泪流成河。
天空一声炸雷响过,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风云变色,乌云滚滚而来,一场大雨如瓢泼一般落下来。
大雨浇灭了人们的干渴的嘴唇,而张生的血,唤醒了众人麻木不仁的心。秋荻见时机已到,大吼一声,“大家一起上,打死狗官,我们要回家!”拔出怀里的离霜刀,一刀砍断脚镣,又是一声大吼,“我们要回家!”
家,多么让人向往的地方。
成大器和猛子的脚镣被砍断,一马当先冲向为首的押解官。
人群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我们要回家!”
一百多人的声音在耳边如同炸雷。
滂沱大雨中,秋荻流着眼泪笑了,愿以我血醒世人,张大哥,你做到了。她手下没停,挥舞着那把削铁如泥的杀猪刀,手起刀落,那脚镣如同豆腐一般断裂。
愤怒的人们不顾一切的冲向那十个官兵。
大战很快结束,猛子清点了一下人数,一百五十人,牺牲了三个,五个重伤,八个轻伤,代价比最初张灵估计的要少许多。大家在湖边驻扎下来,掩埋敌人和同伴的尸体,相互包扎伤口。
猛子把那灰衫小商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到湖边,把他的头摁到水里,嘴里骂着,“他娘的,你不是要喝水吗?喝呀,爷爷让你喝个够!喝死你。”
秋荻忙着给猛子包扎伤口。
休息整顿好,天也黑下来了。大家生起篝火,围成一圈坐着,一百多双眼睛都盯着秋荻。
猛子道:“秋老弟,是你还有张先生给了我们自由,往后何去何从,还请你拿个主意。”秋荻看看成大器,成大器满怀期待的冲她点头微笑。
秋荻站起身来,瘦弱的身躯在火光中显得特别伟岸,火光照着她右脸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这疤痕让她脱去了女气,显得十分英武,“我们杀了官兵,肯定要被通缉,家是回不去了,回家只会连累家人。当然,如果有想冒险回家的,我也不拦着。眼下暴君当政,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下之大,已无我等安生之处。”
秋荻顿了顿,指着成大器接着道,“我这位兄弟从京都洛安来,现在洛安城百姓都知道,那暴君的皇位其实是害死先帝又诬陷太子才得来的,他不是真命天子,太子秦珏才是真命天子,才是能给百姓带来太平的人。”
人群中有人问道:“太子不是已经被狗皇帝射杀于玄天门了么?”
成大器摇摇头,“太子还活着,就在巴蜀中越王府中,我父母家人都被狗皇帝所杀,本是要南下巴蜀去投靠中越王的。”
秋荻大手一挥,顿觉豪气干云天,“你们愿意的,可以跟我走,我们一起投靠中越王,推/翻暴君,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不愿意的就各自奔自己的前程去吧。”
猛子大手一挥,粗声粗气道:“都到这田地了,也没别的路走了,反就反了,反他娘的。我猛子第一个跟你!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是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就叫你大哥了!”
“我跟!”
“我也跟!”
“反他娘的,豁出去了!”人们纷纷响应,只有几个人舍不下家中父母妻儿坚持要回家看看。
猛子把那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灰衫小商人扔到成大器面前,“大哥,这个叛徒出卖我们,害死张先生,怎么处置他?”
这一行人都对那张生印象不错,能重获自由也是张生用性命换来的,于是个个对那惟利是图又胆小如鼠的小商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凌迟了。
秋荻习惯性的看向成大器,“你觉得呢?”
成大器看着越来越有大将风范的秋荻,心中满是欣慰和自豪,“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灰衫小商人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不停求饶。
秋荻道:“那种情况下,我相信在座各位包括我自己在内,也不是都没有一丝胆怯和动摇。是人,都会有弱点,但是有弱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无法战胜自己的弱点。”看着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小商人,语气缓了缓,“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以后你就跟着我,如果我再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绝不饶恕。”
灰衫小商人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料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感激的涕泪交加。
猛子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大哥不仅仅骁勇善战,还宅心仁厚,我们跟着你以后肯定有肉吃,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成大器偷偷冲秋荻竖起大拇指,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秋荻绝对不会乱开杀戒。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装启程,前往巴蜀,投靠中越王。
会见到江连城那只狐狸吗?
第二十三章 被充伙头军
淮南郡到巴蜀,这一路并不太平,秋荻他们又不敢走官道,专挑那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披荆斩棘,风餐露宿,终于到了中越国的地界。
此时中越国和大燕正在开战,边城不复往日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是城门紧闭,一排排官兵站在城垛上。
秋荻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个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又累又饿,见了那城门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守城的官兵拉起了弓箭喝道:“你们什么人?”
秋荻大喊道:“大人,我们是从嘉兴来的逃亡的难民,前来投靠中越王!”
本以为自己领着一百多号人千里迢迢来投奔,迎接自己的没有大鱼大肉好歹也有白面馒头管饱,最差也得有个热情洋溢的笑脸或者拥抱。谁知道回答秋荻的是一只羽箭,正落在秋荻脚尖前,再往前一寸她的脚掌就废了。
城门上的人冷声道:“哼,回去告诉你们陈光头,同样的伎俩用第二次就是愚蠢的笑话了。”三天前一时心软放进一群难民,结果其中就混进了十多个奸细,在城中大肆作乱,烧毁了粮草,险些害这边城不保。
“大人!”尽管知道隔着太远,明知道他不会看到她的表情,秋荻还是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我们是被抓去修皇陵的民夫,杀了押解官兵才逃了出来,无处可去才前来投军,绝对不是奸细。”
城门打开了,出来一小队官兵,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一个身穿铁甲,披着红色斗篷的壮硕中年人走了出来,细细打量秋荻,又看看她身后的人群,眼里满是怀疑,“你说你们不是奸细,可有什么证明?”
秋荻想了想,道,“大家都把脚踝露出来给大人看看。”率先扯起裤脚露出被脚镣磨的血肉模糊的双脚,尽管已经结痂但还是惨不忍睹。
“大人,我们一百三十八个人,都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捕,被套上脚镣赶去西峰山修皇陵的,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秋荻大声说道,又细细的跟他说明了整个过程。
几个士兵过去仔仔细细看过了每一个人的伤,冲中年军官点点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中年军官还是很谨慎,听完秋荻的讲述,疑道:“你说你们是嘉兴来的,为何你是洛安口音?”
秋荻一时被问住了,顿了一顿才老实的回答道:“小人自幼生长在洛安,数月前刚从洛安搬回嘉兴老家居住。”
“有这么巧?”显然不相信。
成大器忍不住接口道:“大人,我们当中大部分是在嘉兴被抓的,有些是路上被抓来的,秋荻是我们的领头人,绝对不是奸细。”却不曾想自己也是一口洛安口音,更加重了中年军官的怀疑。
中年军官仔仔细细打量秋荻,冷冷扫了一眼成大器,又看向秋荻冷声道:“虽然脸上弄了条疤,还是细皮嫩肉的,我看这一行人中,你最像奸细。”
秋荻百口莫辩,她细皮嫩肉因为她是女子啊。
“全部抓起来!”中年军官一声令下,一队士兵围了过来。
猛子不服气,大声嚷道:“我们是来投军的,你们不接受也就罢了,我们回去就是了,上哪儿不能打狗皇帝啊,中越王军中的饭菜又没有比较香,把我们当奸细,太过分了,哼!”
秋荻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怀里掏出一物展示在他面前,“你可认得这个?”
这一枚小巧的玉佩,当中刻着祥云的图案,是当初江连城给她作为通行染香楼的信物。她后来忘记还给他,见又是个值钱的物件,便一直揣在身上。
中年军官眼睛一亮,“这是世子的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秋荻半真半假道:“小人是个厨子,曾经有幸到揽江阁替世子做过菜,世子赏的。”
中年军官不敢怠慢,叫人开了城门放行。
秋荻一行人终于凭着江连城的玉佩顺利入城,又一路往南,到达了中越国的都城天府。
因为得了那边城守将的推荐书,又顺利进了中越王的大营,成了军中的一员。
由于那推荐书中提了秋荻曾经做过世子的厨子,秋荻被单独分派到了伙头军里,专门负责士兵们的一日三餐。
军中大锅菜自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小炉灶,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和习惯秋荻还是十分用心。
自从秋荻来了之后,他们这新兵营的伙食改善不少,菜还是同样的菜,肉还是同样的肉,可是在秋荻手中就是能做出不一样的美味。连一向十分挑嘴的校尉大人都弃了自己的小灶,改和士兵一起吃大锅饭,被不明真相的将军点名表扬,评为同士兵同甘共苦的典范。
秋荻很快升任伙头军的伍长,每月军饷多了十个大钱,把她乐的屁颠屁颠的。
伙头军平日里也训练,但是比起其他士兵就要少许多了,只每天早上在校场跑十里路就得回去做饭。尽管十里对秋荻来说简直比老虎还可怕,但是因为在校场偶尔能和成大器猛子他们碰个面,说说近来的状况,彼此鼓励。秋荻还是很高兴,每天咬着牙,拼命摧残那两条小细腿儿,半个月下来,居然越跑越轻松,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成大器和猛子表现都不错,也都升了伍长,看趋势有望编入龙虎营。
结束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之后就要被正式编入大营,成为真正能上战场杀敌的战士。
校尉依依不舍的送别秋荻,特意关照把她介绍给龙虎营新的校尉,直接就当了伙头军的伍长。
龙虎营是中越王军队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队伍,没有之一,就连伙头军拎着大勺都能随手敲死几个敌人。
龙虎营的伙头军一共六个人,个个虎背熊腰,都是战场上刀尖舔血过来的。秋荻的个子才到他们胸口,瘦瘦弱弱,刚从新兵营里出来连战场都没上过。她这从天而降的伍长显然不能服众。
一进营房的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伙夫就来了一句,“哟,咱们龙虎营什么时候混进一只小猫儿啊!”
另外五个人齐声大笑了起来。
个头最高面皮比较白净的人,捏着嗓子学了那倚门卖俏的姐儿接口道:“哎哟,讨厌,这么说人家,人家会生气的,生气了会亮出我的猫爪爪,给你们瞧瞧厉害!”
接着又是一阵洪钟似的哄堂大笑。
秋荻也不恼,笑眯眯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伙夫,我叫秋荻,就是秋天的芦苇,穷人家草根孩子,以后大家就是战友了,还请多关照则个。”
伸手不打笑脸人,秋荻这一主动问好又笑眯眯的十分有礼,几个大汉反而面子上过不去了。
满脸胡须的讪讪道:“大家都叫我大通。”
“林山子”
“张大宝”
。。。。。。
秋荻笑眯眯的一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抱着自己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