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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田韵-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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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第一次单独出去做农活,刑氏特意将饭菜做的非常丰盛,不仅有肉有菜,又一人给煎了一个荷包蛋。这样的饭菜,以往在老宅的时候,那是根本别想的。就是有肉,那也是先紧着男人们吃。媳妇们都吃不上,孩子就别提了。

更何况还是女孩子……

以前的雪梅在老宅里根本就没有吃过几回肉,也就是逢年过节时,才跟着刑氏吃点肉星,又或者是随着她回娘家才吃上一顿。

看到雪梅和敬民吃的香,刑氏和刘承志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往孩子们碗里多挟了几筷子肉。

“慢点,吃慢点,家里还有呢,你们姥爷今天派人送过来了半扇猪肉,都是薰好的。以后天天都有肉吃,别急,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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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60章 四房私话

“姥爷啥时送过来的啊?”雪梅嘴里吃着肉,含糊不清的问道。

“上午叫你大舅家的宏表哥送来的,说是往咱镇上送两头宰好的猪,送完后就拐到了咱家。本来你宏表哥还说要在家里等你们,我说你们怕是要天擦黑才回来,你宏表哥这才走了。”刑氏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又用勺子挖了满勺的花生放到了雪梅的碗里,“你姥爷上次来,知道你喜欢吃花生,这次特意让你宏表哥给捎过来的。对了,还带来了一些不能吃的猪下水和猪毛,骨头我煮了汤等不能吃了我就晒上。还有,今天你爹在咱家后院挖了个粪坑沤那些下水和猪毛,正好可以弄个厕所……”

刑氏说的宏表哥,是雪梅大舅刑时的儿子,因是长子长孙,便只能继承杀猪的行当。刑家就只让他在学堂里识了几个字,便让他到猪案上管着称肉。

“娘,吃饭呢,说这干嘛?我胃浅……”雪梅看着手里的馒头,颇有些难以下咽。

刘承志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自从刘老爷子拒绝见刘承志之后,他的精神便处于颓废状态,已经好几天没有笑容,今天因为雪梅一句话笑了起来。家里的人,放下了一颗心。

雪梅急忙挟了一筷子最肥的五花肉放到了刘承志碗里,谄媚的看着他,“爹,你尝尝我挟的肉好吃不好吃?”

刘承志笑着挟起了这块肉,嚼了两口就道:“好吃,我闺女挟过来的就是好吃。”

敬民也急忙挟了一筷子,摆出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刘承志来者不拒,只要是孩子们挟过来的都会干净的吃完,不一会便说自己吃撑了。

院子里顿时笑了起来。

四房院子里,苗氏强撑着病体做好了晚饭,叫了刘承礼过来吃饭。

吃完饭后,苗氏让翡翠领着弟弟敬泰在院子里玩。她拉着刘承礼进了堂屋。

“他爹,这家里的钱,你有安排没?”苗氏盯着刘承礼,问道。

“按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买地!可是你也知道。二哥家有一个好亲家,又有一个好娘家。他能说是从娘家借的钱,咱家不行。所以我就想缓缓,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拿出来置地。”刘承礼仔细的想了想,说出的话颇有条理。

苗氏微微有些失望,轻轻的垂下了头。

“咋了,你有想法?”刘承礼看到媳妇腊黄的脸,颇有些不忍,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了腿上。

“我看到二哥家都种上了地,以后日子怕是越过越好。咱们家明明有钱。却不敢拿出来用。就是吃个饭,也不敢往丰盛里吃。今天要不是二嫂送来一斤熏肉,孩子们连口肉都吃不上……”苗氏双眼通红,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刘承礼叹了口气,将妻子轻轻搂在怀里。

妻子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这些年都忍下来了,又何必在乎再忍几年?

“要不,咱买十亩地?先种着,反正大伯也知道咱家有二十两银子!”

“再说吧,”苗氏也有些担心,刘家的几个兄弟挨着个的买地,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承礼就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俩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年,咱怕是恨错人了。”刘承礼长长的叹口气。

苗氏微微颌首。

“我忘不了娘临终时告诉我,爹还会回来找我的,让我守在这里等着爹回来……”刘承礼说着说着眼神迷惘了起来,陷入了回忆中。

那一年。李尚书偷偷的跑到了南河村,带着一车的金银珠宝,当年的刘有德热情地接待了旧主。李尚书以为自己安全了,便松懈了下来。

几天后,刘有德告诉了李尚书一个惊天消息。有人把他的行踪给泄露了出来。

李尚书吓坏了,连夜逃离了南河村,往南边而去,说要去追随建文帝。

后面的事情,刘承礼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护送着李尚书没逃成,却被人抓了起来。李尚书的金银珠宝被来抓人的衙役瓜分个干干净净。

再后来,刘有德散尽家财也没有把弟弟刘广德给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到了海南岛。

他想呆在宅子里等爹回来……

可是刘有德却把宅子分给了刘承志,他被接到了老宅。

凭什么?这是我家!他当时极力反抗,刘有德却打了他一顿。

他眼睁睁的看着刘承志住进了这个宅子,恨了他好多年。恨他抢走宅子,恨他抢走对父母的怀念,更恨他躺在父母的床上,而这些原本却是属于他的。

他撺掇着刘承业卖了雪梅,撺掇着黄家过来抢亲,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刘承志的事情。

可是,刘承志却待他这么好,拿他当做亲弟弟,对刘承贵什么样,对他便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刘承礼深深的垂下头,哽咽了起来。

“二哥二嫂是好人……”苗氏低沉着声音说道。

刘承礼点点头,眼角有一滴泪水悄悄的落下,滴到了地面,很快就被黄土地吸走水份。

夫妻俩人,静悄悄的坐在堂屋,相对无言。

屋里安静了下来,隐隐听到院中翡翠逗着敬泰,教他学说话。

……

一连几天,雪梅和敬民都在田里忙碌,先和重山一起把骨粉埋到了地里,又拿着耙子把田给重新松了一遍。看了看日历,又到了浇水的时间,就在李玉贵家里借了他家的水车,一车一车的往地里运水。

几天下来,雪梅的肤色渐渐变得有些黝黑。刑氏着了急,多次劝她不要去田里,在家里侍弄院子里的金银花幼苗即可。可是劝了几次,雪梅都不为所动。刑氏便只好替雪梅缝了一个带细纱的斗笠,嘱咐她只要太阳一升起来就立刻戴上。

甚至为了让女儿少干晒些太阳,她天天跟着孩子们一起去李家村,只要一出太阳就将雪梅摁住,押着她坐在树萌。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雪梅依旧天不亮就起床,和家里人去了李家村。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刑氏便嘀咕了起来,强押着雪梅去了田垄边。雪梅拗不过母亲,只得无可奈何的坐了下来,拿着自制的炭笔在本子上写着这几天的种植笔记。

刚刚写了没多久,便感觉眼前一暗,似乎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抬起头还来不及说话,便听见面前的人用惊喜的语气说道:“刘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第61章 李家诗会

第61章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细细密密的照射了下来,在他青色直缀上洒下一层淡淡的光晕。嘴角衔着一缕清傲笑意,双目熠熠生辉,温润如玉。

雪梅眯着眼,微微失了神。

“刘姑娘,这么巧……”姜恒言笑晏晏,语调温柔。

雪梅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道:“是呀,这么巧。”

姜恒微微地笑,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雪梅,面前的人犹如一枚精巧的珍珠,散发着氤氲的光芒。就连她额角滴落下来的汗水,也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耀目,不由得看得痴了。

雪梅一怔双眉紧紧蹙起,随即抿去笑意,冷冷淡淡地垂下眼睫。

姜恒的瞳孔骤然收缩,怔忡的望着眼前人。几度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俩人就这么站着,一个怔忡,一个垂首,时间好像永久的停滞,停滞在这个尴尬的时刻。

幸好,一个从姜恒身后传来的声音解救了他。

“姜公子?”刑氏又是惊又是喜,走到姜恒身边深施一礼,“姜公子怎么来了李家村?是来给人看病吗?”

姜恒微微欠身,笑道:“刑婶,今日是我学友诗会,特意赶来的。怎么刑婶一家都在这里?”

“我家在李家村买了几亩地……”刑氏笑吟吟的和姜恒说着话,眼光多停留在他身上的青蓝色直缀上,带着一丝羡慕,带着一丝向往。

随即又回过头,看了看依旧在田里劳作的敬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时,有人在马车上高声唤姜恒的名字。姜恒回过头答了一声,又转首道:“刑婶,刘姑娘,我这便走了。不知三叔身体怎么样?有一阵子没见你们去抓药了。”

刑婶笑笑。不愿对外人说自己家里的事,便随口说道:“多亏了姜公子和秦夫子,我家三弟这一段身体见好,上次抓的药还没有吃完。准备等吃完了再去抓。”

姜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往雪梅那里瞄了一眼,只见她微垂双睫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的一团火热黯然熄灭,黯然道:“刑婶,等我诗会完毕后,我去看看三叔。”

说了这句话,马车上的人又唤了一声,姜恒只得作揖告别。

刑氏紧走几步,将他送到了马车旁。

姜恒正欲上马车时,突地从后面又驶来一辆灰色顶蓬的双驾马车。车夫裹挟着一阵尘土停在了姜恒的马车旁边。

一双纤纤素手,从里面撩起车帘,勾着唇角讶然道:“姜公子?”

一张脸从车内探出,在阳光下笑着,一缕发丝自头顶垂下。在颊边轻轻飘浮。微笑颔首,注目于姜恒,状甚惊喜。

“这么巧?”轻抬素手,掩唇而笑,眉眼弯弯,犹如两弯月牙。

“映安大家(gu),小生这厢有礼。”姜恒半侧过身子。目不邪视,神情肃然,未见半分轻挑。

“大家?”刑氏的眼微微一睐,随即不屑的扯扯嘴角。

一声轻叹,自映安唇角逸出。唇角再度勾了起来,宜喜宜嗔。清喉娇啭,“姜公子也是来参加李公子的诗文盛会?”

姜恒垂袖而立,目不斜视,“正是,映安大家是来助兴的?”

映安眼语笑靥。双目乌珠顾盼,更衬得面若桃花,轻声道:“姜公子……”还未来得及说下一句,便蓦地被人打断。

“这都几时了,你还不上马车?”叶飞鸿自马车中探出头,看也不看映安,只对着姜恒说话。

“奴家见过叶公子!”映安对他不敢像对姜恒般托大,立刻掀起车帘,站在马车上款款一福,轻腰欲折,不堪盈盈一握,风流旖旎。

叶飞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向着刑氏微微欠身,而后放下车帘又藏身马车内。良久,方懒洋洋的道:“日已正午,再不去就晚了……你要我等到几时?”

映安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在这洛阳城稳坐行首之名,乃是阁院中的翘楚。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咬了咬嘴唇,秋水隐含水波,面露哀戚之色。

“这……映安大家,小生这便告辞了。”姜恒踌躇了下,先向着映安施了一礼,而后又辞别刑氏,掀起车帘便钻进了马车中。

马车内,叶飞鸿重重的哼了一声。

驾车的车夫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映安高耸的胸部掠过,随即邪邪一笑,扬起车鞭卷起一地烟尘。

映安双眉紧蹙,凝视着远去的马车,两行清泪缓缓自腮边滚落。

刑氏瞧了瞧映安,又瞧了瞧只远去的马车,自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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