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 (祖宗,给我一支签)-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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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要比什么。”
“是啊。”
一旁娇小的姑娘神神秘秘地插了一句话,“跟你们说啊,方才我想去方便一下,居然被侍卫大哥拦住了。一干人守着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众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苗女偷扯我的衣衫,凑过头来小声说:“你说那些人被叫入朱门里头都遭遇了些什么?怎么都不让我们看啊,不看也就算了,连出个门也不准。”
“这会儿是为三位殿下选未婚妻,你说还能干什么。”
苗女怔了怔,瞪圆了眼睛,“莫不是他们……他们还准备轮番试上一试?!”
窝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等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也红上一红,“我可说的不是这意思,你别瞎想。”
苗女嘿嘿笑了一声。
我却觉得愈发尴尬了,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尽量不与她对视,视线扫过亭廊偏堂却定住了,眯起了眼睛。
只见偏堂那边露出碧衫一角,似乎站了一个人。玉树临风,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挡不住的俊朗之意。
我眼前一亮。
碧尘君怎么跑出来了?
碧尘殿下隔着帘子瞅了我一眼,向我招招手。
我心有疑惑,想了想,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找个借口搪塞苗女,避旁人便走过去。
岂料才走到门口,一把刀横在我面前,凉气嗖嗖,刀锋闪着光。
碧尘惊。
我头皮一麻。
侍卫阴测测地道:“退回去。”
碧尘这边和侍卫说了句什么,那侍卫大哥瞄了我一眼,板脸不情不愿地侧身,结果我没退他反倒是退了。
我见侍卫发青的脸,有些许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才发现神殿的结果有些错综复杂,这儿虽是偏堂却与朱门和另外几处都是相通。
碧尘望着我笑眯眯的。
“你这时不是该去选人么?怎就出来了?”我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无聊出来晃一晃。”
我心下了然,瞅了下旁边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道:“这一场比的是什么,可否透露一二?”
“你就这么想当我们之中的娘子啊?不知谁会那么不幸娶了你。”
“你怎知道我想赢?说不准我是故意要输呢?”
他笑了笑,“这一场输赢还真不是由你来定。”
“此话怎讲?”
碧尘叹了气,“我爹终究是老糊涂了,居然听信下人们传出的那些没凭没据的事儿。你说玉华君这么多年,都没能凑齐三魂七魄,引魂曲也没休止地吹着,都没能唤回他娘子。如今尸身都冻成冰溜儿了,怎么说回光返照就回光返照了呢?”
“也不全然是冰溜。”我忍不住提醒。
碧尘自知说得没了分寸,端正态度后又悲催了起来,“这几日那老头儿惶惶不安,日日在嘴里念叨着千年寒身诈尸实乃大凶。正所谓虫蚁倾巢而出,鸡飞狗跳都乃卿湮快要回来的征兆,他说上界一直祥和,自你们这一批弟子来了后,便诈尸了,可想而知想来卿湮八成是投胎成了你们之一。所以便决意试一试。”
我一震。
听到如此高深的推论,我脑子里便揉成一团浆糊了。
碧尘瞅了我一眼,笑道:“第二场甄试原本是我出题,不过遂如了爹的意思。反正听着也挺好玩儿的,你说是么?”
是挺好玩的,下可玩大了。
我那一团浆糊揉得更粘稠了,“兆曌上仙真够阴险老辣呸。”碧尘君拿眼横过来,我顿时灵台一阵清明,“我 的意思是兆曌高瞻远瞩,智慧过人。”我抱拳朝天上鞠躬,“不知兆曌上仙他准备怎么试?”
碧尘捞起我的手,笑眯眯道:“早些日子我爹差我找司命星君讨了三生镜,如今已将古池的水汇入神坛,借用三生镜施展些法术,便大抵能看足这副皮囊的一千年发生的事。”
难怪要跑来这神殿……
碧尘正欲与我说什么,
旁边有侍卫在他耳边细念了几句,他朝我道,“我先过去了。”末了一笑,“真想看看你的前世。”
映着亭廊外的桂花树,他这一笑,千娇百媚生。
我怔了怔。
未等我把他目送个彻底,旁门正灰头土脸的走出来一席绯色衫和黑袍。
绯色男子轻佻风流,一笑展露两只尖牙,黑袍神色内敛,有些稳重。
“二位公子,你们这就弄完了?”
桃少怔了,痴抚着脸,“弄完了。”说毕风流倜傥地把扇子握在手里一转,“好没意思。我前世竟是位神官,而他是个闻名于世的杀手。”
“然后呢?”
“然后,我正想看个究竟。主公突然不舒服,便让我们出去了。”
我听完还没来得及与他们一齐叹一叹。
苗女隔着侍卫的阻拦,伸着爪子挠了我几下,很成功地按住我的肩,顺势将我揽了去,“正找呢,里头传我们进去了。”
一个比一个邪乎
一池碧水清澈见底,雾气悠悠,翻滚幻化成一团又一团虚景,含凡间悲喜,保罗世间万象。
透过淡淡的雾气,隐隐能见银魅殿下一袭墨袍,就么端坐在神殿的榻上。而身为主公的玉华许是有些疲乏,一向处事严谨做派庄重的他奇*。*书^网,此刻一手支颐着脑袋,抱着一团狐狸,举止舒展又随意。在他右侧坐着的碧尘,身形微微动了动,看着我眼角时,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我虽低着头,却忍不住唇微微上扬,委实叹了一叹,这三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叫一个俊儿,难怪那些同门前赴后继,不管男的女的,削尖脑袋都想爬上榻与其缠绵一遭,真真是祸水啊祸水。
坐在蒲团上的兆曌上仙望向我们,把袖袍一挥,手扬起道,“开始吧。”
旁边立马有个侍从快步走到我与苗女面前,指了指一池碧水,小声地说:“你们二人等会儿一个一个地上去,把手探入池水里,闭目静心即可。”
我与苗女面面相觑。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怎一个比一个邪乎。
“小祖宗们,求你们快些吧,后面还有一拨拨的人排队等着,别耽搁时间了,你们谁先来?要不……就你先?”侍从低着脑袋,急的直蹿。
我摇了摇脑袋,不留痕迹地往后挪了几步。
“小哥哥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不就是洗手么。”苗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末很正儿八经地扭头对我说,“今儿个来得仓促了些,如厕之后还没洗手,想不到他们还真体贴,我先吧。”
我被她说得囧囧的。
苗女微微疾急碎步,低头很端庄贤惠地朝前面几个大人物福了福,瞅了一眼那波碧池,徐徐蹲下,撩起袖袍银镯子下滑,眼见她着的手就要触到池。
“等等。”一直沉默的银魅却在此刻适时地出声制止了苗女的动作。
我一愣。
其余殿下皆愣,纷纷朝他投来的探究目光,银魅君只是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这三生镜虽只能照千年,但凡人的一生就像蜉蝣委实短暂,一千年也够他们轮回转世了数回。方才几个弟子的前世今生看得本君颇觉无味。兆曌君费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把卿湮找出来么。”他手抚着额角,长睫毛遮住了眸子,抿起的唇上扬的弧度颇有些嘲讽的意味,眸光一抬,看似对着苗女,其实一双眼却盯着我,“不如,爽快些。测一测余下的弟子曾与上界的渊源可好?”
面容波澜不惊的玉华眉一抖。
我也惊上一惊。
但此刻更惊的却是苗女,此刻歪软着身子,望着这一波被她误认为是洗手水的神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想必此时感慨颇多。
我叹上一叹。
兆曌上仙瞄了一眼我,再瞅了一眼正贼眉鼠眼左顾右看恨不能找东西净身净手的苗女后,朝玉华捻须问,“主公你看?”
“就依三殿下所言。”玉华低头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狐狸的柔软毛发,启唇微笑。
“唉,这年头甄试还要搞七搞八,平白无故地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兆曌上仙听完后,忿忿然地从蒲团上起身,躬身优哉游哉地踱到池边,闭目,捻了个手诀,也不晓得施展了个什么法术符咒,只见一道金光跃入池内,顿时涟漪一荡,朦朦胧胧柔和的金光便顺着水波罩在整个池面之中,弥漫在水上的雾气也全然散去了,碧波恢复平静后,竟像面镜子,清透极了。
兆曌上仙睁眼,扫向苗女,慢悠悠一屁股坐回蒲团。
我心下了然,推了一把苗女,示意她上前去“洗”上一“洗”。
苗女此刻难得地扭捏了起来,娇娇羞羞地跪依在池边,手探入金光里,往水中一触,闭目静候。
……米啥反应。
她干笑了一下,又怀揣着小期盼,搅着水,那架势恨不能把手上的皮都给搓没了,水浑浊些,但仍不见动静。
噗哧。
也不晓得是谁笑了一声。碧尘正色道:“小妹,该轮到你了。”
我迟疑片刻,有些犹豫了。
按道理这事儿是躲不的,我也不傻,前前后后梦做了不少,阿蛮这女子可不就是我前世么,只不晓得我与银魅那档子前世纠葛是否被算做上界范围内。倘若是的话……
唉,眼下么多双眼睛盯着,委实让我的老脸没处放。
我拿不定主意的同时,偷偷斜了眼银魅。
“魅君,你们三殿的弟子都是这么怯懦胆小的么?”碧尘低头托着茶碗,饮了口,拿话打趣。
“你忘了?我殿已经有许久没招新弟子了,如今这唯一的一个也是由你替我教着的。”银魅微微倾身,坐端正了,笑眯眯地回望他,“是生来就怯懦胆小还是被人栽培成样的,你应比我更清楚。”
碧尘哑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失笑,“银魅君的嘴巴还是这么毒,这下可怎么是好。小妹你长志气为本君洗刷冤屈,还愣在那干什么,快些上前试一试神池。”
我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地挪了过去,手触到池水,冷得一哆嗦。
镜面没啥反应。
我大喜,欢欢欣欣起来。
突然枕靠在玉华膝盖上的狐狸抬起脑袋,尖耳朵抖了抖,一双眼睛灵炯地望着我。玉华抬手安抚了它一把。
我大感不妙。
与此同时,池面的金光乍亮,白光一闪,腾出了不少雾气,聚拢起来竟幻化出景象。
一片荒芜之地,隐有个隆起的土坡,坡被雪地覆盖了,像是有人来过的迹象,旁边散落着酒坛碎片,被暖酒泼过的地方冒着热气,雪有化去的迹象,一截木渐渐显现出来。离得远了有些看不清楚,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景象慢慢移动,换成了另一个场景。
一张桌子,一个案台,一个寒玉床。
兆曌上仙虎躯一震。
玉华目光灼灼地望向了我。
一只纯良孽畜
我心骤然紧缩,歪着脑袋大叹一声不好。不是说测前世么,这寒玉床案台分明就是玉华君房里的东西,莫不把我昨的事儿给抖出来了。当下有些惶恐不安,仔细盯着镜面一会儿,发现离案台,寒玉床越来越近,幻象却越来越模糊。
兆曌上仙咦了一声。
他这声过后,我只觉池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水还往外冒着泡儿,隐有沸腾之象。
我受惊不小,杵在池边身子欲撤离,没料到池面上的金光却形成无形的拉扯力,将我死死拉住,连累得将整个手腕都被迫浸润在池内,闷痛袭来手只差没被烫熟,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和着愈发滚烫的池水搅成一团力度就要往我体内钻去,我又是一个受惊不小,敛眉正想呼救,却没料原本被虫子咬过的脖颈处酥麻麻,一阵战栗过后,胸口涌出一股清凉之意,浸入四肢百骸,连带着游走于那只埋入正沸腾的池里的那只手上,与那往我体内冲的力度搅合在了一起。
我怔上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