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德国史-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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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好一些。这种历史性的矛盾现象早已必须告终,现在是时候了。
许士尼格先生,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已下定决心要使这一切告终。德国是一个大国,如果它解决它的边界问题的话,没有人会出来反对的。
态度温文的奥地利总理对希特勒的发作感到震惊,不过他仍力图保持和解态度而又坚持立场。他说,关于奥地利在德国历史中的作用这个问题,他和主人的看法不同。他认为,“奥地利在这方面的贡献是相当大的”。
希特勒:完全等于零。我告诉你,完全等于零,在整个历史中,每个民族主义的思想都被奥地利破坏了;而且一点不假,所有这种破坏都是哈布斯堡王室和天主教会的主要活动。许士尼格:然而,总理先生,奥地利有许多贡献是不能同德国文化的总的成就分开的。例如像又多芬这样一个人??
希特勒:哦——贝多芬?让我告诉你吧,贝多芬是在下莱因兰出生的。
许士尼洛:然而,奥地利是他卜居的地方,许多别的人也是如此??希特勒:也许是这样。我再一次告诉你,事情不能照这样继续下去。我负有一个历史使命,这个使命将由我来完成,这是因为上帝注定了要我这样做??凡是不赞成我的人,就要被摧毁??我选择了任何德国人都没有采取过的最困难的道路;我已获得了德国厉之上最伟大的成就,比任何德国人都伟大。而且不是靠武力手段,我告诉你。
我是满怀着对我的人民的热爱的??
许士尼格:总理先生,我很愿意相信这一点。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这种谈话以后,许士尼格要求他的对手把'327' 不满意的地方一件件都说出来。他说,“我们将尽一切可能来清除障碍,以便达成更好的谅解,只要这是可能的”。
希特勒:这是你说的,许士尼格先生。但是我告诉你,我要设法解决所谓奥地利问题,不管用什么方式。他然后说了一大篇不满奥地利在边境构筑工事对付德国的话,许士尼格否认有这种事。希特勒:听着,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在奥地利移动一块石头而我在第二天不会知道吗???我只要一声令下,一夜功夫你们的全部可笑的防务就将被炸得粉碎。你当真以为你能挡住我半个小时吗???我非常愿意使奥地利不要遭到这种命运,因为这样一种行动意味着流血。在军队之后,我的冲锋队和奥地利军团就会开进去,没有人能制止他们的正当报复——甚至我也不能制止。
在这些威胁以后,希特勒要许士尼格(老是无礼地不按外交礼貌称呼他的职衔而直呼其名)注意到奥地利的孤立的和毫无办法的处境。
希特勒:片刻也不要以为世界上有任何人能使我放弃我的决定。意大利?我同墨索里尼是一致的??英国?英国不会为奥地利动一动指头??法国?
他说,法国本可以在莱因兰制止德国,“那么我就不得不后退。但是现在对法国来说太迟了”。
最后:希特勒:许士尼格先生,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谈成条件的机会。要是我们现在不能找到一个解决办法,事情就无法挽回了??考虑考虑吧,许士尼格先生,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只能等到今天下午??
许士尼格问道,德国总理的条件倒底是什么呢?
希特勒说:“我们可以在今天下午谈这个。”
午餐时,许士尼格多少有些意外地注意到,希特勒显得“兴致极好”。
老是由他一个人说话,他谈的是马和房屋。他将建造世界上还没有看见过的最高的摩天楼。他对许大尼格说:“美国人将看到,德国在建造比美国更大和更好的大厦。”至于忧心忡忡的奥地利总理,巴本发觉他显得“心事重重”。
他本是一个连续不断抽[328 ]烟的人,在希特勒面前他却不能抽烟。但是在隔壁房间里喝过咖啡后,希特勒就欠身表示失陪,退了出去,于是许士尼格才有机会第一次过一过烟瘾。他也才有机会告诉他的外交部次长吉多·施密特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很快就变得更坏了。
这两个奥地利人在小小的休息室里等了两小时后,才给带进去跟新任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和巴本相见。里宾特洛甫递给他们一份用打字机打的两页“协定”
草案,并且说这是希特勒的最后要求,元首不允许对这个协定草案加以讨论。他们必须立即签字。许士尼格后来说,他由于至少已从希特勒那里得到了一些明确的要求,反而感到安心了。但是在他细看了这个文件后,他的安心之感立即化为乌有。
因为这里是德国的一个最后通牒,实际上是要他在一星期内把奥地利政府交给纳粹分子。
对奥地利纳粹党的禁令要取消,所有监禁着的纳粹分子统统都要释放,要由亲纳粹的维也纳律师赛斯一英夸特博士担任内政部长,他要有主管警察和保安事务的权力。要委任另一个亲纳粹的人格拉斯一霍尔斯特瑞为国防部长,要通过若干措施,包括有步骤地交换100 名军官,来使奥地利军队和德国军队建立更密切的关系。其中最后的要求写道,“要作好准备,使奥地利纳入德国经济体系。为了这个目的,要委任菲许包克博士[一个亲纳粹分子]为财政部长”。
据许士尼格后来写道,他立即认识到接受这个最后通牒就意味着奥地利独立的告终。
里宾特洛甫劝告我立即接受这些要求。我表示反对,向他提到我在到伯希特斯加登来以前跟冯·巴本作好的约定,并向里宾特洛甫表明,我不是准备来听取这么不合理的要求的??但是许士尼格准备接受它们吗?他不是准备来听取它们这一点,即使像里宾特洛甫这样一个蠢货也显然是知道的。问题是:他愿意签字接受它们吗?
在这个困难的决定性时刻,年轻的奥地利总理开始软下来了。据他自己的记载说,他泄气地问道,“我们是否能指望德国的诚意,德国政府是否至少打算在这次交易中守信不贰”。他说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时巴本来对他下功夫了。这位滑头的大使承认在他看到这个最后通牒时也感到“凉奇”。它是一种“对奥地利主权的没有道理的干预”。许士尼格说,巴本向他道歉,并表示对这些条件“完全感到意外”。虽然如此,他却劝奥地利总理签字接受这些条件。
他还又才我说,我可以放心,如果我签了字井同意了这些要求的话,希特勒一定会使德国今后继续忠于这个协定并且不会再给奥地利带来麻烦。
从上面这些话(最后一段是纽伦堡的宣誓证词中提出的)可以看出,许士尼格不仅软化下来了,而且天真得有点糊涂了。
他还有一个最后的抵抗机会。他再度被带去见希特勒。他发现元首正在书斋里激动地来回踱着步。
希特勒:许士尼格先生??这儿是文件的草案。其中没有什么可以讨沦的。我不会改变其中的一点点,你必须原封不动地在这个文件上签字,在3 天内满足我的要求,不然我要下令向奥地利进军。
许士尼格屈服了,他告诉希特勒说,他愿意签字。但是他提醒他说,根据奥地利宪法,只有共和国的总统才有法律上的权力来接受这样一个协定和予以实施。因此,虽然他愿意吁请总统接受,他却不能担保。
希特勒叫着说道:“你必须担保!”
许士尼格说,他回答说:“总理先生,我可不能担保。”[许士尼格后来说]听了这个答复,希特勒似乎失去了他的自制能力。他跑到门边去,打开门叫道:“凯特尔将军!”然后又转身过来对我说:“我回头再来叫你。”这完全是恫吓,这位被纠缠苦了的奥地利总理大概并不知道这完全是恫吓,虽然他一整天都被提醒有这些将军在那里。巴本说,凯特尔后来说起,他闻声赶忙跑进去请示命令,希特勒却对他咧嘴笑着。希特勒笑着说:“没有命令,我只是要你来这里。”
但是在元首书斋外面等待着的许士尼格和施密特博士却上了当。施密特低声说,如果他们两人在以后5 分钟内被逮捕起来,他也不会感到意外。30分钟后许士尼格再度被带去见希特勒。
' 希特勒说' 我已决定改变我的主意——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但是我警告你,这是你真正的最后机会了。我再宽限你3 天的时间来实施这个协定。这就是这位德国独裁者让步的程度,虽然最后草案的措词多少温和了些,但是,正如许士尼格后来作证时所说,所作的更动是无关紧要的。许士尼格签了字。这是奥地利的死刑执行令。
人们在胁迫下的行为视他们的性格而有所不同,商且常常是令人费解的。许士尼格虽然比较年轻,却是经历过无情的政治动荡的老手,曾经眼看他的前任遭到纳粹分子的暗杀。他是个勇敢的人,这是很少人会怀疑的。然而,他在1938年2 月11日在武装进攻的可怕威胁下向希侍勒屈服了,这在他的同胞们以及这个决定命运的时期的观察家和历史学者之间留下了一团未解决的疑云,屈服是否必要?
是否没有别的出路了?鉴于英国和法国后来面临希特勒侵略时的表现,如果还有谁说,假如希特勒当时进军奥地利的话,英国和法国可能会来帮助奥地利,那未免失之轻率。但是直到那时为止,希特勒还未曾越出过德国边界,他也没有使他自己的人民和全世界为这种肆意侵略行为作好心理准备。德国军队本身也差不多没有作好战争的准备可以对付法国和英国的干涉。在几个星期后,由于伯希特斯加登“协议”
的结果,奥地利将被当地的纳粹分子和德国的阴谋诡计弄得软弱不堪,使希特勒可以冒比在2 月11日少得多的外国干涉的风险就攫取它。许士尼格本人承认,据他后来所说,接受希特勒的条件“只能”。意味着“奥地利政府的独立的完全告终”。
或许他是因为受到严峻的考验而弄得有点晕头转向。在枪口下签掉了他的国家的独立以后,他竞跟希特勒进行了一番奇异的交谈,其内容他后来记载在他的书里。
他问,“总理先生是否认为目前世界上的各种危机可以用和平方式加以解决”?元首信口回答说可以——“如果听从我的意见的话”。
于是许士尼格说(显然毫无讥嘲的意思),“当前的世界局势看来是颇有希望的,你说是不县”?在这样一个时刻说这样的话,似乎是难以想象的,但这就是这个被打败了的奥地利总理说他自己说过的话。希待勒还有一个羞辱要给他尝尝。
当许士尼格建议在他们的会谈公报中提一提他们的讨论重新肯定了1936年7 月的协定时,希特勒喊道:“那不行!首先你得履行我们协议的条件。报上登的将是:“今天元首兼国家总理同奥地利联邦总理在伯格霍夫举行了会谈。’仅此而已。”
在婉辞了元首的共进晚餐的邀请后,许士尼格和施密特驱车下山到萨尔斯堡去。
这是一个灰蒙蒙的多雾的冬天夜晚。无处不在的巴本陪同他们一直到边界,对他所谓的“难堪的沉默”多少感到有点不舒服。他忍不住要想鼓舞起他的奥地利朋友们的兴致来。
他向他们大声说道:“啊,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元首有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下一回我敢说会有所不同。你们知道,元首也可以是非常可亲的。”
四个星期的痛苦:1938年2月12日—3月11日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