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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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她小声说。
“不是有水声吗?”萧雪晴道,“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方鹤羽又仔细看了看,的确有个莲蓬头在朝下喷水,但水柱下并没有人影。其他人不信,一个一个轮流看了,果然没看到于慧慈。空荡荡的浴室里,只有水龙头在白白地流着水,旁边一个挂钩上挂着于慧慈的衣服。
“衣服在这,人哪去了?”直起腰来,几个人疑惑万分,心里都有些打鼓。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里面的水声骤然一停,大家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停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的表情,萧雪晴舔了舔嘴唇,弯下腰去朝里面一看,却看到于慧慈已经穿好了衣服,朝门口走来,她慌忙朝其他人做个手势,大家飞奔回寝室,气还没有喘匀,于慧慈已经走了进来。
大家都不敢跟她说话,眼看着她把湿答答的头发擦了擦,又直接躺在了床上,这次总算记住了要脱鞋。
她还是没闭上眼睛,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其他几个人睡不着了,躺在自己的床上,互相交换着眼神。
每个人心头都有重重的疑问:
她们亲眼看到于慧慈走进浴室,但在水声响起的过程中,整个浴室的确没看到任何人。
水声一停,于慧慈的衣服就立即穿好了,她穿衣服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跑回寝室后,她们亲眼看到于慧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不是表示,在于慧慈那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衣服里,其实并没有身体?或者说她的身体是透明的?
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可能,大家不敢出声,悄悄传递着小纸条,最后都决定测试一下。
小纸条传到萧雪晴手中时,她认出了钟鸣的笔迹:“把你的新华字典扔到她身上。”
萧雪晴把头稍微探出床沿,看了看钟鸣,指着小纸条露出一个骇异的表情。钟鸣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对她伸出两个手指鼓励她。
她朝下铺望了望,于慧慈直愣愣的目光仍旧在盯着自己的床底,也就是她的床顶。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自言自语地道:“忽然有个字不会写了……查查字典看。”她朝外探出身子,将字典举起来,装作借光的样子,朝着窗户边倾斜,“一不留神”便将字典掉了下去,字典正好掉在于慧慈的身体上。
噗的一声闷响,听声音,倒的确是落在人的身体上。
但每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字典落在于慧慈的肚子上,下落之势并未就此打止,仍旧继续朝下,直到将于慧慈的肚皮压成薄薄一片,这才罢休。
于慧慈的肚皮薄到了何种程度?基本上就是一件衣服的厚度,假如去掉她穿的那件衣服,那就不剩下什么了。不用经过精确的测量,用肉眼就可以看出来,任何人肚皮如果薄到那种程度,那就可以说是没有腹部了。
这么说,于慧慈的衣服里果然没有身体?
这个发现让大家紧张得快要绷断了,对面的钟鸣和欧阳珊不约而同地将薄薄的毛巾展开了,不顾高温的天气,把自己严实包裹起来,仿佛这点稀薄的毛巾能化作铠甲阻挡什么伤害。萧雪晴旁边铺位上的方鹤羽将头换到了另一边,身子缩成了一团,她下铺的谭俊犹豫了半天,索性走下了床,跑到钟鸣床边,推了推她,两个人挤在一块睡了。萧雪晴自己也吓得半死,一时定格在半空中,半个身子仍旧探出床外,眼睁睁看着于慧慈把字典拿开,肚皮又迅速鼓了起来。她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于慧慈把字典递到她面前,她才猛然回国神来,接过字典,倏地缩回床上,学着钟鸣的样子,用毛巾把自己密封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谁也不敢再说话。
这个夜晚相当难熬,大家翻来覆去,一会儿面朝于慧慈,看了看那尸体般的影子,觉得害怕,便转过身去;一会儿背朝于慧慈时,又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似乎听到于慧慈的脚步声正靠近自己的床,于是又翻转过来。翻来覆去得多了,床架子咯吱作响,又害怕惊扰了于慧慈会发生更可怕的事,只好仰面躺着,但这样一来毛巾的长度又不够了,双脚露了出来,似乎总有只冰凉的手准备摸自己的脚……萧雪晴尤其可怜,她感到自己床板的每一个缝隙都可能成为于慧慈攻击自己的漏洞,翻来覆去一阵后,半夜爬了起来,把冬天用的棉被铺在床板上,床和墙壁之间宽大的缝隙也用被子塞严实了,自己紧贴在靠墙的一边,衣服汗得透湿,一夜没睡。
16
一夜没睡的并不止303寝室的女孩们。杜仲回到寝室后,琢磨了半天于慧慈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她也是亡灵花事件的被害者之一。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似乎有了13个受害者,然而,怎么联系这13个人,着实是件头疼的事情。现在能联系上的只有于慧慈和夏春阳,于慧慈那种状态,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也不敢再问,夏春阳么……想到夏春阳,他心里头别扭的感觉又出来了,总觉得他说的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躺在床上,他拧亮电筒,掏出打印出来的《恐怖大赠送》帖子看了又看,把夏春阳的话琢磨了很久,最后跳下床,对着墙上挂的一面方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电筒光照中看起来十分陌生,但毫无疑问那是自己,他想象着,假如这个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转过身去,用一个背影对着自己……刚想到这,镜子里忽然又出现了一张脸,吓得他几乎扔掉手里的电筒。幸好他很快反应过来,那人是林国柱。
“你梦游了?”林国柱打着呵欠站在他背后问。
“你才梦游。”他擦着被吓出来的汗水,没好气地道。
“没梦游,怎么半夜不睡觉,突然跑起来照镜子?”林国柱狐疑地看着他,“你变态了吧?”
“我被蚊子咬了,下来看看不行?”杜仲随口找了个借口。
“我去厕所,你去不去?”林国柱转移了话题。
杜仲并不想上厕所,但感觉噢热难当,决定去洗把脸。两个人肩并肩到了厕所,林国柱走了进去,杜仲在外面的水房里用凉水冲脸,将头从手心里捧着的那一捧水中抬起来,透过睫毛上模糊的水滴望着水房里的墙壁时,他的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
“啊?”他张嘴抽了口气,转身就往寝室里跑。
跑回寝室,掏出《恐怖大赠送》匆匆看了看——夏春阳跟贴表明自己收到礼物,是在7月10日,那天早晨他收到了亡灵花的礼物。然而——杜仲掏出自己的手机查了查,7月10日是星期三,在星期三前一天晚上,夏春阳应该在学校住宿,因此第二天早晨起床,也肯定是在学校的寝室。学校的寝室里是没有水房的,只有一个公共水房在厕所外间,漱口洗脸都在那里,在那里漱口,眼前看到的,只能是和杜仲刚才洗脸时看到的一样——墙壁。
水房里没有镜子。
既然水房里没有镜子,夏春阳又如何能在漱口时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背影呢?
刚刚想到这里,肩膀上被人猛拍了一下,林国柱不满地狠狠捶了捶他:“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杜仲这才想起,林国柱还在厕所里,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了。
刚躺下没一会,林国柱就打起了呼噜,杜仲迷迷糊糊地快睡着时,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他竭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是霍晨光发来的短信。
霍晨光自己也是被短信闹醒的,睡得正香的时候,霍奇光的短信响了起来。头两声响他没听见,但他的短信设置是闹钟式的,只要这条短信没被人阅读,手机每过两分钟就会响一次。这么连续响了几次,霍晨光还是没醒,睡他旁边的安河醒了,推了推他,咕哝着道:“求求你把手机关了把。”把霍晨光摇醒后,他自己又沉重地倒了下去。霍晨光费力地睁开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睑,瞄了瞄屏幕上的字,似乎被冷水浇了一下,蓦然醒了。
霍奇光在手机信息上说,那块石头里的东西已经显示出来了,如果要看,就要今晚去看看,否则明天就要转交给老资格的专家,他们也没办法随便接近了。霍晨光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学校里戒备森严,要逃出去没那么容易,便发了条短信过去:“能不能明天早晨?”
“不行,要来就今天晚上,否则你们什么也别想看到了。”霍奇光回信说,“我开车过来,在学校外等你们。”
霍晨光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发现石头的时候,他觉得有这么一个不拘一格的表兄实在是三生有幸,但现在他的感觉变了:这位兄台也未免太不考虑中学生的实际情况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立即就给杜仲发了条信息,杜仲回信说马上就来,两人约好在一楼厕所会面。
想到就要看到石头里的人,霍晨光觉得很兴奋,他悄悄下了床,穿好衣服,将鞋子提在手上,光着脚走到门口,为了不弄出声音,开门的时候十二分小心,出了一身汗,这才把门锁打开,推开门走出去。为了回来的时候方便,门只是轻轻靠上,并没有锁。寝室里的人睡得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
到了走廊里,他把鞋穿上,刚好看到杜仲提着鞋子从楼梯上下来,两个人相对偷偷一笑,又互相“嘘”了一身,穿好鞋便进了厕所。
努力从厕所的窗口爬了出去,到外面,两人先蹲了一会,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人,这才沿着墙根迅速朝前移动。
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从宿舍背后出来了,忽然出现了光亮。池塘边那几盏大灯的光远远投射过来,虽然被前面的女生宿舍挡住了不少,但对于这两个夜行者来说,还是太明亮了,毕竟做贼心虚,万一被人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两人赶紧又退了回来。在墙底下商量了一阵,觉得不能再朝前走了,就算走出了灯光的范围,到了校门口也出不去,不如反向而行。于是沿着墙,弯着腰,快步走到校园另一侧。这里是两个巨大的垃圾堆,苍蝇和蚊子在臭气熏天的垃圾上盘旋飞舞。平时,学生们很讨厌到这一块来,但现在,对他们来说,这堆得高高的垃圾堆,正是天然的楼梯。他们顾不上肮脏,爬到垃圾堆顶部,杜仲踮脚把墙外一棵大树的树枝拉了下来,霍晨光抓住树枝,沿着树枝爬到了墙外的树上,杜仲如法炮制,两人从树上下来,就到了校门外,一颗心这才落地。
霍晨光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位置,没过两分钟,一辆小车从街道拐角的地方开了过来,霍奇光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冲他们招了招手。杜仲和霍晨光都很有做间谍的感觉,兴冲冲上了车。
“你们在石头里看到什么了?”一上车,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自己去看吧。”霍奇光笑道,又耸起鼻子闻了闻,“你们怎么这么臭啊?”
“爬垃圾堆爬出来的。”杜仲说。
三个人笑成一团,杜仲和霍晨光想尽办法,也没从霍奇光嘴里问出石头的情况,只好老老实实地盼望车子快点开到地质研究所。
地质研究所离英才学园不远,20多分钟后就到了。已经是12点多,四面无灯,研究所浸润在如水的黑暗中,在车灯的光照下露出一团深色的轮廓。霍奇光将车停在院子里,带着杜仲和霍晨光穿过门前的回廊,转了几个弯,进入一间实验室。走进去才知道,实验室从外面看虽然漆黑一团,内部却亮着灯,只是因为没有窗,所以从外头无法看出来。实验室内许多人正在忙碌着,看到霍奇光,有人抬起头问了句:“来了?”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