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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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女侠只是单纯的走南阳,协助官家杀上罗汉岭,如今听说夏馆来了邱太冲,立刻又使她的心头充塞一堆愁,如今的南宫年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是不是病伤痊愈以后,就同他那杭州表妹携手洞房?南宫年啊!师兄啊!你该会不会把师妹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洒下一片银色月光,皎洁得令人心如止水,然而床上睡不安稳的女侠黑牡丹,却又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真是“情醉人,情又害人。”
于是,她又想到邱太冲与芸娘,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只不知两家人相隔那么远,将来又如何住在一起,然而邱太冲能勇敢重来夏馆,他必然得到他老娘的允许,他们可真是幸运的一对,如果南宫年的母亲也是这般的胸襟宽阔,那该有多好!
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师兄!
女侠黑牡丹这一晚睡的可真够辛苦,因为她辗转反侧的直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二天一早,何家集的人为了死伤的人,已在开始忙碌,女侠黑牡丹见周通伤势稍好,当即与牛大壮三人离开何浩然的家,临行,何浩然命他大儿子何仁豪随同女侠一同赴南阳府,只等官兵攻的罗汉岭的时候,何家集也将结合力量做为支援,因为何老爷子说过,何家集人的血是不会轻易白流的。
阳春解冻,和风拂拂,应该是鸟语花香,良辰美景,然而就在这干云蔽日,曲径荒凉的山荫小道上,女侠黑牡丹却潮思起伏,跟在她后面的何浩然大公子何仁豪,对于女侠的久不出一言,也感到不解,牛大壮是紧跟着周通,他把坐骑贴的近,就怕周通一个不小心会从上跌下来。
从何家集到夏馆,不过六七十里路,中间经过符竹园、土地岭,俱都是幽谷与高山,有些地方勉强可以骑马。
四人直到白沙河,已是正午时分,白沙河距离老爷岭最近,离夏馆二十几里路,沿路上仍然是那几家小饭铺,如今老爷岭上的赵长腿已除,地方上十分平静!
女侠想起于柏年夫妻逃难往南阳府的时候,他那年青妻子死在夕阳山上的事情,不禁一阵唏嘘!
女侠四人在一家饭铺前下得马来,早有几个白沙湾的人围上前来:
“姑娘不就是去年到过我们白沙湾的那位黑衣女英雄吗,快请到我店里来坐吧?刚出锅的猪肉包子。”其中一个中年人拉着女侠的小黑驴,边指着对面店门。
“这是什么话,人已经在我这店门口停下来了,难不成还看着女侠往他家去不成,进来吧!我给各位包饺子。”
早见另外还有几个人也要请女侠过去,不由使得女侠感动的道:
“各位乡亲盛情,我十分感激,只是我还有要事,打个尖立刻得上路呢,随便吃些就好。”
女侠四人就近走入店内,不料那家店主真的和麦切菜包起饺子来,那地方饺子不叫饺子,而是叫扁食,一个个全像小笼包子那般大。
四个人尚未吃几个呢,早又见附近几处店家送过来一些吃的,连烧酒也送来几斤,不过最令女侠感动的,还是一个老太婆送的一大碗红刺栗子小米粥!
白沙湾人的盛情令女侠四人十分感动,乡人那种率真的与纯情,是真诚的,店家笑对女侠道:
“人间出了妖魔,上天就会派下天兵大将来收妖,女英雄就是天将啊!要不然连县城都不敢惹的老爷岭上的赵长腿,竟也会被女侠给他来个一马扫,这件事夏馆人传来的,方圆百里内,今年真的过了个太平年呢!”
牛大壮与周通心中在想,你们过太平年,而女侠在浙海与海盗拚命呢!
深山中能吃扁食喝烧酒,那得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如今白沙湾的人拿这个来招待女侠,已是面子十足,觉着很有光彩的事。
四人临走,白沙湾的人一齐在官道上送别,而使得女侠忽然想起远在百花山圣心庵的师父一澄师太,因为白沙湾送别的人群中,那个老太婆的模样……右手扶着左手背,自然的垂在身前,满面笑意轻点头……
女侠离开白沙湾,也带走白沙湾真挚的感情,而使得跟在女侠后面的何仁豪自觉也沾了一人光荣!
四人又驰了的两个时辰,已见夏馆河横在眼前,河对岸的一长排柳林下,如今已不再见到那种冲杀搏斗的场面,春风轻柔的拂动着柳枝与河水,几只白鹤纹风不动的站在水边,一棵柳树下,正有一双男女并肩坐在石头上,二人相对似是在情话连连,目语绵绵,连对河岸的四骑已涉水而过,尚且不知呢!
于是,黑卫上面的女侠黑牡丹却一笑,高声道:
“邱家兄弟吗?媒人来了呢!”
原来柳树下面坐的一对情侣正是邱太冲与周芸娘,二人正在细诉衷肠而又情话绵绵呢,突听女侠声音,二人抬头看去,可不正是女侠来了。
芸娘见女侠黑牡丹,忙走近河边相迎,牛大壮与周通何仁豪,大家也把臂言欢,这时芸娘见周通气色不好,问明情由,女侠将周通受伤事说了一遍……
芸娘早说道:
“我家正珍藏有治内伤的良药,一定可以为周兄治好的。”
于是,邱太冲忙到附近把马匹牵来,且体贴的扶芸娘上马,看的女侠心中一动。
六人六骑缓缓驰进夏馆东关后街的周员外府上,周员外见女侠来到,十分高兴,当下命厨下备一桌盛筵招待。
周员外又把地方上的几个仕绅与张团练请来做陪,大家问起女侠这次准备往哪里去,女侠道:
“南阳府正准备出兵剿除罗汉岭上的红毛子阮化龙,且去年我也答应帮助他们呢。”
周员外等人一听,无不大喜,张团练道:
“罗汉岭的强盗一除,西数县的黎民百姓就见有太平日子过了。”
不料邱太冲立刻道:
“牡丹姐,咱们在浙海消灭海盗之事,我已经对周老伯等人全细说了,如今牡丹姐又要去南阳府,既然我们曾携手杀海盗于前,这次又岂能独让牡丹姐杀贼于后,小弟仍愿为前驱,咱们一同前往南阳府去。”
一旁的周芸娘遂也说道:
“要去何不一同前往!”
黑牡丹笑对身边芸娘,道:
“那要看周老伯是否同意你去了!”
周芸娘忙道:
“我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爹常夸赞牡丹姐姐女中丈夫,爹当然也希望自己女儿也是个女中英雄啊!”
一旁的周员外呵呵笑……
这时张团练知道何家集的事,不由对何老爷子的硬派作风,大加赞赏,当即对何仁豪道:
“罗汉岭距此近百里,但若何老弟返回何家集的时候,也请再回夏馆一趟,咱们把两个地方武力结合起来,作为女侠后盾。”
何仁豪大喜,道:
“小的一定遵命。”
已是二更天了,邱太冲来到女侠房中:
“牡丹姐,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女侠一笑,道:
“可是你与芸娘之事?你能远从南方再到这北方荒山来,必是令堂已答应你与芸娘之事了,真是可喜可贺!”
邱太冲一笑道:
“这也是牡丹姐姐成全,再说我家原本在洞头岛,如今我妈不愿再住伤心之地,所以就在金华住下了,经我把芸娘之事说了一遍,妈也十分赞同,于是我就绕道象山湾重来北方了。”
女侠一听象山湾三字,平静的心一阵荡漾,稳坐的身子一阵颤抖,面色一正,双目现出少有的迷惘来!
邱太冲接道:
“南宫兄见我十分高兴,他以为我是专程去看他呢,还特别拜讬我到北方替他走一趟呢,后经我说出是要往北方来,如今是顺道转来看他的,他才迫不及待的递给我一方杭州丝凰,要我一定交给牡丹姐的。”说着,邱太冲自怀中摸出一条纯白丝帕,交在女侠黑牡丹的手中!
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条柔软丝帕,女侠抖开来,因为她总以为上面必有南宫年写的字呢,然而她却发现那条丝帕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丝帕的正中间,巴掌大的一颗血心印在上面!
女侠面露凄苦,望着巾上的红心发怔!
邱太冲长叹一声又道:
“丝帕上面的红心是南宫兄当着小弟的面,咬破手指所绘的,那红的全是南宫年的血啊!”
女侠眼眶已在滚泪,但她连吸几口气,生生把即将落下的眼泪挤压回去,笑对邱太冲道:
“师兄这是何苦呢!”缓了一口气,女侠又道:
“师兄的身体是否已复原了?”
邱太冲道:
“我去的时候,只见他独自一人拄杖在海边站着,似是在追忆浙海大战的事情吧!”
女侠低低的道:
“只等他身体好了,也该同他那杭州表妹结婚了。”
邱太冲低声道:
“牡丹姐,我真替你们难过!”
女侠微微一笑,道:
“比起你与芸娘,你们幸运多了,不过姻缘前生订,我不会强求的。”
邱太冲又安慰女侠几句,这才退回客房。
女侠笑着送走邱太冲,回身掩上房门,她那贵似珍珠般的泪水,已是串串流下来,她双肩抖动,掩面冲向床上,那条染着南宫年鲜血的丝帕,拭不去一脸尤似江河浪涛般的泪水,一条血心丝帕!啊!
这情景对女侠而言,正就是:
“人生愁恨何能免?锁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征途谁与共!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去年一梦中!”
夜来女侠手握南宫年的丝巾,紧闭双目,脑海中更见起伏不平,师兄送来的这条血心丝巾究指何意?难道他在表明他那“汉似山河为誓,义在长天才”的不变之心?
一切的杂念,全在第二天一早,被她暂放在脑后,因为她还要面对更惨烈的搏斗,大仇得报这日已近成功,绝不能在此时渗入杂念,而使自己分心,一旦有所差池,而使功亏一蒉,那才是终身极大憾事!
就在二天早上,女侠吃饭的时候,特别走到周通处,她在看了周通伤势以后,对周通道:
“周仁兄的伤势实在不轻,夏馆这地方养伤最好,周员外又是热心人,周仁兄尽管在此住下来,先把身子养好。”
周通急道:
“女侠可是要弃我而去?”
女侠一笑道:
“怎会弃周兄不顾,只是南阳府那面我不能再晚去,罗汉岭上的强盗必得早早歼除,这次周仁兄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下次棋盘山那边,我必得与周兄同行的。”
周通急道:
“我真恨不得立刻起来跟大家一起前去南阳府呢!”
这时牛大壮也道:
“周兄安心养伤,如果好了,尽可快马加鞭赶去的。”
周通这才笑道:
“歇过三五天,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女侠走上大厅,邱太冲与何仁豪二人正与周员外说话呢,见女侠与牛大壮走来,大家起立寒暄,一同吃过早饭,女侠特别拜讬周员外道:
“周通伤的不轻,这次只怕要在府上调养些时日了。”
周员外抚髯笑道:
“女侠只管放心,周通壮士三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与女侠不相干系,我也会为他治伤的。”
饭后一众人立刻跨上坐骑,离开夏馆,周员外直送到郊外,不久张团练也快马赶来送了一程。
大家这时全都快马加鞭,女侠的黑卫虽然个头小,但跑起路来,四条细腿盘的可着实快,一众人等午时已到了镇平,再往南阳,已没有高山,路上只是小岗峦。
这时女侠黑牡丹与周芸娘并肩行驰,邱太冲牛大壮何仁豪随在后面,一路上翻岗越溪,五骑奔驰中引起不少路人极目注意,就在夕阳落山时候,五骑已到白河岸,河岸上一个老人家手提一个罐子正准备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