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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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
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时,他脑子里想着会让江山稳固天下太平之时,脑子里又晃过了季衡的身影,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对祖宗不敬,带着自责走出奉先殿后,他又到太后宫里去行礼,一路上,他坐在礼舆之上,天空现在还没有全亮,皇宫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在黑暗和光明的交会这一刻,皇帝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感情深挚而且百感交集,他深深明白自己爱着季衡,要是这一切仪式,是为了迎娶季衡,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作为一个男人,他想要对季衡给与自己的所有,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发现自己能够给与他的太少了,甚至,季衡病了,他都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
大婚第一天的仪式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才算完了。
皇后的宫殿本来是凤羽宫,但因太后住在这里没有搬走,所以,皇后的宫殿就被定在了凤羽宫北面不远处的昭明宫。
皇帝坐在昭明宫里等候到了皇后的到来,皇后赵致雅,皇帝在之前多次见过,便并不新鲜,她穿着皇后大婚礼服,经过了一整天的仪式,她也是又饿又累,十分疲惫,不过,依然保持了一国之母的仪态。
皇帝注意着被浓妆遮掩了本来面目的自己的皇后,和她行完了合巻礼,又吃了长寿面,在命妇宫侍们为两人去掉了身上繁重的礼服,又伺候他们洗漱都出去后,皇帝就说,“皇后,咱们睡下吧。”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两人穿着繁复的礼服过了一整天,都十分不好受,现在总算是能够轻松些了,皇帝只想赶紧睡一阵,再过一会儿又要起来参加仪式。
虽然已经十分老成的皇帝,其实还是小孩子,他觉得这么繁重的仪式,折腾得他疲乏不堪,最后也并不是迎娶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就对他的皇后赵致雅有些赌气起来。
也并不等赵致雅答复,他自己就上了床,拉过被子,先睡了。
因为太困了,所以闭上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睡熟了过去。
赵致雅看着满房的大红,大床上是大红的床帐,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她又看向皇帝,皇帝已经睡熟了,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帝在这一天,对他并没有任何一句亲近的话。
她也只好上了床,躺在了皇帝的身边。
大婚之礼一共有三日之久,等婚礼完后,皇帝皇后都只剩下了疲累。
皇帝在婚后有三日假期,他只想出宫去看季衡,但是知道不可,所以只好苦苦压抑住了,不过却让了身边的张和生带了礼物去看了季衡,张和生回来对皇帝汇报,“季公子就是身子没有力气,整日昏沉,他说没能恭贺皇上您的大婚之礼,十分不安惭愧,请皇上恕罪。”
皇帝皱眉道,“他就只知道说这些场面话。”
张和生带回来的话都是些没用的,皇帝不由挺不满,之后就又派了柳升去,柳升不愧是皇帝身边第一得力的人,所以带回的消息是,“奴婢请了翁太医去给季公子看了病,说是季公子是冷热交替之时没有注意,身体内寒毒和热毒交替,所以才病了,给季公子扎了针,等再休养一阵,就会无事。只是翁太医也说,季公子更多是思虑过重,所以才身体弱,容易病倒。”
皇帝夸赞并赏赐了柳升,心里则想,是不是自己大婚的事情,让季衡思虑过重了,所以他才病了呢。
皇帝大婚之后,就直接亲政了。
亲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吴王叛乱一案做了最后的清理。
当年八月,一位御史参奏李阁老生辰时收受了九龙出海屏风逾矩之事,然后,刑部又审出来,李阁老曾经和造反作乱的吴王曾经有过往来,证据是吴王府当时的一位清客,受命写过给李阁老的信,紧接着,又有御史参奏李阁老家人在外霸占良民田产,李阁老门下御史反驳说那是家中家奴借主所为,已经被李家处置了,后又有证据证明这就是李家自己霸占的,而之前的会试舞弊案又被翻出来,说是李阁老有涉嫌……
如此等等,整个八月和九月,甚至到十月,全是围绕着李阁老身上的官司。
李阁老哪里看不出来,皇帝这是故意纵容,甚至是引导朝臣拉他下台,虽然是要拉他下台,但是这股风又不是疾风骤雨,而是慢慢地在吹。
一向是墙倒众人推,所以李阁老在十月直接就上书要告老还乡。
皇帝新上位不久,根基并不稳,加上李阁老门生甚多,虽然他是必定要打破李阁老在朝中势力根深的局面,才能够更好地自己掌权,但他又不想反弹太严重,所以不得不慢慢对付。
在皇帝没有答允李阁老告老还乡时,他身边的几个得力大臣,则先被皇帝以各种理由给或者革职查办,或者下狱查办了。
次年,也就是昭元九年,进入了三月,皇帝才对李阁老之事下了结论,并没有查处李阁老,而是准许了他的告老还乡。
给出的理由是,念在李阁老多年辛苦效劳,皇帝感念其恩,所以加恩宽宥,让他能够回乡养老。
李阁老下台,内阁阁臣,首辅就变成了一向不出头的文则鸣,然后是一向跟在李阁老身后的萧政,在李阁老告老之后,他也就不大出头了,此外,就是从福建上来的赵之翰,和刘汇,还有季大人。
赵之翰和季大人一向不和,这次下江南处理吴王一案后续事务,就更是加剧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赵之翰赵大人是个过于刚直之人,季大人是外表刚直,内里却是心思复杂心眼多得很,赵之翰赵大人敢和他硬碰硬,是因为他本性刚直,季大人却没有任何和他相撞,而是避其锋芒的原因,则是看出来了,皇帝是故意用赵大人在牵制他,所以,他是能避让就避让。
昭元九年六月,皇帝亲政已经有一年之久。
这一年的恩科会试,一甲二甲三甲进士,加起来一共又有一百多人。
因为吴王一案受牵连,之后又因李阁老一案受牵连,被杀头罢官之人不少,新进的进士,也就填补了这个官场官员体系。
经过一年,季朝宗已经在翰林院任了编修,而且很受皇宠,经常被皇帝召进宫侍讲;而季道淮,本来想走季衡的路子,留京进翰林院,最后却被外派做了七品知县。
七月初,正是京城最炎热的一段日子。
季衡因为身体虚弱,只得在西山别院养病,而他距离上次进宫,已经有一个多月之久了。
因季衡在这里来养病,许氏就带着许七郎也留在这里,京中家务,则都交由了四姨娘照管。
别院里绿树参天,要比京中凉爽很多。
季衡躺在溪流边的凉亭里贵妃榻上睡午觉,手边还放着一本书。
许七郎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十五六岁的许七郎,还在变声期,而且上嘴唇上已经开始长青青软软的绒毛,是要长胡子的样子了。
他在贵妃榻边半蹲下来,伸手将季衡手边的书拿了放到另一边去,然后又伸手拂了拂季衡脸颊边的头发。
季衡自从过了十二岁,身体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好了,季衡自己知道,是身体上的缺陷在开始性征发育的时候显现了,他身体里的激素不像一般人那么平衡,所以让他身体差。
他自己从小就有注意这方面的医书,所以对此有自己的看法。
在小的时候,他的男性生殖/器要比女性一方发育健全得多,他以为自己女性那一套出生时就是完全不健全的,这样,在性征发育的时候,他倒不会受太多苦,因为更加健全的男性生殖系统会自动调节,让他身体里雄性激素占据上风,然后彻底压制住雌性生殖系统,而且他也一直有吃药调节,但是到了这个发育的年纪,他才发现自己所想有差。
因为不断服用带有雄性激素的药物,反而让他身体越发不好,总是头晕心悸,很多次眼前发黑要晕倒,他最近甚至不得不停止吃药。
身体上的缺陷让他最近这段时间陷入了恐慌,觉得自己恐怕长不大就会夭折,因为医学手段和技术上的落后,让他根本不可能像现代人一样彻底检查身体,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两套系统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也无法做手术。
翻看了野史和一些记录,能够得知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里,也有很多□畸形的人平安长大而且活了很久的,但他还是十分恐惧。
他的前一生只活了二十多岁就病死了,要是这一辈子也只能活到十几岁,他就感觉十分悲伤。
季衡即使在西山上养病,但是因为忧虑依然睡不好觉,能够睡个踏实的午觉,实属不易,但是他很快还是醒了,睁开眼发现许七郎跪在他身边趴在榻上看着他,他不由诧异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做什么?”
许七郎说,“在等你醒来啊。你之前说想要见保定府林继旭之妻赵氏,姑母派人去请她,她来了。”
季衡怔了一下,然后才要起身,说,“嗯,我现在就前去。”
没想到还没有坐起来,头就一晕,许七郎看他突然要软倒,就赶紧起来扶住了他,说,“大夫说你气血两虚,不能这样迅速坐起来,你注意些吧。”
季衡点点头,说,“我没事。”
许七郎蹙眉道,“怎么会没事。我和姑母日日里担心你。”
季衡抓住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起了身穿了鞋子,说,“走,去母亲那里。你别和母亲一样叨叨絮絮行不行。”
116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季衡和许七郎一起到了许氏所住的正院里;这时候是午时过不久;头顶太阳还有些烈;虽然从檐廊上过去,一路又有大树浓荫,并不特别炎热;季衡因为身体虚,依然出了一额头汗。
进了许氏的正房稍间,许氏正坐在罗汉榻上;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饭菜;一个高挑的妇人正在用饭。
季衡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河北保定府林继旭的妻子宋氏。
宋氏人高马大,相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实在是太高大了些,高大得骨架子像男人的。
伺候宋氏用午饭的是许氏的丫鬟红柳,红柳见到季衡和许七郎进来,就笑着道,“大少爷,表少爷,可来了?”
许氏也看了过来,马上起了身,自己亲自将季衡扶住了,几乎是搂着他在榻上去坐下了,又拿了手巾出来给季衡擦汗。
“身子还是乏得很吗?”
季衡道,“今日好多了,母亲不用担心。”
许氏眉头紧锁,“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好多了呢。”
然后又伸手拉了许七郎坐在自己另一边,道,“七郎,你要午睡一会儿就去睡吧,姑母和衡儿与这位林夫人说些私话。”
许七郎对这个林夫人很好奇,因为很显然,这个林夫人不是季大人也不是许氏这边的亲戚,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人,许氏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将她接过来说话呢。
但是许七郎也不好问,点点头后,就拉了季衡的手,看季衡神色依然是倦倦的,就说:“我去你房里等你,一会儿咱们一起下棋吧。”
季衡对他笑着点了头,许七郎这才出去了。
这时候,之前吃饭狼吞虎咽的林夫人总算是吃好了,她吃好了,这才起身来对季衡行了个礼,“大少爷,民妇林宋氏给您问安了。”
季衡目光柔和地对她点了点头,他坐在许氏的身边,就像一尊漂亮到让人心颤的菩萨一般,让人觉得不真实,而且这个孩子过于沉静了,沉静得不像孩子,只像菩萨。
许氏让红柳收拾了饭桌,又给林夫人上了茶,然后就让房里的所有丫头婆子都出去了,而且不许接近这个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了,风透过窗户的窗纱吹进来,房间里带着凉意,许氏又拿了一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