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云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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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式“开天辟地”,方一出手。陡然间,剑光大盛,劲风丝丝刺耳,正是内力缠注的特有现象。
逍遥真人浓眉一皱,挫步盘身,踏入天玑方向,让过一式,尚未及出招。
龙渊却心有成竹,“雾锁云封”,紧接着已然施出,剑光恍似一团银色光幕,罩将过去。
逍遥真人大吼一声,右剑“盘花盖顶”,守住上中两盘,左拳“呼”的伦出,击向银幕中央,同时间,脚下不停,游至“摇光”方位。
龙渊一见他这种打法上见似有心拚个两败皆伤,微一犹疑,手中剑势,不由慢了一慢,与逍遥真人打出的拳风相接,微微一滞,“叮当”,已被他游了开去。
逍遥真人不知龙渊是心存仁厚,未尽全力,只当他不过尔尔,雄心一壮,摇剑震腕“陨星摇光”。
龙渊听风辨位,心中激怒,掌中一紧,第三式“日月无光”,迎将上去。
这一式,较前面二式,别具威力,但闻得锐风呼啸,雷声隐隐,重逾山岳,疾如电闪。
剑尚未至,逍遥真人已觉得劲风袭体。压力骤重,只但得自己,似无招架之力。
逍遥真人大惊,心中蓦地想起一人,骇然惊呼,用尽全力,向前封架过去。但虽则如此,逍遥真人心里可真在打鼓。暗叫:“罢了”,索性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龙渊本想让他吃点苦头,一闻惊呼,心下一软。霍然收剑敛气,身躯不动不摇,径随着逍遥真人架出的剑收回,蓦的掠后二丈,将宝剑往地上一插,道:“道长剑法不凡,不愧为北方高手之,在下自忖非敌,敬请罢手如何?”
逍遥真人自忖不伤必也得宝剑出手,却退无可退。正在闭目等候,伤心难过,突觉压力散尽。
他全力出手,并未留有退步,压力俱灭,止不住向前踉跄一步,诧讶睁目,巧瞥见龙渊,在二丈之外发话。
一听之下,心中又感又愧、又嫉,所幸他曾经大风大浪,养成了镇定习惯。
略一定神,反剑入鞘,仰天打个哈哈,道:“龙少侠如此过誉,道爷愧不敢当,倒是少侠,年纪轻轻,练得一身好武功,真真难得呢?”风兰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龙渊手下留情,老道死里逃生,却还自称道爷,依老卖老没羞得紧!
不过,正由于他这狂傲,更显出龙渊虚怀若谷,谦逊仁厚的可爱!
故此在风兰心中,不由又给他加了几分。
虎雄心中,却不这般想法,他觉得龙渊虽然武功高绝。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却胆小怕事,不敢得罪别人。
他想:“真可惜他这身功夫,学来又有何用?若是在我身上,这时早已把这可恶的老道杀了!”龙渊也客气几句,复提起可否请逍遥真人看在他的面上,放过烧观之事不提。
逍遥真人,重又哈哈一笑,爽快答应,微一凝眸,问道:“道爷有一事不明,不知龙少侠可愿解答,以释疑团?”龙渊自然也爽快的答应下来。只听逍遥真人,又道:“适才少侠所施剑法,道爷颇觉有些眼熟,但不知少侠与孤独客有何关系?”龙渊一怔,颇佩这老江湖眼力不凡。本想照顾回答,一转念却觉可能会引起对于云慧姐姐的不利。
他稍以迟疑,却又不愿说谎,想了一想,方说:“孤独客早已死去多年,在下并不认识,至于剑法,乃学自一失传已久的古籍,不到之处,尚希望道长指点一二!”他这么说,都是实话,无奈逍遥真人,见他迟疑态度,却不肯相信!
不过,他知道再问亦是白费,便又打个哈哈,道:“那里,那里,少侠剑术,早窥堂奥,指点可不敢当,日后若有机缘,与少侠切磋一番,到是道爷的心愿呢?”虎雄站立在龙渊往方,适才并不曾看见他神情,闻言心中一动,暗打主意。
此际,等逍遥真人话音一落,便即走到龙渊身边,对龙渊说道:“龙兄,此间之事,既已告一段落,我看还是早些走吧,再等一阵天黑路滑,可不好找宿处呢!”说着,故作神秘,连示眼色。
龙渊看在眼里,虽然不解,因正想与他亲近,自然不愿放弃机会,拒绝虎雄的好意。连忙答应,转身向逍遥真人告辞。
逍遥真人亦是别具用心,正想留下龙渊,不料被虎雄着了先机,心中虽气,却不便发作。只得说几句场面话,看着龙渊三人,循路下山。
虎雄本不愿与龙渊交结,但见他功力之高,出乎意料,又听他说,所学得自一册失传古籍,不由想向龙渊学习几招。
他三人来至山下,龙渊止步低啸一声,黑马墨龙,立即长嘶以应,如飞奔至。
风兰纯真刁蛮,见墨龙神俊雄健,善解人意,十分喜爱,微瞪龙渊,浅笑盈盈,道:“喂,这马可真好,借我骑骑好吗?”龙渊作个手势,亦笑着答应。虎雄暗暗皱眉,外表却笑容满面,接口道:“兰妹妹既要骑马,我与龙兄,只好安步当车,兰妹妹先行一步,去那边取取行李,咱们在郊城来福客栈相会好了。”
风兰飞身上马,脆声应好,素手一挥,扬起串串脆笑,绝尘而去。
此际,天空中乌云早已尽散,只剩那斜阳余辉,斜插在西天山后。
官道上田野间,由于适才的一阵豪雨,行人农夫,多已然走避无踪,所剩的只有习习清风,与那清新之气。
他两人打扮得一文一武,并肩步行,粗看行动似甚徐缓,稍加凝注,则便可看出,速度竟极惊人!
边行边谈,龙渊胸无府城,将自己身世,尽皆告知虎雄,至于武学,却说自幼漂流海外孤岛,学自在岛上所得的一册古籍。
其实,他这说种学法,并非说谎,其码多数是属于确实。因为,有关于云慧部份,云慧一早便曾叮嘱过他,切实保密,如今在未得她的许可以前,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
因为,云慧身负师仇,当年孤独客,被七大门派之首要人物,合力搏杀!如果,透露了云慧师承,岂非多横生枝节。妨碍到云慧的复仇工作。
不过,龙渊并不十分赞同云慧,将所有参与那一次搏斗者,全部除杀。
他认为这事的发生,一定双方都有不是,若孤独客生前,一无错处,则必不致引起别人的群起围攻。
所以,龙渊在未与云慧分开之先,便存了相机化解的主意,他想,即使不能够全部解开,最起码也只该寻罪大恶极的祸首,而不应皂白不分,盲目乱杀。
由于这几点原因,是则他便不能提及云慧。因为,虎雄既是华山门人,不正可以在他上,发掘点事实真象吗?
梆城乃一座小城,属山东沂州府,位居鲁苏交界,往来行旅,多在此处息脚,故此酒肆颇多。
虎雄风兰,连襟北上,曾经过此地,故此晓得城内有一座大店,名称“来福客栈”!
龙渊随着虎雄,抵达梆城,天方抹黑,两人一进店门,已早有伙计,迎将上来,打躬问询道:“两位公子爷,可是虎爷与龙爷吧?姑娘已代两爷订了客房,请随小的来吧!”虎雄点头答应,两人随伙计来至后园,入上房一看,却正是一明二暗的高大客堂。
两人略事洗盥,风兰自门外一跳而进,“格格”娇笑着,像只百灵鸟一般叫道:“你们才来吧!哎唷!这屋里好黑,怎么也不掌掌灯?伙计,快拿灯来,慢了明早走时,我可不付店钱!”
伙计诺诺连声,连忙跑出去取灯。风兰望见他慌张的样子,脆笑不停,好半晌方才忍住,又道:“虎哥,你行李在左间里,你去换换衣服吧!”虎雄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好甜,顿时把早先的不快忘了。愉快的道谢一声,果然去换衣服。
风兰望着龙渊嫣然脆笑,指他道:“喂,你这人,出门带那么多珠宝干吗?不怕人家抢你的吗?”龙渊一怔,心想:“这你怎么知道?是打开我的包囊看过了吗?”风兰瞥见他愕然态。嗤嗤又笑,说:“我看是看过了,不过可没有拿,不信到那边查查去”龙渊又是一怔,暗忖:“这小姐好厉害,怎会见知道我想的事情?”想着,怕又被她猜中心事,忙一拱手,朗声道:“在下怎敢信不过风姑娘?再说,珠宝乃身外之物,风姑娘若是看着喜欢,便取去玩儿,亦无不可!”风兰闻言,蓦的面色一沉,嗔声道:“哼,姑娘只不过好奇看看,那个稀罕你的,你这么大方,必定来路不明,说不定是抢来的呢!”龙渊料不到风兰不但翻脸的快,竟还硬栽个赃,说他来历不明。
这虽是岂有此理,但对方是个姑娘,翻脸即犯不着。解释却也费事,这……
龙渊一时真没了主意,怔愕半晌,呐呐道:“风姑娘……”风兰柳眉一竖,叱道:“什么疯姑娘,傻姑娘的,姑娘那点疯啦?你说。”龙渊眉头一皱,真是憋极,心想:“你不姓风吗?怎的强词夺理,说人家说你疯呢?唉,改改口吧。”便道:“兰姑娘,你……”风兰嗤的一笑,霍又用手捂住樱唇,面容一整,又叱道:“兰姑娘是你叫得的吗?”龙渊苦笑一下,呐然问道,“那,在下怎么称呼?”风兰眸子一转,神色稍转温和,反问道:“在下是谁呀?”龙渊不禁好笑,这姑娘何以连客气话也听不懂,口中却解释说:“在下便是在下,不,在下乃是指我而言。”风兰看他踟躇慌乱之态,早已笑弯了腰。龙渊想想,自己这语无伦次的解释,也觉好笑。
那知,他方一绽颜,风兰霍又直起腰来说:“‘在下’是你。那你就称我‘在上’吧!”龙渊至此,才知她故意玩笑,同时,听她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哈哈朗笑起来。风兰一瞥见他的愉悦笑容,刹时间似触电流,如逢磁铁,心跳脸红,月光似被吸住一般,紧盯在他的脸上,一瞬不瞬。
左间里,虎雄闻得两人笑语之声,知道风兰又犯了小孩脾气,故意在捉弄龙渊。心里虽觉得龙渊太已老实,却也满不对味儿。
他迅速换过衣服,着上一身锦绣文士长衫,翩然走出,干咳一声,道:“龙兄,何事如此好笑?小弟可得闻欤?”风兰闻声,霍的惊醒,粉面更红,忙乱以他语道:“哎呀!好饿,咱们快吃饭去吧!”此时,伙计巧好端进灯来,风兰怕两人看清她的红脸,翩然一跳出室,嚷道:“快走吧!伙计,咱们去吃饭,这房子里的东西,可交给你啦,少了一件,你可得小心!”伙计口中诺诺,心里头可真对这么姑娘头痛。
龙渊这时已大致领教了她的脾气,对虎雄微微一哂,相随出室。
三人来至前院食堂,只见那厅里食客颇多,一桌桌坐的,多半是短打精壮的大汉,有的背后还背着用包袱里着的兵刃,一望而知,都是些武林人物。
虎雄江湖阅历颇深,心知这附近必然发生了事情,否则绝无可能,一时间来了这多的江湖中人。
三人坐下,风兰抢着点这点那,未了才问龙渊,道:“喂,你饮不饮酒?”龙渊摇摇头,风兰嘉许似的又说:“吃酒真是不好,一嘴酒气不说,做起事来。更加糊涂,一件也办不成功,我一辈子也不会喜欢这种人。”虎雄本嗜杯中之物,自结识风兰,便一直不敢放量饮过一遭,闻言知她在讽刺自己,便不敢接这碴儿,低声念开道:“兰妹,看出来没有,今天这里可有点奇怪!”风兰闻言,注意力果被吸引过去,诧目四顾,说:“有什度奇怪啊?没有啊?”龙渊心细,瞥见这许多劲装人物,心中一动,说:“虎兄是指在座的食客吗?”。
虎雄随口赞道:“龙兄心思果细,小弟所指正是此意!”风兰小鼻子一皱,说:“哼,什么细不细,我老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