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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祸国之妖后倾城-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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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潜意识里,他又不想因为这件事打破他们重逢的心境。他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便是拒绝她。

他不习惯点头,绷着一张冷脸没有回答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慢慢地将袖子从她的手中抽走。印象中,她很少用这样的姿态来求他,何况是为了别的男人,他的仇敌之一,这令他多少有几分薄怒。

乐正锦虞明白他这是妥协了,在他身边待了不少日子,许多事情不用他说出口,她就猜测出他的意思。

内心的愧疚愈加深了一分,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感激道:“谢——”

宇文睿却在她开口时猛然甩开了她的手,放过南宫邪还要承受她的谢意,无疑是将他的颜面踩地片甲不留。

乐正锦虞知道他怒了,她只是顺口想表达对他眷顾自己的感激,却忘了他与南宫邪的区别。

她咬了咬唇,不顾他阴寒成冰的脸,快速伸手抱住了他。而后,她将自己与南宫邪之间的过往原原本本地说与了他听,包括他失忆将她认作娘的事情。

乐正锦虞知道对于自己与南宫邪的关系,宇文睿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在东楚的时候,他给了她很多让她坦白的机会,她都生生错过了,就算当作弥补,这次她认认真真地说着,丝毫不再隐瞒。

她的声音很轻,躺在床上的南宫邪动了动手指,却执着地没有睁开眼睛。

他听见她轻轻地说着对自己的厌恶,到最后语气中的怜悯,甚至剥开那层淋淋鲜血只为了讨好面前的男子…他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样有种奔赴死亡的冲动。

他想讽刺笑话她,这个男人以前就深不可测,前段日子又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废了自己,攻击南昭…这个男人所知晓的,远比她来得要多。

他单方面认为乐正锦虞傻,却也着实羡慕宇文睿。她这样努力地消除她与宇文睿之间的隔阂,真不知教人欢喜还是忧。

他总归要和乐正彼邱一争高下的,到时候她又该作何选择?

之前他不明白宇文睿为何要留他一条性命,可在得知他对付祈凌山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用途。而现在,他又是多么庆幸自己托她的福,能够逃过死劫。

只是,事到如今他宁愿一死,较之当初败在乐正彼邱的手里,求死的愿望还要来得强烈。

他也想嗤笑地问她,你的铁石心肠呢?蛇蝎无情都去哪里了?他不需要她的怜悯与同情。

可惜他不能动弹,宇文睿下的手太重,从奄奄一息的昏迷到被葵初续好筋脉后醒来,他还是暂时丧失了寻死的权利。多年修习的武功也尽数被废,只能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比蝼蚁还不如。

在她的话语中,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场景,转瞬又跳转到了其他。呆滞的,妖娆的,凄惨的,凌厉的…一幕幕,活灵活现的,都是她的脸。

他陡然发现从前就像一场烟梦,于云海中沉浮。他活得那样迷糊,从来都没有抓住过什么。

她依旧在说着,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向面前的男人作终结版的不算报备的报备。

听到最后,他干脆屏蔽了自己的耳朵,将整个人沉入了死海中。连慕容烨天都不顾一切地为她付出了生命,他是败得这样彻底,谁都不如。

他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吧,以后都不用再醒来了。

起初宇文睿的脸还阴着,后来便逐渐缓和。他朝床上扫了一眼,目光幽深如一汪潭水,不见潭底。

他也失去了聆听的耐心,她还不知道他才是报复南宫邪的凶手,只隐晦地提了一次乐正彼邱。

只一次,他就心烦意乱起来,北宜国遍铺红妆却又突然中止的大婚于天下间穿的沸沸扬扬。那传说中被藏在帝宫的皇后,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她。

他也曾夜探过北宜皇宫,虽然未曾见到她的人,却从那里救下了慕容烨轩…

她是他的皇后,怎么又能成为别人的皇后呢?他绝不允许!

他骤然将乐正锦虞抱了起来,不顾她的诧异,抱着她大步跨出了这里。绕过站在门前的沐雨,直接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将她放置在床上,他就将整个身体覆了上去。冰冷的唇此刻如烈火,印着她的轮廓,带着她也一同燃烧起来。

情动来得理所当然,但快行至深处时,乐正锦虞却匆忙地推开了他。

不是以前娇羞的欲拒还迎,也不是赌气般的抗拒。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宇文睿忍着身体的不适,蹙眉盯望着她。那幽暗的目光,似要射到她的心底去。

本就失了腰带的衣衫彻底敞开,凉意袭来,没了炽热的压覆,乐正锦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她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的心中乱得很,明明彼此是那么地熟悉,现在却好似变得极为不妥。

宇文睿的心顿时一沉,方才那旖旎的情绪散去,他忽地捏住了她的脸,逼迫道:“你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几个月,他就再也读不懂她的想法。她的变化显而易见,就像剥离了之前棱角分明的硬壳,露出里面的凹凸不平以及深浅不清。让他摸不得,触不得。

乐正锦虞想不好的说辞,只能含含糊糊地低声道:“我…我不方便。”

闻言,宇文睿不怒反笑,她消失了一日一夜,他抱着她好久却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常。刚才的那些坦白到了这儿竟又变成了脆弱不堪一击的谎言。

乐正锦虞心虚地将衣裳重新扯弄好,方才那一瞬,本该迷失的她脑中居然掠过了另一张脸。

她的心实在复杂地很,不停地摇摆着,仿若无处安放。

宇文睿不动,就那么望着她,等着她再次坦诚。

乐正锦虞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襟,被推开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仿佛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无处遁逃。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她的脑袋一片空荡,黑色、白色、木色…纷纷从眼前掠过,其中还夹杂着青草的香气和灰色的影子

他的脸阴沉地难看,她却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有些事情无法启齿,不是诉说经过就能够的。

迄今为止,宇文睿才算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背叛、不守妇道,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承担忍受的。

房间静悄悄的,她小心翼翼地别开眼睛,那扇坏了的木窗早已被人修好,正紧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光景。屋子里有些暗沉,如同宇文睿的神色一样。从门缝处射来的光线只能让她大概看清屋内的情形。简单的摆设,全都是出自葵初之手。他与她提过这里是他最淳朴的心血,自从成为南昭国师后,每年空闲的时候,他都会亲自来添一块木。久而久之,才有了这么一座简单而又牢固的木屋。他也曾与她说过,待九州一统,此处就是他的憩息之所,再不卷入任何纷争。

过了半晌,宇文睿仍旧未动,仿佛在与她比试谁的耐力强。虽不说话,他的气场却永远都这么魄人,似要将空气完全冻结住。

乐正锦虞终是丢盔弃甲,心底对他的那份想念占了上风,她放空了混乱的思绪,主动将手伸向他的衣衫。

温暖逐渐弥漫,挥散了方才的冷气。

青纱帐内销魂蚀骨,颠鸾数次。日落了又升起,乐正锦虞的身体早已软成一团棉絮,敌不过倦意的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沐雨拧干了为了南宫邪梳洗完毕的毛巾,水泼到外面的石地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匆忙赶来之人的衣摆和鞋子。

见来人对着门欲出声,她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了何事情?”

来人不知沐雨是乐正彼邱的人,宇文睿顾念她救了自己,一直对她礼遇有加,除了不让她将南宫邪带走之外,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同为暗卫出身,大多数依然将她当做己方之人。因此,他也不瞒沐雨,与她说了南昭与北宜的百万大军昨夜突然攻打西陵的事情。他说得很急,前方的战况岌岌可危,容不得半分拖延。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若说当初西陵与东楚的黑甲军打了南昭与北宜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次两国大军突然发起的攻击来得势不可挡。

听闻这则十万火急的战报,沐雨捏紧了手中的毛巾。

她当初之所以救了宇文睿,完全只是为了尽一场主仆情分。那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能地将濒死的宇文睿带交给了葵初。她的本意是保他一命,解黄泉之毒最起码要半年的期限。到那时九州一统早已成了定局,无论多大的势力也不能颠覆大泱的重新问世。可她与葵初都没想到,宇文睿的耐心尤为惊人,生生将半年之期提前到一个多月,再加上他并未受外伤,承受过换血之刑,武功竟较之以前更加有所精进。

而宇文睿一清除体内之毒后,一声招呼未打便消失了踪影,她遍寻未果之下只好去了北宜国,正式回到了乐正彼邱身边。

私心归私心,如今事关国争,她自然偏向乐正彼邱。这人刚据实相告完毕,她瞥了眼一旁紧闭的房门,立即将人诱骗到了南宫邪的房间,一掌便劈晕了他。

然而,她自以为的隐秘动作早已被潜伏在四周的人收入眼底。

乐正锦虞正枕着宇文睿的胳膊熟睡着,完全不知道屋内有其他人出现。

宇文睿一只手揽着她,另一手正抚着她的发丝。美人额间细密的汗珠早被他温和拭去。他摩挲着指间捏着的墨发,黑眸里涌上不明的暗潮。

西陵国内,今早才接到军情的慕容烨轩立即亲自赴往边境。

鹰隼在他的头顶盘旋,风猎猎地刮着,明明快到六月,却还是冷飕飕的。

什么叫前方死伤数万人马?!什么叫最多十日便守不住?!

仅才一夜而已,杀戮蔓延,血染周天。乐正彼邱一改平和,杀戾尽显。还有南昭国气焰高昂地令西陵国无法抵抗,前方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在慕容烨轩所了解的情况中,东楚的黑甲军遭受的创伤更为严重,葵初回到了南昭后,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悉数被击破。出于对国师的信奉,南昭臣民重拾信心,朝内朝外很快便恢复了稳定。

无人计较葵初是不是百里氏的后人,更有甚者,巴不得他带领南昭平定九州,信仰超脱了皇权,留下的除了盲目的折服还是折服。百年来,只因历代国师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否则百姓早已自发地拥护他们上位,欢天喜地的来个改朝换代。

更何况,南宫邪遇害的传言随着时间的滚动越来越深入人心。在葵初回宫后,南昭国的臣民开始盯紧他们唯一的国师,不让他再有消失的机会。

圣上当初将南昭皇室子孙屠杀殆尽,登基三年却又无出,即便南昭最后赢了天下,没有了皇帝,江山易主是早晚的事情。

无皇子,无亲王,有异心的臣子们也找不到借口制造内乱。在这节骨眼上,反了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通敌卖国的罪人。

大到京都,小到乡县,葵初的呼声愈来愈高,似乎等拿下西陵后,换主之行已是铁板钉钉。

疾驰的骏马飞速前行,慕容烨轩清俊的脸上尽显焦急。前几日宇文睿不知为何,一字未留便离开了皇宫,至今没有消息传递给他。

他有些憎恨自己的无能,慕容烨天生死未卜,若不是为了护住西陵,不想毁了祖皇基业,他早就一身轻松离开皇宫去寻乐正锦虞了。

乐正彼邱此番的突袭来势汹汹,若是宇文睿不能及时相助,西陵危矣!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此刻,两方的兵马又经历完新一轮的激战,碧水蓝天皆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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