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第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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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培摇头,说没有,那个妹儿虽然有好几个娃崽追,不过也没有同意哪个,不存在,你听谁说的?
他叹气,说:“现在小道消息太多,都不值得信,真正知情的人都不敢讲了。为什么呢?上两个星期连续出现了四个人坠楼身亡,结果搞得伟相力行政部的人到处灭火,在员工里面也实行了禁口令,不准跟外面的人谈论这些事情,一旦发现,就没得班加。你也晓得,他们这些员工工资本来就不高,一个月要是没有加班费撑着,还不够在这个地方生活,所以大家缄默其口了。”
关于伟相力保安人员的执行能力,这个我以前就曾经听过阿培和孔阳的一些抱怨,多少也知道一些——因为伟相力部分工厂是做电子成品代工的业务,为了防止员工从厂房往外携带终端产品,所以十分严苛,但凡有所怀疑,都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搜查,甚至恶言相向,拳脚相加。
孔阳曾经跟我开玩笑,说伟相力是实行半军事化的模块式管理,这些鸟保安,是一群战斗力不逊于天朝城管的队伍——这话儿虽是戏言,但是却也有几分神似。
然而没有人是天生讨人厌烦的,这些保安人员的出身,跟这些被他们管制的人员一样,大部分都如我一样,来自农村或者边远地区,一样的同龄青年,之所以会变成如此,多数还都是因为制度的关系。
与我相比,阿培的打工经历比我丰富得多,他告诉我,他干过很多台资厂,制度大部分都沿袭与日企,等级分明,冷漠得很,台干高高在上,如同皇军,然而福利方面,却比起日企来说远远不如,这样的落差,使得这些工厂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极差。
当然,这也只是部分,在薪酬和待遇上面来说,伟相力要比周边的一些小厂,高上太多。
制度方面的事情,我们无从改变,此番过来,主要集中的地方是在于这些跳楼事件里,是否有一些非自然现象的东西参与其中。从阿培这里,我们得到了最底层产业工人的基本生存状态,以及他们的一些真实而原始的想法,至于其他,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勘查才行。
我们谈了很多,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孔阳闻讯赶了回来,非要请我们去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里吃饭。我说不用了,就在自助餐厅里面吃点就好,何必便宜外人?
对于我,阿培和孔阳是十分尊敬的,毕竟他们能跳出自己的生活圈子,成为一家自助餐厅的老板,从启动资金,到培训策划,都有我帮忙出的力。这些对于我来说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他们确实改变人生的大事,所以才会如此隆重。
看到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也很开心。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成功与否,不在于他多有钱,而在于他能否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吃完中饭,老万找过来,说伟相力那边的谢课长,打电话过来催了几次,听语气好像很急,问我们到了哪里,需不需要派人过来接我们?
听到这话,我们就没有再作停留,而是让老万直接将车开往工业园区,通知谢一凡过来接我们。
阿培他们的自助餐厅就在园区附近,车子拐过几道路口,就到了地方,我们没有准行证,所以进不去,于是等待了一会儿,谢一凡带着助理罗喆跑了出来,与我们握手,然后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栋四层高的综合楼前。
下了车,谢一凡小声跟我说他们集团在这个时候,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园区外面说不定蹲点着多少记者在等待采访,所以一切行事都很低调,也没有隆重地接待我们,还请见谅。
我和杂毛小道都笑了,说如此正好,我们本来准备改头换面,现在一看,却不用多费这些儿劲。
从综合楼的大堂往里面走,转过一处隔断,我看到屏风后面坐着几个人,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当有一个短头发的精明女人站了起来的时候,我骤然想起,这不就是跟茅晋事务所同城的萃君顾问公司么?这个女人,是萃君顾问公司的老板吴萃君,而我看着眼熟的那个中年眼镜男,跟杂毛小道当初在锦绣阁论道的时候有过交流,好像叫做老庄吧,至于名字,就不记得了……
这边的沙发区,除了萃君顾问公司外,还有六七个人,分数两三个团体,看来伟相力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但凡有些名气的公司,都给请了过来。
见到我们在谢一凡的指引下走了过来,吴萃君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热情说道:“我道是哪位先生这么难请呢,原来是茅晋事务所的陆老板和萧老板啊?不错,两位都是有着真本事的人,锦绣阁上一举扬名,整个东官业内无人知晓,确实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不过,两位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跑路么?”
老庄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啊,难道去年到处流传的通缉令,是假的么?”
谢一凡本来还准备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听到吴萃君和老庄这一唱一和地将这样劲爆的消息抖出来,惊讶地回头过来瞧。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娘们,而且还疯狗一样上来就咬,没有说话,杂毛小道却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人,直接瞪眼回去:“吴萃君,你是开警察局的么?”
吴萃君摇摇头,说不是,杂毛小道便淡淡地说道:“不是便闭嘴,小心永远开不了嘴!”
他说得霸气,像吴萃君这么强势的女人,按理说应该会第一时间反驳的,然而她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坐了回去。我看向了大为吃惊的谢一凡,说谢课长,我们和萃君顾问公司有些故事,见笑了。谢一凡摇摇头,说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业内的事。如果我们真的问题,哪里敢正大光明出现在这里?”
谢一凡瞧我们面无所惧的表情,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走到场中来,开腔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拱手请求大家多多帮忙,尽快将这件事情鉴定处理,避免给集团公司再招惹麻烦。在这里,他也只是一个跑腿的,没说几句,我突然隔着玻璃看到综合楼的大厅处驶来了几辆黑色奔驰。
谢一凡眼睛一亮,让罗喆招呼我们,自己小跑步,朝着门口跑过去。
车门开,走下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第十三章 同行济济
这两人,一个青裤白衫黑布鞋,年约古稀,颔下有飘逸的白色长须,面带微笑,一副有道老神仙的打扮;而另外一个则是妙龄女郎,高跟鞋,穿着一件修身蓝色旗袍,鸦色秀发盘在头上,鹅蛋儿小脸上面写满了高傲和自负,冰山美人儿,颇有种名门贵女的豪门气质。
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这两个气场很强的贵宾聊着天,谈笑言欢。
谢一凡上前招呼,神情倒是恭谨得很,说了几句,然后手往回指,朝向了我们这边儿来。那个妙龄女郎眼睛往这边斜了一眼,正好与我们的目光对上,眉毛一挑,似乎颇为不屑。我微微皱眉,瞧着架势,仿佛是同行的样子,不过不知道是在哪儿混饭吃的——就这劲儿,倒也没有寻常高人的架势。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个不是低调再低调,态度哪里会流露得这般明显?
很快,这一老一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越过大厅,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来。
谢一凡给我们做介绍:“各位,这位是台湾花莲的姜钟锡大师,师承台湾皇极风水派,著有《阴宅风水》、《梅花算术预测》等多部著作,曾经给著名的金门朱秀华女士鉴定过借尸还魂的真实性,在东亚一带,是顶级厉害的风水师;这位是姜大师的徒弟张静茹,台湾易经文化研究院代理副院长,国立清华大学国学讲师,被业内誉为中国最有潜力、最为年轻风水专家之一……”
这响当当的名号一出来,台湾人只以为我们都会起立鼓掌,夹道欢迎,然而除了吴萃君站起来外,其余如我一般的人,全部都装作没听到,摸摸鼻子不说话。
其实这也是同行相轻的其中一种,毕竟大家能够闯出一些名头来的,都不是初出茅庐之辈,谁的头顶上没有戴几个光环?我们这种野鸡路子,不是还花了钱搞了一个中华易学研究会荣誉教授的名头?可是这中华易学研究会的门往哪里开,我们依旧也不知道。
所谓风水师,名头真心不重要,大家真正看中的,是手里面有没有活儿,能不能够镇得住场面。
不过这般敷衍的态度,确实也有些不是很和谐,白胡子老头儿姜钟锡年纪大了,气儿顺,倒也没有说什么,那个妙龄女郎张静茹,倒是气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我们这些家伙,然后回头跟那个胖子说了几句话。
她说话声音虽小,但是却堪堪能够给进入到我们的耳朵里:“李经理,你们从哪里,请来这么些个……”
她话没有说完,然而意思却表达到了,我旁边的好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恼怒上了心头。
我之前说过,诸等秘术,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隐匿失传甚多,国学凋零,许多人不知不晓不闻,反而是香港、台湾之地,繁荣昌盛,流派纷起,而这些地方的同行,普遍都不怎么瞧得起国内的师傅,如此态度,也算是正常。
我特意关注了一下杂毛小道,这厮也是脸色一变,然后一双眼睛几乎变成了灯泡,闪现精光,咽着口水,几乎有冲上去,将这件蓝色锦缎旗袍给撕开来的冲动。
我略微有些无语,这个家伙并没有听到我们面前这小妞儿的羞辱之意,反而更加注重别人胸脯前那高耸的起伏曲致。不过他这一招也算是有效,在那贪婪的、几乎想要将人扒光的目光注视下,这个女郎收敛了一些骄容,下意识地拉了拉裙角。
我们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吴萃君走了上去,拱手说道:“竟然是姜世伯,侄女吴萃君,这番有礼了。”
姜钟锡听到这见礼,略微有些讶异,没有想起来面前这个短发精明女人,是何方人物。
不过吴萃君很快提醒了他,说家父吴琊,匪号玄三狼,不知道姜世伯可曾记起来了?她话音刚落,这姜钟锡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三狼的女儿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上次见你,还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这一晃眼几十年,竟然这么大了——听你父亲说你在内地开了一家公司?
吴萃君立刻递上名片,说道:“萃君顾问,开在东官,小女也是凭着父亲教的手艺,勉强维持些生计,还请姜世伯多多指教才是……”
姜钟锡接过名片瞧了一眼,然后递给旁边的妙龄女郎张静茹,颇为谦虚地说道:“你父亲与我本事相若,谈不上什么指点,今番能够在一起共事,也算是有缘,无需多礼。”
这熟人见面,一番攀谈,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给冲淡了很多,那个中年胖子走到中间来,举着双手喊道:“诸位,鄙人李皓,是集团行政部的经理,今天请大家过来呢,想必大家多少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在这里呢,我代表我们董事长恳求大家,希望能够尽早解决此事,恢复集团的正常生产和稳定,至于外界对我们集团血汗工厂的种种指责,我想说,对于同类企业来说,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当然,我们的工作也在继续,希望能够更加人性化……”
他到底是一个领导干部,说话跟我们大陆这边差不多,废话连篇,官话套话一堆堆。
说完之后,他引着大家到了二楼的会议室,先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然后将此次事件的具体细节和过程,用PPT放映的形式,都给我们做了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