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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逆流伐清-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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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抗清斗争是一盘大棋,特别是在滇省,你好,我好,大家才好。这种互相影响的局面,朱永兴看得很清楚。李定国和白文选如果牵制有力,且滇省土司依旧心怀大明,他在安南便可以放心施为。
    虽然朱永兴从大局着想并不在教授战术理论上藏私,但示恩于众还是从自身的利益考虑,通过封赏不断地巩固自己的基础。大战结束,不仅参战的明军将领几乎都高升一级,就连猛山克族和刀氏土官也因为助战有功,而得到了朱永兴的回报。
    只是这个封赏有些特别,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直接给思威族长和刀白龙的,而是给他们的儿子。猛河和刀白龙的长子刀果都得了个安南都统使的官职,这样一来,加上思威族长,朱永兴已经封了三个安南都统使。
    对于猛山克族来说,有两个都统使,则说明朱永兴除了之前承诺的高平外,现在又多了一块地盘;而对刀白龙来说,则意味着他的族人在安南也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朱永兴虽然打算在安南给刀白龙一块地盘,但却不打算让刀果继续沿袭土司的管理制度和方法。即便不能全部推翻,起码也要有很大的改变。而这块有异于直接派遣官员、按照正常府县进行管理的地盘,朱永兴准备称之为“自治县”。
    土司制度是野蛮和落后的,尽管现在朱永兴只能采取妥协和安抚的政策,但不意味着他会认同,并且潜移默化地加以改变。当然,他那深远的想法不为外人知晓,刀白龙更是感恩戴德,邀宴致谢。
    乐声一变,几名傣家姑娘飘然而出。一个个明目皓齿,粉面带晕,和着节拍扬手移步,分外和谐优美。
    酒席中的众多明军将领这些时日所见无非是厮杀争战,乍见这些美色女郎,很多人不免目眩神迷,举起筷子停半空,碰翻酒杯不自觉。
    跳舞的傣家姑娘外面是紧身短上衣,圆领窄袖,衣服有水红、淡黄、浅绿、天蓝等多种色彩,皆用丝绸缝制。窄袖短衫紧紧地套着胳膊,几乎没有一点空隙,前后衣襟刚好齐腰,紧紧裹住身子,再用一根银腰带系着短袖衫和统裙口,下着长至脚踝的统裙,腰身纤巧细小,下摆宽大。
    这样的装束,充分展示了女性的胸、腰、臀“三围”之美,加上所采用的布料轻柔,色彩鲜艳明快,无论走路或做事,都给人一种婀娜多姿、潇洒飘逸的感觉。窄袖短衣和筒裙,更把她们那修长苗条的身材充分展示出来。
    都是精挑细选的美女啊,一个个身材苗条,面目清纯娇美,看上去亭亭玉立,仪态万方。尤其是中间那个浅绿衣装的,和俺的阿珠比,嗯,还要差上那么一些。傣家女子啊,不愧有“金孔雀”的美称。朱永兴面带微笑,仔细欣赏,然后轻轻颌首,举杯向刀白龙示意了一下。
    刀白龙赶紧堆起笑容,遥敬朱永兴。这些美女确实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想着献出来讨好朱永兴。只是他没想到,朱永兴前来赴宴,把梦珠也带来了,就坐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很是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按理说,在这个时代送金送银送女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你当着未来世子妃的面送美女,这就说不过去了。好吧,现在别吭声,等岷殿下开口称赞,或者透露出艳羡之意,再顺水推舟。
    “摆夷族美女令人大开眼界啊!”歌舞毕,朱永兴果然开口称赞,但却没有索要的意思,而是笑着调侃众将,“看看下面的众将,魂与神授,都看得痴了。”
    哈哈哈哈,大家发出一阵笑声,即便是有些失态的将领也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儿,被人嘲笑也不在乎,反倒是跟着哄笑起来。
    朱永兴却慢慢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此话一出,众人都收起了嘻笑,严肃起来,静听着朱永兴发表一番慷慨陈辞。
    “然——”朱永兴突然一个转折,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家倒是排在第一位。有了家,便有了更大的责任,便有了要死命保护的家人。可见,这成家也未必就完全是阻力,也有其有利的一面。”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隔绝男女、严禁婚姻毕竟不合人情,也缺乏人道,更容易在军中滋生出很多变态行为。当然,男女婚配、与异性的交往确属儿女私情。对军队来说,也是有利有弊,关键就在于如何掌握和操作。
    如果象太平天国那样,相关法令既存在着先天性的缺陷,又不够缜密和完善。同时又严判上下尊卑,且过于偏执,那婚姻与两x性关系就会成为一个棘手问题。
    看着众人露出迷惑的神情,朱永兴笑了笑,继续说道:“吾已制定了新的军规:年满二十四岁,或服役三年以上,或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者,可婚配;已有家室的军人,探视妻儿者,每年给假一次,每次假期为三十天;未有家室的军人,探视父母者,每年给假一次,假期二十天;年满二十八岁,或服役六年以上者,可选择退役,视身体情况转入警备军体系……”
    这已经是朱永兴尽最大努力所制定出的比较人性化的规定,既顾及到了战争的需要,又考虑到了当时人们的平均寿命。而把服役的起始日期统一定在了他出缅入滇的时候,一来便于计算,二来也变相地延长了士兵服役的年限。退役的年龄也是如此,警备军则属于预备役,紧急时候也可动员,并不是就真的远离了刀枪,这也算是朱永兴的一个私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年两三岁(求收藏)
    不管新制定的规则有没有漏洞,执行之后会遇到怎样的问题,但这终归给了军人们一个希望,不再是遥遥无期、干到死为止的终身苦力。而且规定中官兵平等,杜绝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产生的不满和怨恨。
    “虽然制定了规则,但诸位切不可思安忘危,不可忘记现在仍是危难艰辛之时。”朱永兴说完大概的规定,又严肃地给众人敲了敲警钟,“从现在起,蓄养歌伎,贪图享乐,绝不允许。吾也是一样,触犯军规,亦当处罚。”
    “殿下以身作则,又有何人敢以身试法?”白文选拱手说道,众将纷纷附和。
    “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于一国,大凡初时都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同心,没有一人不卖力,皆因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存生。然等到环境稍好,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望诸位能与吾始终如一,兢兢业业,扫除鞑虏,中兴大明!”朱永兴起身站立,慷慨而言。
    “下官等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佐宸上前说道。
    “末将等必效死力,马革裹尸,埋骨青山。”马宝见朱永兴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国有良臣方可中兴,吾心甚慰,甚慰。”朱永兴露出欣慰的笑容,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酒宴的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朱永兴的话已经说出,刀白龙自然也就打消了送美女的念头。
    “殿下明年就二十四了,我明年也十七了。”梦珠突然凑近了朱永兴,低声在他耳旁说道。
    朱永兴被呛了一下,轻轻咳嗽了几声,不由得直翻眼睛。这丫头,人家一年长一岁,她倒好,一下子长了两三岁。
    “真的。”梦珠眨着眼睛,一副很诚实可信的样子,“那时候怕缅派土司嘛,我爹就把我的年龄说得小了点。殿下不信,去问我爹。”
    胡说八道。朱永兴看了梦珠一眼,有些好笑。这丫头,说谎也这么可爱。不过呢,她发育得真的很好,说十七也不会惹人怀疑。要不,就自欺欺人,相信这个善意的谎言?要不成天看着这个小妖精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这火呀一股股地往上窜呢!
    梦珠轻轻挤了下眼睛,然后正襟危坐,挺胸抬头。
    挺,让你挺,故意让我看的吧?朱永兴的目光在那峰峦起伏的迷人位置流连,心中暗暗发狠:受不了了,就当你明年十七好了,再忍个半年多,老子就把你给推倒正法。
    ……………
    终于走出山林了,张勇躺在担架上,无力地转了转头。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那不是什么山中溪流,而是怒江的浪涛。
    惨哪,再走了一遍高黎贡山,张勇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字。一路上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如同路标,根本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但那种压抑也无处不在,让清军难以忘记有多少袍泽葬身于此。
    尽管逃跑时收集了所有的骡马,带足了粮食,但不时的暴雨让清兵吃尽了苦头。很多时候因为找不到柴禾而不得不吃生米充饥,而被污染的水更让不少人染上了疾病。
    蚂蝗又有了新鲜的血肉可以饱餐,走着走着,清兵的腿上,身上不知什幺时候都爬满了这些贪婪的吸血鬼。雨淋汗浸,清兵的身上都生满了虱子,一个个灰黑色的虱子有米粒大,白色的虱虮一串串象撒满了白芝麻。腋窝里,两腿间,咬得清兵们苦不堪言,边走边抓,不几天就被折磨得不象人样。
    蚊子也成了清兵的大敌,咬得人满身是包,红肿奇痒。清兵要么满脸红肿,要么长着冒黄水的丛林疮,有时走到低洼处,蚊子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他们就只有抱头鼠窜。
    不断有虚弱的清兵倒下,不断有骡马死去,重走高黎贡山成为了又一支杀伤清军的伏兵。等到走出这地狱之地,又有数百清兵成为了孤魂野鬼。
    两大颗泪水从张勇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一万三四千的甘陕子弟,能够生还的只是个零头。再看看幸存清兵的凄惨模样儿,由不得他不伤心,由不得他不悲痛。
    “终于走出这该死的山林了。”游击邵梦凯望着波涛汹涌的怒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几乎要吼上一嗓子来表达逃出生天的喜悦。只是当他一回头,却看见张勇已经泪流满面,不由得诧异地唤道:“都督,您——”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张勇痛苦地摇着头,嘶哑地说道:“皆是我的过错,害得随我而来的甘陕子弟埋骨它乡,做孤魂野鬼。”
    邵梦凯垂下了头,心中也沉痛起来,嗫嚅着劝道:“都督您,您不必如此自责。此番战败,皆因,皆因那狡猾卑鄙的伪明军指挥。还有,还有这该死的雨,这该死的山林,这该死的蚊虫……”
    张勇张了张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是啊,这么多的不利因素,偏偏自己就是没有想到。多可笑啊,一直以为可以胜利,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行。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军队才慢慢地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直到腾冲城下六千精锐尽丧,明军展开了势如破竹的反攻,才发现己方败局已定。
    而直到现在,张勇也不清楚是谁在指挥明军,说是伪明宗室吧,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娇生惯养,没见过世面的宗室子弟,如何使出如此诡诈莫测的手段?说是伪晋王李定国,或是伪巩昌王白文选,他们尽管是名将,但用兵也是有迹有循。张勇自己盘算,即便遇上他们,也不会败得如此之惨吧?
    这仗打得,到最后竟连敌军的指挥官是谁都搞不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最普通的军事常识,什么时候被忘得干干净净了?
    昆明那帮王八蛋,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占领了多半个云南,大局已定。还认为伪明军队已经星散,剿灭不费吹灰之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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