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乡-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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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一声,埋头看书,不再多想。
看到了第四章,门打开了,我抬头一看,薛未白进来了,端了一些饭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走进来,我好像有一点高兴,原本憋在心里的委屈也释放了。好笑,我为什么觉得委屈?
“我知道你会在这里,”他放下托盘,说,“快吃吧,你刚才肯定没有吃饱。”
我点点头,每次和他靠得太近,我都有些透不过气,很慌张,忍不住会稍微后仰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碗筷,开始吃饭,说实话,我的确饿了,不过好在以前饿惯了,也不觉得难受。
他看着我吃饭,我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吃得更慢,他说:“不好吃么?你看你,吃饭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真是罗嗦,我偷偷的笑了,因为看着他,我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几只老母鸡。
他没有看到,自顾自地说:“我刚打了一个电话,电线可能要到明天晚上才能修好。”
我有些失望,不知道今晚会怎么度过。他说,“不如今晚我在你房里再开一个床吧。”
我赶紧摇头,比看到鬼还紧张。
他没有办法,停了一会儿,我也安静的吃着饭,他又问“对了,我给你的手机呢?还在那个箱子里?”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冲我点点头,接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走到外面,我低着头,继续看书,看到第五章了,他才推开门走进来。
他上次手机不是没有信号么?这下怎么又可以了?
他笑了笑,说:“联通信号不好,我换了移动,想告诉你把号码更新一下。”
我在茶几上写着:“不用了,我们这样不是挺好?”
“我原本想,如果你晚上害怕,就可以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我。”
我摇摇头,继续写着:没关系,我可以应付的。
“你真是倔强。”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纸,正要写,美楠又撞了进来。
“两个主人躲在这里打情骂俏,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她笑得好调皮。
薛未白站了起来,说:“我陪你们四处看看吧,估计小薰也没有怎么熟悉环境,是不是?”
我还未答话,美楠撅着嘴说:“什么啊,表姐才没空陪我瞎逛呢,她看书才是正经事。”
薛未白什么都没说,就被美楠拽着离开了。
美楠的动机太明显了,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什么都没有作,我从来不喜欢争夺,被抢走自己喜爱的东西,就算努力,也无力夺回,我已经习惯这样的遭遇了。
看书的心情也被搅和的一团糟,我只好取了《傲慢与偏见》回到自己的房里,却看见我的箱子摆在地上,已经打开,里面的衣物扔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我冲上去,把箱子仔细找了找,果然,薛未白送给我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我懊恼的坐在地上,她永远都是这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调整呼吸,可是就是压制不住怒火。
我记得凌大哥走的时候,曾经留给我一把吉他,他按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喜欢音乐,可是我买不起钢琴,就把这个送给你吧,希望你每次弹起,都记起我。”
我只是哭,却说不出话来,那是唯一一次我有说话的欲望,可是我只能张着嘴,吃力的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记得凌大哥说了一句:“你的声音多象天鹅的哭泣啊。”
之后,我特地去了公园,站在天鹅池边,倾听天鹅的鸣叫,原来那么刺耳,我飞快的跑了,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等我回到家里,正好看到美楠抱着那把吉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我愤怒的上前抢了过来,却被她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我经受不起,身子一斜,歪倒在地上,她紧跟上来,又是几个耳光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我只能抱紧脑袋,四处躲闪,终于,我被她逼到墙角,她高举着吉他,对着我的头狠狠砸下,却突然改变方向,砸在了地上,吉他轰的一响,烂了。
我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毁坏在我面前,那时候,她的笑容是最灿烂,也是最迷人的。
我赶紧站了起来,“噔噔”跑下楼,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四处寻找他们二人。围着院子转了两圈,也不见踪影,又一个转弯,他二人和我迎面走了过来,美楠一手拉着薛未白的胳膊,一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薛未白见我过来,只是对我点点头,又继续低下头,手把手的教她如何使用,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竟然是这么和谐,我居然没有发现,薛未白是这么的好看,除了鬓角的少许白发,他还很年轻,这些白发反而显得他沧桑,更有男性魅力,他身材高大挺拔,和美楠高挑健美的身躯并肩而立,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我一时之间,失去了勇气。
“咦……表姐,你什么时候下来了?”美楠仿佛刚刚看到我,很惊讶的说,同时很自然的放开了揽住薛未白的胳膊。
可是我太熟悉她了,她明明已经从眼角瞟到了我,可是我得承认,她的演技一流。
薛未白说完最后一句话,对我说:“你把手机送给美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看出他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手机生气,他只是觉得我不够尊重和在乎他,可是我是哑巴,我无法争辩。
美楠很“愧疚”的说:“姐夫,都是我喜欢,央求表姐给我的,你别生气啊。”
薛未白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没有生气。”
对着我却是一脸严霜,不再看一眼,拉着美楠就走了,美楠回过头,喊了一声:“表姐,对不起啊。”
可是她的眼神呢?我不想去看,可是太熟悉了,我还是忍不住胸口一闷。
晚饭我也没有吃,闷闷的歪在床上看书,不久光线隐去,无法阅读,我一想到美楠居然偷听我们谈话,还偷走手机,就气的头痛,什么也不能作,于是躺在床上发呆,直到敲门声响起。
是薛未白么?我拉开了门,原来是川叔,他说:“少爷请您下去用晚膳。”
我摇摇头,关上门。
没有胃口,第一天就这么难熬,真不知道她要住到什么时候,大概住到把薛未白抢过去吧,那个时候,我也解脱了,可是我真的甘心么?我想起凌大哥,如果那个时候,我积极一点,是不是事情会不一样呢?我笑了,一个平凡的哑巴如何跟一个美丽伶俐的女子斗呢?
我翻了个身,却无法入睡,原来我一直在听楼梯的动静,多么可笑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了呢?
下了床,我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我已经说了不下去吃饭,如果下去了,美楠和舅妈又有话要说了,他们鄙夷的神态在我眼前活灵活现。
重新躺回床,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等到薛未白,直到我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被美楠拍醒,她趾高气扬的说:“起来起来!我要睡这里。”
我愤愤的卷过被子,一翻身,继续睡。被子却被她一把掀开,身子一凉,我猛地坐起来,对着她无声的大喊:“你凭什么这么要求!”
“凭什么?”美楠大笑起来,环顾一周,说,“这里迟早是我的,我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不可能!”我跳下床,和她面对面,黑暗里,我们相互逼视。
“有什么不可能?”她嗤鼻一笑,“只要我想要,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我瞪着她,牙齿咬得紧紧的,胸口上下起伏。
她用力推了我一把,狠狠的说:“你敢这样看着我?滚!快点滚出去!”
我脚下一个趔趄,撞上了床头柜,一个玻璃花瓶应声到底,摔成碎片。
“不堪一击!”她不屑的说,一边低下头来脱鞋,看到她雪白的脖子,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蛊惑的说:“杀了她,杀了她……”
我犹如被催眠,缓缓的弯身拾起一片锋利的玻璃片,缓缓的走到她跟前,美楠见到我的双脚停在她面前,奇怪的抬起头来,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尖叫一声。
这一声尖叫就像号令,我浑身紧绷,一咬牙,将玻璃片高高举起,飞快的插进了她的脖子,她惨叫一声,用力将我推开,拼命向门口跑去,我飞快的扑了上去,一下又一下的将玻璃狠狠的插进她的身体,听着玻璃和肉体撞击发出的声音,看着血肉飞溅,撒在我赤裸的皮肤上,我竟然产生莫明快感,从心底传遍全身,我禁不住大笑起来,我的狂笑夹杂着美楠的呻吟,竟然这么的动听,我一边笑,一边流泪,一边疯狂的刺杀,直到她不再挣扎,不再动弹,倒在门口。
玻璃片从我手中滑落,叮的一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怨毒,那么狂妄:“谁也不能夺走他,谁也不能……”
忽然,我的脸上一痛,是谁打我?我睁开了眼睛,美楠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说:“你睡死了?叫你这么久都不醒来?”
我已经是全身冷汗,看着她令人厌恶的脸,我第一次觉得高兴,还好只是一个梦啊。
“起来起来,我要睡这里!”她果然这么说,“你去睡那个小房间。”
我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右边胳膊感觉怪怪的,我揉了揉,又酸又痛,怎么会这样?
“磨蹭什么啊?”美楠不满的推了我一下,“快点,没听到啊?”
这次我一点脾气也没有,默默的站了起来,穿好衣服,看着她。
她皱着眉头,说:“我妈妈走的时候你也不来送送,真是没礼貌,不过难怪,你爸妈死的早,没人教你啊。”
对她的冷嘲热讽已经习惯到麻木,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刚要开门,门却开了,薛未白走了进来,他见我站在门口,诧异的问:“你干什么?”
“姐夫……”美楠蝴蝶一般飞了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您看表姐多疼我,她一定要我住这里,我说不要,她还不高兴呢。”
我厌恶的抖抖肩膀,绕开薛未白,走到走廊上,却忽然想起,我跟本不知道要去哪个房间睡觉。
而薛未白已经被美楠拉走,连门都关上了,我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拎着箱子,多么象那个时候,我孤零零的站在民政局的长廊里,瑟瑟发抖,等着舅妈办理领养手续,没有眼泪,只有寒冷,彻骨的寒冷。
一转身,就看到川叔川婶贴着我的身体,鬼魂一样飘在哪里,我一阵心惊肉跳,倒退一步。
“跟我来。”川叔哑着嗓子说,走在前面。
他们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干脆连蜡烛都不点了,我跟着前面两团黑影,摸索着前进,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一串钥匙响,川叔说:“这是你的房间。”
门推开了,我看见窗外深蓝色的夜色,总算是透一口气。
门又关上了,川婶说:“错了,不是这间。”
她回过身,又打开了身后的房门,说:“进去吧。”
这间和那一间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窗帘拉上了,我走了进去,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深深呼吸了一口深夜的气息,清凉湿润,白色的窗帘都飘舞起来,眼前忽然白影一闪,不知道究竟是鬼影还是窗帘,冷风刮得我寒毛直立,赶紧关好窗户,四处看了看,并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飞快跳上床,缩进干爽柔软的被子,我把被子拉过头顶,身体蜷缩着,小心翼翼的呼吸,我总是感觉房里有另一双眼睛,看得我好不自在。
紧张了好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终于放松了,靠着松软的枕头,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有个孩子的声音在小声的抱怨:“你压到我了……好痛啊……”
我条件反射的转了个身,不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