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乡-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
“是的,我吓唬了你这么多次,给你带来太多困扰,我应该道歉的。”
我无力的摇摇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都不记得了,别提了。”
“你可以原谅我,为什么不可以原谅薛未白?”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我剧烈咳嗽起来,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眼泪不住滴落。
紫苏轻拍着我的胸口,叹息一声:“何必计较这么多?”
薛未白已经让我失望也让我害怕,或许是我对人对感情都太苛刻,可是我又无法说服自己。
我说:“我跟他分开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紫苏低下头,如果她还是人,这个时候应该会脸红吧,她尴尬一笑,说:“曾经我是自私的想把你赶走,后来,我发现他是真心对你,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他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我也想他快乐。”
我的心又收紧了,泪意让我无法开口,我只能沉默。
紫苏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其实,我要赶走你,也是为你好……”
“怎么?”
“你知道他的三个妻子,还有我是怎么死的么?”
紫苏不是被她丈夫杀死的么?难道薛未白又骗我?胸口开始起伏,我摇摇头,看着她。
“是薛未白……”突然,紫苏面色紧张起来,一拧身,不见了。
这时门开了,美楠走了进来。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一片白色,还有浓浓的消毒水气味,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
美楠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说:“原来你已经醒来了。”
我还没有从紫苏给我的震撼中回过神,她说的是真的么?是薛未白杀死了她们四个……还有小辉,他是骗子,是个杀人凶手,多么可怕,他是不是也曾经想过杀我……心沉入深渊,被恶浪抛来颠去,我呆呆的盯着房顶,耳朵嗡嗡响个不停。
美楠的脸,一张僵硬的脸渐渐的俯了下来,这不是美楠,虽然是美楠的脸,可是这张脸仿佛是一张面具,那么僵硬,那么死气沉沉。
我刚想防备,美楠的手已经狠狠的掐了下来,掐在我的脖子上,她的力气向来就大,现在更是大到我无法挣扎,卡在我的脖子上根本不是手,而是两个大钳子,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紧,我就要窒息了,胸口就要爆炸,无论如何努力,就是不能透出一丝气息,更无法呼救,双手无意识的挥动,四处乱抓,突然,我感觉抓住了一张什么,用力一扯,哗的一声轻响,美楠的脸被我生生撕下,正对着我的……是那张狰狞的、扭曲的空白脸……
意识已经模糊,我想我要死了,没什么值得留恋,那就死吧。耳边是她得意嚣张的大笑:“我说过……没有谁逃得过……没有谁逃得过……”
脚心痒痒的感觉又让我恢复了呼吸和神智,渐渐的,各式各样的声音清晰起来,窗外有鸟叫,过道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屋里有人在小声的说话,还有哨子喉咙的咕噜声。
原来我没有死,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跳得我快透不过来,我睁开眼睛大咳起来。
“醒来了……醒来了……”是谁在欢呼?怎么听着像是美楠。
“你叫什么名字?”有人问我。
“柳……初薰……”我艰难的说,喉咙又肿又痛,天,我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简直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看看……这个是几根手指。”
我不耐烦的看着在我面前晃动的手指,强忍着疼痛,说:“三。”我的头……痛的好像裂开了,接着左胳膊上传来剧烈的痛楚,冷汗刷的冒了出来。
“好了,病人清醒了,各位让开,李护士,推柳小姐去检查室作全身检查。”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好累,床晃动起来,我又陷入昏睡。
再次清醒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窗外是阴沉的天,左胳膊和额头仍旧是痛,火辣辣的,是那种撕裂般的痛,额头和胳膊上缠绕着绷带,受伤了?我怎么会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这时,一个护士小姐进来了,她对我微微一笑,说:“你醒来了?”
我想我算是醒来吧。
“该换药了。”她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胳膊,轻轻的解开绷带,虽然她的动作很轻,可是仍旧痛的要命,我紧咬牙根,默默忍受。
她动作还算熟练,不一会儿,我就看到自己的胳膊,一大片的血肉模糊,肿胀得象一块烂海绵,我看不下去了,只好扭过脖子,盯着窗外的树叶。
好不容易结束了,我把身体踏踏实实的靠在床上,长长的吐一口气。
“你很坚强。”护士小姐对我笑了笑。
我擦了擦汗,勉强一笑,问:“我这是怎么了?”
“车祸。”
“车祸?”我蒙了,怎么可能有车祸?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了,车祸?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么凌大哥呢?凌大哥怎么样?哨子有没有事?
我恨不得马上找个人问清楚。正在这个时候,门推开了,美楠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哨子。
哨子没事,还好,我松一口气,对了,我记得刚才就是哨子舔我的脚心,才把我唤醒了,何时他已经成了我的守护神。
“醒了。”
我点头。
美楠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她嘿嘿一笑,说:“问呀,你肯定有很多问题要人解答。”
我转过头,不想问她。我摸了摸哨子,他开心的趴在床上看我。
她不屑的笑了笑:“不跟病人计较。”这次她难得的干脆,并没有象往常一样折腾我,“你和凌大哥下山的时候,车撞到了石壁上,幸好是往左撞,如果往右,你们两人一狗一起掉进山谷,估计连渣都没有了。”
那凌大哥怎么样了?我急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
“幸亏薛未白一直开车跟着你们,才能及时把你们送到医院。不然啊……哈哈哈……”我恼恨她这种轻浮的口吻,用这种口吻诉说一个凶险的车祸,令我怒火四溅。
我压抑住怒气,问:“凌大哥呢?”
她咬了一口苹果,慢慢的嚼着,一边点头说:“嗯,这个苹果好吃,又甜又多水。”
“凌大哥呢?”我沉声又问了一遍。
美楠吞下苹果,轻轻巧巧的说:“死了。”
胸口仿佛被大锤敲击,血气猛地翻涌,眼前突然一黑,我大声呻吟起来,鼻子又酸又痛,就要滴下眼泪,却听到美楠放肆的笑声突然爆发。
我猛然醒悟,胸中的怒火暴涨,我恨恨的说:“你真是卑鄙歹毒啊!”
“我就要这么说,你能怎么样?”美楠眉毛一横,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我的伤处,痛的我大叫一声,冷汗又出来了。
哨子跳上前,弓着背,对着美楠低吼不已。
“死狗!迟早有一天我要你死的好看!”美楠瞪着哨子,咬牙切齿的说着,听得我心里一闷。
哨子不示弱大叫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护士走了进来,不悦的说:“让你们带狗进来已经是给薛先生面子了,你们不要太过分!”
难怪哨子可以进来,原来有薛先生的面子,那么我住这个头等病房,也是薛先生的面子了。
我冷笑,却也无奈,现实就是这么无奈,我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我叫了护士,说:“对不起,我会管好我的狗的。”
那护士面色才缓和下来,说:“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的。”
我说:“不会再发生了……护士小姐,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问:“请问,跟我一起入院的凌志云先生怎么样了?”
“凌医生吗?”那护士一愣,扭头看了看,说,“他入院?……他不正走过来么?”
走过来?我又惊又喜,探着脖子往门口看去,可是那个护士小姐又高又胖,打手一般矗立在门口,我怎么努力也无法穿透这堵肉墙。
正焦急时,凌大哥的头出现在护士的身后,他将门大力推开,走了进来。
“凌大哥……”我的嗓子发硬。
凌志云急急的走到我跟前,让我躺下:“你醒了……你终于醒来了。”
我上下打量他,还好,他没有受伤,凌大哥说得很快,也说得很急:“我原本应该留在你身边的,但是今早有急事要办,所以离开了。”
我点点头,但是心中仍旧有些委屈,什么事情如此重大?可以让你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离开?
凌志云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小声的说:“这个薛未白原来真的有些不妥。”
美楠眼睛发亮,探过头来问:“有什么发现?”
凌志云站了起来,将门关好,回过头的时候面色凝重,他双手抱胸,拧着眉头,说:“薛未白他二十四岁、二十八岁和三十三岁的时候,有过三次婚姻,但是,每次婚姻都不超过三个月。”
“为什么?”美楠问。
“因为不到三个月,他的妻子都死了。”
“啊?”美楠瞪大了眼睛,“这么奇怪?”
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中,可仍禁不住喉咙发干发紧:“都是……怎么死的?”
“全部死于非命,一个是过马路的时候被卡车撞死,一个是出急诊的时候,救护车出了车祸,一车四人全部罹难……”
我呼吸困难:“还有一个是不是登山的时候摔下了山崖?”
凌志云惊讶的问:“原来你知道?”
我大声咳嗽起来,梦境……这就是最近我所梦见的情形,全部回想起来,那些梦原来并非偶然。
为什么会梦见这些?那些死去的人想向我暗示什么?还有那个不断出现的空白脸,是谁?太多的疑问和凌乱的往事齐齐涌上心头,我心乱如麻。
我无法回答,而凌大哥似乎已经习惯我的沉默,他继续说:“回想起来,那次他不同意送你入院,而且非常固执的坚持,原来是有前车之鉴……他真是古怪的很啊。”
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幸福了,没想到只是更加不幸,我冷笑,幸运之神何曾眷顾过我?
凌大哥又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这几件案件都曾经立案调查过,但是最后都定为意外,更奇怪的是,这三单案子居然都没有上过新闻报纸,薛未白利用自己的权势将事件的影响降至最低,十年过去后,人们都淡忘了这些事情,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甚是奇怪。
凌志云扔掉纸杯,说:“我的一个好朋友在市公安局档案室工作,请他帮忙才查到的,今早我就是接了他的电话匆忙离开。”
原来如此,我无语,凌大哥是不会骗我的。
凌志云来回走动着,忽然,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还打听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美楠的好奇心真是强大。
“薛未白的母亲早逝,他的父亲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薛未白二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个很年轻的继室,比薛未白只大了三岁,叫做裘月纹,是当年的一个不算红的小歌星……只是不到三年,小歌星突然失踪,薛未白的父亲自杀身亡,当年的时候也引起不少猜测,可是至今仍无人知道真相如何。”
难道这些也是薛未白所为?他背负了多少人命?我不敢想,这个薛未白跟我所认识的还是一个人么?我认识的薛未白或许只是一层光鲜的外壳,外壳之下就是腐烂不堪的烂肉垃圾,我闭紧了眼睛,努力不要去思考。
美楠嘿嘿一笑,说:“说不定薛未白跟小歌星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合谋杀了他自己的父亲,然后,薛未白再杀了这个小歌星。”
我背脊发凉,心中不悦,我为什么不悦,难道我仍旧对薛未白抱有希望?
凌志云沉吟着:“还真说不定,曾经有个流言,薛未白是被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