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师-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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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打住魏勇的话:“你说什么?村里人?村里人都去挖坟了?!”
魏勇满不在乎地点头:“是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父母都伤透了心,肯定要去讨个公道,得到这个消息后,有好多人都去柳树沟挖坟了,初七先生,怎么了?他们做得不对么?”
“对个屁!”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黑着脸道:“苏大哥,你现在马上通知村长张二力去柳树沟劝回村民,魏勇先和我过去,千万不能让村民干傻事,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唉!”
苏打脸色一紧:“张二力为了表现,村民们去柳树沟还是他带的头呢,初七兄弟,这,这有什么不妥么?”
我双眼一阵冒黑线,摆手道:“我们快去看看吧,苏大哥,你若是不想再闹出人命就别让村民们随便捣鼓那东西,昨晚的事还不是教训吗?!”
恁娘的!其实我真想踹这家伙两脚,身为特别小组的组长,还查案呢,就这,不捅娄子就行了……
苏打小子大脸一阵黑一阵红,也没敢吭一声,忙起身带着魏勇和我一道向柳树沟赶去,途中,苏打小子战战兢兢地问道:“初七兄弟,这真有那么邪乎么?再说现在也是大白天,那东西也敢作孽啊?”
我轻叹一声:“倒不是那女鬼敢作孽,而是我怀疑她的坟地被人做了手脚,不然她怎么可能变成这般模样,村民们只想报复那女鬼,唉!希望他们别碰到坟地中的道道才是啊……”
至于苗玉珍的坟地有什么名堂,我暂时还一无所知,但我可以肯定那里面不简单,不过,从苗玉珍吸取青年人的精元来看,她一定是借助什么来达到什么修炼的目的,颜家村的男鬼是为了修炼真身,而苗玉珍,则更为凶悍一些,人体的精元为先天父母所赐,而童子之身的年轻人,他们的精元更为纯正,对于某种鬼修来说,应该要比找替身修炼还要快捷一些,当年的张发堂南来北往的做生意,结识一些道门中人应该不难,所以对于此二人死后的墓葬多半是动了手脚的。
所谓的柳树沟,走近一看才知道,就是一排弧形的老柳树生长在一处山坳的边缘,或许普通人看似没什么,但在我看来,这些老柳树应该是有人特意布置的,柳树的作用是阻隔阴阳二气,使得阴气被挡在一边,而阳气被阻隔在另一边,放在此处山坳里,应该是阻隔怨气所用,但是,这样的阻隔或许有利,弊端就是使得另一边的阴气越加凝实,越聚越多,聚而不散,无法泄掉里面被禁锢的阴气,在另一方面,也是墓葬的一种。
刚刚赶到柳树沟,便见到村民们陆陆续续跑了回来,其中有几个庄稼汉,还抬着一人,那人脸如土灰,死气沉沉,好像体内的生气在不断流失似的。
而抬回来的人,竟是村长张二力!
“怎么回事?”
我向走在前面的一个庄稼汉问道。
他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了一眼,才道:“村长被那女鬼上身了!初七先生,你快救救村长吧!”
其他村民也都心有余悸地回头瞅了几眼,生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跟来似的,我快步走上前,上下看了张二力一番,发现他正抱着脚痛呼连连:“狗日的!痛死我了!!”
我皱了皱眉头:“村长,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张二力连连大叫:“初七先生!快救救我吧!痛啊~~~就刚才,我挖到一个铁玩意儿,刚准备挖出来看看是什么,结果挖到一半就……哎哟~~~”
我不由得拧了把汗:“说清楚点,什么铁玩意儿?!”
张二力一时慌乱,伸出双手比划道:“就是这么个铁桩……”
“铁桩?”我眼珠子一瞪,这家伙肯定是冲前面了,接着道:“是不是就你一个人碰了那铁桩?”
“嗯嗯嗯!”张二力一会儿的工夫脸都快成茄子色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强忍着,很快,他双眼一翻,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了……
村民们皆是大惊:“初七先生,你看这,这怎么办啊?!”
我抓了抓额头,摇头叹道:“他是被恶鬼冲体了,冲体的部位就是他周身七脉之一,足阳,现在唯一能暂时缓解的法子就是用铁钉封住他的足阳脉,但最根本的法子却是要彻底解决前面那个坟地,不然他最终还是扛不住的!”
茅山术记载,人体七脉之气出于周身心阳,惠顶,丹田,足阳,衔首,土门,定通,而心阳在心,惠顶在迂,丹田在冲,足阳在掩,衔首在避,土门在掩,人体内的阳气由七脉中的“惠顶”而出,至“足阳”而竭,也就是说,“足阳”脉是人体阳气循环的出口,也是七脉中阳气最弱的一脉。足阳在脚上,不管是恶鬼还是修仙动物冲体,一般都是从此脉入手。
眼下张二力还没有生命之危,我接着道:“先将他抬回家,待我回去再说,现在我要去看看苗玉珍的坟地!”
单单这些柳树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但当我看到坟地的一角露出的一根铁桩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是雷池禁地!”
所谓雷池禁地,在茅山术中,也叫锁魂禁阵,就是将有怨气的冤魂,禁锢在墓地之中,再施以此术,可将其牢牢禁锢,如果独处在牢笼里面,一旦走出此阵,便如同跨越雷池,此地应该不止一根铁桩,至少也得有二十八根才对!
雷池禁地,是对应天上的二十八宿所布置,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而雷池禁地的布置方法,小则是利用二十八枚铜钱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凝聚阳气,而这个铁桩,其实并非是铁桩,而是纯铜打造,也可称之为铜桩,如此布置,应该是有深仇大恨者,想永久性禁锢其中的冤魂,或者是担心冤魂报复自己的子孙后代而下如此决心,二十八个铜桩所凝聚的阳气可想而知,一旦恶鬼冤魂想跨越此阵,便有越雷池一步而入极阳之境的假象。
不过此等雷池虽有禁锢的作用,却无伤害里面冤魂恶鬼的意图,可见当年的张发堂还没有将事情做绝,也从而导致……对了!既然苗玉珍能够走出此阵,可见此阵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难不成此阵已破?
第二十八章 百年老柳
魏勇走近看了看,忍不住用脚碰了碰铜桩,我立刻拽住他,道:“你也想变成第二个张二力吗?!”
苏打小子慌忙后退半步:“就,就这么个铁桩子,真有那么厉害吗?”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谁也不能再碰这里的一草一木,雷池禁地既然已破,那原本聚阳的锁魂阵,也就会引来周遭山脉内的山精野鬼,铜桩连通地心,和下面的气脉形成一个聚阴局,再有外面的那排弧形柳树阻隔阴阳二气,此地更是阴气聚集之地,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那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那件事?初七兄弟,什么事啊?”
我没有理会苏打小子的问话,暂时说也说不清楚,倒不如再细致琢磨一下,坟地周围都有六位,分别是罡阳位、素骱位、云栖位、探泉位、高诧位、散昌位,罡阳位主昌阳、素骱位主盛阴,云栖位主安宁,探泉位主地脉,高诧位主高祖,散昌位主后嗣,相对应的雷池二十八宿之位,能够使此阵尽破的关键所在应该是……
四下里踅摸一周,我很快找到六位的方位,发现素骱位微微凹陷,当即明白其原因所在,素骱位主盛阴,乃六位之中阳气最弱阴气最盛之位置,关于盛阴,《左传·襄公二十八年》记载:以有时菑,阴不堪阳,晋杜预注:“时菑,无冰也。盛阴用事而温无冰,是阴不胜阳,地气发洩。”
打在此位的铜桩,要么是因为年代久远而发生了质变,或许是当年的匠师偷工减料,里面参杂了其他金属,比如废铁等,要么……
我让苏打小子和魏勇在原地等候,并且告诫他们不要靠近坟地,然后我径直向一旁的山坡快速攀爬,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上往下俯视,远处的那排老柳树明显依此地山势之气,在外面阻隔一层,而内在的雷池,乃是主阵,按说有如此布局,那女鬼也得不到外来山精鬼怪的相助,更何况其他东西也不会去帮她,那她是如何逃出此地的呢?
猛然间,我想起了素骱位,那片地儿的地质松软凹陷,难不成和地下……我立刻抬起头向远方望去,正前方,也就是素骱位相对照的方向,正好是颜家村的方向,而且,按照我的记忆,颜家村村口的那个水塘以及那排老柳树,没错!正是对应这个方位,哎呀!地下气脉!
地下气脉是相通的,虽然表面看两个地方七不挨八不连,但地下的气脉却是相通的,而且,水主阴,也正是阴气相互流通的媒介,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局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但张家村和颜家村距离不远可也不近,当年的布阵之人是故意为之还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是故意为之,那么这两个地方距离如此之远,单凭雷池阵法的威力根本无法相互传送,雷池本身算不上顶级禁阵,如果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即便有两个雷池,也很难相通,除非……布阵之人根本就想让两个坟地隔开,所以,故意为之这一想法可以抛掉,那就是他当初没有想到此点,所以,此地的雷池假借地下气脉破掉二十八宿,女鬼得以脱身,而那边呢?
想通此点,我快速跑下山坡,向苏打小子道:“苏大哥,你们两个得跟我走!”
苏打小子不解地问道:“这里的命案……去,去哪里啊?”
我着急道:“去颜家村,这次你的案子说不定就在这两个村子之间就破了!”
“哦?那快走!”
苏打小子现在彻底失去了案件的侦办能力,其实也没什么可侦办的,通过昨晚的事后,苏打小子也明确了凶手就是这座坟地内的女鬼,只可惜他猛一下接受这个事实,又变得无能为力,若是一个大活人还好办,大不了干场大仗,可是人与鬼……
没有直接去颜家村,我们先拐进村长张二力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腐臭之气,魏勇还好,只是捂着鼻子,但苏打小子刚闻一口就转身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的确,对于这股子腐臭之气,我自己都有点把持不住,但我没有太多时间消耗,而张二力更加没有!
张二力的老婆以及俩半大孩子,还有弟弟张三力都在屋子里,皆是束手无策地盯着床上的张二力,见到我,张三力忙皱着眉头喘了口大气:“初七先生,你看看我哥,这才多大会儿就变成了这样,全身发臭,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而且就这么昏迷着,唉!”
我上前探了探张二力的鼻息,呼吸还算顺畅,但他的脸色已经接近黑色,似黑色又像紫色那种颜色,我又掀开被单,看一下他的双脚,只见他周身的血管都变成了黑色,而且还比普通人的粗大一倍左右,看来这个冲体的恶鬼煞气很重啊!
我先是让其他人都离开屋子,只留下张二力的老婆,并让她取一个小碗一个铁钉,治这种冲体的方法,就是用铁钉刺入足阳脉,封住全身生气流逝,同时泄掉煞气,但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唯有将源头解决,那就是苗玉珍的坟地。
接过铁钉,我定了定神,照准足阳脉刺入,张二力的老婆慌忙端着小碗到跟前,只见一股股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而这么会儿,张二力连动都未动一下,至于还能否感觉到疼痛,那就不知道了,其实他应该感到痛快才对。
接了半碗血,便停下,让张二力的老婆将那碗中的血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