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帐里不胜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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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的起身,龙湛逸站在最高处对着慕容若无说道:“站住,本王倒是想……”然当视线在瞥到一抹不明身影后,本欲温婉提问的话语,也瞬间改变道。“站住!本王何时允许你离开了?还是说,你当着这多人,也不把本王放在眼中?”
双手垂在身侧,慕容若无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贝齿在樱唇之上留下了一行浅色红痕。现在如此场景,就仿佛又回到了她和亲前一般,四周都是人,却没有一人愿意站在她一边,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种不祥的象征。
这下子,脑袋转不过弯来的就不止慕容若无一个人了,连龙天毓都被这样的龙湛逸搞迷糊了。他的王兄向来冷静,而今又怎会突然与一妃子起了争执?且还是有他在场,这便不得不叫人起疑了。
四下环顾,龙天毓的俊眉微微拧起,他随手拿过一杯酒,递给龙湛逸说道:“王兄,臣弟恭祝王兄早日达成大业。”此话说完后,他低声补充了句,说道:“王兄,在场之人如此多,就当给臣弟一个面子,不如就此算了吧。”虽然不清楚龙湛逸的目的,但劝解的话语,却还是要说的。
拍了下龙袍上沾染的尘土,龙湛逸退回到座位上,对龙天毓一颔首,同时接过他所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笑道:“臣弟所言极是,何必为了闲杂人等而扰乱了心绪。”视线有意无意的撇过慕容若无,龙湛逸继续道:“来人,把不属于这里的人给本王请出去。”不知是不是嫌侍卫的动作慢了,龙湛逸补充道:“本王不想说第二次!”
这话分明是在赶人,好歹慕容若无也是一国的王妃,怎可如此对待呢?听了这话后,龙湛逸虽微觉不舒服,可他却又不好当面驳回龙湛逸的话。
于是,便想着,等宴会结束后便去找下慕容若无,解释一下。
其实,在他来之前,便知道了慕容若无待嫁的原因,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还真是有些同情她。而今见到了此人,却是被她那股子清冷的气质,和那与众不同的性子所吸引,进而便有了欲与之攀谈的念头。
“你们说,她这个样子,这王妃位置的易主,怕是迟早儿的事了吧?”
“那当然是了,也不想想,有谁会在大婚当夜被打入冷宫的?再说了,看看大王的态度,便知道她日后定是没好日子过的。”
听着一旁妃子们的低语,慕容若无始终没有言语,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是那樱唇上那如石榴籽般的印记,却隐约透露了什么。
也许,慕容若无并不是打不倒的,只是她性子使然,而今,要让她真正去计较一些事,怕是真当有些难了。
双手紧紧握着,好在有绢帕横在指甲与掌心之间,否则怕是又要平添伤痕了。“大王,恕慕容若无先行告退。”她已经痛的麻木了,但极好的素养却让她依然礼数周到的说道。
“慢着,王妃难道连告退的礼数都不懂么?”
北川国的宫廷之礼———凡嫔妃向大王告退,必须提取裙裾,双膝落地行跪拜大礼。而这礼数在一般场合是不需施行的。
况且,这妃宴连一般的宴会都算不上,那又为何要慕容若无行如此之礼呢?
而那连续的“第二次”所代表的又是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 忘川云烟飘渺度
天色,在一抹薄金色的云霓间渐渐亮了,有些魅惑的灿然,有些耀熠的光芒。然而,在秋水苑的正中央,却漂浮着一股清浅的寒凛之气。
慕容若无独自一人站立中央,显得甚至突兀,与周围气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即便自己素不受宠,但除了父王和已过世的御王之外,却还从不曾向人行过如此大礼。毕竟那小郡主的身份,还是受用的。然而,当慕容若无看到那一双双望向自己的眼睛时,心下所剩的最后侥幸,也荡然无存。
鄙视,轻蔑,嘲讽……各种不善的目光接踵而至。只是……在无意中,慕容若无突然瞥见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芒,顺着它看去,慕容若无诧异的发现,这目光的主人竟是龙天毓。
龙天毓的眼神中,满载了忧虑,可是不知是否是因面纱的关系,她竟觉得在那忧虑中,还隐藏了一些别的情绪,比如……怜惜?!一想到这词,她便微微蹙眉,但当她再次看去之时,龙天毓的眸光早已恢复如常,以至于这让慕容若无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是,不论如何,该面对的终究是无法逃避,正当她提起裙裾,准备下跪之时,龙天毓竟突然说道:“王兄,臣弟有事要禀!”在说话之前,龙天毓曾偷偷对慕容若无身后的春心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快带上你家主子离开,出了事,自有本王爷在。
会帮慕容若无,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对她有着一丝好感,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他的王兄被人在背后耻笑。你想,堂堂一国之君,却去为难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如若传了出去,定会有损于他王兄的威严。
好在春心也是一个懂得察言观之人,见龙湛逸暂无反应,且又有龙天毓的担保,当下拉着慕容若无便欲离开。一旁有妃子欲阻止,却被兰妃一句“凭你这身份,敢管如此之事,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砍。”而给挡了回去。
对于龙天毓这个弟弟,龙湛逸自是甚为了解,反正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并是不真的要求慕容若无行大礼。
然而事实与想象,往往是相反的。
挥开春心伸过来的手,慕容若无淡定的朝本以远离自己的地方走去。脚步停在了龙湛逸面前,十指紧缠了一会后,便见她居然弯曲双膝跪倒在地,只是上身挺的笔直,像是要以此而挽留最后的一丝自尊与骄傲。
四周从静籁无声到惊叹满溢,无数双眼睛盯着本跪倒在场中央,而此刻正缓缓起身的人儿。她们的视线中有疑惑,有鄙夷,甚至还有唾弃。可慕容若无不在乎,她只是按照自己的心去,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而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当她跪倒在地的一刹那,她竟然笑了,笑的清丽绝伦,却满是隐晦的凄漠。只是比起这个,她更不愿欠这王宫中任何一人的情,即使对方是真心帮助自己,也不例外。
欠人情,终需还。而她根本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命去还,既然如此,不接受他人的好意,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她坚强,可从那略微颤抖的双肩却能看出她的柔弱。只是那颗心,也许比这天下间的任何钻石都更加坚固,也更加令人折服。如此神秘,又如此矛盾的一个人儿,是该要好好珍惜的不是吗?
龙天毓看着慕容若无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着,全然不知,他的一颗心,已逐渐的被吸引,甚至是无法忘记。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他那张本就清俊的脸庞更添几分柔情,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明黄袍子之下,龙湛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真的是笨蛋吗?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自己给予的暗示?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屑于自己给予的机会?或者是……自己把她伤的太重了?!当最后一个想法出现时,龙湛逸便彻底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龙湛逸的做法没错,而慕容若无的做法也没错。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能归结于——他们生活环境、境遇、地位和处事态度的不同。于是,才造成了眼前看到的一切误会。
造化弄人,所言甚是。
十指早已陷入手掌之中,甚至可以感到一丝丝的暖意从手中流出,但龙湛逸却是连眉头都是没有皱一下。可他周身所散发的阴寒气息,却让在场之人都坐如针毡。
好可怕啊……在场的妃子相互与对方交换眼神,表达自己此刻的忧虑,只盼望她们的大王不要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
兰妃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之人,神色自若,但那杏眼中隐藏的波澜,却不是那么容易便可被隐藏与描绘的。
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抹黑色的人影悄然离开。
从秋水苑走出,慕容若无顿觉空气清新无比,甚至还带了一丝香甜。心中沉郁的愤懑似浮云一般,慢慢的飘散,逐渐消失。
“王妃,您为何……”春心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才是正确的,于是,这句话说了一半便消失了。只是她没想到,慕容若无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说道……
第四十章 冷若霜寒人间情
芳草萋萋鹦鹉洲,斜阳熠熠海天地。一缕混合冬日特有寒意的阳光,浅浅的落在了一抹清丽的身影之上,那裙摆下处随步履的停止而翻飞。
慕容若无面纱之下的清绝容颜之上,露出一抹淡然微笑和一丝无法隐藏的酸楚。她伸手轻抚面纱淡淡的说道:“春心,论年纪,我自是大你几岁,可这宫中之事,想必你比我清楚甚多。今个儿毓王爷是有意维护你我,但是,就算因此躲过这一次,也会无端招惹许多事端。”
妃宴上那些妃子的眼神,春心不是没瞧见。现在想起来,便感觉一阵心寒,只是见得多了,便也是见怪不怪了。可她依然担心慕容若无,毕竟刚进宫就遇到如此之多的事情,就算是能力比常人胜于许多,怕也不见得能够坦然处之。
“王妃,您说的话,奴婢都明白,但是……”想到慕容若无下跪的情形,她便一阵心痛。如果可以,她宁愿下跪的人是自己!
透过轻薄面纱,慕容若无将目光停在了春心脸上。其实,春心是个不擅掩饰情绪之人,此刻想的那些个事,都明显的摆在脸上。慕容若无不愿多说,只是走到她身边,双手放到她单薄的肩膀上,轻拍了下说道:“我有些乏了,我们先回去吧。”处的多了,性子也早摸透了,她知道春心是断然不忍拒绝自己的。
撇了撇小嘴,虽然一脸不满的样子,但脚下的步子倒是迈开了。“真是讨厌,他们都不是好人,讨厌他们!”小声的嘀咕着,双手还在空中挥舞,十足的宣战架势。
跟在春心后头的慕容若无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心下浮起一股暖意。
路边风景甚好,但慕容若无却是无心品赏。甚至可以说,心头有些烦意。容貌虽是恢复了,可她却不敢肯定,接下去的道路会变得如何。
慕容若无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尽力阻止将要来临的灾难。国家的统一并不一定要靠战争来解决,还有很多别的法子。况且……其实说到底,她会有如此的想法,也只是因为她那为了和平而牺牲的娘亲罢了。
然而,容颜未老,恩先逝。何况是慕容若无这等丝毫没有势力之人,她处境的艰难,便可想而知了。就算是后宫里头地位最低的妃子,也好过她这个挂名王妃。今日秋水苑一事,已让她看清了很多以往不曾,或者不愿去相信之事。
不论慕容若无有多么坚强,多么冷漠,她究竟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那颗向往美好的心,是经不起如此践踏的。小时候,很多次她想嚎啕大哭,可是,她没有这个勇气。只因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自己的娘亲。而现在,她却是有些欲哭无泪了,心殇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连泪水都一起融化的。
从秋水苑回冷宫的路,并不是很长,而慕容若无所想的事情,却甚多。春心虽走在前头,却时常偷偷转头往后看,她怕慕容若无伤心,更怕她把一切都憋在心里。“王妃,到了!”终于走到了冷宫,春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那扇充满残破意味的大门。
抬起的右脚刚踏入门槛,还未来得及踩到地上,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便响起了:“王妃,有您的信。”寻声望去,原来是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