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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触即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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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升由于身体虚弱,扶着椅子坐下,轻言细语地对丽水说:“表姐,你大呼小叫的,不怕人笑话。”丽水不吭声了。“表姐,我想喝杯咖啡。麻烦你。”

丽水赶紧地说好,端着咖啡器具到外面厨房去了。支开丽水,荣升的态度开始缓和。

“知道为什么要你跪?”

“是我说错话。”

“不,你没说错话,你说的都是事实。你不满意、不开心,可以跟我讲。丽水到底是姑娘家,远来是客。你明不明白?”

阿初点头。“你明白就好。”荣升向阿初指了指紧闭的落地窗帘。阿初立即去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窗外的花枝在阳光的浸润下,显得生机盎然。

荣升不说话,靠在椅子上,感觉到惬意。阿初了解荣升,彼此之间默契很深。他知道荣升等他开口解释,可是这一次自己没法开口辩解,因为自己抛下病中的荣升,总觉得自己理亏。

“到底什么事?你不想解释?那好,也许我看了这封信,就用不着听你解释了。”荣升动手去拆信。

“Pleasetrustme!”阿初情急。

荣升隐隐约约的猜到这封信里装的是什么了。

“少爷,请你相信我。如果我们之间的信任还在,请你把信还给我。”阿初走近荣升,恳切地说:“我现在站在这里,这封信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请相信我!”阿初伸出手去。

荣升淡淡一笑,握着信的手舒展开来。

“别信他!”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丽水费劲地拖着一口打开的黑皮箱进来,双手一放一掀,皮箱里装的阿初的随身衣物、医疗器械、书本等东西杂乱无章地洒了一地。荣升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逃!”丽水大声地吼。“要不是房东太太把他的箱子还回来,我们还被他蒙在鼓里。”

“表姐,你出去。”

“表弟……”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先出去。”荣升坚持。

丽水出是出去了,不过踩得地板震天响。

“什么时候的事?”荣升问。

阿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说话呀……”

阿初踌躇地:“昨天晚上。”

“是她辜负了你?”

“不,是我辜负了她。”

荣升颇感意外。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为什么?”他问。阿初很痛苦,不知道如何讲清楚这一夜之间的逆转。荣升却突然想起昨夜自己恍恍惚惚听见的婴儿啼哭声。“你?为了那孩子?为了玛丽亚?”

“是。”阿初答。

荣升突然感到遗憾。但是,说出来得话却是另一种。“你知不知道,在上海,'私奔'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要是在乡下,'私奔'就是犯罪。罪犯是要被沉塘的。”

“这里不是乡下,这里是英国。少爷也不是封建家长,所以,阿初不会死。”

“这么肯定?”

“是。”阿初十分肯定。

“我曾经为了'爱情'一度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想不到,你却为了一条'生命'而放弃'爱情',值得吗?”

“值得。”

“为什么?”

“'爱情'是生命中的点缀。”

“是真的吗?”

阿初点头。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是。”

“也许,这是你我最大的不同,我以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

“少爷你失去了'爱情',但是,你还活着。人活着,就有希望。包括'爱情'。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位纯洁的女子,踏着月光,踩着露水,吹着哀伤的箫,等待你去唤醒她的心灵。'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珍惜'生命'就是珍惜'爱'。”

荣升感慨地说:“八年来,我一直为了失去的'爱'而困扰,以至于不能自拔。今天恍恍惚惚地又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少爷你这八年来并没有病。”阿初说。

“你说什么?”荣升瞪大了眼睛。

阿初迎着少爷的目光说:“你没病!”

荣升瘫软地倒在椅子上,眼里有泪。

“自从少奶奶死了之后,你就把自己的心和她一起埋葬了。你埋葬了自己的心还不算,你连自己的身子也想毁掉,你不够勇敢,你没勇气杀死自己,你就病。你身子弱,全家上下都知道,要说大少爷装病,全家人没有人会相信。你明知道:虚不受补,越补越虚。你就不停地给自己灌补药,灌到自己吐血不止。”

荣升开始剧烈咳嗽。

“到了英国,我以为时过境迁,你会停止对自己的折磨。可是我错了,少爷你不但不想重新开始新生活,反而变本加厉。你吸鸦片,吸上了瘾。”

“够了!”荣升大声断喝。“够了……已经太晚了……”

“不晚。少爷你还可以回头。”阿初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荣升霍地站起来。

阿初指着衣柜上镶嵌的大镜子,说:“少爷你看,你目光清澈如水,身子虽然虚弱,但是精神状态良好。其实你已经在戒毒了。”

“从什么时候起?”

“三年前。我就开始让你戒毒了。我先试着减少你鸦片的用量,然后我用在医学院研制的戒毒膏化成水给你用药。我给你用了适当的镇静剂,让你睡眠多一些。”

荣升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年我老是睡不醒。”

“但是你对鸦片的心理依赖依然故我,于是,我就……”阿初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真相。

“说下去。”荣升在鼓励他。

“于是,我就用罌粟壳熬成水冒充鸦片汁给你用。在你不知不觉中,把你染上的毒瘾降到最低限度。还记得你的金烟枪吗?”

“不是不翼而飞了吗?”

“我拿去卖了。”阿初说。

“你当自己是什么?”荣升板着脸。

“我当自己是医生。”阿初坦然自若地说。

二人对着镜子都不禁莞尔一笑。

“少爷,我们回国吧。”阿初认真地说。

“回国?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路费呢?难道我们插翅飞过海去?”

“少爷手上不就拿着路费吗?”阿初的眼光指向荣升手中的信。

“你是预谋已久。”荣升说。

门外边稀里哗啦地一片响,阿初推开门,看见丽水把煮好的咖啡洒了一地。丽水汽得一边跺脚,一边躬下身去用抹布擦拭地板。

“我来吧。”阿初从丽水手中接过抹布。丽水端着咖啡,乜斜着眼在他身上晃了晃,看见荣升悠闲地往楼上走,丽水喊了一嗓子:“表弟,你就这样算了?”

荣升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下,说:“他不好好地在这吗?你们好好相处吧,就快回国了。”

“回国?”丽水端着咖啡欢天喜地跟过去:“真的吗?”

“真的……”姐弟二人有说有笑地上楼去了。擦拭地板的阿初把抹布扔掉,接着,仰面朝天的躺在地板上,心里想着:“丛惠,去了哪里?你回国了吗?”

这一夜没有了箫声。

一个月后,荣升和阿初结束了在威尔逊卡迪芙的客居生活,准备回国。

启程的那一天,阿初早上依旧去出诊,在中午回来得路上,依旧绕道去了一趟卡迪芙邮电局,依然是一无所获。阿初在邮电局给上海的荣家发了封即将回国的电报,然后他在镇上要了一辆四人乘坐的马车,坐着马车赶回旅店。

丽水把整理好的行李堆放在门口,等马车一到,就招呼荣升出门。阿初从马车上跳下来,先服侍荣升、丽水上了马车,然后把行李一件件搬上去,等他搬完最后一个旅行包,回头的一瞬间,他看见全院的人都出来了,房东太太噙着泪朝自己招手,玛丽亚抱着刚满月的婴儿站在风口上,大家纷纷走过来和阿初拥抱。

“Haveagoodjourney!”

“Takecare!”在祝福和保重声中,阿初的眼睛渐渐模糊。

“他在磨蹭什么?”丽水在马车上嘀咕了一句。

“他赢得了人们的尊重。”荣升悄然地放下车帘。

阿初上了车,马车开始向前奔驰。玛丽亚把孩子交给木匠约翰,沿着马车奔跑……

阿初发觉后,朝玛丽亚喊:“Goback!”

只听得玛丽亚那嘶哑的声音:“Haveagoodjourney……”那声音在马蹄声中渐渐逝去。

下午三点三十分,离开船还有十五分钟,马车停在了一家钟表店的门口。

“在车上等我。”荣升单独下了车,走进钟表店。

“Wele!”钟表店老板从柜台里站起来。

“Afternoon!”荣升走近柜台。他记得几年前,自己刚到卡迪芙的时候,曾经光顾过这家钟表店,当时阿初极力怂恿他买一块古典的怀表,自己没有答应。几年来,这家钟表店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当年的古式的怀表已经没有了。

“WhatcanIdoforyou?”老板眯着眼睛揣摩着顾客的心思。

荣升隔着玻璃看中了一块雅致的金表,他用手指隔着玻璃轻轻叩击了那块表。“CanIhavealookatthiswatch?”

“Well,thereareonlytwowatchesofthisstyleleft,it,sreallygood。”老板从柜台里取出金表。

荣升把表搁在耳边,听了听。又把它放在手心上,表壳十分的精致,表链泛着金光。荣升非常满意地示意老板把表包装起来。

马车上,丽水开始烦躁起来:“就快开船了,他不会又变卦了吧?”又催着阿初下去看看。阿初掀起车帘,正看见少爷从钟表店里走出来。“Thankyou,seeyou。”钟表店老板谦恭地送客。

荣升登车,三个人重新坐好。

荣升从口袋里摸出包装好的金表,递给阿初,说:“HappyBirthday!”

“谢谢少爷。”阿初接过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块色泽明亮的金表呈现在阿初面前。“谢谢少爷!”阿初把表戴在手腕上,金光闪闪。

“哇!好漂亮的表!”丽水由衷地发出惊叹声,“表弟,你偏心。”丽水和荣升闹。

“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再说。”荣升笑着对付丽水的胡搅蛮缠。

马车继续前进。

另一辆马车驶来,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那辆马车停在钟表店门口,披着披风的丛惠走下了车。

“Wele!”钟表店老板热情接待。

“Afternoon!”丛惠漫不经心地答应着,隔着玻璃看中了一块金表,恰恰和荣升看中的是同一款式。她用手指了指表,老板立即替她取出来。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她喃喃自语。

丛惠买下了表,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当她疲惫地拖着一口皮箱出现在阿初住过的旅店时,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晚了。

也许,今生已经错过了。丛惠,这样想。

那一刻,是1931年3月16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第四章阴差阳错难提防

中国,上海,1931年3月16日。

“兰心西餐厅”的时钟指向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杨慕次仔细观察了一下左右,轻轻推开了雅间301室的房门。一股浓郁的奶茶香气扑面而来。

老余看见他进来,笑着放下手中的“新闻报”,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为什么不来?难得你'铁公鸡'肯出血。”杨慕次靠着玻璃窗坐下。

“丰汇银行的少东家呀,还不趁机巴结巴结。”

“那你可要赶紧了。”

侍者送上一个大蛋糕,躬身请客人享用,然后,有礼貌地退出房间。

老余将水果刀递给杨慕次,说:“生日快乐!”

“谢谢。”

杨慕次,上海金融界大亨杨羽柏的长公子,中共地下党党员,中共特科情报员,代号“飘风”。曾留学日本,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日本东京大学金融管理系,现在一家英国银行工作。老余,公开身份是“财经新闻报”记者,中共地下党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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