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道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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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见我不回答,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反驳,只说:“只不过三两个时辰而已啦。”
我推他一把:“快去将他放开。”
他跳起来:“好啦好啦,你对一个妖怪也这般好,却说自己救不了一个凡人,真是的……谁相信啊……”
他嘟嘟囓囓出门,我却被他说地心头微微震动。
我真的,连一个凡人都救不了?
天命,当真是这般不可违抗的么。
我叹一口气,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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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隔了一个时辰,闻仲回府。
然后我便听得外头隐约嘈杂。叫了梅伯来问。却说是闻太师派了一对兵马出城,不知是做什么。
我听了之后。微微冷笑。
闻仲必定是从西伯侯那边打听了消息。所以想帮他一把。
只是,此乃天数。岂是人类之力量可以改变的?
好幼稚。
我摇头的功夫,看到哪吒跟蝙蝠妖相继出现门口。
“走啊,我可没打断你的腿,你别装。”哪吒对着旁边的蝙蝠妖恶声恶气说。
蝙蝠妖瑟缩了一下身子,随即却抬起头说:“我可没装,实在是腿麻了走不动嘛。”
哪吒撇撇嘴:“你是妖怪耶,不过被吊了两个小时,怎么弱不禁风地跟人类似地?也不怕丢妖怪的脸。”
蝙蝠妖气地耳朵都竖起来:“我是妖怪,可也不代表我能随便被摧残啊。”
哪吒翻翻白眼,拉长声音说:“切……摧残?”
蝙蝠妖嘴一撇,薄薄地双眼皮眼睛一挤,忽然掉出几滴眼泪来,同时他张开嘴,发声大哭,看样子竟甚是委屈。
哪吒吓一跳,急速看了我一眼,才跳进门来,拉着我袖子说:“清流清流,你看到了,我可没动手打他,他自己哭的,真是莫名其妙。”又扯着脖子说,“你究竟是蝙蝠妖还是雨妖啊,这么多眼泪!”
蝙蝠妖伸手遮着眼睛,哭得更大声。
我啼笑皆非看着,心想有这个小妖怪在,难怪哪吒会乖乖听话不出去惹祸,这两个斗起嘴来,倒也不寂寞。
只不过这妖怪法力高强,纵然嘴巴厉害,若一时嘴快将哪吒驳倒,恐怕哪吒就会用武力镇压,因此才被吊了两个时辰,现在又被哪吒挤兑,所以才忍不住哭起来吧。
“好了,别哭了。”我走到蝙蝠妖身前,拉了一把他地衣襟。
蝙蝠妖听我声音,嘴巴咧的更大,我摊开双手,有点毫无办法。而哪吒则气势汹汹威胁说:“你敢再哭一声试试看,我就把你吊起来然后用鞭子抽。”
这话倒很有效果,那蝙蝠妖即刻收声,呆呆地看着我跟哪吒,眼角还带着一滴残存泪水。
我看的好笑:“哪吒,不要总是欺负吓唬他。”
哪吒得意洋洋说:“他是妖怪,当然要被我欺负。”
蝙蝠妖嘴角一抽,又要哭的样子,一看到哪吒瞪眼,便又重新忍住。
正在调解这边,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听这沉稳气度,倒好像是闻仲来了。
我看了哪吒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眨眨看着我,说道:“好像是闻大叔啊。”
我点点头,望一眼蝙蝠妖,说道:“你带他先离开。”
蝙蝠妖听这话,吓得脸色又变,我只好再加一句:“别欺负他。”
哪吒哼了一声:“我也不总是欺负人的,其实我也很弱小,清流,你别忘了关心我。”他眨眨眼,无辜地望着我。
我觉得好好笑,只好低声安抚他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弱小的哪吒公子,等我做完事情之后再去关心你怎样?”
“你别忘了就好!”哪吒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一把抓住蝙蝠妖手腕,“走啦走啦,笨妖怪。”
两个人拉拉扯扯前脚出了门,后脚闻仲的脚步声就停在门口。
只是奇怪,他站了一会,却不曾进门。
我站在房中,觉得奇怪。
闻仲站了一会,似乎叹一口气,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我诧异地皱眉,觉察他气息远去,于是迈步向着门口走去,想看他到底搞什么鬼,耳畔却听得那脚步声去而复返,这次竟来的甚急,我正在心神恍惚想他为何会这般犹豫,所以没停住脚步,走到门槛的瞬间,不防眼前人影一晃,光线顿时暗下来,而闻仲高大地身子已经赫然出现门边上,迈步向着里面就闯。
他身子向前带来地那股凌厉气势冲来,腿一迈的功夫,身子正撞上我,我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向后倒去,百忙之中伸出手要抓住门扇稳着身形,腰上却被什么一握,惊诧低头看,却是闻仲地手臂将我拦腰抱住。
那宽大地手掌几乎握住我半边腰,手心的热度透过夏日单薄地衣衫传入内里,我脸上一热,脚下一踏要站起身来。
就在这尴尬光景,耳畔闻仲却忽然开口问道:“清流,你究竟是男是女?”
好像一个惊雷滚滚而至,我身子一僵,无法开口。而他手上用力,将我身子扶正,另一只手伸出,牢牢地握住了我左边肩头。
八十六章 点醒梦中人
清流,你究竟是男是女?”闻仲忽然问。
这问题来的古怪。
惊愕,我抬眼望定他。
此人双眸异常清亮,亦盯着我双眼不放。
那般灼热眼神,我无法抵挡,皱了皱眉,只好垂下眼皮,借机掩住心底不安。我不作声。
气氛一时僵持了。
我感觉闻仲的厚实大手在我肩上紧了紧,随即又松开,然后却又重新用力。一如他最初前来之时犹犹豫豫的脚步节奏变化。许久之后,耳畔传来他一声“呵……”,他忽地轻笑。
我诧异: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或者看出我哪里不对?
不料只听得他说——“跟你开玩笑呢,呵呵,小家伙,害怕了吧?”闻仲的双手握我肩头,最后用了一次力,松开,手在我臂上弹了弹,将那边被弄皱的衣服摊平,才垂下手。
我安了一颗心,这才重新抬眼,冷冷淡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他。
虽是如此,到底叫人虚惊一场,玩笑也是随便开得么?
“怎么,生气了?”身后他的声音传来,然后身旁人影一晃,却是他走到我身前,低头看着我脸色。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他的呼吸气息近在咫尺,湿暖的感觉斜斜扑到面上来。我才觉得异样,刚想要迈步走开,闻仲又伸手摸着我头笑着说:“其实吧……也怪不得我啦,谁叫你这样生的这样好看。真真雌雄莫辨。”
我恼恨起来,抬起胳膊将他地手打掉。气呼呼转身向内室走去。
身后他却又陪着笑说:“好啦,你不喜欢这种玩笑,日后我便不再开就是,清流,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我再上当便是傻子,当下理也不理他,甩手入内。
身后脚步声不停响起。我低眉向着窗户边桌旁走去,身体却忽然被什么圈住,无法向前一步,我大惊之下低头,目光所及,看到那熟悉的黑色衣裳。惊恼非常,顿时伸出手来拼命地拍打了那手臂一阵。
罪魁祸首却仍是不放手,只放缓和了声音说:“清流,你孩子气无妨,但西伯侯宁可放下身段来求你相助,以他能为,必定是算定只有你出手才能平定此事,清流,你若是能够地话,我求你……”
我听得皱眉。求我又能如何?难道信我能一手遮天么?他也太看得起我。
“清流。你若是可以……”他仍旧絮叨不停,手还是抱着我腰身。
我懒得听他啰嗦。又愤恨他今日特别反常。不由地低头在他臂上咬了一口。
夏天衣物并不厚实,顿时他痛哼一声。却不放手,仿佛是这一口激发他的怒气,本是单只手臂抱住我,这下加了双臂,交叉从后将我抱定,怒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如此冷血,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流吗?”
我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就好像上了枷锁一样,铁一般的臂膀勒的我的腰隐隐做疼,胸口也喘不过气来,无可奈何下,只好拼命扑打他地双臂。
他手上用力,我感觉身子一轻,差一点便惊叫出声。却是闻仲竟生生地将我从地面抱起来,向着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
我无语,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臂上衣,双脚已然离地,这感觉如此的异样。心中恼怒异常,正考虑要不要发力将他打飞。
闻仲忽然一声叹息,随即放开双臂,我得了自由,双脚落地,手捂住胸口,转身怒视他。
他望着我,眼中却掠过一丝莫名神色。
我愤恨极了,伸出手臂指着门口,面带寒霜,冷冷示意他离开。
他却仿佛没察觉,站在原地不动。
我跺跺脚,好好,你不走,我走!
我迈步向外走,谁曾想他一闪身,堵在门边上。
我心头火起,紫麟真气翻翻滚滚运到手指尖,谦君一发之际,却又强行压下,这一发一收,都是十分急促,逗引的心头血气翻涌。皆因我知道,若是擅动真怒,恐怕闻仲非死即伤。
我虽愤然,但那后果却并非我乐意见。
我压抑怒火,咬牙望着他。
“跟我说话。”他沉声说。拦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固执。
我转开脸不看他。
“哪怕只是个不成理由的借口,哪怕只是一个字。”他继续说。
神经了。我冷冷不语。
与此同时一道灵光闪现,我好想想到什么,隐隐的一个念头是——闻仲有些不对,会不会是西伯对他讲了些什么?
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自己否定,姬昌再能耐,他……难道能算出我地来历么?哼。
而闻仲他仍旧挡在前方,忽然硬邦邦说:“我已经派人去拦截伯邑考。”
我心头一动:要出事的那人果然是伯邑考,西伯侯姬昌要我相救的那个百子之一。
而闻仲在解释:“据西伯侯说,他离国之时,曾经算过有如此一劫,所以曾经叮嘱诸子不得前来探视。但是最近西伯算到伯邑考将赴朝歌,由此,必将引发一场大的祸端。今日你离开之后,我曾对西伯说要相助,但西伯侯说,除非是你出手,其他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闻仲说着,不由幽然换了语气,“西伯爱子心切…让人动容…只是清流,若你给我一个你不出手的借口,……我就不会再强人所难,但是要你说给我。”
我后退一步:逼我开口?
片刻之后,在闻仲灼热目光注视之下,我望着他,嘴角一挑,缓慢伸手,当空虚点。
闻仲眉头一皱,旋即又舒展开。
空中银光点点,写的是:“你想干什么?”
银字闪闪烁烁。不一会便消失。
闻仲垂目看了我一会:“为什么不同我说话?你可以说话地对不对?”
我想
重又当空写道:“天机不可泄露。”
闻仲苦笑:“这倒当真是个好理由。那么。好吧,……清流,既然你无法出手,你可否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伯邑考?”
我心底叹息,本不想再纠缠下去,但看他一派焦急,也只好再抬起手指。
“天命不可违?”闻仲望着空中那几个字。喃喃念出声音。
我点点头,心头憋闷异常。于是迈步到窗户边,冲着窗外大口呼吸。
“可天命,又是什么?”身后闻仲忽然说。
我愣住,手扶住窗台。
“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就无所谓天命。不是么?”他的声音,似带着冷笑。
“清流,”闻仲继续说,“将一切地不作为推之天命身上,是不是会觉得心安理得一点?”
我浑身一僵,他说什么。
“就如同你执着的不跟我讲话,就同你将西伯地相求视而不见,清流,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你地天命是什么。你来朝歌是为了什么。你又是为了什么样的天命而……同我相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