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第1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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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伪人员甄别处是个新部门,是在山东光复后才成立的。在河南光复后的清查汉奸的行动中,军统、中统、军队、党部,一涌而上,一些人借机受贿,甚至出现强占别人财产的事情。庄继华得到报告后,勃然大怒,枪毙了几个官员,其中包括军统郑州站副站长,河南省党部书记长,惩治了十三军政治部主任,然后决定将这个权力收归战区,通告全省,其他部门一律不准再查汉奸,所有清查汉奸的行动由李之龙负责。
在光复山东后,干脆新成立了敌伪人员甄别处,由战区军法处处长朱若愚负责,副处长却是蒋经国的亲信王升担任副处长,他明确告诉朱若愚,如果他枉法贪污受贿,除枪决外,没有第二种处置。
对于汉奸,庄继华对参加过伪政府的人员没有更多的话,但对工商界人士却有明确规定,没有明确的证据一律不准抓,必须保护好工厂,还要尽快复工。
“这些工商界的,他们多数只是作生意,迫不得已要与日本人打交道,只要没人命,便不用追究,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慢慢查,所有没收的财物必须上缴国库。”
庄继华对这一块监察极严,他让冯诡监察便证明了这点,朱若愚明白这点,他甚至知道,庄继华在选择他之前,甚至专门给戴笠去电查问他的品性,戴笠也来电警告他。
另外在甄别处之外,庄继华还仿照美国巡回法庭,设立了一个巡回检查处,由战区参议贾仲贤担任总负责,人员大都从救国会中抽调,专门负责接受申冤。
所有人都知道甄别处的油水之大,朱若愚拿到这块油水丰厚的权力,可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还有个检查处在旁边纠察,上任之后老实规矩,没有出现什么大得事情,可庄继华始终担心,在华北会长前,又给他加了一道紧箍咒,任命冯诡和蔡廷锴担任督查,他们的职务在朱若愚之上,但不负责具体工作,只监督朱若愚的工作。
冯诡头都没回:“放心吧,我和贤初盯着呢。”
出门之后,冯诡便看到五十一军军长周毓英、五十三军军长周福成、骑兵第2军军长徐梁,东北挺进军司令马占山,以及东北军大佬,十五集团军司令何柱国,四个人正与政治部主任李之龙在院子内闲谈。看到冯诡出来,李之龙过来问庄继华是不是有空了,冯诡点点头。
没等李之龙进去,庄继华便已经出来了,看到李之龙他们,便朝他们走过来,冯诡见他过来,也没打招呼,背着手大摇大摆的便走了。
庄继华先向何柱国打招呼,何柱国却率先向他敬礼,周毓英、周福成、徐梁和马占山也纷纷举手向他敬礼,庄继华微笑着还礼,然后对他们说:“在房间里呆得太久,我们出去转转吧。”
何柱国不注意的向徐梁使个眼色,徐梁就笑道:“庄司令,我是陪何司令来的,正要去看看部队的营房,我就不去了。”
周毓英、周福成和马占山闻言一愣,周毓英随即反应过来,在开拔之前,于学忠便告诉他,到华北战区后,一切听何柱国的,看来东北军的老大们早就商议好了,何柱国将代表他们与庄继华密谈。
所有人中只有马占山不明白,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徐梁,又看看周福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毓英也笑着要告辞,李之龙却拉住他们:“四位将军,急也不急这会,你们这就走了,要让人看到,还说我们歧视地方将领,今天不管怎样,也要吃了晚饭再走。”
何柱国立刻明白李之龙的意思,于是便笑道:“那么好吧,我们就陪庄司令走走,顺便也谈谈整编的事。”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六节 平津上空中的谜云(六)
战区临时指挥部不是在通州城内,而是在通州城外潮白河边的一处庄园,这个庄园是通州商业协会会长的别墅。
从别墅的侧门出来,沿着一条石炭小路走不了多远便到了潮白河边,通州的水运非常发达,是历代漕运的终点,每年都有大量漕船从南方运来大批粮食,官府每年都要举办开漕节,由漕运总督和粮厅负责主祭,而后在鼓乐声中卸下从南方运来的粮食。
不过由于天津尚在日军手中,大运河还没有通,潮白河上还比较空旷,只有几条打鱼船在河上飘荡,可那汩汩东流的河水,代表了潮白河的勃勃生机。
华北会战中,通州的战斗不算激烈,但破坏也不小,败退的日军放火烧毁了沿途不少村庄,战斗结束后,救国会员会和战区民众动员会员会立刻进驻,开展救灾活动,在附近的驻军也在空闲时投入到救灾中。
两岸的田地已经种上了稻子,绿油油的稻子已经有齐膝高,庄继华他们沿着岸边慢慢散布,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庄继华望着绿油油的稻田,迎面一对父子走来,儿子肩上扛着犁,父亲则扛着锄头走在后面,看到庄继华他们,父子俩站住了,庄继华赶紧向旁边让,儿子犹豫着不敢过来,庄继华一笑走过去。
“歇歇吧,老人家。”庄继华招呼,他的这个举动让何柱国有点不知所措,以他的想法,庄继华和他要谈的非常重要,关系着近十万兵力的大事,可庄继华却招呼两个农民,这是什么意思呢?
儿子放下犁,站在庄继华面前,老农也将锄头放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庄继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庄继华拿出烟递给老农和儿子,老农却摇摇头,从腰上抽出烟杆,在烟袋上装满一袋烟,儿子却接过烟,庄继华又给何柱国李之龙他们,然后便坐在地上。
“老人家,怎么才播种呀,这可有些晚。”庄继华笑道。
“是呀,谁说不是呢,”老农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闷声闷气的答道:“这地原是东家的,原来租地的逃难到南边去了,原想着仗打完了,也该回来了,可谁曾想,左等没回来,右等也没回来,说给我们种,我寻思着,这天种小麦还来得及,便应下来了,再说,东家答应,租子收两成,到年底,多少能落下点。”
庄继华闻言笑道:“收两成?你的这个东家够大方的。”
“能不大方吗,”小伙子似乎有些不满:“救国会和党部都说了,地租不准超过三成。”
庄继华禁不住喔了声:“三成,你们东家没说什么吗?”
“东家倒没说什么,东家在北平天津都有店子,运河那边还有个修船厂,倒不指着地租过日子。”老农说道。
有了河南山东的经验,对于战后进行社会改革,整个华北战区已经驾轻就熟,还在战前便组织了上百个工作队,战后工作队便迅速派到华北各地,随即开始在各地推行社会改革。
对社会改革,平津地区的阻力比起山东河南更小,这里是传统的工商业地区,工业商业氛围更强,大多数地主对地租的态度只是一种保障或补充,主要收入来自城内的商店或作坊,而且由于这一带的教育水平更高,大多数人还是接受社会改革,更何况,庄继华的铁血手腕,早已传遍天下,谁敢抗拒,除非想以身试刀。
“村子里损失大吗?”庄继华又问。
老农看看庄继华身上的金星,心里琢磨着他的官职,儿子却没这么多心思,见庄继华不很客气,便快人快语说:“倒是不大,只倒了几间房,国军来得快。那边的宋家庄打得很猛,全村都毁了,要不是国军帮忙,现在还住不上。”
“嗯,”庄继华露出一丝笑容,驻军帮助战区难民重建家园,现在基本已成了传统,有些基层部队在休整期间便主动帮助附近的难民重建家园。
“生活还好吧?救济粮拿到了吗?”庄继华又问。
“拿到了,这狗日的小鬼子,七年了,总算吃上真正的粮食了。”儿子提起粮食便有气,日军推行以战养战,规定大米是军用物质,私人不准买卖,也不准收藏,所有大米白面必须全部上缴。
农村还稍好,能悄悄藏点,城里人才倒霉,只能吃混合面,这种混合面不是真正的粮食,只有少量面粉,加上糠粃、皮壳、豆饼等十几种东西混合成,日本人管这叫营养面,老百姓取了个很形象的名字,混合面。这种面蒸出来的窝头是黑色的,还有种难闻的味道,更关键的是,吃下去后拉不出来,有些人便活活憋死。
李之龙看着庄继华很高兴的与父子俩唠嗑,他当然清楚,庄继华是借此了解下面的情况,他从来是这样,不完全相信下面的报告。
“老乡,村里组织了支前队后备役没有?”李之龙也开口问道。
老农闻言警惕的看看李之龙,然后才说:“前些日子有官来说,要组织支前队,后生们还要组织预备役,没事在家操练。”
“小伙子,你加入预备役没有?”庄继华望着小伙子问道。
“咋没有,我还想参军打鬼子呢,可爹不让。”儿子看着老农说。
“哦,为什么呢?老人家。”庄继华有些奇怪了,依旧含笑问道。
“打鬼子,这道理俺懂,长官,您说,俺活了快六十年了,这道理俺不懂吗,小鬼子欺负了俺们七年,不把他们赶走,俺们有好日子过吗?这道理谁不懂,”老农好像受过气,禁不住抱怨起来,指着腿上的两块伤疤:“长官您看看,这是前几年鬼子狼狗咬的,俺没招谁惹谁,那狼狗一下就扑过来,在俺腿上留下两块疤,到现在走路还利索。长官,俺有两个儿子,老大跟着八路走了,俺没拦着,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家里就剩下这个小的了,他要再走了,地里的活谁干。”
庄继华理解的对小伙子说:“小伙子,国军是有规定的,独子不服役,你在家也可以作很多事,支前,照顾军属,帮他们犁犁地,这也是抗日。”
“长官是个有学问的人呀,”老农顿时高兴起来:“村里工作组的长官也这样说,可这小子就闹着要到队伍上去,我说你走了,家里这摊子丢给谁?一大家人谁养活,你也知道,俺这腿不利索,重活费劲。”
儿子脸色涨红,气哼哼的不答话,庄继华在心里感慨,沦陷区的人民受了七年罪,日军的暴行让他们更身有体会,对打击日军更积极,更有主动性。
他们其实不管什么政治主张,什么三民主义,什么GC主义,只要能打鬼子,他们便拥护便支持,然后将身家性命全部投入,不离不弃,坚持到底。
老农和孩子走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几个坐在地上与他们聊天的军官是什么人,老农边走还在边唠叨,儿子则一声不吭。
“七年抗战,不,我说错了,是十三年抗战,中国已经彻底改变了。”庄继华望着父子俩的背影,有些感慨的说道:“东北已经沦陷十三年了,东北的父老乡亲早就盼着他们的子弟兵打回去了。”
何柱国也很感慨,十三年了,东北军官兵无日不想打回去,《松花江上》这首歌唱了整整十三年,当年在西北剿匪,红军一唱这首歌,东北军便土崩瓦解,士无斗志;在抗战战场上,东北军官兵却唱着这首歌,一次次冲向日军的子弹,一次次冲进炮火,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那白山黑水,为了那棒打狍子瓢舀鱼的故乡。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说,只要能让东北军将士打前锋,我什么都答应。”何柱国含泪望着庄继华。
“整编东北军是中央和战区的既定策略,并不是想要挟谁,”庄继华没有立刻答应,他望着潮白河静静流淌的河水,平静的说道:“辛亥**以来,中国名义上有个全国政府,实际上是军阀割据,如果抗战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