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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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那么,我干脆把自己武装起来,暂且充当一些不太光彩的角色吧!
多么尴尬的处境啊!我一边走,一边沉思着。
也许只有翻来覆去地思索我和他之间那些不太愉快的话,才能对他有一点了解吧!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之间的对话还是很有趣的至少我能够耐着性子来对付他。
这时,他冷冷地凝视着我,就像我是他的仇敌一般,过了很久,他才说道——
看起来我并不了解你
那么说在此之前你是很了解喽
我是说我不该低估你
低估我
是的因为我压根儿没有想到你是个可以不动声色却能够创造奇迹的家伙
我创造了奇迹可是奇迹在哪儿呢
莫非你还不知道他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玉梅已经改变了主意要和东民退婚
真的吗
昨天晚上她亲口告诉我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昨天我在高家镇见到了她她的态度还挺坚决哩
可是她还是答应了你
是的不过我记得我和她一块回到村里并在临分手的时候她却对我说再过两天她才能把她自己所决定下来的事情告诉我而至于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却一无所知
你当真不知道她已经改变了主意
当真但我听她说你从来就不赞成她和东民的婚事
她还对你说过什么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对我说起过你的任何事情
是吗看起来我必须对你刮目相看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直到如今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因为我除了全心全意地恭喜你之外我看我已经没有别的好说了
你恭喜我
是的
那么你干吗要恭喜我
要不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好吧我说因为你的确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得事情
你该不是讲笑活吧
你看我是那种喜欢讲笑话得人吗
不管怎么讲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你要是真的糊涂那就好了不过我觉得你所玩弄得郑板桥先生的那套把戏却不甚高明实在愧为一个很有学问的大学生
你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难道你不觉得把那些心之肚明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是一件顶没意思的事情吗
我倒觉得人应该坦率一点
好吧我告诉你玉梅这么快地改变了主意多半属于你的功劳
可是我只对他说过人活着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这样她放弃了一个很有可能的幸福而逝你找到了你自己的幸福
你说我找到了自己幸福
难道我说错了该不是玉梅那个条件让你难堪吧
我并没有答应她什么条件啊
但是你却以实际行动这么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告诉我事到如今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敏慧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她,她真的是个值得我爱一生一世的姑娘。可是,我是来这里度假的并通过度假得以摆脱心中得阴影;何况我还必须上两年大学,而这两年大学之后又将会有什么变化呢?我却一无所知。
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上了她,深深地爱上了她,就好像是她把我从那个阴影里领出来,从而使我快活地生活在阳光下面。
就这样,我重新抬起头,对着明媚的阳光,开心地笑了。
仿佛我便是第一个敢于向太阳挑战的人。
虽然整个世界火一般红,但是我却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
一丝微笑。
一个温柔的声音。
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又能表示什么呢?
无论如何,我因为我自己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所以我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自以为她已经爱上了我。很显然,我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而是一个徘徊门外的胆怯者。
之所以我不敢向她表达我心中的爱,是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红岩村,而重新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了。或许我以后就没有时间再来了。再说,我也不希望被我叩开心扉的姑娘因为我的一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誓言而日益憔悴下去。
因此,自打表哥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不再陪表哥到她们家去了。我觉得应该利用最后几天的时光好好地享受一下乡村的宁静。
诚然,我来到红岩村,虽说没有碰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但是,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特别是我对父亲有了更加理智的理解。此外,我在这里还找回了许多失去的东西,同时,我也体会到另一番人生的乐趣。一方面,舅舅一家人待我很好,使我深深体验着家庭的温暖,另一方面,村里人们的热情好客使我感到他们朴实、平凡的生活洋溢着一种和谐的爱。
想到这里,我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我又想起了表哥,是的,我非常喜欢和表哥在一起,因为他朴实的性格透出了一种执拗劲,好像带着一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自信。
应该说,他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庄稼汉,执着于自己实实在在的生活。没错,我又想起几天以前,我和表哥说过的话——
“表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要不是你……”
“其实,你错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茫然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玉梅,要不是她,甭想舅妈改变主意。”
“那么说,是她主动退婚的。”表哥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是的,我觉得你应该消除对她的误会。”
“要是她不来纠缠我,我对她就没有什么误会了!”
很显然,表哥决不会再去找玉梅了。也许这就是乡下人消除误会的一种方法吧!
时间,时间。也许只有时间才是解决各种问题的钥匙。
表哥的话很有些道理,只要她不再“纠缠”表哥,不再和表哥结婚,就会很自然地恢复以前那种“友好”关系。也许在乡下,青年男女不宜自由交往。正因为某些传统观念使他们不可以像城里人那样通过自由地交往而顺理成章地建立各种友好关系。
在乡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特别是男女之间)是受到某种限制的,与其说这种限制的存在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或烦恼,倒不如说就是这些限制每时每刻塑造着乡下人的生活。
无论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他们都有生存的权利,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自己生存的空间,而且在这个空间里却有着一个只属于他们自个的笑空间。换言之,你必须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很好地包装自己(必要的话,他还会躲在里面,赤裸裸地暴露自己,审视自己,剖析自己),以便使自己能够进一步地适应现实的世界。
现如今,我只能把自己的爱封闭于这个小空间里,就好像质子和中子被禁锢在原子核里面。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友好,更自信地面对所有山庄的人们。
就这样,我一边沉思着这些事情,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红崖下面,我迟愣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
于是,我站在红崖上面,静静地望着无边的原野,起伏的山峦。虽则红崖下面水潭里的蛙声不断,但是,我的心还是慢慢地受用到了大自然的无边静韵。
我坐了下来,也许是由于红崖两旁的大树枝叶繁茂,而使白天的烈日不能朗照,这儿便成了一个很好的避暑的场所。
白天,收工的人们要是路过这儿,大都乐意坐了下来——要么信口开河地闲聊一阵儿,要么痛痛快快地过一把烟瘾、然而,一到晚上,大概是由于这里离村子很远,因而,晚饭之后,人们就不到这儿来了。
现在,我坐在平坦的石头上,动也不动,就好像我见到了另一个我自己似的。那另一个世界的我,特爱独处,喜欢一个人在不太明朗的月光下面,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自以为是个自由人了。
因此,我并没有被水里蛙鸣,还有树上的蝉声,吵得焦躁不安,而实际上,对我来说,这蛙鸣,这蝉声,这流水声,恰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年轻乐队,正在演奏着热情、奔放的乐曲。
确切地说,所有这些声音乃是大自然最和谐的旋律了,然而,我的心却在另一种旋律中徘徊——空对着月儿圆清光一片,好叫人闲愁万种离恨千端……
吾与日月参光,寄蜉蝣于天地。
然而,这两者全与我毫不相干。也许因为两种境界相差甚远吧,这是说,我存在,我正在生活,而且将生活下去。
仅此而已。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她悄悄地来到我身旁。或者说,红崖河就是我的母亲。
在这里,亲爱的妈妈,
请给我数一数天上的星星。
她把我轻轻地摇入梦乡。而我的梦就是这条红崖河,也许我曾经在梦里看到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小河里。
我端坐在这里,就像我坐在她的身旁陪伴着她。她正在为我数着天上可爱的星星。
Myriverrunstothee——
“悲剧,多么伟大的悲剧呵!”高骞站在讲台上面,正如一个做弥撒的神父神情庄重地说道,“我是你父亲的灵魂,哈姆莱特,记着我。莎老夫子故意把一件伟大的事业交给一个有着美丽、纯洁、高贵而道德高尚的却又不能胜任的傻瓜去担负。啊!呸!忍着吧,忍着吧!就这样,他的心除了总是触景生情,总是回忆过去,却只会‘再会!再会!记着我。’啦!同样也因为人有悲欢离合,所以曹先生便把从山脚下捡来的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很随意地抛入水中,而待它确已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之后,污泥没有了,棱角也没有了。于是乎,它便让自己缩到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蓬里面去了。”
我想你,我的思念围绕着你,你那像火焰般深情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myriverrunstothee——
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很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来:“皓哥,……”
“是你!”我大吃一惊,我赶紧站起身来,转回身,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姑娘。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只是用笨拙的语气讷讷地说,“你,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很显然,她在我身后已经站了很久了。这时候,她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无边的山野。
如果你对眼前这个姑娘缺乏了解的话,那么,你的眼光马上会被她那寒冰似的眼神镇住,并退缩回去。可是当你拼出最后的努力迎着她的目光大胆地望进去的话,那么,你将会发现其中的另一番景象——
爱我吧!我给你一切,
唯一的爱人啊,我何曾忘了爱你?
是的,那是一个丰富多彩的爱情世界。我的心,每一次我放大胆子迎视她的目光的时候,我的心就像一把七弦琴,正在被一双温柔的纤手轻轻弹拨。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垂下眼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用低低的声音问道:“皓哥,你啥时候离开红岩村?”
“就这几天吧!”我说,“再过一个星期,学校就要开学了。”
“你打算悄悄离开红岩村,是吗?”
“我,我……”在她的眼光逼视下,我竟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一个出色的男人应当去开拓辉煌的事业。”说到这里,她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是啊!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的确没有什么留恋的。”
我没有说话,就像我并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而我的眼光却极不自然低躲避着她。最后,我只好把自己的目光移到挂在树梢之间的月亮上面。
紧接着,她又说道:“皓哥,我知道,我不该到这里来,可是……”
“不,不,”我有点词不达意,说,“我,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一直跟在你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