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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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随着战功的不断积累,贺达在两年时间内由一个都尉变成了辅越将军,随着各种珍稀货物送到会稽,他在贺家的地位也由一个配角变成了不可忽视的主角。
这一切都是孙绍所赐,贺达知恩图报,这次孙绍召他参战,他二话不说,带着手下最精锐的两千步卒千里迢迢的赶到东海与孙绍会合。
“这次把你召来,当然要倚仗你手下的那只丛林精锐,但是,最重要的任务还不是这个,是要让你给这帮人洗洗脑,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丛林战。”孙绍手一指崔谦、越海等人,笑道:“这些人海上无敌,不免有些狂妄,你给他们讲讲这丛林战和海战的区别,免得他们被夷洲的野人逮了去。”
贺达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的眼光很复杂了。不错,他只是一个杂号将军,也就是在朱崖岛上威风威风,而崔谦等人名列四将军,是越国真正的柱石,要听他来讲光荣战史,这的确有些没面子。可是贺达也是个傲气的人,既然孙绍给他这么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敢不从命。”贺达躬身施礼。
“拣日不如撞日,午餐还早,我们就先听伯至讲个大概吧。”孙绍示意石苞拉开舱正中沙盘上的幕布,露出朱崖岛的地形图,诸将围了过来,神色各异的听贺达开讲。
贺达接过邓艾双手递来的箭竹,感慨了一声:“有两年没看到家乡的箭竹了,这一看,还真有些想家了。”
“哈哈哈……”陈海大笑,“等你讲完课,请大王放你几天假,回家一趟便是了。”
贺达看了陈海一眼,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走到沙盘前,目光在沙盘上一扫,随即指在了朱崖县治的地方,细长的箭竹在上方画了一圈:“县城西面临海,北面是丘地,东南两个方向是山林,夷人来袭,主要就是这两个方向。山地丛林战,与车战、骑战、水战皆有所区别,诸君都是久历沙场的宿将,想必对此并不陌生。孙子兵法行军篇中曾经提及山地行军、宿营以及作战的基本规律,而太公六韬中的豹韬更是有专门讲述山地丛林战的专章……”
贺达不愧是家学渊源,人家不仅仗打得好,而且学问也好,开始的时候崔谦还有些不屑,可是一听他说到孙子兵法和太公兵法,他有些服了。这些书他也粗略的看过,但是还真没有注意到其中与山地丛林战的内容,而他可是在朱崖盘踞了十几年的惯匪。
随着贺达的讲述,原本对孙绍的决定有些不以为然的将军们都静下心来,一面对贺达在丛林战上的能力感到佩服,另一方面对孙绍安排贺达来给他们提前扫盲感到庆幸。这次去夷洲,他们以为和以前一样手到擒来,对什么山战地、丛林战的没太给予足够的重视,总觉得虽然有区别,但是只要花时间适应就行了,没有太多的困难。现在听贺达这么一说,他们才知道丛林战的凶险所在,不光有特殊的地形,还有各种毒虫、疾疫,可能一只蚊子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贺达第一次与夷人交战,一千多山越精兵进入朱崖的从林,还没开打,就被毒蛇、蚂蟥什么的搞死三百多,再加上痢疾、伤寒,一箭未发,先自损一半。虽然贺达现在说起来很轻松,可是在座的都是战场经验丰富的人,知道这种情况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就会未战先溃,然后再被夷人跟着追杀的话,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极大。
打仗是为了立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战死,将军们收起了轻视之心,竖起耳朵,力争把贺达讲的每一个字都刻到脑子里去。孙绍一边听,一边留意将军们的神情,对他们态度的改变十分满意。他刚开始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以为然,特别是崔谦,用他的话说,我在朱崖呆了十几年,和夷人不知道打了多少仗,虽然没有大胜,可是也没有败过,还要他贺达来给我上课?陈海虽然没有吭声,但他的性子孙绍也知道,不是个愿意向别人低头的人,又以元老自居,要他向一个后来的新人低头,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的。
但是孙绍对丛林战却有些阴影。
在他的记忆中,南方的这片丛林曾经是无数军人的噩梦,小小的越南鬼子,先是和世界老大美帝国主义干了一仗,随后又和同是**阵营的中国打了一仗,虽然中国是打赢了,一直扫荡到河内才回师,但是损失也是惊人的。再往近了说,四百年前秦始皇五十万大军征南越,那损失也是极其惨重。丛林战的特殊性对于习惯了步骑的中原人来说是陌生的,即使是长年与山越作战的贺达都不能手到擒来,更何况只是对水战有把握的震旦水师?
孙绍不习惯打这种没准备的仗,他第一次拒绝了所有人的建议,强行命令校尉以上的军官都要来听贺达讲解他在朱崖的战斗经历,先给这些目无余子的骄兵悍将灌输一下丛林战的基本概念。
这个决定是英明的,贺达很好的把握了这个精神,一上来先把丛林战中最令人生畏的几个问题摆在大家面前,让他们知道丛林战可不是那么好打的,让他们知道,丛林之中最危险的并不仅仅是夷人。
第一次开课就很成功,直到大船上的座钟敲响了午时,将军们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好了,这次在海上就要有十来天,有你们慢慢请教的时候,我们还是先用餐吧。”孙绍满意的拍拍手,带头走下舷梯,进入宽敞的餐厅。春风得意的贺达紧随其后,到餐厅里看了一眼,就傻了。
让他惊讶的不是长长的食案,不是案上琳琅满目的餐具和食物,而是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的侍女。这些侍女清一色的穿着黑色的制服,系着雪白的围裙,头上还戴着船形的帽子,一个个把长长的头发盘起,塞在帽子里,露出修长白晳的脖子。她们身上的制服式样很怪,既与通常奴婢的服装不一样,也与雍容大方的贵人服装不一样,袖子窄窄的,露出半截小臂,裙摆短短的,只遮到膝盖以下,简洁的式样,贴身的裁剪,把她们的身体凸凹有致的表现出来,但是除了脸和手之后,又没有任何祼露。
“这……”贺达目瞪口呆。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海挤到贺达身边,嘿嘿一笑:“这是大王亲自设计的服装,怎么样,是不是很耐看?”
“耐……看。”贺达的眼睛盯在女仆们的身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掩饰的笑了笑。
“没关系,看看就习惯了。”陈海坏笑道:“还真更新鲜的呢,等你受伤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等受伤才知道?”贺达不明所以。
“因为……最漂亮、最有女人味的只有英勇负伤的伤员才有机会看得到。”陈海和旁边的几个将军、校尉挤了挤眼睛,心有灵犀的笑了。
“别理他们,这些人很低俗的,一心只往下三路。”孙绍招手让贺达过去坐在他旁边,贺达哪里敢坐,这里比他官儿大的不仅一个,他哪敢坐在孙绍边上。
“达者为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老师,应该受到尊重。”孙绍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说道:“好好准备一下,系统的给他们讲讲丛林、山地作战的特殊性,我觉得你讲得很不错,我以前也没注意到六韬里还有讲这个的,那个鸟云之阵究竟是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到时候细说一下?”
“喏。”贺达有些为难了,这些都是他的心得,如果全盘托出,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好好写吧,以后出一本专著,让我越国所有的将士都能知道你的威名。”孙绍不动声色的诱惑道:“以后的兵法之中,应该有一个贺子,山地丛林战专家。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贺达一下子觉得血涌上了脸,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成为兵法名家,还称贺子?这可比他想的建功立业大得多了,立德立功立名,德这东西太虚,对他这样的武将来说,立功最实在,立名也是渴望的。他的父亲贺齐和山越打了一辈子仗,战功赫赫,也没能以山地战成大名,他如今却有机会先拔头筹,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
“敢不从命。”贺达躬身一拜。
“伯至不保守,胸襟之广,令人佩服,你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成就的。”孙绍笑笑。
“一切均是大王所赐,臣不敢居功。”贺达乐不可支。
“我可不敢掠人之美。”孙绍忍俊不禁:“我只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先睹为快。”
“请大王放心,臣一写好,就先呈请大王斧正。”
觥筹交错之间,孙绍趁着大伙儿高兴,细化安排了贺达授课的安排,第一天,由校尉以上的军官们听课,先听个大概,从第二天开始,安排百人将以上的中下级军官分批听课,到达夷洲之后,从贺达营中抽调精干人马分到各营,带领他们实战,争取利用三到五个月的时间让大部分的士卒都能熟悉丛林战这种陌生的战法。
“三五个月是不是太长了?”有人表示怀疑。
“不长,夷洲不比朱崖小,以沈玄、卫旌和贺达三人之力,还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平定,我们怎么能掉以轻心?大家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把夷洲打造成我们征服四海的。”
孙绍抓紧一切时机给大家灌输面向更广阔的世界的观点,他知道,朱崖虽然根基已经打得不错了,但是朱崖离交洲太近了,一旦孙权缓过劲来,他必然要对朱崖下手,而夷洲则不然,在他把江东的侯官船厂和番禹船厂抢到手之后,仅凭豫章船厂,孙权在短时间内无法完成跨越茫茫大海到达夷洲的任务,他只要留下少量的人马,就可以保证大本营的安全,不至于大军在外征战,老家却被孙权给抄了。
他的心思很大,强讨会稽全郡和南海郡不是目的,那只是给孙权一个教训,另外就是控制造船能力,保证自己在造船业上的后劲和优势。他的目的在海外,既然哥伦布凭着三艘帆船、几百个水手就能发现新大陆,他现在坐拥四个公私船厂,数百艘大小战船,两三万水师,完全可以凭着领先于世界的实力横行天下,为什么不能抢先一步将大汉的目光引向更为广阔的世界,反而要和曹刘斤斤计较于中原这块地方?
等到了贺达,在东海已经停泊了半个月的水师终于鼓起风帆,在由陆绩等人亲自训练出来的导航员的指引下,向大海深处驶去。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海岸线,孙权负手而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自己折腾了几年,终于真正开始向外拓展的脚步了。如果不算上次由朱崖直奔日南郡的航程,这次直航夷洲可以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航海。朱崖到日南的海路虽然远,但他至少知道前面肯定有陆地,而现在去夷洲则不一样,台湾虽然不少,可是如果航向出现大的偏差,他完全有可能一头扎进无边的大海之中找不到归路。虽说有了指南针,有了千里眼,有了天文定位,但是这毕竟不是卫星定位,误差还是很大的,对于这一点,他有着足够清醒的认识,所谓小心行万年船,身负一万多将士的性命,越国的一大半家当,他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天时、地利、人和,他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现在只看老天爷给不给点运气了。
“奉先。”顶盔费甲的孙尚香轻手轻脚的走上了飞庐,见孙绍在出神,一反常态的没有大笑,而是很文雅的叫了一声。
“姑姑。”孙绍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姑,你一直不肯再找个人嫁了,是不是怕嫁了以后就不能跟着我征战了”
孙尚香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发火,她扶着栏杆,看着已经消失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