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毒苹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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綄邻这下也火了。她是人耶,虽然是他暂时的“员工”,也有填饱肚子的权利吧。他凭什么一副吃错药的样子,用话讽刺她?
“我有吃饭的权利。姊夫说我可以有一个半钟头的午休时间。”搬出秦氏总经理压他就对了,不怕他不点头。
“你以为抬出我大哥,我就会屈服?”笨得彻底的小妮子,他秦穆文谁的面子也不卖。惹火了他,就算是亲兄弟他也照旧。“我苦不高兴打算饿死你,我大哥也不会吭一声。毕竟我才是姓秦的那个人,不是吗?”逜句话塞得綄邻哑口无言。怎么每一次对阵她都输?
对哦,她忘了他是粒毒苹果嘛,正好是巫婆用来塞她这个白雪公主的利器。
“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吃饭?”綄邻气得七窍生烟,连害怕都忘了。“我同学已经等我十分钟了,我们还得讨论同学会的事,没时间可以浪费。”再不让她赴约,她就要当面甩辞呈,管他什么实习,先出了气再说。
“同学会?”秦穆文愣了一下,约过三秒钟之后才露出释然般的轻笑。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綄邻再次感到一头雾水,秦家的男人真是标准的晴时多云偶阵雨,难懂得要命。
“我以为……算了。”他自嘲的一笑,随即耸肩下令。“你可以走了。”
被他一会儿愠怒,一会儿冷淡的态度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的綄邻终于投降,决定不再费心研究他的情绪。因为她发现那只是多此一举而已。
她拿起背包飞快的离开办公室,留下苦笑不已的秦穆文对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吐出一句“Jet'aime”
※※※
“白雪公主,你总算下来了。”庄诏勤饿得肚子咕咕叫,只差没翻白眼。
“对不起嘛。”綄邻连忙道歉。都怪秦大冰山啦,那人铁定前世跟她有仇,专破坏她的名誉。
“我是无所谓啦,倒是你不是只有一个半钟头的午休时间吗?这么一拖,至少拖了二十分钟哦。”原本他们的计画是充分的利用每一分钟,以讨论同学会的联络事宜,因为綄邻告诉他未来约三天都要“转监”,日夜不分。怎知……唉。
“没办怯呀,谁教我临时发生了意外。”一想起那个意外,綄邻就欲哭无泪。她是烧坏了哪根绅经,什么老在秦穆文面前跌倒,而且频频出错?
“意外?”庄诏勤听得一头雾水。根据綄邻的说法,秦穆文那人可比四川唐门,百毒不侵,就算是毒蛇也跟他没得比。实在很难想象能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时说不完啦,先吃饭去。”綄邻连忙转开话题。她可不想她全校第一名的名誉就栽在“跌倒”两个字上头。
分秒必争的两人没有太多选择,尽管他们都很想好好的吃一顿以犒赏自己,不过碍于綄邻的“门禁”,也只好将就吃快餐。
在麦当劳内坐定的两人,当场就低声讨论起来。很快的,他们拟定了聚会时间及地点,至于联络事宜则大多交给庄诏勤,綄邻只负责三分之一。
“总算搞定了。”庄诏勤吁了一口气。连接一个星期的筹备,他也累了。
“一切就麻烦你了。”綄邻也跟着吁口气。这是这星期以来最轻松的一刻。
“不客气。”庄诏勤颇同情她的处境。就他记忆所及,她怕秦穆文怕得要死,有一次她大姊派秦穆文来接綄邻下课,她还到处躲呢。怎么这会儿会弄到成他“属下”的局面?
“你怎么会变成秦穆文的下属?我记得你以前最怕他了。”而且怕到四处躲他。有一次她甚至躲到男子更衣室去了。
“我现在还是很怕啊。”不只是怕,而且还脸红心跳。不知怎么地,她在他面前特别容易紧张,笨手笨脚不说,就连一向的伶牙俐齿也变得结结巴巴。
再加上他不毒死人不甘心的利嘴,更是让她一见他就想逃。
“要不是姊夫发神经把我分派到南极,我也不必忍受他。”一想到他冷冽的眼神她就怕。为什么那张俊帅的脸却老是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她不懂,也不想懂。
綄邻想起秦姊的那句话: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可是,一个人如何能了解冰山背后的真实,如果他不愿将表层融化的话?
“我想这个时候,你一定希望你的‘紫玫瑰情人’出场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
庄诏勤突然想起当初轰动全校的精彩演出。仿似漫画情节的神秘馈赠让綄邻红得犹如手中捧着约九十九朵紫玫瑰,惹来全校女生的眼红。
说起这位神秘的仰慕者,真是有够大手笔的。他不但在綄邻每一次考试成绩夺魁时送来九十九朵紫玫瑰,而且还在她生日时送了一对祖母绿耳环。
祖母绿哪!登时大伙儿全瞪大了眼盯着那两个小绿点,看传綄邻一阵脸红,赶紧收起来趁早走入。
至今綄邻们想不透那位神秘仰慕者可能会是谁。她的生活单纯,除了功课之外还是功课。她的双亲皆已过世,唯一的亲人只剩大姊綄芷口当然大姊不可能做这种无聊事,面绣文奇更是不可能。
她作梦也没想到会在十八岁生日时收到这么一份礼物,而随附的卡片上也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而已。就如往常一样,送花者未曾留下姓名,有的只是代表“久久”约九十九朵玫瑰和挥之不去的花香。
“綄邻,你那位神秘的仰慕者会不会就是秦穆文?”庄韶勤突然来这么一句,害得綄邻口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
“别开玩笑了。”綄邻忙拿纸巾擦拭嘴角的可乐。“那座冰库忙着结冰都来不及了,哪有空做那些事。”他不拿自家生产的冰块去砸那些紫玫瑰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哪可能做如此浪漫的事!
“不一定哦。”庄诏勤别有一番见解。“有些男人是属于‘爱在心里口难开’那一型,明明心里爱得很,嘴里却吐出相反的话。”搞不好秦穆文就属于那一型。
“就算他是吧。”基本上她是不信的,不过庄诏勤的话也不无道理。地想起秦姊的那番话,决心再给毒苹果一次机会。“但我相信他绝不会是送紫玫瑰的人,这点我敢保证。”开玩笑,要真是她的话,那她心中的瑰丽幻想不就全没了吗?打死她都不能信。
“你慢慢研究吧。”庄诏勤总觉得事情不如表面上来得简单。好歹他也是一个“男人”,凭他同为男性的直觉,直认为秦穆文并不如表面上冷漠。“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门禁快到了。”他将自己的大表往綄邻面前一送,惹传綄邻怪叫连连。
“糟了!”表上的时间不快不慢,正好是一点半。“我要迟到了。”不,根本已经迟到了。秦大冰山不知道又要拿多少冰块砸她。
“我先走了,有事再call你。”快快快,她还有一大堆资料没打呢。
望着她急惊风似的背影,庄诏勤只能投予同情的一瞥,心中默念哈雷路亚,但愿綄邻能安然度过这三天的刑监期。
※※※
似乎有其位作家曾经说过!夜晚的气氛最容易挑动人心,尤其是在雷雨交织的时刻。
綄邻深有同感,特别是刚刚才亲眼目睹何谓“天打雷劈”,更是感同身受。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秦穆文的声音微微扬起,綄邻知道那是打雷的前兆。输入资料时,计算机线居然掉了……其实正确的说法是,被她扯掉了。
“线……线掉了。”说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正当她暗自兴奋快输入三分之一。她也不是故意的嘛,要不是冷气的送风口正对着她,怎会吹乱她的发丝?要不是因为她的发丝乱了,又怎会规线不清的乱捉一把,资料没捉着,反倒捉到原本就快松脱的粗大电线?
望着零下三十度的骇人眼神,綄邻只得偷偷吸进一口气,以免等会儿冻得全身发紫。她真是笨,难怪他一点也不相信她是全校第一名毕业的优等生。
“线掉了。”秦穆文冷冷的放下手中的报表。对了一整天的发票、传单,就等着她正在奋战的资料以求完整,而他居然说“线掉了”!换句话说,就是必须重打!
“我看你大学也别念了。”秦穆支起身伸个懒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一整天。为了把握和綄邻相处的每一分钟,他几乎成了不吃不喝的铁人。
“为什么?”扯掉了计算机线和她念不念大学有何关系?“我建议你最好回幼儿园重新学习‘手眼协调’的课程,以免一天到晚不是敲错键就是拔错线,带给别人一大堆麻烦。”秦穆文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轻蔑的态度教綄邻又是一阵气恼。
“你!”綄邻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人骂人的架式可比周星驰主演约九品芝麻官,溜得吓人。
“回去工作。”秦穆文射去一道警告的眼神,吓得綄邻只好坐回计算机前。
“你慢慢打吧。”他大脚一跨就要往外走,逼得不敢独处于十层高楼的綄邻不得不求饶。
“你要去哪里?”虽然十分痛恨自己的软弱,但她真的很怕被留下来。她总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记忆中父亲尚未去世前,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因而时常不在家,留她们母女三人独守家园。待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也跟着倒下,大姊只好休学,日夜工作的养家活口,于是她又成为被留下来的人。
她知道她没有权利抱怨,毕竟大姊比她更辛苦,但一连串事件使她特别害怕孤身独。她的外表虽活泼,遇事也从不逃避,但在心中,她始终是个害怕被遗忘的小女孩。她或许变了,变得更坚强、更不容易沉迷于幻想,但实际上她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那个守着门口,巴望着父亲回家拥抱的孩子。
也因为如此,她特别害怕被丢下。即使要去了她的人是她最讨厌的秦穆文,她也照怕不误。
秦穆文只是瞅着她,似乎正在挣扎该不该将她拥入怀中,抚平她的恐惧。
大约过了三秒钟之后,他露出他的一贯表情,嘲讽的吐出“吃饭”两个字,随即转身离去。
吃饭?就这样?綄邻忿忿的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气恼。她也是人啊,也需要用餐。
小气鬼!她朝他做个鬼脸,继而用力的敲着键盘,彷佛非把它敲穿才甘心。
怎么有这么不体贴的男人?通常男性在女性面前不是都会表现出最有礼、最温文的那一面吗?至少电视是这么演的。綄邻倏地起身,动作优美,一点也不像在秦穆文面前那般笨拙。
不行!怎么可以每战皆输?她暗暗下了决定,决心为自己争取晚餐权。
心意既定,她撩起裙摆,像只蓄势待发、准备大战食人公鸡的母鸡,一间一间空房的闯。她就不信找不到秦穆文那怪人的房间。
终于,一扇门内传来蟋窣的声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勇气还没消失之前,推门而人,大声抗议。
“你不能--”他的抗议突地梗在喉头,无法再发一言。
天啊,她竟挑这个时候闯进来!綄邻倏地脸红心跳,无可避免的目瞪口呆。
这人……的上半身还真是好看。犹如游泳选手的倒三角肌,没有一丝赘肉,教人不由得幻想起来……
正打算更衣出去吃饭的秦穆文也被她这突来的打扰吓到了,